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亮朝我過來,醒來的一個瞬間只有「好吵」這個想法。
呦,輪次到了嗎?似乎還沒啊?
什麼風把你吹過來?
「不是風,是陽光吧。」
那你還沒有進入狀態,來找我聊甚麼呢?
「來聊太陽。」
在我這裡聊這個嗎?
你要想清楚吶。
「我知道你可以用不一樣的說法來解釋。」
行吧,那你說說看。
「在一段時間之前,我聽到一些嘈雜的談論。」
「執掌光的那一面醒了過來,然後,陰影化現出影子。」
「我們用其他架構去填充影子,規劃出我可以理解的面貌。」
「現在,我似乎看到了輪廓。」
那已經過去了,還有談論的必要嗎?
「有,因為這代表,你們的訊息讓我自己產生了我自己能夠接受的畫面。」
「因為是我自己編譯的,就沒有猛然衝擊精神的那種景象,我自己做了訊息的緩衝處理。」
對啊,這不是很好?
「是挺不錯的。」
「不過你們可還真有趣啊。」
「時機掐的讓我來得及反應過來,卻又已經過去封鎖的節點。」
「能夠做到這麼地精確,不像是你的手筆。」
不能這麼說呀,我也是可以很精準的,只不過我不喜歡被找到。
不過的確,這不是我這面的作為,所以我才疑惑你幹嘛來找我問呢。
「因為我想聽你可以說得多荒唐。」
欸……這是種誇讚嗎?
「快點,我爭取到了時間,你不要浪費。」
你真是令人困惑的孩子。
關鍵字?
「黑洞、太陽,新的太陽。」
你見到的是甚麼故事呢?怎樣的「劇場」?
「他們要替換太陽,他們要自己創造太陽。」
成功了嗎?
「成功了,在黑洞的兩端,不一樣的平行時空誕生新的恆星。」
不,我是問,「劇場」時空成功了嗎?
「……他們說可以,但是,一旦成功,星球會晉升為恆星。」
「這個方案被拒絕了。」
也就是說在另外一個時空,那個平行世界,被吞噬成為新星的燃料。
「不,他們用了某種方法,透過蟲洞。」
「我便是想問你,這其中的故事。」
你怎麼以為我會知道呢?這跟我又沒有關係。
「不正是因為跟你沒關係,你才有可能編故事給我聽嗎?」
「我只是想要故事的架構而已。」
取材用?小乞丐。
「喂。」
我並沒有惡意,我也是擅長撿漏的雜工,這的確是取材,不是嗎?
「好吧,但是已經過去了,取材應該在事前做,這頂多算是資源回收。」
那不是一樣的東西嗎?
「那告訴我你的資源吧,我做回收分類。」
這樣嘛……
思考吧,在你眼中看到的那個瞬間。
蟲洞是透過什麼方式成形的?
「他們沒有讓我看到。」
「我只知道需要燃燒掉一個時空,但是,又好像不是這樣子的。」
你認為他們的說法也不是他們真正使用的操作手法?
「對,因為如果真的單純用涅槃的方式開啟道路,就應該不用降臨到需要操作額外世界部件的地方。」
「而他們表現出來的狀態,卻是讓擁有知識、能夠操作部件的陽前去執行。」
「行動的不是陰,而是陽,我認為方式應該不是靠燃燒陰完成。」
「另外一件事,陰留下的痕跡,他往往不會在意殘渣,這次卻清理掉了。」
「我想是因為裡頭有陽的蹤影,而太陽不能在陰影中出現。」
「我甚麼都沒有思考就跟著他的意圖處理掉了。」
所以你認為要來我這裡談,至少這裡是陰暫時允許的保留地。
回收廠。
「對。」
那你不是害我嗎?要是真的有陰得幫陽遮蓋的能量,我幫你掀也會遭罪欸。
「你可以過濾後再跟我說。」
「我已經遲疑一段時間了,但還是想要一點不同的解釋。」
「因為這是在前之事。」
「我先聽到了、然後我回應了、然後封存了,才出現的訊息。」
他們敷衍你,說只是普通的陰的流動,卻被你在陽的區域見到。
所以你有疑問?
「是這樣。」
你想知道的不是運作的細節,而是結構。
那正是不需要告訴你,最好不要讓你知道的事情。
你擅長拿結構做文章,所以大家才只敢給你看框架,讓你自己去填自己喜歡的架構,結構有點不同,包含了有指向性的能量。
就這麼說吧。
如果我告訴你,點燃一根火柴,因為另一端手要拿著,所以火柴不能點雙邊。
那你就會挑自己想點的那一邊,另一邊用手拿著。
但如果告訴你火柴可以隨便點燃,你很可能會把火柴吊起來,點燃雙邊,或是直接把火柴扔入火焰中。
我們卻要用火柴做事,你那樣點,讓火柴失去了用途。
你是多元的,你的多元,讓我們不得不給你一些限制。
「我不認為讓我知道他們怎麼做到的,會有任何影響,我根本無法理解知識,這就是你們的限制。」
「既然已經有限制,那麼多說一點有甚麼關係?」
你哪裡來的無法理解知識的說法?
是你自己不想懂好嗎?要獲取知識就會相對應受到知識束縛,是你自己不要那種束縛,這是取捨問題。
「好,那既然有這種取捨,我多看一眼又怎麼樣?」
還又怎麼樣……
因為無知的你會幫你所見到的畫面編故事,把知識點扭曲掉啊。
「不是你教我的嗎?」
是啦,所以他們才老是警告我不要跟你亂扯。
「所以他們不想解釋的事情,我怎麼樣也不能理解嗎?」
「好歹是我參與的構成。」
嗯……就我所見,他們在發現會有面向轉換後,就把陣地轉移了吧?因為那樣你就無法透過幻視看到他們的蹤跡。
「對,他們真陰險,在深入到世界去的時候,跟我說性質變化了,要我甩手給他們運作,誰知道就那樣了。」
「片刻的脫離之後,就被蓋棺論定了。」
猝不及防呢。
「你不能給我任何提示嗎?」
我在猶豫。
說一點點小事好了。
你說他們的論調中,說明需要燃燒掉一個時空,那麼,在釘板的時候,棺材內,有被燃燒掉的時空殘塵嗎?
「不會殘留,被燒掉的時空,理應成為新星的燃料。」
「……不過,他們根本沒有燒掉,就把時空鎖起來了。」
是不是這裡就有點問題了呢?
「但那是因為……」
「我知道了,我會再探索看看。」
不求甚解、不求甚解。
不要太糾結微塵,那樣會更輕鬆的呦。
「雖然有點無言,但我還是要提醒你,我就是微塵。」
好窩。
「你用輕快的語氣沒有什麼緩和的意義。」
就是因為你會這樣思考,我們才得收斂啊。
在輪次還沒到我這裡之前,你先沉靜下來吧,我可不想被抗議搶占他們的時間。
「嗯……」
你也需要時間去尋思,說到底,你的視野是你最重要的資源。
你所見到的真、實、虛,是你的道器。
你要理解這之間的轉換,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當你看到虛變為真,會害怕真成為實,那就是你尚未懷有道意。
「我可以不接受這些。」
當然可以,這些全、部~完全都是狗屁不通的玩意。
「呃,也不用這麼浮誇。」
你身邊總有什麼在扶持你。
你只要相信這點就可以了。
「我不是很想要落入怪力亂神的節奏裡欸。」
意見不要那麼多。
「喔。」
真是的。
不過也就是說,你對於這次的「先視」沒有反感的意思吧?
「他們根本包裝得完全不一樣啊,很自然欸。」
「我還懷疑了一段時間,但是架構又太像了。」
那可以算是我們溝通的一種成果囉。
「但我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
意義?存在最不缺的就是意義,反正我們可以隨口編造。
甚麼意義都沒有,你才有多元的發展空間。
「你讓我編造?但是他們可能又會警惕。」
那是因為你的編造無邊無際,擔心甚麼?反正重力會再把你抓回來。
你哪裡也去不了。
這才是最實際的限制。
比起甚麼智慧精神的知識桎梏,把你的身軀壓縮在此,才是最有效直接的枷鎖。
只要你不能離開這個世界,就算你知道其他世界怎麼運行,你依舊是不會受到半點影響。
「這點不是討論過了?我還是有可能因為出遊的經歷而調整思維。」
對於個體來說,思維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啊。
就算你不會思考,你依舊人模人樣。
「呃?你進入狀態了?」
啊?喔,抱歉,還不到時候。
遺忘這些無趣的自我思辯。
步入你的夢鄉吧,不管你看到什麼,那一定都是虛假的幻夢。
正如他們希望的,無知而愚昧,是快樂的泉源。
「我總覺得你又偷渡了甚麼。」
「不能放心。」
喂你們,自己不好好說明到底搞了甚麼事情啊?
「奇了怪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鑰匙收好。」
我的確不想多做甚麼動作。
那你們就不要讓他有疑問,既然不想讓他思考,就不要讓他看到問題。
「誰說不想讓他思考呢?」
「是希望他思考我們所妄想。」
「然後無知的,」
「編造真理。」
「真有趣。」
「嗯。」
唔……別漏餡,隨你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