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１３歲　　第３６篇　長大之後想做的事

本書是以台灣社會為背景進行創作，但並非完全一模一樣，可以看成是一個平行世界的台灣社會，一些社會風俗和法律條文和現實台灣有部分差異，謝謝。

孩子半年會爬，一歲會走路，一歲半會說話。

晶晶即將二歲，平安長大。

這時的她，已經和全身插滿醫療管線的可怕木乃伊模樣差很多，是隻可愛的小小小蘿莉。

幸好比起遺傳到爸爸我，遺傳到更多媽媽的部份，長的和小月一樣可愛。

平時就像『龍貓』這部動畫裡面的小妹妹，活潑外向，到處跑來跑去，很努力的學說話。

最喜歡學我讀書寫作業的模樣，把我的作業簿畫到亂七八糟。

最喜歡讓媽媽抱著一起看搞笑卡通，明明看不懂卻有樣學樣哈哈大笑。

最喜歡高高跨坐在阿公的肩膀上，控制機器人那樣讓阿公扛著走。

最喜歡鑽進阿媽的菜籃車，讓阿媽拖著前往熱鬧的市場買菜。

最喜歡和外公咿咿呀呀學唱兒歌，雖然完全不懂她唱的是哪國語言。

最喜歡跟外婆拿點心，三二下吃光光。

有時候家裡玩膩，跑到隔壁媽媽娘家的舊房間，和玩偶大家族歡樂嘻戲，給胖貍貓娃娃又搓又揉，再躺在媽媽的舊床上睡午覺。

更有些時候，阿媽外婆陪著前往國民住宅中央的大公園，找其他小朋友玩，或是摸摸小狗小貓。

此外喜歡玩水，晚上都會迫不及待拉著我和小月的手進入浴室洗澡，三人一起脫光光潑水洗香香。

所以看著晶晶一天又一天開心平安的長大，我真的開始瞭解，林爸爸在訂婚隔天晚上問我們的：『人類做愛的意義是什麼？只是享樂？』（參閱第十篇）

以前的我，能想到的答案就是：『生出下一代吧？』不然做愛還會為什麼？

但是以前就算說出這樣的答案，總會存在迷惘，不瞭解為什麼要生出下一代？

現在的我，已經不會迷惘。

因為我更深入的體會和瞭解，正是為一代又一代的生命傳承，宇宙之生命。

真的難以言傳，只有親身把一個生命帶來世界，親手照顧，心靈才會有的更深層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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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和小月，已經十五歲。

不管大人或是小孩都一樣，人類總會隨時間成長改變。

我是不知道自己將近二年過去，有多少成長和改變，這得問小月才會知道。

我知道的改變是小月：或許正式為人母的關係，所以她變的更穩重，不再像以前那樣活蹦亂跳，就像那些輕浮的部份已經完全留給女兒晶晶去盡情發揮。

另外，以我和小月的感情方面來說，因為是真的連睡覺也算在內的日夜相處在一起，所以進入更深層的變化。

明顯少了以前的甜甜蜜蜜，夫妻房事也從一天一次逐漸變成數天一次，取而代之的是超越老夫老妻的深入瞭解。

這樣的瞭解程度，只怕連生活數十年以上的老夫老妻都達不到。

不少時候根本不需要說話，只要一個呼吸，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小動作，彼此就知道很多事情。

『他想和我說這些話……』

『他想買這個，或是想吃這個……』

『他對這句話、或是對這件事一定是這樣想……』

『他對這個人、或是他做的這件事的感受是這樣啊……』

『等回到房間，他要罵我，跟我吵架了……（嚇抖．備戰）』

甚至是……

『（羞）今晚他想要……找個藉口把晶晶丟到阿公阿媽房間睡覺？』

我和小月會像這樣近乎心電感應，如同莫札特三歲最重要的心靈塑造期就由父親嚴格教導音樂，長大之後自然成為超越無數人的音樂家。

很多時候我們一句話都不必說，就能彼此溝通感受和想法，八成是因為我們從二歲一起長大，朝夕相處，心靈和個性從最初一起塑造起來，而不是生命的中途才認識彼此，意識的交流必定自然又快速。

總之，現在正是我們國中三年級的四月初，就要畢業。

這個週五晚上，林爸爸讓媽媽煮些下酒小菜，再次把我叫到隔壁去當酒伴。

說起來，岳父（林爸爸）是真的很喜歡和我喝酒，一個月最少喝二次，多的時候週六日晚上也喝，真的算是頗頻繁。

但是雖然喝的頻繁，林爸爸絕對堅守一個原則，那就是不管酒瓶容量多大都『只開一瓶』，絕對不開第二瓶，以免大醉或是傷身。

喝酒吃小菜的過程，會一起聊聊生活上的事，說東說西，談談林爸爸過去遇到的事，給他什麼樣的經驗和教訓，順便教我一些屬於人生的道理，以免我重蹈覆轍。

長大之後回想，這段當酒伴的時間真的讓我受教不少，出社會之後幫助我許多。

另外，我是沒有詢問林爸爸為什麼這麼喜歡和我喝酒，我私下猜想是因為他一直想要一個兒子吧，就把我這個女婿當成親生兒子拉去當酒伴，順便給予教育了。

所以說起來對親老爸很不好意思啦，老爸造就我的生命、身體、養育和婚姻，最基本的管教，屬於這十三年之間的一切……至於影響更漫長久遠的人生道路和社會事，真的可說都是岳父造就出來……

不過今晚，因為學校那邊有點大事必須談，所以林爸爸找的雖然只有我，我還是準備和小月一起過去隔壁。

全家五人在客廳吃過晚餐，我和老爸老媽解釋之後，雖然想把晶晶丟給他們帶，但是晶晶怎樣就是要纏著媽媽小月，只得牽著她的小手一起去找外公外婆。

小月娘家，客廳大門拉開。

晶晶開心撲向外婆的腳，不過因為才開始學說話，發音不標準：「歪婆！」

廚房總是準備一堆點心的外婆問：「想不想吃布丁？」

「布丁－－－－－－！」

林媽媽很開心的抱起外孫女，邊哄她邊帶進廚房找布丁吃。

林爸爸坐在客廳沙發，前方桌上擺著一瓶酒和幾盤溫熱小菜。

他微笑向小月問：「妳也要喝一杯？」

小月立刻拉著我走過去，一屁股坐到沙發：「才不是，酒又不好喝。我和阿明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們說。」

雖然女兒這樣說，林爸爸還是從桌子下的酒杯抽屜拿出三個酒杯，正式倒酒進去，安靜等待我們先開口。

我決定先說：「爸，因為國中快畢業了，學校要求我們和家長討論未來出路，讓家長親自寫好討論結果，帶回學校交給導師。」

「這樣啊……」林爸爸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廚房，對林媽媽喊，「妳聽到了吧？再拿一雙碗筷給小月，妳也一起來。」

林媽媽拿著二副空碗筷出來，後面跟著晶晶，正努力學習使用小湯匙，挖吃一盒布丁。

大家先喝一口酒，吃些小菜，這才開始。

林爸爸先問：「小明，你的親生父母怎麼說？」

「剛才他們說，只要好好跟爸爸你討論過，讓你寫就可以。」

林爸爸又問：「那你們怎麼想這件事？一般來說，都是高中，高職，或是四技五專。」

我反問：「你們不是希望我和小月最少要讀到大學和碩士？」

林爸爸笑著解釋：「那是就一般情況來說，大部分人都是走大學這條路。不過可能你們不知道，就是讀五專，也是能以同等學歷直接報考研究所碩士班。或是進一步攻讀二技，畢業後取得學士學位。如果是高職方面，就是攻讀四技二專，取得同等學位。」

我不是完全懂，不過也算瞭解爸爸的意思：「原來是這樣……所以我和小月選什麼都可以？」

林爸爸反問我們：「你們對未來有決定了？」

林媽媽也關心的問：「你們想走高職或是五專那類的職業專科？」

我趕緊說：「不是，我們還沒有決定。」

爸爸媽媽都好奇看著我們。

我繼續說：「我和小月是已經發現自己長大之後想做的事，但是我們不太確定應該選什麼學校。」

林爸爸再問：「你們以後想做什麼？」

我看身邊的小月一眼，才重新看著爸爸，小心的說：「我先說吧？我想做的，不是什麼大醫師大律師，不能賺大錢……」

爸爸鼓勵我：「放心說。」

「我想當正職社工人員。這樣也能有爸爸希望的一份正當工作和收入，可以維持小月和孩子的生活。」

爸爸明顯對我答案很意外：「社工人員？什麼樣的社工人員？為什麼想把社工人員作為職業？」

「其實這二年來，我和小月斷斷續續遇到不少學校同學介紹的朋友或是兄姊，大部份是高中生，和我們一樣意外懷孕，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所以跑來問我們意見，但是我和小月也只能讓他們去找幫助這種情況的社工人員……現在的我已經知道自己和小月有多幸運，因此我希望能幫助更多有和我們同樣情況的人，讓他們也能有幸福快樂的生活，所以我想要成為幫助未成年懷孕者的社工人員。」

林媽媽只是沉默微笑，看顧努力挖吃布丁的晶晶。

爸爸則是思考起來：「社會福利工作人員啊……」

他嚴肅思考十來秒。

明顯是在想著要怎麼說服我打消這個主意，改選擇其他更有社會地位和收入的職業。

不過，爸爸忽然想到什麼。

「你們等我……」

爸爸站起來，趕緊走進房間，不知道在裡面找什麼。

大約一分鐘之後，爸爸拿著一本書重新回到客廳坐。

書名是：『心理學概論』。

看起來是本十幾年以上的老書，應該是從爸爸的學生時代收藏到現在。

爸爸安靜翻頁，沒多久找到想要的部分，開始閱讀上面的解說。

「有了……在這裡……」

我們都安靜看著他閱讀，喝口酒，吃吃小菜。

晶晶也拿著吃一半的布丁好奇靠過去，有樣學樣的和外公探頭看著內頁，當然她還認不得字。

大約二分鐘，爸爸終於讀完，任由晶晶好奇翻頁。

爸爸向我說：「小明，如果你長大之後真的想成為一名社會福利工作者，以諮商心裡學的博士學位為目標吧。只要拿到博士學位和心理師證照，不管實際作的是什麼工作，薪資加給必定會比一般社工人員高許多，甚至是更容易坐上高階主管位置。」

十五歲的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諮商心理學？」

「簡單說，就是專門和求助者談話的研究領域，不過是屬於心理學範圍。如果是這條道路，一般來說是讀高中，然後大學，進入心理學系研究所。」

林媽媽鼓勵我：「還記得那一晚爸爸說的？只要是正當職業，大多有相關博士學位可以攻讀，不是嗎？」

我乖乖點頭：「嗯。」

林爸爸瞭解我還需要時間思考和瞭解，轉而看向親生女兒：「小月，妳以後又想做什麼？」

小月說的明快：「二年前，晶晶生下來之後遇到的事讓我一直想，雖然爸爸和大伯是醫師，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交給你們，但是我依然好希望自己可以幫上忙，實際做點事，而不是一直無能為力的坐著等。另外，也是看到你和大伯拯救晶晶，體會到拯救生命的偉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