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總部
馮沐瑤急促的衝回武林盟總部,卻見原先櫛比鱗次的氣派屋舍陷入火海,眾人手忙腳亂個個受傷,能行動的都跑去打火,不能行動的傷者都被集中至廣場中心等待醫治,哀鴻遍野滿地死傷,部屬們見到她如見救星,紛紛上前請示。
馮沐瑤終究做了許多年盟主,發落有致毫不猶疑,身影可靠堅強,倖存者們無不崇敬的依令行事,她更身先士卒的搶救被困在火海中的部屬,待得火勢終見稍緩,傷者大致醫療完畢,她才有餘裕追問副官與見習副官的下落。
「周老哥呢?霏霏呢?他們在哪?出了什麼事?」這麼緊急的時候,周氏兄妹不可能不在現場指揮,馮沐瑤擔心他們出事,心中不安徬徨,但身為盟主此時不能驚慌,只得強自冷靜,只是話音仍有微顫。
「盟主,他們…他們被人抓走了,我們齊上都打不贏,他們很強…您要去救他們…」有個傷患激動的爬過來,傷處冉冉滲出鮮血,話音透著極強的恐懼,抓住馮沐瑤的臂膀,口鼻湧血不止。
「被抓了?!是誰?來武林盟總部鬧事?長得怎生模樣?來人說清楚!」馮沐瑤看那人將要斷氣,情急下便先敲昏他免得再刺激傷處,對著餘人喊。
她認得這個人,在武林盟中算是排得上前十大強者的用刀高手,怎麼會傷成這樣?來的人到底是誰?功夫這麼強?周老哥跟霏霏有沒有受傷?
「是熾夜教!是那些魔頭來犯!他們跟一群帶惡鬼面具的怪人殺進來的!」有個小廝按住頭上的創口,氣急敗壞的吼。
「熾夜教?!惡鬼面具?!你再說詳細一點…」馮沐瑤聞言心亂如麻,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什麼,抓著那人的臂膀急切追問,卻突然被一擁而上的群眾分開。
「早就說不該與他們簽訂和平條約的!那種人怎麼會遵守約定!盟主妳說現在該怎麼辦!這些死傷的弟兄誰來負責!」一個壯漢青筋暴跳虎目含淚,不顧自己斷掉的右臂仍在淌血,指著廣場上遍地死傷的同伴哭吼。
「你說什麼瘋話!你現在在怪盟主嗎?!」人群當中幾個血氣方剛的青年聽到這番指責,紛紛跳出來替馮沐瑤打抱不平。
「不怪她怪你?當初是誰主張要簽什麼鬼條約的?!不是盟主嗎?!」那壯漢不甘示弱的吼,跟他站在同一陣線的人也出言相助。
「盟主不過受人欺瞞!怎麼能把錯怪在她身上!」
「身為一盟之主本來就不該跟敵對的人走得太近!她怎麼沒錯了!」
頃刻間怒罵聲越來越大,武林盟內部分為兩派吵得不可開交。
「盟主!您看錯人了!冷墨飛背叛您的信任!」
「盟主!我們得去熾夜教討個公道!和平條約破裂!」
「我們要殺了熾夜教教主冷墨飛!武林盟今日與熾夜教斷絕關係!」
呼聲此起彼落,眼看武林盟將要分崩離析,沒想到爭執到最後,兩派的人竟然同時將罪責指向冷墨飛,異口同聲的要摧毀熾夜教。
大夥經過劇鬥殺性未消,一雙雙狂躁的眼睛死瞪著馮沐瑤,竟隱約有種將要暴亂的氛圍,在這緊要關頭,馮沐瑤卻跟周圍格格不入,鎮定的站在原位。
「…你們先坐下來,冷靜的…」馮沐瑤拍拍最前頭的那人,淡淡開口。
「這時候誰還冷靜得下來!盟主妳不要轉移話題!」那人未等馮沐瑤說完,已揮開對方的手,指著馮沐瑤大聲叫囂。
馮沐瑤凜然的眉眼挑動,甩下背上的巨劍,在地上用力一頓。
兇猛烈焰自四面八方將眾人團團包圍,猶如陷入火牢一樣,馮沐瑤目光如炬,冷冷的環顧眾人,再次出聲。
「坐下。」她這次的聲音飽含威嚴,沒有人敢再次嗆聲,摸摸鼻子就地坐下。
「我要有個人沉穩的告訴我來龍去脈,不要夾帶私人感情,你們要公道可以,先把事情都搞清楚再談,若真是我馮沐瑤識人不清,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不管是要退位甚至自戕,我絕不會有半句推託!」
馮沐瑤在強風與狂燄下,威風凜凜豪氣萬千的昂首直立,氣勢與架子十足稱得上舉世無雙的女中豪傑,令人油然生敬,所有人都忘了她平常偶有的嬌憨傻氣,「盟主」之位確實當之無愧。
當著所有人的面講出這番話,馮沐瑤已毫無退路,倘若冷墨飛真的陰她,那就毫無轉圜餘地,但她有十足的自信,決不相信相識那麼多年的至交會做出這等惡行。
剛才與她在凌霄峰上分頭而去的冷墨飛,如何有餘裕做出這種事?
他又有什麼理由要佯裝作偽,與他們出生入死的下深海搭救曲流光?
望著一雙雙焦躁的眼神,馮沐瑤認為此時這件事應避而不談,便不多說。
「…柳先生,你來告訴我,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在台階上坐下,叫出人群裡最年長的書生,盡量使語氣平和,輕聲問道。
那書生年紀相當大,負責武林盟所有文書彙整工作,職務接近總管,為人冷靜條理分明,輔佐了好幾任盟主,是個能幹可靠的人,他撫撫下巴,開始緩緩說明。
兩個時辰前,武林盟大部分的人都已睡下,只有幾個守夜的人員來回巡視,風清月明繁星璀璨,是個跟平常沒兩樣的悠閒夜晚。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有名熾夜教的人領著一個戴惡鬼面具的人來到門口,說有要事相商,由於熾夜教的怪人本就頗多,眾人當時也沒特別在意那個戴面具的人,經過通報後便放他們進去總部,由周末郎與周霏霏負責接洽。
「不知兩位深夜時分來此拜訪,有何貴事?」周末郎剛處理完盟中事務正要睡下,卻突然被叫醒,只得強撐著快闔上的眼皮,盡可能有禮的招呼。
熾夜教的人沒有立時回答,坐在武林盟的議事廳裡,轉動手中的茶杯左右張望,不知道在等待什麼,身側戴面具的怪人以指節敲擊著原木桌,看起來百般無聊。
「…馮盟主不在嗎?」熾夜教那人相貌平庸沒什麼特點,收回視線淡淡問道。
「盟主有要事處理,還未歸來,兩位有事找我們也一樣。」周末郎挑眉,心中莫名有股違和感…這人似乎沒見過,熾夜教若有事務要聯絡,通常是由另外幾名人員過來,今天怎麼來了生面孔?
他昏昏沉沉的腦袋此時才想起這點,語氣有些戒備。
在一旁隨侍的柳先生聽見周末郎的語氣不太對,悄悄移動位置打算去外面通知其他人加強警戒…他也是跟熾夜教不太親近的那群人。
突然頸間一股涼意,戴著面具的人不知何時移到門口,匕首擦過柳先生的脖子,堵著門不讓他出去,面具下的眼睛發出幽暗攝人的冷光,威嚇意味滿滿。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來我們武林盟鬧事!?」周霏霏見狀,氣急敗壞的拔劍怒道,周末郎也站起身,按住刀柄蓄勢待發。
「不要輕舉妄動…聽說這人是你們盟內最資深的耆老,要是一個不小心弄傷可就不好了,你說是嗎?周副盟主。」熾夜教的人微笑,優雅的十指交扣抵在下巴,戴面具的人做出虛砍的動作,周末郎與周霏霏滿臉怒容,咬牙坐下。
「你放心,我不喜歡欺負老人家,只要你們願意配合,自不會為難你們。」熾夜教的青年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慵懶語氣,周末郎打從心底不信。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周末郎拍拍周霏霏的肩膀要她別多話,冷聲問。
「我?我就是個熾夜教跑腿的,不是什麼大人物。」青年歪頭,撫摸著熾夜教人人都有的制服,彷彿無聲的嘲笑周末郎沒見識。
周末郎已經不能再挑高的眉頭抖動,很想直接抓住這個迴避問題的傢伙拷問。
明明知道對方在問什麼,就是要激怒別人才高興是不是?他深吸一口氣。
「…你們的目的是?」既然對方不肯說,周末郎也不願再周旋,語氣又冷了幾分。
「周副教主是個爽快人,今天我們是來給武林盟三個建議的。」熾夜教的青年向他伸出手,周末郎疑惑的瞪著對方,等待他下一句話。
「解散武林盟,加入我熾夜教,復興皇室。」三個要求,他句句說得清楚明白。
周末郎等人聞之色變,不可置信的瞪著講出面前的人。
他只是維持相同的笑容,靜靜等待周末郎的回答。
「…你這是要宣戰?」半晌,周末郎轉動得太過頭的腦子終於停下,錯愕的問。
他腦中最深刻的就是前兩個要求,實在無法相信他竟敢在武林盟總部講這句話。
「非也,我們只是認為武林盟行事過於僵化,糟蹋了許多人才,故而出此想法,若你等願加入熾夜教,復興皇室必定更加容易…」熾夜教青年搖搖手指,答道。
「你瘋了是不是?!皇室消失那麼多年了,還要復興什麼?別忘了當初冥界局勢被弄得多混亂,你居然還…」柳先生熟讀冥界歷史,自己更親身經歷過動盪不安的時代,聽見對方再次提到皇室,不由得大聲反駁,戴著面具的人反手就是一記重拳,柳先生腹部被擊,痛得直不起腰,卻硬氣的不吭聲。
「喂!你幹嘛動手!不是不欺負老人家的嗎!」周霏霏見狀再也按耐不住,氣急敗壞的仗義執言,卻見熾夜教青年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周姑娘妳是不是沒聽清楚?我是說『我』不喜歡欺負老人家,沒說他不會動手啊?再說了,他又不是我的部下,我可管不著他。」他狀似無奈的聳聳肩,氣得周霏霏想上前理論,卻被周末郎制止。
「不要輕舉妄動。」周末郎剛硬的眉眼始終不離熾夜教的青年,冷聲要求。
不知為何這個體格普通、相貌平庸的人令他毛骨悚然,即使他從未露出兇惡的表情或語氣,周末郎依然覺得對方不是好對付之人,危險度不亞於戴面具的怪人。
「周副盟主果然沉穩,不知你考慮得如何?」熾夜教的青年毫不理會周霏霏,笑臉盈盈的追問。
「…茲事體大,我不能做主,必須等盟主回來才能決定。」周末郎顧及柳先生的安危,只得先行緩兵之計。
「方才你不是說有事找你們也一樣嗎?怎麼這會就變啦?」聞言,對方聳肩笑問。
「這件事超過我能作主的範圍。」周末郎懶得跟他客套,音調又低了幾度。
「這就傷腦筋了,我還得回去覆命呢…」對方為難的敲敲桌面。
其實不必等馮沐瑤回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場會談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但周末郎怎麼都想不通,對方為何會大半夜來做這麼無聊的事。
「不如,周副盟主與周姑娘先來敝教作客,待馮盟主回歸我們再過來,與她說明敝教打算並詢問她的決定,方便嗎?」熾夜教的青年歪頭,輕聲詢問。
--這是要以我們為人質,逼迫盟主妥協?!
就算對方言語客氣、措辭委婉,在場的武林盟三人絲毫沒被這兜著圈的話騙過。
周末郎再也按耐不住,用力拍桌豁然站起,柳先生毫不在乎安危,掙扎著甩開戴面具的那人,周霏霏將長劍出鞘,蓄勢待發。
轟然巨響打斷了凝滯的氣氛,熾夜教青年朗聲大笑,與戴面具的人極有默契的飛身退出議事廳,周末郎等人連忙追出。
出了房門,才發現廣大的武林盟總部已陷入火海,部屬們紛紛趕著打火與救助受困之人,同時還得應付數十名熾夜教的人馬及好幾個帶著惡鬼面具的人的攻擊。
原先寧靜的夜晚變得混亂無比,烈焰焚燒聲、慘呼痛嚎聲、刀劍術法交錯。
火勢越擴越大頗有不可收拾之勢,周末郎與周霏霏無暇顧及原先所追之人,和柳先生併肩指揮作戰。
這些人從何而來?!竟無人通報?!這麼多人即使要偷溜進來也相當不易,怎麼有辦法混進來還放火?!為何直到剛剛的巨響才察覺有異?!
周末郎心亂如麻,在心中狠狠將自己罵了遍,正自心神不寧中,地面突然崩落,周末郎栽入坑中被土石封住,隱約聽見妹妹焦灼的呼喊,周末郎施術奮力破開土堆,欲與對方會合。
原先堅硬的石塊突然化作泥濘,吞噬周末郎的雷火,又因沒有實體,刀鋒再利亦是徒勞,泥濘猶如蛟蛇漸漸將他縛緊,周末郎加強力道與法力試圖脫困,泥蛇再次變化,長出幾十枝尖刺,直接貫穿周末郎的身體,刺得他千瘡百孔、血流如瀑,卻避過足以致命處,令他半死不活且無法再戰。
罩在他臉上的土堆崩落,滿臉是血的周末郎視線模糊,周霏霏腿部鮮血淋漓,跪坐在地,和其餘的部屬一起被敵人集中在廣場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周末郎身上,他絕望且羞愧得縱聲大吼,呼聲震耳欲聾遠遠傳開,迴盪在漆黑夜空裡久久未散,像是有傾訴不盡的憤怒。
--不到三炷香的時間,武林盟總部竟全軍覆沒,不是他們太弱,而是對手太強。
敵人前前後後加起來還沒百人,只是武林盟人數的三分之一,這叫他們情何以堪!無顏面對武林盟的先賢們,簡直丟人現眼!
「周副盟主,在下不才,擅長隱匿法術,原先還在擔憂無法藏住這些人的身影,沒想到竟如此輕易就讓我們混進盟中,難道是貴盟刻意放水?在下真是受寵若驚,多謝了。」熾夜教的青年自人群中徐徐向周末郎走來,優雅的向他躬身。
這時的自謙詞與有禮的舉止根本是在汙辱人!士可殺不可辱啊!
武林盟眾人無不義憤填膺,紛紛怒罵對方不配做武人。
熾夜教教眾朗聲嘲笑,戴面具的人們卻像石像一樣,依然用冰冷的視線監視眾人。
周末郎額角爆筋噴出細小血柱,極為粗魯的向對方吐出嘴中污血,以他平常那麼拘謹嚴肅的性子,做出這種有如地痞的舉動,足見他多失控。
「唉,周副盟主火氣何必那麼大?技不如人再重新練過不就好了?」青年閃過污血,笑臉盈盈的繼續嘲諷。
「你要殺就殺,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周末郎火紅色瞳孔如欲噴出烈焰,無所畏懼的向他伸長脖子引頸就戮,周霏霏緊張的喝止,卻沒人理她。
「周副盟主,我們只是想請你跟周姑娘來敝教作客罷了,讓你死在這裡根本沒意義啊。那麼,你意下如何?」熾夜教青年歪頭,似乎弄不懂對方在氣什麼,也不知是真的不瞭還是刻意作偽,依然維持讓人火大的笑容,又問。
「不!」周末郎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慘呼。
武林盟裡有三個人的頭與身體分家,滿地殷紅怵目驚心,較為膽小的人驚叫連連,那三人原本都坐在周霏霏身旁,現在只剩下她一個獨坐在血泊中,被潑得滿身腥紅,張大眼呆若木雞的僵在原位。
「…你這混帳!」周末郎愣怔數秒,暴跳如雷的吼道。
「周副盟主,你怎麼生氣了呢?剛剛不是說要殺便殺嗎?還是要再考慮考慮?下一次被斬首的不知道誰喔?或者…要殺光所有武林盟的人,你們才願意來敝教作客?」熾夜教青年雲淡風輕的拍拍周末郎的肩膀,對於被他拍中而插得更深的尖刺視若無睹,周末郎忍著痛怒目相向。
某個戴面具的人甩甩劍上沾附的血珠,以光滑的劍身拍拍周霏霏的臉頰以示威嚇,只要稍微翻轉手腕她定然當場喪命。
周霏霏仍處於驚嚇狀態,此時對於臉旁的利器竟恍若未見,反倒是一直很強硬的周末郎渾身發顫,臉色都為之蒼白。
熾夜教青年不再催促,彷彿早有答案,只是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我們答應你們去一趟熾夜教便是,不要為難其他人。」彷彿過了一世紀的掙扎,周末郎明知帶著周霏霏一同去熾夜教「作客」,相當於去龍潭虎穴搏命,可為了妹妹眼下的安危,他只得妥協。
熾夜教青年欣喜的答應,命人將周霏霏與周末郎帶走,自己殿後。
臨行前他走到柳先生的面前,拍拍對方肩膀要他保重,被毫不留情的甩開。
「偽君子!」柳先生唾棄的怒罵,他也不惱,朗笑聲中信步離去。
待對方走遠,剩餘的人才敢放求援煙花與繼續救火,直到馮沐瑤歸來。
馮沐瑤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氣得連聲大罵,包圍眾人的烈焰化為狂燄,氣勢驚人的直衝天際,倖存的眾人也跟著唾罵,紛紛激動的想即刻與熾夜教一決死戰。
正自激昂喧鬧中,一聲淒厲長嚎卻打斷這個氛圍。
眾人齊齊將視線往發出叫聲之人投去,卻見火光映照中,柳先生肩膀處突然爆開,自破孔處湧出成千上萬隻紫色蜘蛛,無情的嚙咬他的血肉。
瞬間一個大活人就被吃得精光,直到他化為森森白骨前,柳先生的哀號始終沒斷過,對著馮沐瑤伸出的手才舉到半空就已摔落,馮沐瑤甚至來不及反應。
畫面實在太驚悚,超過她精神所能承受,導致她呆滯無法動彈,以她的身分不應如此,可沒人有資格怪她…大家都跟她一樣嚇得驚愕不定,一時間整個武林盟總部鴉雀無聲,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清。
柳先生的骨骸摔落地面,紫色蜘蛛轉而向眾人襲來,馮沐瑤如大夢初醒,一道猛火立刻將其消滅,現場留下焦臭難聞的紫色煙霧,馮沐瑤無視於它,走到骨骸旁邊,慎重的執起柳先生化為枯骨的手。
「…柳先生你放心,我馮沐瑤再無能,也必會為你與其他弟兄報仇!」馮沐瑤記得當初她剛上任,每有不解之處總是這位年高德劭的老者在旁輔佐,她這盟主的位置才能做得如此安穩,馮沐瑤一直很感激他的耐心指導,而今他卻落得這番結局,實在令人心痛不已…想到此節,她話聲已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