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大隱隱於市》０１
2022/11/14閱讀時間約 21 分鐘
小隱隱陵藪，大隱隱朝市。
閱讀本書請先知：
本書寫於２０１８年２月至３月
當時的寫作出發點有二：
１：一直想寫一篇武俠小說
２：想抒發以前工作曾經身為領者者的自己，只因為和團體的某人產生摩擦，他人緣好很會交朋友，就因此被他和他的狗友聯合搞下台的不甘和無奈
《大隱隱於市》０１
開天闢地，一炁化三清，再生萬物。
萬事萬物，都從最初的『一』中而生。
一，大哉，至哉，善哉，偉哉。
便有一個江湖門派以此為名，正是：『一』派。
通稱：『大一派。』
外練劍法，內練雙丹。
雙丹術，又分外丹內丹。
外丹，丹藥。
內丹，練氣。
練劍，練氣，再輔以丹藥，這便是大一派。
直到現在，大一派再次面對風雨……
高山群峰，雲霧繚繞。
一處比雲霧還高的山頂平地，數棟長屋相依搭建。
此地便是大一派眾人的修習之處，也是門派的根據地。
大一派的正屋大廳，吵鬧非凡。
因為出外征伐魔教的隊伍終於回歸。
四名女弟子抬著一具躺人擔架，快步入內。
躺在擔架上面昏睡的人，四十多歲，正是現任女掌門：意江師姑。
留守的大一派眾人見此，都失亂心神。
有一名二十來歲男人，一直跟在擔架旁：「快快快！女師妹們一起把掌門師姑抬回房中療傷！」
這名男子叫做『簡自存』，現任大一派的二弟子，跟隨掌門出征。
不待他說完，女弟子們已經前後擁擠，一起把掌門師姑抬向屋中。
同時間，另一名年長他幾歲的男子趕緊迎上：「掌門師姑？自存，這是怎麼回事？」
問話者叫做『林自志』，現任大一派的大弟子，眾人的大師哥，代替出征的掌門留守門派。
自存：「大師哥，我不太清楚。」
自志怒責：「你跟著出征，掌門師姑出事怎麼會不清楚！」
自存：「當時我不在場……」
自志正想繼續追問。
忽然一聲：「阿彌陀佛……」
看去，是一名少林方丈，由他護送大一派眾人和意江掌門回來。
自志敬稱：「智義大師。」
這時，正屋大廳只剩男人，全部圍聚上來。
智義：「當日我等圍攻魔教分壇，開始分頭行動，沒想到意江掌門受到魔教高手埋伏暗算，以一敵四……」
自志：「動手者是魔教哪四人？」
大師搖頭：「對方隱藏功夫套路。」
立即有男弟子氣憤怒罵：「敢作不敢當，無恥魔賊！」
自志頓了頓，正想再問，這才察覺：「還不快給大師茶點招待？」
以往這些招待事情都由女弟子處理，現在只剩下男子在場，難怪沒人想到。
二弟子自存下令：「自緣、自勇，你們快把茶點拿出來招待大師。」
二人：「是！」
大師哥自志：「大師請坐。」
大師表達謝意：「阿彌陀佛……」
有男弟子問：「師哥，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一問，幾乎所有男弟子都看向二弟子自存，好像他才是大師哥，等待他的回答。
被所有師弟看著的自存：「大師哥，我們該怎麼辦？」
大師哥自志：「從現在開始，山道三個守點不分日夜都要派出二倍看守，直到掌門師姑痊癒。自華、自水、自松，你們三人立刻去陪守，有動靜立刻放信鴿上來通知。」
只有一條山道可以上山，總共三個易守難攻的點。只要這三點守住，山頂就能確保安全。
三人卻看著二師哥：「…………」
二弟子自存：「大師哥下令了，你們還不快去幫忙守著！」
三人這才：「是！」提著劍，快步走出正屋大廳。
很明顯的，眾人愛待二師哥，都以他馬首是瞻。
智義大師默默看在眼裡：「…………」
這時，一名女弟子走回客廳：「大師哥。」
大師哥自志：「自儀，掌門師姑怎麼樣？」
自儀，是所有弟子中的三弟子，也是頭號女弟子：「掌門師姑剛剛清醒。」
這一說，在場眾人都鬆口大氣。
智義大師：「阿彌陀佛……」
自儀：「掌門師姑想見大師哥和智義大師。」
自志：「大師？」
智義大師從位中站起：「請帶路。」
就此，自志帶領大師和眾人前往，直到掌門師姑的個人小屋。
小房門敞開，內外都是女弟子。
她們看著，趕緊問候：「師哥。」
當然，她們都看著二師哥。
只有一名年輕女孩不同：「大師哥！」
這名年輕女孩叫做陳自愛，芳年十六，跟隨掌門師姑出征的其中一人。
自志簡單點頭回應：「嗯。」然後詢問一直不知之事，「自儀，掌門師姑的傷怎樣？」
自儀：「心窩一劍，背後二刀深可見骨，剛才吳媽都重新換藥了。」
這一答，所有和大師哥一起留守的弟子，都面露擔憂。
畢竟先不論背後刀傷，心窩吃劍何等兇險……
自志收斂心神：「大師，敬請隨我入內。」
智義大師：「請。」
至於二師哥自存，因為沒有被掌門要求見面，只能帶領所有師哥妹守在屋外。
他們二人就此進入屋內。
屋內四名懂醫術和丹藥的女弟子隨之走出，順手關門。
自志快步走到床邊：「掌門師姑，弟子到！」
掌門臉色慘白，出氣多入氣少：「自志……我總算是拖著這條命回來……」
自志跪在床邊：「請掌門師姑安心養傷－－－」
掌門：「免了……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只是想回來當面和你交代一些事情……才會一直撐著……」
自志：「請掌門師姑不要這樣說！」
智義大師也：「阿彌陀佛……」
掌門不理他們的態度：「自志啊……」
自志：「在！」
掌門：「你覺得……你的大師弟自存怎麼樣……」
自志意外被問到他，猶豫起來：「自存他……」
掌門：「老實告訴我……」
自志：「所有師弟妹都喜歡他。」
掌門：「還有嗎……」
自志：「他很有人緣。」
掌門：「還有嗎……」
自志：「不論外功內功，他都認真修習。」
掌門：「還有嗎……」
自志：「他很會為人著想，總會幫忙師弟妹做事，奉掌門師姑命令出遠方辦事回來，都會帶禮物點心給大家吃。」
掌門：「還有嗎……」
自志：「對不起，弟子實在想不到還能說什麼……」
掌門：「如果我說……因為自存很有人緣……所以我要把掌門大位傳給他……你怎麼說……」
自志沉默無言：「…………」
站在身邊的智義大師更是半聲沒有。
畢竟這是外派事務，少林派的他沒有半句插嘴的資格。
最多只能當個在場見證人，證明交談內容，相信這就是掌門師姑找智義大師在場的理由。
掌門：「自志……回答我……你身為大師哥……怎麼說……」
自志：「…………」
掌門：「我再問……如果我沒有活著回來……自志帶領師弟妹回來之後……所有師弟妹們都要求你讓位給自志……你怎麼說……」
自志：「…………」
掌門：「回答我……你怎麼說……」
自志：「…………」
掌門：「不要讓我一說再說……你怎麼說……」
自志：「是……」
掌門：「說……」
自志：「如果師弟妹都認為這樣比較好……」
掌門：「所以你願意讓自存接位……」
自志不再猶豫，正氣回應：「是。」
先是長長的嘆氣：「唉……我派危亡矣……」
自志：「掌門師姑？」
掌門：「出賣我……讓我受埋伏……正是自存……」
自志意外：「什麼？」
就是智義大師也為這些話瞪大雙眼。
掌門：「因為過去幾次傷亡……我早就懷疑……我們派內有奸細……」
二人安靜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掌門：「趁那次機會……我有意無意向自存透露自己要走的路……那一天我的去向只有自存知道……」
智義大師恍然大悟：「原來，那一天意江掌門人那麼堅持分路進攻……」
掌門：「沒錯……我以身為餌……自存終於被我釣出來……之後我指名大師護衛……一路上請大師日夜陪在身邊……正是避免自存的必死暗算……」
智義大師搖頭：「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自志難以置信：「…………」
掌門：「你不相信我的話……？」
自志：「不……弟子只是……」
掌門：「自存……藏的很深……心機很重……由其是知道我沒死成……還一點都不慌張的陪我回來……真的藏好深……不過總是被我釣出來了……」
自志：「…………」
掌門：「唉……我派真是不知不覺間……養大一個禍患……」
自志：「…………」
掌門：「加上他很會攏絡人心……你一定要當心……」
自志：「是……」
掌門再說：「自志……說到這裡了……你怎麼說……現在還願意讓位給他？」
自志還在震撼中：「我……我……」
掌門：「說……」
自志只能說：「剛才自存待在大廳的一切言行，看起來很正常。」
掌門：「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明明你是『自』字輩的第一人……眾人的大師哥……自存還這麼明顯的四處討好眾人……」
自志：「弟子沒有想過。」
掌門：「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不論是魔教在背後指使……或是他自己想要……自存圖的是本派掌門大位……」
自志：「…………」
掌門：「然後自存就能得到……本派開派師祖留傳下來……一直只有掌門才知道的轉仙丹放置處……」
自志呢喃自語：「轉仙丹。」
智義大師聽到這個名詞，再一次：「阿彌陀佛。」
掌門：「自志……告訴我……對於開派師祖留傳下來的轉仙丹……你瞭解多少……」
自志：「弟子聽說，是能夠羽化升天的天藥？所以轉仙丹真的存在？」
掌門：「轉仙丹存在……我親眼見過……我就告訴你轉仙丹到底是什麼……」
自志：「是。」
智義大師卻說：「意江掌門，關於這件事，老納是否該迴避一會？」
掌門：「不必……相信大師會保守秘密……」
智義大師：「阿彌陀佛。」
掌門：「自志……我問你……開派師祖原本是一位再平庸不過的劍客……卻能獨力在武林開創出我大『一』派……你想是為什麼……」
自志沉默幾秒：「弟子不懂。」
掌門：「開派師祖煉丹成功……羽化成仙……你知道的是這個吧……」
自志：「是。」
掌門：「開派師祖在意外中煉出來的……不是轉仙丹……是內功丹……」
自志：「內功丹？」
掌門：「服食後……會立即打通經脈……更動血脈運行……讓內力至少精進百年……這就是轉仙丹的真面目……開派師祖才能從一介平凡劍客……成為當時無人可敵的開派之祖……」
聽聞真相的智義大師再一次：「阿彌陀佛。」
自志訝異幾秒：「這麼說，大家繼續煉丹……」
掌門：「開派師祖讓我等後人繼續煉丹……正是希望有人可以再次意外煉出內功丹……可惜我等後人愚鈍……沒有那個福緣……」
自志沉默。
掌門：「當年……開派師祖總共煉出丹丸五顆……開派師祖自己服用二顆……另外三顆留有遺命……如果本派面對難以越過的魔教生死存亡關頭……掌門可以自己服用一顆……百年前的五魔戰亂……八清師祖已經服用一顆……才能結束那場五魔戰亂……」
智義大師：「原來如此。善哉善哉……」
掌門：「自志……現在內功丹還留下二顆……自存不論什麼原因……一定都會想要拿到手……或許傳言中的成仙就是他的真正目標……他才會做出這些事……」
自志：「二顆……」
掌門：「來……俯身過來……我先告訴你丹丸藏在何處……」
自志猶豫幾秒：「是。」
就此俯身，讓左耳靠在掌門師姑的嘴前。
智義大師見狀，識相轉身，默默走遠幾步。
掌門非常細聲：「正屋客廳……西北角落地板小石塊掀開……裝黃金的小鐵盒底下泥土挖開……聽清楚了？」
如果有宵小意外發現，發現鐵盒黃金之後，應該就會以為找到所有埋藏的寶藏了。
自志：「掌門師姑，這些事應該都是本派掌門才能知道，為什麼告訴弟子？」
掌門：「傻孩子……我要你在我離去之後……接任本派掌門啊……」
自志：「…………」
掌門：「大師……麻煩你做個公證人……證明我親口所說……屬意自志接掌本派大位……」
智義大師：「老納明白。」
自志：「掌門師姑，別這樣說，妳一定會好起來！」
掌門：「傻孩子……我撐不久了……」
自志：「掌門師姑！」
掌門：「所以你不願意接位……？」
自志：「…………」
掌門：「自存心思如此不正……如果真讓他登位……本派危亡矣……」
自志：「…………」
掌門：「再說……就算自存不傷你……到時本派真的還能有你的容身地……？」
自志無言可對。
掌門：「為了本派存續……你必須除掉自存……我能做的就是給你一個明正言順機會除掉自存……守護我大一派……」
自志：「掌門師姑……雖然我的確想過這件事，但是我真有資格擔任本派掌門這麼重要的任務？」
掌門：「你差的遠……」
自志：「是。」
掌門：「不過我看你從小到大……你最大的好……便是你的性本善……」
自志：「是。」
掌門：「這樣便夠了……至少本派在你手中……就算興旺不起來……也不至於危亡……或是淪為眾人笑柄……」
自志：「是。」
掌門：「好了……把大家叫進來……我給你製造一個除掉自存的機會……否則你勉強坐位必然人心離散……風波不斷……」
自志：「是。」
掌門：「記住……面對自存要果斷……你一定要果斷……本派存亡都在你肩頭了……」
自志聽完，站起來，走向緊閉的屋門。
掌門：「大師……敝派這些見不得人的破事……讓你看笑話了……」
智義大師唯有微笑：「阿彌陀佛。」
終於，自志拉開屋門。
門外等候眾人都焦急看來。
自存更是滿臉關切，直看自志。
至於自志面對自存的視線，瞬間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自存關切詢問：「大師哥，掌門師姑怎麼樣？」
自志避開自存的眼神，看向其他人：「你們都進來，掌門師姑有話向各位交代。」
眾人就此湧入屋內，按輩份站。
輩份太低的，無法擠入房內，唯有開窗讓他們站在窗邊聆聽。
掌門看向眾人的大師姊：「自儀……」
自儀：「在。」
掌門：「妳腳下一塊石板……掀開……」
自儀：「是。」
趕緊遵照命令，把一塊石板搬開。
底下一個小空間，一個老舊扁平長木盒。
自儀拿起：「掌門師姑。」
掌門：「這便是歷代掌門相傳的憑證之一……內寫有我派珍寶轉仙丹的存放處……還有開派師祖留給掌門的所有遺訓……現在該是時候準備再傳下去……」
這一說，眾人都跪下：「掌門師姑！」
掌門：「你們都聽好了……剛才我是先告訴你們的大師哥……因為你們明顯喜歡二師哥自志……所以不方便讓他在我百年之後直接繼位……」
跪在床邊的自存萬分關切：「掌門師姑，請妳不要這樣說！再說大師哥有能力，也很照顧我們，讓大師哥即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其他師弟妹：「掌門師姑，妳一定會康復！」
掌門：「我們大一派畢竟身在江湖……外有魔教不時挑囂……由武藝強者帶領門派較好……因此我做出一個決定……欲即大位者皆須比武……由優勝者擔任本派掌門……相信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有異議……關於正式比武裁決人和公證人……我想就麻煩大師在敝派多住一段時日……」
智義大師：「那麼老納叨擾了。」
至於自志，他終於瞭解掌門師姑的安排：『比武中，你故意失手殺害自存，這樣師弟妹的心不至於背離太嚴重……』
掌門：「接著……還有一件事……自愛？」
站在屋門邊的陳自愛意外：「在？」
掌門：「妳過來……」
自愛：「是。」
趕緊站起，越過前方的師哥師姊，快步走到掌門師姑床邊跪下，並且忍不住和大師哥互看一眼：「…………」
大師哥自志也沉默看她一眼，不明白掌門師姑為什麼叫自愛過來。
掌門：「自愛……妳也十六了……」
自愛：「是？」
掌門：「原諒師姑……那一天無法從魔教的毒手保護妳的父母……」
自愛：「掌門師姑，我的父親能跟魔教力戰到－－－」
掌門直接打斷：「妳的父母是我們意字輩唯一一對相戀、成家生子的人……也是我的師弟妹……我無法保護他們……至少也要給他們最寶貝的妳幸福……」
自愛：「掌門師姑？」
掌門：「妳的父母說過好幾次……希望妳長大之後可以找到一個好人家……過著生兒育女的普通生活……不要踏上這條路……」
自愛沉默，完全不知道掌門師姑為什麼說這些。
掌門：「我決定代替妳父母……在這裡宣告……只要比武獲勝者是男人……妳就許配給他……到時妳就放下劍和氣當個掌門夫人……遠離像這樣的打殺生活……享受養兒育女的幸福吧……」
自愛萬分意外：「掌門師姑！」
床邊的大師哥自志同樣意外，因為這等於是掌門師姑表示：『妳只要當不上掌門，就等著看小師妹自愛成為自存的妻子。』
自存則是沉默不語，站在他們身邊暗暗思想一切……
………………
…………
……
雖然自字輩弟子照顧不懈，掌門師姑意江還是在隔天晚上仙逝。
留下的遺言唯有：「如此……我意字輩子弟……凋零殆盡了……」
讓弟子們不解的是，掌門師姑說這些話的時候，卻是帶著微笑。
不論如何，男女弟子內外跪立，哭聲四處發出。
就此，大一派的一個時代正式結束。
接下來正是自字輩弟子的時代。
不過，這代自字輩弟子最年長者大師哥自志也才二十來歲，他們對於未來盡皆茫然。
不過該做的，總是要做。
眾人穿上喪服，掌門師姑的靈堂立即開始佈置。
平時練武的大廣場搭起靈棚祭台，棺材擺放於此。
焚香、鮮花、素果、掌門相傳小木盒，還有二名輪班的守靈弟子。
這一切佈置妥當，眾人再次聚集靈堂，以大師哥自志為首給掌門師姑上香祭拜。
之後智義大師再敲起木魚，帶領眾人誦唸佛典。
前後二小時之久，初次祭儀終於結束。
不過沒有人散去。
全部看著隊伍最前面三人：自志、自存、自儀。
畢竟現在門派最年長者，正是他們三人。
男弟子主動問出：「師哥，接著我們應該怎麼辦？」
眾人再次望著自存。
自存則是看向：「大師哥，我們是否應該通知各派掌門師姑仙逝之事？」
自志：「是該如此。」
自存再問：「那麼哪些門派我們應該派出專人前往通知？哪些門派只需要書信通知？」
這關係到大一派的人手問題。
還有是否會讓書信通知的對方覺得自己不受重視，因此無意冒犯到。
大門派自不必說，那些不大不小的門派或是地方勢力就難以決斷了。
自志為此思索：「嗯……」
自存再問：「大師哥，另外還有－－－」
三弟子自儀搶話打斷：「二師哥，掌門師姑靈前，屍骨未寒，建議你別趁機一直拿問題逼問大師哥。」
這一說，在場眾人意外。
因為聽起來，是在袒護大師哥……
自存趕緊說：「師妹，我沒有那個意思。」
自儀默不做聲。
自存再說：「本派面對如此大變，真的有許多問題需要決定。」
不少男弟子發聲：
「沒錯！」
「是有好多事要決定！」
「這哪是對大師哥的逼問！」
甚至出現這句：「也得盡快比武決定下任掌門啊！」
此話一出，靈堂前再次騷動起來。
更開始有人不停叫喊：「二師哥！二師哥！二師哥！……」
為此，自儀高舉右手，示意有話要說。
原本叫喊的眾人，見此都靜默下來。
自儀等到安靜無聲：「昨天掌門師姑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清楚？掌門師姑屬意大師哥接位掌門，不是其他人。」
眾人意外。
因為自儀一直擺出中立態度，現在竟然會成為大師哥派。
自儀再說：「只要支持大師哥以外的人，便是違逆掌門師姑意思的叛徒。」
有人憤怒叫喊：「什麼叛徒！掌門師姑可是親口說了，她知道二師哥比較有人望，所以讓我們比武決定掌門人啊！」
這一說，不少人再次鼓譟：「比武！比武！比武！……」
自儀看向身邊人直問：「二師哥，你怎麼說？你要出面和大師哥競逐掌門大位，把自愛娶進門房？」
這一問，大家再次恢復安靜。
女弟子中，忽然被提到的自愛更是：「…………」
至於被問的二師哥自存，同樣面無表情，不發一言。
但也因此，眾人都看出自存是有競逐掌門大位的意思，否則他直接開口拒絕就好。
所以支持二師哥的人又叫喊起來：「比武！比武！比武！……」
自儀直接抽劍一吋：「既然如此，二師哥，我的唐湖劍就先來會會你的武藝了。」
直來直往，說打就打，說殺就殺，毫不玩心機，正是大家認識的師姊自儀。
靈前廣場，鴉雀無聲。
自存打破沉默：「師妹，妳這又是……」
自儀：「掌門師姑的意思太清楚，我只是不想成為門派叛逆。」
自存反問：「我們就有叛逆意思？」
他的支持者再次憤怒叫喊：「沒錯！師姊別汙衊我們啊！」
自儀：「二師哥，及時回頭吧。本派掌門大位你坐不起。」
自存沉吟幾秒，直接詢問：「怎麼說？」
自儀：「你的心思行為，你自己清楚。」
自存：「師妹，這是欲加之罪。」
自儀：「所以掌門大位這件事，二師哥是不會收手退出了？」
自存沒有回答。
他的支持者們又開始叫喊支持：「二師哥！比武奪位！二師哥！比武奪位！……」
為此，自儀俐落抽劍，向後一跳，擺出架式：「二師哥，請賜招指教！」
支持者們鼓譟：「上！上！上！上！上！……」
當事人自存：「…………」
自儀：「二師哥，請賜招！否則這場掌門大位戰你便算輸了！」
自存：「師妹，難道妳想要掌門大位？」
自儀：「如果我僥倖勝過二師哥，必會主動退位讓賢，交由大師哥上台接掌位，成全掌門師姑的遺願。這就請二師哥出招吧！」
自存轉頭看去：「大師哥，你怎麼說？你真的想要掌門大位？」
自志被這一問，霎時內心思緒混亂。
主要在於自存的叛逆事件。
雖然昨天掌門師姑一口咬定自存就是出賣門派的內奸，但是自志總是和自存從小一起陪伴，像兄弟般吃一鍋飯長大，穿過同一條褲子，實在很難相信自存會做出背叛師門這麼難以置信的大事……
自志實在不知道能回什麼，唯有呼喚：「自存。」
自存：「大師哥？」
自志簡單詢問：「到底為什麼？」
好一會，廣場無聲。
自志沒有再問，自存也沒有回答。
終於，自存開口：「因為大師哥性格有軟弱的部分，遇事容易左右不決。就像現在這樣，還要先問我為什麼。我們過的可是白進紅出的江湖生活啊。」
眾人聽著這些話，親眼看著這一切，都若有所思起來。
被說的當事人自志，更是完全無話可回：「…………」
一直保持出招姿勢的自儀：「那是因為大師哥無法遺忘對你的手足仁愛啊！」
自存再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不放心把我們的大一派交給這樣的大師哥。只怕未來我派會因為大師哥的軟弱死傷無數。」
自儀怒問：「所以這種情況，大師哥應該親手弒殺你，斷絕你這個後患才是了？」
自存：「師妹，說實話，妳就放心讓這樣的大師哥坐上大位？」
自儀：「沒錯！因為這是掌門師姑的意思！」
自存：「我問的是妳的意思，妳的想法。妳真能放心讓這樣的大師哥擔任掌門？」
自儀：「…………」
自存：「師妹為什麼沉默？」
自儀：「囉嗦那麼多，拔劍賜招！」
自存：「看來師妹要反我到底了？」
自儀：「請二師哥賜招！」
自存再沉默一會，終於下定決心，握劍抽出，擺出架式，正式迎戰。
自存：「師妹，請。」
自儀：「二師哥，請！」
眾人屏氣凝神，圍聚觀戰，等待後續變化。
究竟會是誰先出招？
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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