傅紅雪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從馬上掉下來的人:「這又是哪一招?」
管它哪一招,撞死爺的馬,就得賠爺一匹馬。
他走近嗅著主人的白馬,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不禁蹙眉。
十幾歲的小孩?會是什麼人派來的?馬空群?不可能,爺還沒跟他交上手呢。
傅紅雪見小孩灰頭土臉、滿身是傷,忍不住踢了踢他:「喂!小鬼,是死是活?」
地上的小孩努力睜開了一隻眼,望了望傅紅雪,口中虛弱地唸著什麼。
垂死之人說的無非是求救的話,傅紅雪看了就煩,心想補他一刀、送他上路,省得麻煩:「救了你,爺上哪兒弄馬去?」
可見小孩不放棄地喃喃自語,傅紅雪不免好奇:「好吧,爺就聽聽你有什麼遺言。」
於是矮下身來,側耳傾聽小孩說些什麼。
只見小孩氣若游絲道:「走……有危險……騎我的馬……快走……」
小孩一直重複這幾句話,直到他沒了力氣,才緩緩閉上眼睛,不再出聲。
小孩的話和眼中的擔憂,彷彿一顆大石直直撞進了傅紅雪的心。
在他的世界裡,從來就只有人吃人、人害人、人殺人,從未有人替他著想、護他性命。
可如今一個素不相識、年紀比他小的孩子,居然如此在乎他的安危,臨死前還試圖要護他性命?
傅紅雪的三觀受到不小衝擊,竟著魔似地抱起了小孩,將他放到白馬上,自己也騎了上去。
未幾,不遠處響起了滾滾如雷的馬蹄聲與吆喝聲,一群蒙面黑衣人騎著快馬飛奔而來,將傅紅雪和小孩團團圍住。
「把人交出來!」一名黑衣人喝道。
傅紅雪只當沒聽見,不動聲色地抽出黑刀,踢了白馬一腳便往前衝去,激起了一陣刺眼刀光,與傅紅雪交手的黑衣人還來不及出招,人頭便已紛紛落地。
其他黑衣人沒料到傅紅雪如此狠厲,皆是一愣,回過神後全都追了上去:「殺了他!殺了他!」
對活在屍山血海裡的傅紅雪來說,幾十名黑衣人的攻擊根本不痛不癢,他當是練刀一個砍過一個,速度快得鮮血都來不及濺到他身上,沒多久便在身後留下了一大片斷屍殘骸,輕輕鬆鬆地揚長而去。
傅紅雪並未將負傷的小孩帶回黑雲舵,而是悄悄帶回了他的祕密住處,那個他為自己和母親準備的家,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皆出自他手,除了他自己之外,從未有人到過此處。
可為何把小孩帶到這裡,傅紅雪卻是完全沒想過。
他本想把小孩扔院子裡,便出門前往萬馬堂,是生是死看他自己的造化。可不知怎地,他老記掛著小孩的傷勢,怎麼也邁不開出門的腳步。
無可奈何的他,只好把小孩抱進屋,放到了床上。
他小心脫下小孩血汙的上衣後,他發現小孩全身細皮白肉、膚如凝脂,不小心碰到小孩身體時,手還滑了幾下,忍不住蹙眉:「這小傢伙該不會是還沒長開的小女孩吧?」
那不得送回黑雲舵,找ㄚ頭伺候了?怎麼這麼麻煩?
傅紅雪煩得直想把人扔出去。
所幸扒了褲子後,確定小孩是個男孩,傅紅雪才總算鬆了口氣。
擦淨小孩的頭臉身體後,他發現小孩生得極其俊俏,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
長這模樣,應該不是什麼人派來的奸細……他到底是誰?為何會被人追殺?
傅紅雪有點後悔自己出手太快,應該留幾個黑衣人活口,問問是怎麼回事。
接著他替小孩上藥,還破天荒地為人煎藥、餵人喝藥,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小孩的傷勢一天比一天好,總在喝了藥之後,軟軟地倒在他懷中,嘴巴還喳巴喳巴地閉合幾下,看得他一顆心都快滴出水來了:「真可愛,跟小狗兒似的。」
可說完他卻愣住了,他怎麼會說出「可愛」這種字眼?簡直荒唐!一點都不像他!
他趕緊將小孩放回了床上,也因為懷中一空,才發現懷抱小孩時有多麼溫暖。
算了,就當小狗兒養著玩好了。
他給自己找了個好理由。
看著小孩精緻的眉眼、小巧的鼻子、粉色的雙唇,傅紅雪忍不住輕笑,下意識拿手指戳了戳小孩的臉蛋:「小狗兒,給你取什麼名字好啊?」
說完他的心突然碰碰跳了兩下,還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怎麼回事?這天怎麼突然熱了起來?
此時小孩如小狗兒般嗚嗚叫了兩聲,便翻身往裡側睡了過去。
只看得到小孩的後腦勺,看不到小孩的臉,傅紅雪有點不滿,便將小孩的身子扳正。可小孩才剛剛躺正,立刻又不由自主地側過身去。
傅紅雪不死心,再度扳正小孩的身子,小孩再側過身,如此翻來覆去,終於吵醒了小孩。
「唔唔……」小孩睜眼後,呆望了傅紅雪好一陣子,然後忽地張大眼睛,眨巴了好幾下,怯生生問道:「你……你沒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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