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以神殿之名

雖然真理廣場真的很寬敞，但此刻也人滿為患。

來自四面八方的各勢力，除了巔峰聖境們到場之外，也有許多巔峰以下聖人一起跟過來了。

除了長跪於廣場上的各個遠古諸聖無法開口說話，其餘人們倒是不間斷的交頭接耳討論著現在這詭異的情勢與場面。

不過當一道銀鈴般的聲音清晰迴盪於整個廣場，彷彿在每個人耳邊響起的時候，現場嘈雜的嗡嗡聲響就通通安靜下來了。

那聲音出自一名嬌小的女子，正飄立於廣場中央，長跪的遠古諸聖面前。

她說的是，『諸位前次如這般齊聚一堂，或許是將近十年前的仙道諸聖大會了。』

當現場寂靜後，她才又接著說，『諸位在那場大會中，得不到想要的真相。』

『在那之後，也從未成功自你們眼前這些有罪之人的口中，獲知一星半點兒事實。諸位所求，不過也就是想知那場所謂諸聖討伐暴虐滅世魔主的傳說究竟是真是假？不過也就是想探究聖境是否是這世間修行的盡頭？』荒谷一字一句緩緩說著，語氣有些輕嘲，眼神十分不屑的睥睨著遠古諸聖。

『所以諸位好奇神殿出於何等名義要審判這麼多遠古聖人…』荒谷緩緩掃視全場，『本座現在告訴諸位，神殿今日就會令這世間知曉這些遠古諸聖死也不願意講述的真相，爾等終將明白為何這些人都背負著大罪。』

『不過，在那之前，有一事須先宣告，神殿麾下神宮、魔宮、百匯閣自今日起，正式建立聯會，將以神殿之名共同統御諸天，聯會總部就設於此處。』

此言一出，現場譁然。

雖然這些年來，神殿麾下勢力已經證明其所擁有的實力，但現場仍舊掀起不少質疑的聲浪。

荒谷也未曾多說什麼，因為一切的解釋都是蒼白的，唯有拳頭…能說明一切。

她在十萬餘年前就已經快走完至尊路了，而今更是只差臨門一腳就可超脫，所以她釋放極為接近至尊境的大道威壓。

現場寂靜了。

『諸位無須質疑神殿的能力。』荒谷如銀鈴般的聲音帶上了不容忽視的威嚴。

『本座今日明明白白的告訴爾等，神殿荒天九部眾與帝天九部眾，皆已超越聖境，吾等的真實境界均高於半步至尊境。』

荒玥冷笑了一聲，『所以各位問神殿憑什麼統御渾天之界？憑的當然就是無庸置疑的實力！諸位不是一直懷疑聖境之上還有境界嗎？哼，這些罪人始終不願意說出來的真相之一就是聖境之後的至尊境！』

現場之人很想譁然，但沒人敢隨便出聲，所以只能在內心無比激動，然後愈發認真聆聽起荒谷的每字每句。

『聖境巔峰者，道心一旦圓滿，即可感應到天道接引，踏入至尊路，最終成就不朽不滅的尊神，在十萬餘年前的遠古時期，從一到九重天，這渾天之界人人皆知，這世間修行的盡頭是至尊之境，也人人皆知，九重天深處的神殿中居住著亙古以來守護渾天之界的二位尊神，那是至高無上的琰神君與玥神君。』

『至於為什麼到了當代，這些原本人人皆知的事情，突然變成了無人能知，就得問問那些遠古諸聖們做了什麼好事！』荒谷的聲音已經從平靜漸漸帶上怒意，她修的是衍算之道，已是諸部眾裡最冷靜也最和平的一位，但回想起往日種種，仍舊壓不下心中的憤怒之情。

『昔年是誰挑起了九重天上的大戰？！是誰跑到天之上打崩了渾天的天道一角？！又是誰出手偷襲了前去阻止天道崩塌的玥神君？！所謂的諸聖討伐魔主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謊言！自始至終幾乎滅世的是遠古諸聖，也是他們背叛了二位尊神！雖然那些真正的禍首都未曾在琰神君的怒火中存活，但倖存下來的聖人們因為害怕被世人發現是他們先挑起戰爭，使得天道有損，至尊路斷，甚至傷害了玥神君，因此觸怒琰神君，最終導致了聖人凋零，所以這十萬年來，就是這些倖存的諸聖們聯合起來，一點一滴抹去了關於至尊境界的傳承之法，也一點一滴抹去了尊神的存在，只因他們害怕諸位發現真相！』荒谷邊說著，邊伸出手指向長跪不起的諸聖們。

『至於今日本座之所以打破十萬餘年的沉默，在此為爾等宣講，自然也是有原因的。』荒谷深吸了口氣，平息一下激動的情緒，又說道，『前段日子的天地異象，想必眾人皆知，那是因為天道缺損的部分在近日被神君補全了，故而大道重新無缺，所以，或許有些道心已圓滿之人，已經感應到了至尊路的接引，只不過在今日之前，你們都不明白那是什麼罷了。事實上，若非昔年有大逆不道之徒偷襲神君，補天之事早在十萬年前就完成了！』

『諸位，這就是爾等求而不得的真相！這就是為何吾等要令遠古諸聖長跪此處的原因！』

『如今那些作惡多端的無道無義之徒都已經伏誅，只剩下這些雖未曾做過大奸大惡之事的人，然而，二位尊神已經給予了將近十年的時間，等待著他們主動出來坦承一切，僅僅只是希望他們還原世間真相、重新傳承世間之法，結果得到的是什麼？哼！冥頑不靈之輩，不值得任何同情與赦免！』荒谷恨恨地說出最後幾句。

現場終於忍不住又隱隱鼓躁起來，人們實在太過激動了。

荒谷伸出一隻手稍微向下壓了壓，『好了，遠古之事的真相現在已經公諸於世，但審判這些沉默者乃是神殿中二位尊神的權柄，聯會今日除了邀請諸位見證這場判決，也將在這之後宣告一些重要事項，諸位且在此靜候片刻吧。』語畢，她將威壓收斂起來。

原本帝琰同荒玥是打算一個個找上門去，直接殺了這些寧願赴死也不願認錯的諸聖，然後令百匯閣將斷絕的至尊境傳承散播出去便算是完結。

畢竟荒玥所想完成的事情，已經差不多都達成了，如今至高天已一片清明，眾人也自發的為了傳承書閣而努力。

然而部眾們不甘心。

雖然二位尊上其實只是在乎世間之法不可斷絕，只是在乎渾天之界中不願再容無道無義之人。

但他們為尊上們感到莫大的委屈，所以他們倡議了這場公開的審判，他們想要令世間之人都清楚遠古聖人們做下多麼令人不恥之事，想要令世人都明白守護著世間的二位尊上是不容侵犯的神聖。

所以即便帝琰曾說過神殿只論罪，但部眾們依然請求以神殿之名建立聯會來統御諸天。

帝琰與荒玥都同意了，只因為他們看出來部眾們心中之結，若如此行事能令眾人心意通暢，他們亦無不可，橫豎他們活過無盡歲月，但這天地間能與他們結下淺淺因緣的，不過就是這些部眾罷了，寵著他們一些又怎麼了嗎？

於是就有了這場諸聖大會。

於是就有了這場令罪人長跪的公開審判。

於是就有了這場演說，將遠古諸聖藏著掖著十萬年的真相，三言兩語公諸於世。

帝荒十八部眾要為從來都低調的神殿立威，要為從來都溫柔守護的帝君及神君發出喉舌，要令天下皆知尊神們在世間留下過數不盡的諸多福澤！

當帝琰擁著荒玥來到真理廣場，見到部眾們搞出來的場面都忍俊不禁。

『他們心裡這是有多大的氣啊？又是長跪又是不准說話的，憋都可以把人憋死了吧？』荒玥輕笑，『琰哥哥，看來下手輕了的是咱們呀，想來把這些人神魂打散只是最簡單的懲罰了。』

『可不就是悶了十萬年的氣嗎？一個一個都急著為咱們討公道呢，呵呵。』帝琰也輕笑著。

一、二十年對聖人來說其實也不算很久，但眾人不知為何對於神君與魔主就是有一種睽違許久的感覺…

總之，睽違許久的一對璧人再次出現於至高天眾人視線當中，艷麗的絕色依舊晃花人眼，諸多初次得見天顏的人理所當然的陷入了僵直狀態，但除此之外，更震懾人的卻是至尊境的威壓。

是的，這兩位沒收斂任何氣勢，從大老遠靠近之時，整個真理廣場都能感受到龐大的威壓急速壟罩而至，所有人都幾乎難以動彈。

待得一身青衣的俊美男子摟著清雅嬌豔的紅衣麗人到達廣場之上，眾人只見十八位形容各不相同之人通通飛至上空行禮如儀，又恭敬同聲稱道，『尊上！』

帝琰與荒玥均微微頷首，帝琰溫聲道，『你們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嗯，真相已經向眾人述說，現在就等著尊上們論罪了。』荒谷作為代表回稟道。

帝琰瞥了一眼長跪於地的遠古諸聖，淡淡說道，『放掉陣法禁錮吧，橫豎機會已經給過，這些人既已錯過，如今是否懺悔，又是否急著想說些什麼，本尊同神君都不在乎，更不會在乎這些人跪不跪地，不論是否俯首認錯，罪責都不因此而改變。』

於是終於獲得自由的一排排遠古諸聖們瞬間東倒西歪，也瞬間有諸多哭嚎聲，然後許多聖人迫不及待的向帝琰與荒玥懺悔，從長跪變成不斷磕頭祈求原諒。

在場見證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一來是再度震撼於此等鎮壓的手段，要知道那一大群也都是巔峰聖境哪！不過想到早先神殿公布的事實，明白了有至尊境界存在，似乎也不是那麼震撼了。

二來是震撼於遠古諸聖哭喊的內容，果然與神殿所說十分吻合，原本對神殿片面之詞還有些半信半疑者，都再也沒有任何質疑了。

如今眾人只關注著面對求饒不已的遠古聖人們，二位如今充滿了傳奇色彩的人物，究竟會做何回應？

然後？…然後他們都徹底見證了何為無情的因果業報。

也終於見證了所謂天地的暴虐之相。

自此再也不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