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無需期待更好的未來,因為它的現在就是它的未來。」
他們口中的未來,在俄羅斯人眼裡是如此遙不可及,仍有人在等待著雨後出現的彩虹。這場雨下在了俄羅斯的獨立「雨電視台」,源自娜塔莎.辛迪耶娃的創建理念,脫下高跟鞋的她赤腳在雨中奔跑,在水灘上踩踏後張開雙臂,迎接每個願意加入的人,她想成立一個擁有多元性向、種族與政治傾向兼容的新聞台,相較於國營電視台充滿限制的報導內容,雨電視的報導總是創新而獨立,製作了一系列的政治諷刺單元劇,還意外地紀錄下民眾的抗議現場,因而開始揭露那些民眾應當知道的真相。然而,本是派對女王的娜塔莎,初次踏入媒體業沒能一舉到位,新聞開播的第一天就被同行當成笑話,受挫的他們並未被擊垮,在各方的摸索中找到了本台的價值與定位,成了民眾最愛收看的電視台「我們成了新時代的傳聲筒。」
這場下了數年的雨,仍無法阻擋普汀政治的介入,事實上俄國媒體早已淪為「政治」操弄的工具,選擇性迴避了國內外發生的大小事(機場的炸彈襲擊事件、大選開票所抗議做票、烏克蘭的反貪腐示威),只有雨電視台願意進行報導,因而受到了高官打來憤怒的電話關切,他們在轉播中遭駭客入侵,明顯就是假於一人之手,甚至被普汀從有線電視頻道中移除,觀看數頓時雪崩式下滑,也失去了廣告收益,電視台陷入空前的財務危機,娜塔莎與丈夫不惜賣掉房子換去資金,工作人員更是願意「減薪」來維持公司運作,相比《真實世界》中高層嘲諷主角不拿獎金只為保全下屬的聖母行為,「雨電視台」的舉動顯得意義非凡,電視台替員工撐起了保護傘,給予公開出櫃的同志記者一個深深的擁抱(在法律將同志視為次等公民之時),他們仍會擠出時間一起狂歡,請來樂團高唱「聖母啊!請趕走普丁!」,這當然也是派對女王娜塔莎的心願。
粉紅的轎車作為娜塔莎最亮麗顯眼的標誌,上了車彷彿就能帶領觀眾駛向她所洞見的未來,她不畏癌症放射治療的疼痛,相形之下,她寧願痛快地割去身上的腫塊,也好過長在國家上的那顆毒瘤,她一再地找尋方法讓雨電視台能夠存續,把住家公寓改造成小型攝影棚,隱身在樓中仍時不時被人跟蹤,他們不願離開這塊土地,要做一個「在地」的獨立媒體,如今的他們則以「YouTube」的網路媒體出發,期盼能有更多人支持他們所做的這一切。紀錄片《來幹電視台》替電視台十年興衰下了最好的註解,「F@ck!這個工作根本不是人做的…」,如此簡潔而有力更是媒體人的共鳴點,從受眾群體凝縮至個人的意志,娜塔莎積極而無所畏懼的態度實在令我欽佩不已,正向如暖陽照開了天上的烏雲,也許就能見到她眼中的那道彩虹,在這場電視台大夢之前,她也曾在上頭舞蹈著。
「沒有了電視台之後,我會開始跳探戈。」
延伸聽歌: #魏如萱 《#香格里拉 》
最後場次:10/22(六)14:15 光點華山1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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