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麻煩情人1-5

10/29/2022寫在前面：

以上，感謝各位。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康明雍只是一個勁兒的踩油門，偶爾紅燈停下來時抽一根煙，只是那動作隱含怒氣，他媽的，都已經綠燈了前面的車子還在幹嘛？不會動喔?康明雍叭叭叭猛按喇叭之後又連吸了好幾口煙，呼出的煙霧瀰漫在他與戴立之間。

「一邊抽煙一邊開車很危險……」戴立有點看不下去康明雍的蠻橫出聲提醒。

「我有跟你說話嗎? 」康明雍瞪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

「管你是什麼意思，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請你搞清楚這是我的車，就算下一秒我開去撞卡車也是我的事。」

「那樣也好……」

「好你媽個頭，兩個男人陳屍車內，一起殉情啊，我又不是同性戀！還是你是?

「我……」

「SHUT UP！」康明雍不想再跟戴立說話，戴立只得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他那紅腫的雙眼一點也沒有消退的跡象。

到達醫院已經傍晚時分，康明雍先讓戴立下車趕去病房，自己則去找停車位。

戴立的祖父是在上廁所時突然昏倒，還是同居的老人發現他一直沒回來按鈴通知養老院人員才發現，這種年紀的老人多半都有糖尿病跟高血壓，併發腦中風一點也不令人意外，幸虧及時送醫急救才勉強維持生命，不過是否能好轉卻必須視後續狀況而定。

「還以為這次老頭子鐵定回老家了，沒想到竟然被救了回來，這下子可好了，光是住院就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錢，養老院那邊的費用我可是先預付了一年耶！如果老頭子還要繼續拖下去倒不如早早辦完喪事的好，至少可以省一點錢！」

康明雍才剛停好車準備來看看戴立情況怎麼樣，沒想到一走近病房就聽到這些令人心寒的對話，康明雍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他心想這些人應該是戴立的親戚，因為只有親戚說話才會那麼肆無忌憚那麼狠毒，康明雍本想出聲叫他們講話客氣點，但是轉念一想這畢竟是別人的家務事，自己不過是個局外人，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

康明雍一臉嫌惡的走過這群正在聒噪討論的人，這時他才發現病房的門是大大敞開，糟糕……康明雍摀住嘴，剛才這些沒良心的人所說的話該不會都傳了進去，何況這些傢伙嗓門一個比一個大。

「真是……為什麼我會來淌這種渾水啊?]康明雍走入病房環顧四周，只見戴立低著頭跪在最裡面的一張病床前，微弱的路燈雖然從窗外照射進來，但是光線卻正好與病床位置呈現死角，整間病房只有那個角落是漆黑的，戴立整個人深陷其中，看不清他的臉。

戴立的爺爺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管子，從老人佈滿皺紋的臉上康明雍真的不曉得戴立的爺爺到底還有沒有呼吸，掛在一旁的點滴一滴，兩滴，三滴緩緩墜落，溫柔而且殘忍的昭告生命彷彿正在流逝。

「我爺爺……本來沒有這麼瘦的……他以前很壯，不管農田裡要幹什麼活，種什麼東西，爺爺都沒問題……」戴立緊握住老人的手，肩頭微微顫動著

病房外似乎又有爭執聲，深怕那些難聽的話語傳進病房刺激戴立的情緒，康明雍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把門關上，將那些遺產還是分家的話語阻擋於外，等他再次轉過身時，戴立已經站了起來，病床上的老人依舊沉睡著，戴立靜靜的凝視，這時康明雍突然發現，男人的臉上已經沒有淚痕。

清潔過頭的消毒水味，空曠到只有隨時間變換光影的走廊，病人，快死的人以及死人，除非病到不行，康明雍從來就不願意踏進醫院一步，他寧可自行到外面的藥房買藥，即使那病痛會拖延許久。

在確定老人病情已獲得控制之後，喜歡說長道短的親戚們一個個回家了，雖然康明雍不曉得戴立為什麼要向這些刻薄的人道謝，但是基於禮貌，他仍是跟著戴立一起卑躬屈膝，等到那些人走的不見蹤影，戴立像是放下千斤重的擔子垮下肩膀。

我們也回去吧！戴立說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康明雍縱使覺得奇怪卻也不得不牢牢跟著，雖然已經請了一位全天候看護，但是面對一手拉拔他長大的祖父，戴立不是應該留下來照顧比較合乎人情義理?好歹做個樣子，天知道那些嘴碎的叔伯嬸們又會有什麼話好說。

深夜裡的病房總是讓人感到特別絕望，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一會兒重疊，一會兒交集幾秒又分開，康明雍覺得自己走的好喘，雖然認識不久也講過不少話，但是自始至終都是自己一直搶在前頭說，戴立回答的永遠都是幾個字甚或不成句，他並不是想成為戴立的知己，康明雍自知自己不是那種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那是三流連續劇裡才會上演的故事，親人突生重病，接踵而來的又是一堆有如豺狼虎豹的親戚，他只是想說出一些比較溫柔的話罷了。

「很抱歉我不會開車，所以回程還是要麻煩你了。」

「要我開車是沒問題啦，但是你不留下來照顧你爺爺沒關係嗎?]

康明雍憋了許久終於問出口，就算他是個外人，他沒立場……自己還是想問。

「你很關心我。」

康明雍一時語塞，這傢伙為什麼就這麼肯定?重點是這男人根本答非所問。

眼看車子就快行經收費站，康明雍開始翻找回數票，突然，戴立抓住他的手臂猛力搖晃，康明雍來不及反應，車身頓時滑出國道，還好他及時抓穩方向盤，否則鐵定撞上護欄。

「他媽的你想跟老子打架嗎?康明雍氣極敗壞的將車停在路旁，下去，你給我下去，管你是爺爺死了還是奶奶掛了，給我滾！」康明雍拼命搥打戴立，瘋子，這個男人是瘋子，自己想死還要抓別人一起下地獄，媽的，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上次你是不是說我很適合做賣身這行?」

康明雍聞言呆了半响

「那你現在覺得我還適合嗎?」

「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康明雍超想抽煙的，媽的，可恨的是他現在就是沒有煙！

「我不是在開玩笑！」砰的一聲，戴立一拳揮在車窗上，我要錢，我現在需要很多很多錢……他一邊講一邊用力搥車窗，告訴你我要錢！

「你冷靜一點……」康明雍拉住男人，會受傷的。

「你也聽到我那些叔叔伯伯的話了吧?你不要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覺得我爺爺是個累贅，每個都巴不得趕快把我爺爺扔進墳墓！」戴立甩開康明雍的手，眼裡的恨意讓人不寒而慄。

「你先不要激動，賺錢有很多種方法。」康明雍試圖緩和他的情緒

「現在我只能選擇最快的一種方式，我本來就窮，現在再加上我爺爺住院的費用，就算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打工也賺不夠，還是你覺得我那些親戚多少會資助一點?告訴你不可能！」

「可是你不是最反對賣身?你還說這與禽獸沒兩樣……」康明雍小聲說。

「那是因為我現在有更重要的東西要保護，如果我爺爺怎麼樣了……我連禽獸都不如！什麼是最重要的東西你知道嗎?像你這種有錢的少爺應該是不會懂的，你們要什麼有什麼，你曾經想要保護過什麼人嗎?你不會了解的……」戴立邊講邊哭。

「你真的想做?不後悔?」康明雍認真的問

「當然不後悔，還是你覺得我不適合?」戴立拼命點頭。

「光憑你這副體格就是最棒的種馬啦！」康明雍哈哈大笑。

「先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只限定女性還是男女通吃?」康明雍可是完全繼承到父親的生意頭腦，他緩緩靠近戴立，眼睛滴溜溜的轉。

「當然是……女性。」沒想過同性也有這麼誘人的眼神，戴立有些恍惚

「我想也是。」康明雍思考了幾秒後打開車門，他想吹吹風。

「你願意幫我嗎?」戴立連滾帶爬的衝下車。

「我們就好好的大幹一票吧！」康明雍對他露出微笑，自己真的是沒有辦法抗拒戴立的要求，車夫?皮條客?其實真的很難聽。

「謝謝你……」戴立雙膝一屈竟然跪了下來。

「你不要那麼誇張，這種事情哪需要下跪啊?你當在演古裝劇喔，真是個怪咖！」康明雍趕快將戴立拉起來，太丟臉了！

「我一定會好好做，賺到的錢也會跟你對分，你的信用卡不是被停掉了嗎?你一定也很需要這些錢！」戴立高興的像是自己找到了一份待遇佳福利優的工作。

看來自己真的變成皮條客了……康明雍真不曉得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戴立的提議聽起來倒是不錯，但是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商品稍微改造一下，畢竟這是個以貌取人的世界，哪一個人不是視覺性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