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戰爭(聖女新娘) 087 瑩子,妳的確溫暖了我&福傳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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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女新娘這部小說純屬虛構,請勿當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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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女新娘 87 瑩子,妳的確溫暖了我&福傳宣誓 =
午夜十一點,穿著高領潔白的輕薄睡衣、脖子上綁條輕柔水藍圍巾的瑩子牽
著剛被她叫起來的小可愛,一起靜靜走在只有天窗月光和一盞小夜燈照耀的修女
區走廊,向內部客廳走去。
瑩子一直試著保持安靜,不想吵到已經在房內休息的修女媽媽們,但小可愛
因為走廊內並不明亮加上睡迷糊尚未完全清醒的關係,忽然一個腳步不穩跌倒在
地上,也叫痛一聲,在這寂靜的夜聽起來非常明顯。
瑩子緊張的趕緊蹲下來扶起她,溫柔的幫她揉膝蓋,小聲問她:「還有沒有
摔痛哪裡?」
小可愛卻只是抱著瑩子媽媽回答:「人家想睡覺……」
這時的她們,看起來就像是年輕的母親疼惜看護不小心跌倒的年幼孩子……
安撫她的瑩子正要微笑對她小聲說句話,旁邊的房間內卻傳來腳步聲,明顯
有修女媽媽醒來,就要過來查看情況,因此讓她緊張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幾秒,腳步聲來到房門前,然後房門開了,凱薩琳媽媽穿著潔白的粗布睡
衣站在門後,發現瑩子和小可愛蹲在走廊,低頭問她:「這麼晚,妳帶小可愛要
去哪?」
被媽媽中最嚴厲的凱薩琳這樣詢問,瑩子羞澀又緊張的無法回答,完全一付
做壞事當場被抓到的現行犯模樣。
看瑩子這樣,凱薩琳媽媽會意到,立刻問她:「要去阿爾卡德那裡?」
瑩子知道自己的行為一下子就被凱薩琳媽媽的嚴厲法眼看穿,怕她罵人只能
趕緊道歉:「對不起,我們馬上回房。」
不過凱薩琳媽媽沒有罵她,而是以平常態度說:「沒關係,想去就去啊。」
得到這樣的回答,瑩子有點難以相信:「真的可以嗎?」
「我是真的不喜歡那男人啦,不過妳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主也默許的,妳想
過去他那邊我總不能說不行吧?」
聽凱薩琳媽媽這樣說,瑩子才完全放心下來的對她羞澀微笑。
凱薩琳繼續說:「他肯定是夜貓子,太陽沒出來不可能睡,不過妳自己記得
要早點睡,不要跟他聊太晚,自己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嗯,我知道。」
「對了,如果他又想將妳弄哭就不要再跟他說,立刻跑來找我,讓我先過去
給他幾巴掌,到時我還看他夫妻私事不私事。」
凱薩琳勇猛的說完,其他修女的房間內也都傳來笑聲,看來她們已經全醒來
聽著,也都知道瑩子要跑去找丈夫。
瑩子只能臉紅的說:「嗯,我知道了,謝謝媽媽。」
然後凱薩琳媽媽關上門,瑩子忍不住喘一口氣,放心的站起來大方重新牽著
小可愛,與她一起進到內部客廳。
客廳四邊角落站崗的武裝騎士看見聖母入內,趕緊舉起步槍立正致禮,將沙
發充當睡床躺的落魄工友也站起來,滿是敬意看著瑩子。
瑩子看著他們,如果是平時還不會感覺怎樣,會很有禮貌的對這群保護自己
安危的騎士問好,但因為現在知道自己是半夜要去找男人,所以非常靦腆羞澀的
微笑,只能看他們一眼說聲:「晚安」,然後趕緊別開雙眼,滿臉通紅低頭牽著
小可愛快步向通往神父房間的房門走去,希望這麼尷尬的時刻快點過去……
十秒後,在五名男人的注視下越過客廳,瑩子終於牽著小可愛來到神父爸爸
的房門前,看到依然有亮光從門底透出,果然像凱薩琳媽媽說的一樣還沒睡。
不過為了確認,還是先深呼吸,舉手輕輕敲響:「阿爾卡德,還沒睡嗎?」
房間內立刻有聲音傳出來,證明裡面的人絕對還醒著,有家歸不得的男人,
被母親卡蜜拉強迫留下來過夜懇求瑩子原諒的可悲男人……
又等一會,這名可悲男人終於敲著鍵盤以電子合成音回答:「我還醒著。」
得到明確回答,瑩子又開始緊張起來,尤其是室內五名男人都看著自己,但
她還是只能深呼吸控制自己,然後緊張的說:「你願意讓我和小可愛進去房間休
息?只要你答應不會對我亂來……」
「妳們要進來?」
瑩子急促的簡短回答一聲:「嗯。」並且心中又想到自己真是半夜主動去找
男人,周圍還有其他男人看著、聽著,真是羞死人……
房間內的阿爾卡德知道瑩子一定覺得很尷尬,於是立刻回答她:「知道了,
我會將電燈完全關掉,電腦也會關掉,妳等我一下。」
瑩子趕緊對他說:「沒關係,我有帶一條圍巾,可以綁在眼睛上遮著。」
「妳確定可以?」
「嗯,應該可以。」
阿爾卡德思考幾秒:「我想還是先關燈比較安全。等妳確定完全準備好就敲
房門,到時我再開門讓妳進來,不過記得眼睛怎樣都不能張開。」
於是瑩子將脖子上的水藍圍巾解下,綁在臉上遮住雙眼,才左手重新牽起小
可愛,右手摸索著伸去敲門。
再等五秒,房門開了,黑暗室內的阿爾卡德看著略微緊張羞澀的瑩子,沒有
看亞瑟或騎士們一眼,以輕淡溫柔的微笑伸手直接牽起瑩子的右手,輕輕拉動,
示意要將她牽進房間。
忽然被男人牽起右手又被拉動,瑩子緊張的又是一愣,不過阿爾卡德接著更
輕輕拉動她的手,於是會意到意思的瑩子牽著小可愛一起走進陰暗的房間,然後
房門再次關上,小可愛也在這時放開瑩子,依然睡眼矇矓的抱住阿爾卡德的大腿
撒嬌。
這時的神父房間內只有書桌上依然亮著的筆記電腦螢幕,發出來的光照亮前
方的部分木頭桌面、正翻閱中的柏拉圖對話錄書本、老舊木椅、螢幕所面對的牆
壁,此外室內其餘的一切都被黑暗壟罩……
阿爾卡德握著瑩子柔軟的右手,另一手牽起撒嬌的小可愛,將她們帶到單人
床邊,就放開她們走回書桌前的椅子坐下,小可愛也機靈的主動摸黑爬上床,然
後坐在床上牽著瑩子說:「媽媽,床在這裡,一起來睡覺。」
瑩子猶豫著,明顯是顧慮同在室內的阿爾卡德。
以黑暗中視物能力看瑩子這樣,阿爾卡德敲動鍵盤問她:「怎麼了,不想躺
在床上休息?」
「阿爾卡德,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在想我們真的是夫妻嗎?」
「對。」
「雖然我沒有印象,但我想自己應該說過那句話沒有錯,神告訴我們夫妻不
可彼此虧負,以後仍要同房,不可肆意分房,而我們又已經是真正的夫妻,所以
我才會過來。」好不容易,瑩子鼓足所有勇氣才將這些話說完。
看瑩子這麼認真說著這件事,阿爾卡德忍住笑意:「我知道,其實我也在猜
妳今晚應該會過來找我,所以一直耐心等妳。」
瑩子無言以對,只是愣愣的:「…………」
「還是怕我亂來?放心吧,不是有小可愛在,我可還沒膽子敢這樣亂來。」
小可愛看看被螢幕照亮身影的阿爾卡德,拉拉身邊黑暗中依然動都不動的瑩
子媽媽,天真的開口問他們:「什麼是亂來?」
阿爾卡德露出微笑沒有任何回答,不過黑暗中的瑩子這時終於有反應,也算
是被迫有反應,只能迴避這個疑問對小可愛說:「沒什麼,我們先睡覺吧。」然
後摸索著爬上床,憑感覺掀開夏天用的薄棉被與小可愛一起躺進去……
看著瑩子和小可愛一起平靜躺在凌亂的棉被中親密抱著彼此,阿爾卡德再站
起來走過去,為她們將棉被拉整好。
瑩子趕緊回答:「謝謝。」
阿爾卡德沒有開口回答,也不能,只是微笑看著黑暗中的她,然後才又走回
坐到椅上,拿起翻閱到一半的書本透過筆記電腦螢幕的光亮閱讀,不時發出翻閱
書頁的聲音。
陰暗漆黑的室內再次恢復平靜,小可愛也在幾分鐘後沉沉的再次睡去……
不過相較懷中呼呼大睡的小可愛,瑩子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再過幾分鐘,聽阿爾卡德持續翻閱書本的聲音,瑩子終於忍不住關心詢問:
「你不休息?是因為這張床被我和小可愛躺著,你沒地方躺?」
阿爾卡德轉頭看著瑩子,以捉弄她的微笑和態度:「這的確是個問題,如果
我也要躺到這張單人床,我們一定會身體緊貼著身體,肉貼著肉……」
瑩子忍著被調侃的羞澀,認真回答:「還是要請人再搬一張床過來?」
阿爾卡德這才認真說:「不必了,我們的休息時間不一樣,妳先睡吧。」
「不一樣?」
「我都太陽昇起之後才休息。」
「早上才睡?」瑩子非常訝異。
「瑩子,其實我和父母親都不能照射到陽光,一丁點都不行,妳沒有注意到
每次跟我的父母見面都是晚上?」
「為什麼?」
「這樣說吧,妳應該聽過有一種病症會使人不能接觸到陽光,皮膚會產生足
以致命的嚴重病變,很快就會死去……」
瑩子頗訝異:「你和爸爸、媽媽都是這樣?」
「沒錯,所以我們白天只能躲在陰暗的房間休息。」
瑩子訝異的好一會真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有看醫生?」
阿爾卡德的回答很直接了當:「醫生也沒辦法,對他們來說這算是絕症。」
聲音中,透露出滿滿的難以置信與驚恐:「怎麼這樣……」
不過阿爾卡德沒有回應,於是瑩子也只能保持安靜。
瑩子關心想著這件事,想著如果他願意對神懺悔受洗,神會不會為此再展現
神蹟治癒他?但又想到他不信神,態度也是非常的堅定……
想一會,又聽到翻動書頁的聲音,瑩子乾脆問這件事:「你在信中說過很多
關於書的事,你是真的很喜歡看書?」
「稱不上喜歡或討厭,實際上大多都是為了打發時間。」
至此,瑩子又不知道該再說什麼,阿爾卡德看她這樣也沒有主動開口。
再等一會,阿爾卡德重新拿起書,繼續閱讀。
房間內再次恢復安靜,好幾分鐘只有阿爾卡德掀動書頁的聲音……
又經過近十分鐘,瑩子再次開口:「阿爾卡德,我能問嗎?你在讀哪本書?
好像你讀的很認真?」
阿爾卡德放下書本敲鍵盤回答:「柏拉圖的對話錄。」
「柏拉圖?我記得歷史課本有說過,好像是古代的希臘哲學家?」
「是哲學家與教育者,也有人說他是共產主義提倡者,因此遭受批評。」
提到共產主義,讓瑩子直覺想到這樣的主義似乎是無神論者,尤其是曾與教
庭作對的史達林,於是以略微退縮恐懼的態度:「共產主義?」
「因為柏拉圖在對話錄裡面提倡財產共有,也提倡人民應該讓強而有力的中
央政府監管,加上有些想法非常具有爭議性,所以後人對他的評價一直具有不同
的多面向。」
「他真的是共產黨員?」
阿爾卡德看著瑩子,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擔心這是共產黨的宣傳書?」
「總覺得……讀這樣的書不太好……」
「放心吧,這不是共產黨的書。另外我絕不是共產黨員,未來也不會加入。
再說就算我是共產黨員又怎樣?妳信仰的羅馬天主教庭根本就不怕任何共產主義
者。若望二十三世教宗就曾對想找教會麻煩的史達林說過:閣下想消滅天主教?
省省吧。我們自己人在裡面興風作浪兩千年也沒法弄垮,您認為你行嗎?」
聽到阿爾卡德這樣說,瑩子先是訝異愣著,然後忍不住被逗笑:「教宗真的
這樣說過?」
「是真的。」
瑩子覺得很有趣的笑著好一會,然後再問他:「你怎麼會知道?」
「同樣,透過閱讀知道,許多書都有提到這件事。」
「那你喜歡這本柏拉圖的書嗎?」
「說到是否喜歡……」阿爾卡德停頓幾秒,「總之,現在我讀到法律篇。」
「法律篇?」
「主要是講述柏拉圖心目中的理想國應該如何施行法律。」
「好像很嚴肅?」
阿爾卡德看著她,想了幾秒:「嚴肅倒不會,有興趣?我可以打字讓電腦唸
出來給妳聽。」
「不必了,等你看完之後我再看,你打字一定會花很多時間。」
「沒關係,雖然無法親自開口,我還是很高興能講給妳聽。」
「但是……」
「沒關係,反正我沒事作,妳也可以當作聽故事。」
聽到身為丈夫的男人態度這麼堅定,瑩子也只能順從的應答:「嗯……」
「我正好讀到一個篇章,妳應該會覺得有點尷尬,不過也或許會覺得內容很
有興趣?」
「是在講什麼?」
「法律篇的第六卷,內容主要在講述婚姻方面的法律責任。」
瑩子很訝異,畢竟她以為這種書應該都是講些國家法律之類的大事:「婚姻
的法律責任?」
阿爾卡德沒有回答她的訝異,而是將書放到電腦前,開始邊看邊敲起鍵盤:
「新郎和新娘的結合都要以盡力為城邦提共最優秀的後代為目的。所以對新婚夫
妻來說,新娘應該將心思放在丈夫身上,新郎也應該將心思放在妻子身上,持續
讓他們能生出的最優秀孩子出生。」
雖然覺得內容有點尷尬,但瑩子還是訝異的問:「這真的是法律嗎?」
「是的,由國家執政官選出人員監督所有夫妻,要是有夫妻生育不到一定數
量的嬰孩就會受到法律規定的處罰。」
「他真的這樣立法?」
看來瑩子似乎不太懂柏拉圖這個人:「不是,柏拉圖只是哲學家,純粹對世
人提倡這樣的想法,沒有真正實行。」
「但聽起來好恐怖……」瑩子回答的非常認真,「要是夫妻不孕怎麼辦?」
「柏拉圖也有寫這樣的情況,妳等一下,」然後又是一長串打字聲,「如果
一對夫妻在十年的生育期內都沒有子嗣,那麼就由管理這對夫妻的人員和夫妻雙
方家屬商議,在兼顧雙方利益的情形下讓他們分開。也就是說要是十年內都沒有
任何小孩出生,這對夫妻會被強迫判決離婚。」
「如果那是對恩愛夫妻怎麼辦?還是要他們離婚?」
「應該也是一樣,國家會強迫他們離婚,然後讓他們和其他人重新結婚。」
瑩子的聲音中滿滿的難以置信:「國家要強迫拆散神所結合的人再讓他們跟
別人結婚……聽起來真的好恐怖……」
「恐怖嘛……先不論妳的宗教想法,現在聽起來的確是很很野蠻,不過當時
那個時代的人口本來就很稀少,加上希臘又一直陷入戰事,就是所謂的大城也不
過十萬人,因此對那時的國家來說如何有效率的迅速增加健康人口是非常重要的
事,也難怪柏拉圖會提倡應該這樣立法執法。」
這時瑩子想到另一個問題,趕緊問他:「那要是夫妻生出有問題的孩子呢?
像是一出生就有殘缺或什麼,同樣要處罰嗎?」
「對。」
「為什麼?除了神,又沒有人可以控制胎兒的發育會不會有問題……」
「妳說的優生學問題、柏拉圖相信是可以人為控制的。所以要是夫妻生下有
問題的孩子,表示他們至少有一人作錯事,自然政府必須給予處罰。」
「作錯什麼?」
又是長串的打字聲,而且還持續非常久,讓瑩子知道內容一定很長。
「夫妻應該在頭腦完全清醒的時候行房,因為懷孕是無法確定的事,不知道
會在何時發生,全在神的把握中,所以喝酒是危險的,尤其是在夫妻即將行房的
重要時刻,必須十分謹慎。此外,這種事絕不能在狂歡中進行,新生命的孕育必
須安靜有序的進行。比如一個喝醉酒的男人,他在女人體內播種時必定是笨拙魯
莽的,所以一定會生下呆傻的嬰兒,身體必也扭曲,妻子喝酒必也一樣。」
雖然覺得很難為情,但瑩子還是忍不住說:「怎麼會這樣……」
「柏拉圖那個時代的人對醫學的了解不多,所以完全相信這些說法。另外還
有一段寫著同樣的事,我打出來給妳聽。」
又是一長串敲打鍵盤的聲音,好一會才有合成語音唸出。
「男子在這些事一定要終生謹慎,尤其是在生育後代時,一定要盡可能避免
各種有損健康的行為或錯誤的行為,比如使用暴力行房,因為如果有這些情況發
生就會給胎兒的身體和靈魂留下印記,造成身體上的各項缺陷。所以每對夫妻都
必須抱著適當的敬畏之情進行房事。」
聽他說完,瑩子顧不得臉紅,不敢置信的安靜想著好一會,阿爾卡德也安靜
的坐在椅子上,沒有打攪她:「……對柏拉圖來說,婚姻只是為了生育優秀的孩
子嗎?」
「也不完全是,他也有肯定婚姻的地方。」
「他說什麼?」
「他說:每個人總會遇到事情無法順利的時候,或是希望破滅的時候,以致
久久不能忘懷。不過我們的伴侶總會為對方帶來溫暖,使對方很快忘掉所有不愉
快的事,並依靠這樣的感情在自己的家中一起生育和扶養子女,把生命的火炬一
代代傳承下去,按照我們的法律要求增加人口,永遠侍奉神……」
聽起來充滿溫暖的回答,暫時讓瑩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尤其是阿爾卡德接下
來所說的一句話……
「瑩子,妳的確溫暖了我。」
忽然聽到這句充滿溫暖的柔情話語,瑩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只能羞澀
一聲:「嗯。」
「尤其像現在這樣陪著妳、看著妳,這幾個月來遇到的所有煩心的事都好像
不重要了,妳不記得我也沒關係,只要妳和孩子能平安就好。」
「對不起……」瑩子終究只能回答這句。
「小笨蛋,不必道歉啦,照顧妳們母子本來就是我該負起的責任。」
「嗯……」瑩子只能恭順回答,之後再無回應。
過幾秒,一向遲鈍的瑩子忽然連想到一件事,但不知道該不該問……
一直平靜看她的阿爾卡德敏銳的發現她有心事:「怎麼啦?在想什麼?」
瑩子先是一愣:「…………」畢竟她覺得自己應該沒有任何表現才對,於是
忍不住問他:「你怎麼知道?」
其實是瑩子的個性太單純,活過兩百年歲月的阿爾卡德不難將她的心思摸出
個大概,但他還是故意說:「妳在想什麼我當然知道。忘了嗎,我們是夫妻。」
瑩子只能羞羞的微笑:「對……」
「那麼妳在想什麼事,能告訴我?」
「也沒有什麼……只是我想到,如果照顧我和基督是你被神安排的責任,那
身為妻子的我、對你的責任又是什麼?」
阿爾卡德以微笑凝望黑暗床舖上躺著、認真說出這件疑問的瑩子:「我不知
道。或許未來妳可以繼續為我們家族多生幾個優秀健康的孩子?讓後世的人有機
會再說類似這段的話:這不是那木匠麼?不是瑪莉亞的兒子雅各、約西、猶大、
西門的長兄麼?他妹妹們不也是在我們這裡麼?」
雖然難為情,但瑩子還是又被逗笑。
無聲歡笑一會,瑩子又連想到另一件事,加上也是想到小可愛這件事,於是
直接問他:「阿爾卡德,你很喜歡小孩子嗎?」
面對瑩子提出的這問題,阿爾卡德很認真思考,之後才敲鍵盤回答:「我想
我只會喜歡自己的小孩。」
聽到阿爾卡德這樣回答,瑩子遲鈍幾秒沒有反應,然後才發現他話中的意思
不安起來:「那我現在所懷的神子基督呢?」
「要看情況。」
瑩子無法理解:「看情況?為什麼你會這樣說?」
「瑩子,我說實話,對我們家族來說、妳懷的孩子關係到我們德拉克家族血
統的一致性與純正性。如果妳懷的不是我們家族的孩子,不只我,恐怕我們家族
跟耶和華神就這件事真的會有的清算了……」
忽然聽他又說出如此大膽的褻瀆發言,嚇得瑩子臉色發白,顧不得小可愛還
在身邊睡著,趕緊從床上掙扎爬起:「阿爾卡德?!」
阿爾卡德趕緊敲著鍵盤安撫她:「別緊張,雖然耶和華神說是祂的孩子,不
過我想妳懷的應該還是我們德拉克家族的孩子沒錯……」畢竟雖說是『神子』,
歐西里斯與愛瑟絲的孩子可也的確是『神子』,說來泛基督宗教的瑪莉亞聖母信
仰可說有相當部份是傳承自埃及愛瑟絲的女神敬仰,阿爾卡德心中如此想著。
但上身已經立直在床上坐著的瑩子、很明顯一點都不這麼認為,急的一直開
口跟他說:「阿爾卡德,我知道不信神的你一定聽不進我說的話,不過我們只是
凡人,凡人真的不能得罪神,就算我懷的神子基督必須喊你爸爸也一樣,我們真
的不能得罪神。」
「瑩子,先別緊張,這件事還是等孩子出生再說吧,也只有那時才能確定這
件事到底是怎樣。再說到生孩子這件事,現在妳自己也才十七歲,不論是身體或
心靈根本都還只是孩子,與其擔心我有沒有得罪神還不如妳自己快點長大吧,才
不會真的小孩生小孩,小孩帶小孩。」
雖然阿爾卡德這樣以打趣的態度對她說,但瑩子依然滿臉擔心,明顯完全相
信自己所懷的是神子基督:「……但是……阿爾卡德……」
看瑩子如此不安,阿爾卡德只能轉移話題:「說起來,經過今晚的相處,我
很好奇現在的妳是怎麼看待我?一個陌生的男人?自大的男人?恐怖的男人?大
膽不信神的男人?可能不懷好意的男人?或者是……?妳是如何看我?」
單純的瑩子果然就這樣被轉開話題:「我怎麼看待你……」
「同樣的,瑩子,妳又是怎麼看待自己?」
話題又被帶到自己身上,瑩子又小吃一驚:「我?」
「妳的確是瑪莉亞,不是別的瑪莉亞,就是信徒們心中永遠的聖母瑪莉亞,
蒙大恩的女子,神子基督的肉身之母,天主之母,天國之后,純潔無原罪者……
類似這樣信徒封送給妳的敬稱,我可以再說上一堆給妳聽,真正的問題是妳怎麼
看待自己?」
「我……我不知道,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世間真正的無神論者非常少,或者可說完全不存在,畢竟人類是脆弱的,
再堅強不信的人也一樣,總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這時他們就會需要宗教神靈的
存在,發自內心渴求強大神靈的協助,為自己解決所有的煩惱,或是拯救親人的
病痛,甚或希望死後能在神所在的天國再相聚……同樣的,不只如何看待自己,
妳又是怎麼看待如此看待妳的世人?」
「……我不知道。」
「瑩子,妳真的必須好好想想,畢竟現在的妳就世界上的信徒來說,是最接
近耶和華神的人,也絕對是握有最大權力的人。不說別的,光是那天在聖希斯大
教堂安魂彌撒所發生的事,那團光的降臨,就已經向世人明白昭示妳與他們的身
分不同。」
阿爾卡的停頓一會,才又繼續敲動鍵盤。
「所以只要妳一句話,民主制度就會面臨崩潰的危機。只要妳一句話,世界
將會再度陷入紛爭的邊緣。甚至只要妳的一句話,這整個世界的文明將會足足倒
退一千年,回到十字軍充滿熱情與殺伐的時代,信靠妳的信徒將組成跨越國際的
大軍舉起基督的大旗,重新集結在妳底下,被妳點名的敵對者為了自保也會同樣
集結起來,開始一場大戰。」
瑩子趕緊回答:「我絕不會說那樣的話!」
「我絕對相信,不過今後妳還是必須更加謹言慎行,才不會意外讓情況這樣
演變,就是面對現在最要好的同學月香也一樣,妳絕對不能對她說太多不必要的
話,難保未來妳對她說過的話不會流傳出去,被世人錯誤的解讀,帶來不必要的
爭議和麻煩。」
聽到忽然跟月香有關,質疑她未曾有過的行為,瑩子顯的不太高興:「不可
能,月香是我的好朋友,她不可能這樣做。」
「不要誤會,我知道月香是單純直率的女孩,我只是提醒妳謹言慎行總是好
的。」阿爾卡德趕緊敲著鍵盤一直解釋:「另外我也不是故意要在這個時候對妳
講這麼嚴肅的話,以前在梵蒂岡我就對妳說過這些,但現在妳已經忘掉這些話,
所以妳真的該安靜的再次好好想想這件事。畢竟我們家族不能一直保護妳,尤其
是當妳要以聖母的身份面對世人時,身為耶和華神與神子基督在世人面前的直接
代理者,該對仰望妳的世人說些什麼、真的要先拿捏個分寸在心中才好。」
這一番話,讓沒有深思過這問題的坐在床上瑩子沉默好久、好久……
這番話也讓她想起以聖母身份趕公車上學的那個凌晨,姊姊薇蘿娜在用早餐
時說的:『小妹,以前妳很清楚這些事,阿爾卡德應該有私下跟妳說過這件事,
不過現在看妳還是不太清楚的樣子,姊姊再次替小弟明白跟妳說,才不會未來不
小心隨人擺佈……』
阿爾卡德,他的確將一切都想過一遍……
這時,身旁側躺睡著的小可愛又擩動一下,瑩子感覺到,伸手輕輕撫摸她,
發現她的手臂伸在薄棉被外,於是摸索著將她的手溫柔擺回棉被內再蓋上。
幫小可愛細心蓋好薄棉被,就像照顧孩子的母親,瑩子再問:「……阿爾卡
德,你真的相信我是聖母?」
「妳是。」
「為什麼你知道?你不是不信神?」
「先不說信不信的事,關於妳,我知道的事可多了。」
瑩子單純好奇的問:「妳真的知道很多我的事?」
「當然,就像這一件,」阿爾卡德故意以調侃她的態度,「比如我們在梵蒂
岡時,某晚睡前我發現妳的左大腿根部內側有顆痣,被我用嘴吸的時候妳會覺得
很癢而一直笑。」
瑩子的臉頰,再次迅速竄紅……
阿爾卡德繼續調侃,更故意以講故事般的態度:「至於為什麼那晚我會發現
藏在妳大腿根部的那顆痣呢?吸完那顆痣之後我們又發生什麼事呢?……」
瑩子趕緊舉起雙手蓋著雙耳,制止他繼續敲鍵盤進行性騷擾:「拜託!不要
再說了!我真的不想聽!」
「真的不想聽?」
瑩子一直搖頭並以完全懇求的語氣:「拜託……」
「好吧,瑩子,我另外有一件事想告訴妳。」
瑩子聽的緊張又不安,懷疑是不是又要說什麼會讓人臉紅的話,但還是決定
先相信丈夫的慢慢將蓋住雙手的手放下:「什麼?」
「這件事我只告訴妳,不要告訴別人,好嗎?」
「是什麼事?」
「這件事說起來有點難為情,不過妳先答應,我再告訴妳。我會這麼謹慎,
是因為神國的奧祕只叫妳知道;至於別人,就用比喻,叫他們看也看不見,聽也
聽不明。」
「神國的奧秘?」
「對我來說是非常神秘的一段話,願意保密?」
雖然聽阿爾卡德說的如此誇張又神秘,但跟同樣喜歡開玩笑的幽默月香相處
久了,瑩子發現他應該也只是在開玩笑吧,因此又被他的態度稍微逗笑,並輕輕
點頭。
「那我說了?」
瑩子微笑再點頭。
「瑩子,不知道為什麼,我都是在妳離開之後,才發覺妳對我的重要……那
一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
雖然電子的合成聲非常冰冷單調,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能清楚感覺到這句
話中的情感。
「好想妳……這些日子我一直好想妳……」
聽到這種類似告白的話語,瑩子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但卻忽然又想起月香說
過的,只能紅著臉頰露出尷尬又羞澀的微笑:『跟妳老公談過之後,他絕對很愛
妳喔,可以放心了吧?嘻嘻,光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了,真是有夠深情的,很感動
吧?』
想著月香說過的那些話,想著剛才阿爾卡德說的話,瑩子的心真的又開始覺
得暖暖的……
「瑩子,這些話不要告訴別人好嗎,尤其不是我們自己家族的人?這種話傳
出去可能會被取笑,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瑩子只能收起笑容,很認真嚴肅的回答:「我發誓絕不會對任何人說。」
「謝謝妳……」
接著,忽然沒有敲動鍵盤的聲音,沒有電腦冰冷的合成語音回答,而是幾秒
後瑩子聽到好像是桌上有什麼東西被拿起的聲音,然後是阿爾卡德坐的木椅被拉
開的聲音,腳步聲,走過來,直走到床邊。
雖然瑩子雙眼一直閉著,加上臉上有條大圍巾遮著雙眼,什麼都看不見,但
上身坐立在床上的瑩子還是一直跟著聲音轉頭,又是愣愣的不知道為什麼阿爾卡
德會走過來。
忽然又是一陣晃動從床邊傳來,阿爾卡德坐到瑩子旁,將電腦擺在大腿上,
他們的身體又靠在一起,然後將上半身轉過向同樣面對自己的瑩子。
瑩子訝異的以為他是要躺上床休息,還來不及作出什麼反應拒絕他,就感覺
到有雙溫暖的手,男人寬大的雙手,慢慢執起她的雙手,溫柔握著,然後放開右
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瑩子動都不敢動,也是現存的印象中除了過世的神父爸爸外,第一次有男人
摸她的臉頰,尤其動作是如此的溫柔,如此的緩慢,充滿情感……
雖然剛開始對他這麼突然的動作感覺很緊張,但半分鐘之後瑩子習慣了,甚
至一點都不排斥,只是靜靜坐在床上,讓才剛認識不久的丈夫以溫熱雙手撫摸。
阿爾卡德看著瑩子,好想張開雙唇親口對她說些什麼,但他不能,只因那是
不被允許的行為,最惡意的咒詛,因此他要下此詛咒的也必受詛咒,只得在心中
說:『瑩子,凡給妳祝福的,願他蒙福。凡咒詛妳的,願他受詛咒。凡仇惡妳、
恨惡妳、逼迫妳的,願這一切加回到他身上……』
然後丈夫放開手,摟住她,將自己的妻子緊緊摟在懷裡,不願放開。
面對這麼突然的擁抱,瑩子一陣驚嚇,男女之間應該保有的基本禮節想她將
雙手貼在阿爾卡德的胸膛使力推去,不過阿爾卡德反而更加用力摟著她,將她緊
摟在懷裡,不願放開,如同這一放開將會再次失去她……
「你……!你……!你……!」怕阿爾卡德會作出踰矩行為,但是又怕吵醒
身邊的小可愛,瑩子掙扎抵抗著,小聲喊著。
但是就算瑩子再激動使力,被阿爾卡德使力抱在懷裡還是動彈不得,終於又
因無法反抗而恢復冷靜,什麼動作都沒有的靜靜躺靠在他的胸膛。
先是極度緊張,幾分鐘後,男人除擁抱她之外什麼動作都沒有,少女終於得
以放心。
冷靜的她,開始感受到摟著自己的這個男人,感受他胸膛因為呼吸的起伏,
與他強而有力的動作中那無盡的疼惜與溫柔……
就這樣,靜靜靠著對方,讓他抱著,雖然彼此之間一句話都沒有,但瑩子卻
能清楚感覺到他的堅強與無盡脆弱。
『這個男人,他愛我……』就算他未曾真正說出口,也曾親口否認愛情的存
在,只給予家人的思念之語,但瑩子知道,她絕對知道,能深深感覺到……
她想起,那一天,她因為好奇而詢問自己丈夫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阿爾卡德,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啊?這個嘛……他很實際。』
『實際?』
『總是在盤算。』
『盤算?』
『一付高高在上的高傲態度。』
『高高在上?』
『對不認識的人更是一點都不關心也不在乎,只要別煩他就好。』
『不關心陌生人?』
那天二姊薇蘿娜說出的話,使瑩子一直很擔心他是冷淡無情的人。
但此時的他,卻完全不是自己擔心的那種人……
『他……阿爾卡德……他愛我嗎?我們相愛嗎?我是因為愛他才會
  嫁給他?因為……我不了解,我一直想要跟媽媽們一樣成為修女……』
『是的,小弟可能沒有發現,但他的確愛妳。從妳變成這樣之後,
  他自責的不得了,好像全都是他的錯。而妳是不是愛她,對不起,姊姊
  不太肯定,因為我們成為姊妹沒有多久,所以不敢肯定的告訴妳,但我
  覺得妳也愛他,只是妳還分辨不出來。』
此刻,在他堅強懷裡靠著,感受他溫暖的臂膀,感覺到他的胸膛隨著每一次
呼吸而起伏,聞著從他身上飄散的薰香味,瑩子靜靜不動,回想著過往每一刻,
面對他的感情,也面對自己的心。
『瑩子啊……媽媽還是趁這個時候跟妳說吧。妳的丈夫阿爾卡德總
  是趁妳熟睡時進到妳的房間看望妳。』
『小妹,說起來妳一定很想知道每天跟妳通信的那個人吧?通信的
  那個人,妳都叫他叔叔或是老先生,其實他就是妳的丈夫,妳們的聯繫
  從來沒有中斷過,只是他常常跟我抱怨信件給妳的感覺有這麼老嗎?』
『上禮拜他在信中給的五百歐元,就是妳的丈夫阿爾卡德給妳的生
  活花費,不是其他陌生男人要給妳的有問題錢財,所以我們才會要妳放
  心收下。』
『跟妳老公談過之後,他絕對很愛妳喔,可以放心了吧?雖然她記
  不得我,但不論未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我們家族、尤其是我、一定會永
  遠陪在她周圍,保護她們母子,請她一定要永遠相信我……嘻嘻,光聽
  他這樣說就知道了,真是有夠深情的,很感動吧?』
在今晚的相見之前,瑩子對這個忽然以丈夫身份冒出來的男人一點認識都沒
有,只能依靠她們說出口的話語來了解他;但是現在,瑩子總算開始了解自己的
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有著非常成熟、睿智又堅強的一面,但也有非常不成熟、任性又重面子
的一面。』
『甚至他愛我,愛到願意為我捨己……』
你雖然沒有見過他,他卻是愛你;如今雖不得看見,卻因信他就有
  說不出來、滿有榮光的大喜樂。
丈夫也當照樣愛妻子,如同愛自己的身子;愛妻子便是愛自己了。
    從來沒有人恨惡自己的身子,總是保養顧惜。
    為這個緣故,人要離開父母,與妻子連合,二人成為一體,
    這是極大的奧祕。
    從而,你們各人都當愛妻子,如同愛自己。
    妻子也當敬重他的丈夫,如同愛自己一樣……
你們作妻子的,當順服自己的丈夫,這在主裡面是相宜的。
    你們作丈夫的,要愛你們的妻子,不可苦待他們。
    你們作丈夫的要愛你們的妻子,妻子也要怎樣凡事順服丈夫捨己。
    這樣的愛是過於人所能測度的,便叫神一切所充滿的,充滿了你們……
『過去的我,愛上的就是這個男人嗎?』
『因此我才會願意放棄與媽媽們一起成為修女服務神與人們的夢想,將自己
的一生託付給他?』
『終生婚約誓言的許諾也是為了這個男人?』
『他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過去,曾經與我共享過什麼樣的生活?』
『我們真的曾經同床共枕,一同度過許多個被神祝福的夜晚?』
緊緊依靠在阿爾卡德溫熱的胸膛,她想著這許多事,久久無法忘懷,因她知
道,知識是叫人自高自大,惟有愛能造就人……
你們要追求愛,要切慕屬靈的恩賜,也要切切的求那更大的恩賜。
    我現今把最妙的道指示你們。
    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並天使的話語,
    卻沒有愛,我就成了鳴的鑼,響的鈸一般。
    我若有先知講道之能,也明白各樣的奧祕,各樣的知識,
    而且有全備的信,叫我能夠移山,卻沒有愛,我就算不得甚麼。
    我若將所有的賙濟窮人,又捨己身叫人焚燒,卻沒有愛,仍然與我無益。
    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愛這三樣,其中最大的是愛。
    因此凡你們所作的都要憑愛而作……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也無法真正開口,但瑩子真正能感覺到他心中想說的
這所有屬愛的話語,有了一種感覺,未曾有過的感覺,如同心中的某項感情忽然
滿溢,她的心再無法承受。
愛是常存,愛是大的。
    愛是何等長闊高深,愛是過於人所能測度的,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
『他的確愛我,願意為我捨己,願意為我犧牲,為我做這些許多。』但瑩子
更知道:『他是那麼深愛著我,但我卻一點都不記得他,離開他這麼久,知道這
件事之後還拖這麼久猶豫著是否要見他……』
少女平靜思想的心,滿滿的再次被充滿。
那不是喜悅的感情,而是悲傷之情。
未有身上疼痛,獨有心中悲哀。
我追想這些事,我的心極其悲傷。我的心哪,你為何憂悶?為何在
  我裡面煩躁?我沉吟悲傷,心便發昏。你叫我不能閉眼;我煩亂不安,
  甚至不能說話……
忽然間,一個名字沒來由的再次浮現少女心頭,如同心中還有另一個自己,
一直哭喊著這個名……
歐西里斯……
歐西里斯……
瑩子無法會意,但卻知道這個名如同一顆大石丟進即將滿溢的盆水,悲哀的
水,終於讓她無法自制的流出哀傷的淚水。
躺靠在他的胸懷裡,瑩子無法控制的落下淚水,開始啜泣,濕了蓋在眼上的
圍巾。
她的丈夫發現,趕緊放開雙手,慌張看著她哭泣,敲著鍵盤:「瑩子!我弄
痛了妳?」
瑩子無法回答,同樣為自己這麼突如其來的哀傷情感嚇到。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趕緊想控制住自己,但沒有用,眼淚依然持續流著,濕
了遮在眼上的圍巾。之後,瑩子只能開口回答:「對不起,我沒有怎麼樣,只是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好難過,眼淚自己一直流出來……好奇怪……」
阿爾卡德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趕緊再伸出手搭著她的手臂安慰,但沒
有用,她的淚水與哭聲沒有止息。
瑩子哭著,一直擦著臉頰上的淚水,但沒有用,淚水依然不受控制,如同這
些淚水全來自她體內另一個自己,是那另一個自己的哀傷淚水。
原本已經睡過去的小可愛,這時又被瑩子媽媽的哭聲吵醒,揉著雙眼爬起,
還沒完全清醒就以本能般的反應伸手抱上去,搞不好她還以為這是在作夢:「媽
媽別哭……」
瑩子完全被心中那麼哀傷的感情壓倒,只能哭著、哭著。
沒有察覺瑩子心中另一個她浮現的阿爾卡德,只能繼續忙著敲鍵盤:「別哭
了啦,現在的妳怎麼變這麼愛哭?這樣根本就還只是孩子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忽然覺得好難過……」
看她哭成這樣,阿爾卡德完全束手無策,只能將她交給小可愛撒嬌。
瑩子又哀慟哭了一會:「對不起……可能是因為我竟然忘了你……你還一直
照顧我,沒有想過要離開我……真的忽然覺得好難過……」
「瑩子,不要為這件事哭了,這真的不是妳的錯啊。」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們真的是夫妻,你又對我這麼好,我卻一點
都不記得你,我好過意不去……」
「小傻瓜。」
「可是……」
束手無策的阿爾卡德只好使出最後手段:「好吧,妳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這
麼難過,就補償我吧。」
聽到阿爾卡德這樣說,果然她的淚水稍微止住了,重新抬起頭面向身旁的阿
爾卡德,等待他的答案。
阿爾卡德以逗弄她的態度敲著鍵盤:「將小可愛帶到修女媽媽房間睡覺,然
後以身相許當作補償,怎樣?」
果然這招完全有效,瑩子的淚水開始止住,愣愣望著他……
沒多久傳來一聲大喊,連房間外面客廳站崗騎士都能清楚聽見:「不要!」
***    ***    ***    ***
隔天早上九點半,陽光照耀的晴天,約瑟伯夫教堂外,道路被隔開的對面依
然聚滿唱著聖歌的人群,等著親見教堂內的聖母一面,更希望能得到她的祝福。
這時,人們忽然看見遠處一輛黑色轎車從道路盡頭平穩駛來,前後還各有一
輛警車護衛,不明究理的人們以為是懷有基督的聖母要出門,又開始騷動起來。
不過如此期待的他們、恐怕要失望了……
黑色轎車在約瑟伯夫教堂門口停妥,教堂大門沒有開啟,反而是這輛轎車的
後車門先被拉開,由教堂大門外負責禮儀接待的梵諦岡衛隊成員。
一名短髮年輕少女下車,是有著爽朗個性的月香,受朋友的邀約前來作客玩
耍。她穿著端莊整齊的淑女服,而不是平時常穿的時髦服飾。當然比起這麼端莊
的服裝,她比較喜歡流行服飾,不過說來今天終究是來拜訪朋友,不是別人,正
是聖母瑪莉亞,穿著不正式可不行。
月香看著眾人,眾人看著她,知道她,月香只能尷尬的微笑,然後眾人騷動
的叫喊起來,一直對她伸出手,好像能跟聖母成為朋友的她是多麼大的福氣,她
的祝福也一定有效,不過月香看人群騷動成這樣,只能緊張的轉身裝成沒看見,
跟著等候她的儀隊成員一起向教堂大門走去。
教堂大門開啟,月香正要走進去,卻看見正廳裡面滿滿都是神職者,還有一
組獲准錄製整場儀式過程的BBC電視台工作人員。
瑩子穿著潔白的連身淑女服、站在祭檯上雙手搭著置書的木架臺、看著上面
的文件持續唸著經文,明顯正在主持莊嚴肅穆的宗教儀式。
她身旁站著協助的白衣教宗與幾名紅衣主教。祭檯前面的空地,黑壓壓一群
年輕黑袍神父與修女約五十人整齊站著,明顯各膚色外表人種都有,來自世界各
地,手中同樣拿著一張文件持續閱讀並回應瑩子的發問。
老舊的佈道長椅上,則坐滿來自各地觀禮的紅衣主教、黑袍神父或修女等神
職者,約有三百人。
月香正式走進教堂,大門迅速又被關上,這時一名滿臉笑容的修女走過來,
是麗麗修女,她代替正在忙碌的瑩子歡迎月香到來。
月香爽朗的對麗麗媽媽微笑問好,安靜的讓她從正廳最外圍走道牽到最前排
的空座位,明顯特別為她留的空位,讓她得以坐在那觀禮。
不過雖說是最前排的貴賓席,但月香完全不懂這是什麼儀式,又為什麼自己
要參加,不是單純受邀前來拜訪朋友嗎……她正想詢問身旁陪伴的麗麗修女這些
事,這時臺上的瑩子注意到月香,顧不得還在儀式中,或者也可說是友好的本能
反映,她直接看著好朋友露出微笑,長椅上的月香也滿臉微笑的揮手對她問好。
朋友間短暫的問好結束,瑩子這才又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趕緊收起笑容對儀
式中的眾人靦腆說句:「對不起……」
沒有人責怪,只是同樣以釋懷笑容回應,甚至陸續看著月香對他點頭致意,
然後才又看著瑩子繼續舉行宗教儀式。
又聽瑩子講述一會,好奇的月香詢問身旁的麗麗修女:「修女媽媽,這是做
什麼?」
麗麗小聲的回答她:「這是聖母瑪莉亞的福傳儀式。本來是八點就要舉行,
不過因為發生一點事……所以現在妳必須再等一會才能跟瑩子玩。」
「沒關係啦,」月香爽朗回答之後再問,「不過聖母的福傳儀式是什麼?」
麗麗媽媽滿臉笑容回答:「因為世界上有太多人希望能得到瑩子這孩子的祝
福與幫助,所以這群跪著的神父和修女姊妹將接受瑩子這孩子的親自祝福,接受
所有來自聖母的福傳責任與義務,未來也將完全以代表聖母的身份在世界各處協
助人們,幫助需要任何救助的人,不分日夜。」
「所以這個儀式是要讓他們成為聖母瑪莉亞的神父和修女?」
聽起來月香還是不懂也無法區分,而麗麗也不知道該再怎麼解釋才正確,只
能單純微笑,月香知道無法再得到答案也只好安靜回頭繼續觀看這場難得一見的
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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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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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傳宣誓》 ※註1
瑩 子:「你們受到聖神的感動,
       受到聖神的感招,
       是否真的願意以言以行去傳揚福音?」
宣誓者:「我願意。」
瑩 子:「作為福傳者,你們要致力傳揚福音。」
宣誓者:「我必傳主的話語往普天下去。」
瑩 子:「你們與人交往,要以愛、以善言善行導引人們尋找真道。」
宣誓者:「我必以愛、以善言善行、向人群介紹我主耶穌基督的福音。」
瑩 子:「你們要如彼得、如保羅、如眾門徒,心裡尊主基督為聖。」
宣誓者:「我必盡一己所能,以溫柔,以敬畏的心,以無愧的態度,
       向世人解釋我所信、所希望的一切,
       並我主耶穌基督的所有行為話語。」
瑩 子:「當有人慕我主耶穌基督之名而來?」
宣誓者:「我必全心全意帶給他我主耶穌基督的真理、道理與生命。」
接著瑩子本來想開口,不過內容讓她尷尬的無法說出,於是身旁協助的教宗
代為開口發問,之後瑩子才又繼續。
教 宗:「當有人慕我主耶穌基督之母,聖母瑪莉亞之名而來?」
宣誓者:「我將宣講聖母的光榮,和從恭敬聖母所得的恩寵。」
瑩 子:「當有人渴望聆聽福音,
       你們是否願意以信仰經驗,以身作則,耐心為他們講解,
       並培育堅強他們的信德?」
宣誓者:「我願意。」
瑩 子:「當有不信的人,抗拒我主耶穌基督?」
宣誓者:「我依然愛他,以愛耐心等待他的回歸,
       必如老父親失而復得浪子那般喜悅。」
瑩 子:「當有人恨惡你們,唾罵你們,辱打傷害你們?」
宣誓者:「我不與惡人作對,我必依然愛他。
       有人打我的右臉,我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
       有人想要告我,要拿我的裡衣,我連外衣也由他拿去。
       有人強逼我走一里路,我就同他走二里。
       有強求我的,向我要求錢財,我必指引他通往天上財富的道路。」
瑩 子:「當你們聽見有話說:當愛你的鄰舍,恨你的仇敵?」
宣誓者:「我會更愛我的仇敵,為那逼迫我的禱告。
       因為我若單愛那愛我的人,有甚麼賞賜呢?
       唯有加倍的愛仇敵,才可以使我真正作天父的兒子。」
瑩 子:「當有淳樸的人到你們面前?」
宣誓者:「淳樸的人來我這裡,
       不論何時何地,我必永遠樂意傳講我主耶穌基督的一切話語。」
瑩 子:「當有失去雙親的孤獨孩子來到你們面前?」
宣誓者:「我必以愛待他,如父如母,
       因您是我靈魂的慈母,天主之外,您最愛我,
       我當使他得以共享您的所有慈愛與恩寵。」
瑩 子:「當有不幸的人來你面前?」
宣誓者:「我必安慰他,我必協助他。」
瑩 子:「當有無助的人呼求你們?」
宣誓者:「您從不會捨棄任何無助呼求的人、也不曾捨棄我,
       我也必然待人如此。」
瑩 子:「當有人哀慟祈求你們?」
宣誓者:「我們仁慈的主、仁慈的天主之母,您從不拒絕向您祈求的人,
       也不放棄任何哀慟哭泣的人,我宣誓必也如此待人。」
瑩 子:「當有受病痛之苦折磨的人求你們幫助?」
宣誓者:「我將盡力為他們尋求良善醫者的醫治,
       也將醫治他們驚恐的心靈,如您醫治我的心靈。」
瑩 子:「當有人需要拯救?」
宣誓者:「您拯救誰,誰就必然得救。
       我必憑藉此信此愛,拯救人們。」
瑩 子:「當有人需要依靠?」
宣誓者:「我必給他們依靠,
       因您與我主耶穌基督給我如此大的依靠,他們也該同享。」
瑩 子:「當有人需要保護?」
宣誓者:「我必呼求您,我必保護他。
       因您與我主耶穌基督永遠是人們的保護,我也必保護他。」
瑩 子:「當有人需要你們的愛?」
宣誓者:「我主耶穌基督與天主之母,您愛我比愛自己還熱烈,
       我還能再向您求懇什麼恩寵呢?
       我必以您賜予的恩寵與愛分享他們,同愛他們。」
瑩 子:「當有被厭惡棄絕的病人或罪人渴望關愛?」
宣誓者:「您不曾棄絕他們,我也永不棄絕他們。
       我必關愛他們,照顧他們,不論外界或是監獄或是醫院,
       因為哪裡有渴望關愛的人們,哪裡就有我主耶穌基督的身影。」
至此,教宗對那五十人開口:「請跪下,接受上主與聖母的祝福。」
他們迅速原地跪下,面對瑩子與她腹中所懷的神子基督。
原本雙手搭在木架臺上唸誦儀式文的瑩子,也靦腆的將雙手舉起,對著祭臺
前那五十名謙恭跪著的神職者伸去,宛如賜福又宛如渴望擁抱他們,以溫柔的靦
腆微笑開口。
瑩 子:「我主基督,你是善牧,召叫眾人來我面前,作你的羊群;
       為使他們今後獲得永遠的生命,請你降福給他們,
       使他們充滿你的恩典,幫助他們享有你恩賜的豐盛生命。
請你降福給他們,使他們充滿您的聖神,
       使他們能以言以行,並您的智慧和愛心,
       讓人群持續聚集到他們面前。
求您幫助他們享受您恩賜的豐盛生命,及同樣的經驗,
       使他們能按您的教導,將您的福音傳給有興趣的尋道者。
我主耶穌基督,您是鍾愛世人的天主,
       願您和天主聖父、及天主聖神,永享光榮,世世無窮。」
宣誓者:「也願您和天主聖父、及天主聖神,永享光榮,世世無窮。」
瑩 子:「願主與你們同在。」
宣誓者:「也與您的心靈同在。」
瑩 子:「願耶和華賜福給你們,保護你們;
       願耶和華使他的臉光照你們,賜恩給你們;
       願耶和華向你們仰臉,賜你們平安。
       奉耶穌基督之名懇求祝福。」
宣誓者:「奉耶穌基督之名懇求。」
瑩 子:「今後,去吧,你們往普天下去,傳福音給受造的聽。」
宣誓者:「阿們。」
然後,教宗再次開口:「請起立……」
於是,這場瑩子親自賜福與正式任命福傳者的儀式,就此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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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有神子基督的少女與教宗和在場所有神職者再次簡單問候,更接受所有人
滿是敬意與遵崇的無聲注目,兩名年輕女孩這才以朋友間的親密熱誠抱在一起,
然後再牽著一隻正在貪吃洋芋片零嘴的洋娃娃,一起進到瑩子的小房間。
進入房間,小可愛立刻跳到瑩子乾淨整齊的床上趴著吃零嘴,月香坐到床沿
也立刻說:「哇,好了不起,祝福神父和修女耶!」
瑩子靦腆又尷尬的坐在書桌前的小椅子笑著:「沒有啦……」
「我看那群被妳祝福的神父和修女好像來自世界各國?有白人,有黑人,有
黃種人,也有印地安人?」
「教宗說他們是世界各國被選上的神職者,未來也還會有更多神父和修女過
來參加這場儀式。」
「選這麼多人做什麼?當妳的神父和修女?」
「不是的,」瑩子趕緊解釋,「因為世界上有太多人希望能直接得到聖母瑪
莉亞的祝福和幫助,但他們因為許多事情無法離開,所以教宗才會選出他們,讓
他們今後可以真正代表聖母瑪莉亞回去那些地方協助人們。」
月香以打趣的態度:「聽妳說的,好像還是不認為自己是聖母瑪莉亞呢。」
瑩子只能尷尬笑著。
月香繼續慫恿她兼鼓勵:「是啦,妳就是聖母瑪莉亞啦,要有自信才好,我
身為妳的好朋友在別人面前才能比較威風啊。」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不好,但瑩子知道月香是半開玩笑的,加上月香也不懂,
不知者對神的不敬不是真正有罪,於是照樣只能沉默微笑。
活潑的月香正想開口再說什麼,忽然房間門開了,是戴著大圓眼鏡並臉頰上
有雀斑的雀兒喜修女,滿臉微笑,手上捧著一個圓銀盤,上面擺著一具泡奶茶用
的小茶壺、三個茶杯和一些餅乾。
瑩子接過這些送進來的茶點擺到書桌上,簡單道謝,並且月香也跟她彼此問
好,雀兒喜就又離開。
享受奶茶香,輕嚐幾口,月香決定直問今天過來找瑩子的中心點:「照妳前
天電話說的,昨天晚上妳應該已經照計畫跟老公見面談過了吧?」
瑩子靦腆點頭:「嗯。」
月香完全被勾起胃口:「怎麼樣?怎麼樣?談的怎樣?有沒有什麼發生?」
瑩子害羞看著手中茶杯,用小湯匙攪拌:「也沒什麼……」
「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沒有什麼發生?快說,不然跟妳絕交!」
瑩子被月香的態度逗笑,不好意思笑著回答:「真的大多只是交談。」
月香以懷疑的態度:「真的只有這樣?」
「嗯。」
「妳老公沒有什麼表示?像是親密抱著妳:我愛妳!心中滿滿都是妳!我已
經不能沒有妳!還是有什麼樣的感人表示?」
月香這一問,瑩子心中立刻浮現昨晚的事,聽阿爾卡德說那許多發自真心的
溫柔話語,被他緊緊擁抱,臉頰不由得稍微嫣紅起來,也露出淡淡的溫暖微笑。
看她這樣,月香陷入激動狀態:「喔!喔!喔!喔!快說!快說!一定有事
發生!快說!不要騙人!」
瑩子羞澀笑著,只能誠實告知:「但是……有點長……」
月香趕緊端坐:「洗耳恭聽!」
扭捏一會,瑩子終於羞澀靦腆的對好朋友開口:「其實……昨晚我最訝異,
是他主動抱我的時候───」
這句話,明顯被月香錯誤解讀,趕緊插嘴問:「抱……抱……抱……他主動
抱妳?!」
單純的瑩子一時沒搞清楚,不知道月香為何如此驚訝:「嗯,當時是他主動
抱我。」
月香真是既緊張又覺得刺激:「他真的抱妳?!」
瑩子眨眨雙眼:「對啊。」
月香又驚又訝又喜的看瑩子好一會:「所以昨晚他留下來跟妳一起過夜?」
瑩子同樣天真不懂的回答:「嗯,阿爾卡德直到天亮才睡,現在還在神父爸
爸的房間休息。」
聽到這麼勁爆的事,加上又好像夫妻整晚奮戰沒睡,月香幾乎要尖叫起來:
「真的一直到天亮才睡?!」
「對啊,他整晚醒著,直到天亮才睡。」
「那妳也是?!」
「我沒有啦,陪他一會之後就睏了,躺著繼續睡覺,沒有管他。」
月香又驚又喜的幾呼嘴巴閉不上,只能用手遮著,心中除了訝異瑩子對初夜
這件事這麼不當一回事的態度而放心睡整晚,也忍不住將整晚奮戰到天亮的阿爾
卡德與超人這個形容詞畫上等號。
訝異又安靜看著瑩子好一會,月香收斂心神,顧作鎮靜的輕咳一聲,然後像
右手握著麥克風的記者對瑩子的嘴伸過去:「不論如何,瑩子小姐,昨晚放心的
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丈夫一整晚再次成為女人,有什麼樣的心得或感想?」
「身體……」至此,瑩子才發現月香嚴重誤會,一張臉迅速變紅:「不……
不是啦!不是妳想的那樣!絕對不是!我們是清白的!」
「但是妳老公不是抱著妳又留下來過夜,奮戰到天亮才睡?」
「阿爾卡德是留下來過夜,但沒有妳想的那種事啦!」
月香這時才搞清楚狀況:「喔,所以他抱妳這件事是單純抱妳?」
漲紅臉的瑩子趕緊說:「真的!」
聽到這樣的解釋,月香就像洩了氣的球,原本高昂的情緒整個萎靡……
「嘖!無趣起來了……」
瑩子只能苦笑。
月香重新打起精神,再次露出笑容:「總之,應該還是發生不少事吧?」
看她恢復的這麼快,瑩子再次只能尷尬苦笑著:「我們是真的談到很多事,
我也哭了好幾次……」
「能跟心愛的老公親自交談,果然很感動吧?」月香嘻笑著。
瑩子的笑容逐漸黯淡:「也不是這樣……」
月香再次嗅到奇妙的味道:「不是?」
「嗯。」
「不是因為感動而哭?那是發生了什麼事?」
瑩子是真的想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談談這件事,但身為丈夫的阿爾卡德又要瑩
子保密,所以瑩子又說不出口,只能吞吐著:「這件事……我不能說……」
「妳不能說?」
瑩子單純點頭。
月香還真是第一次遇到瑩子有不能說的事:「為什麼?」
瑩子越說越小說:「因為……因為……是很嚴重的事……」
月香以開玩笑態度:「不論多嚴重都能放心告訴我啦,愛情幕僚就在這裡,
等著提供感情意見給我們可愛的聖母瑪莉亞,我絕對會為妳保守秘密,再說我們
勾小指頭時不是表示沒有秘密。」
「我知道,可是……這些事因為很嚴重,很危險,所以阿爾卡德不願意讓我
說,他已經要我發誓保密,誰都不能說……」
聽到這樣,月香是真的頗覺訝異:「危險到妳老公要妳發誓保密?」
瑩子很認真點頭,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月香看著她,真的只能面無表情眨眨雙眼,再說不出什麼:「…………」
看好朋友這樣,瑩子忽然覺得很有罪惡感,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
意打破我們的誓約不願意告訴妳,是真的不能說。」
事已至此,很明顯她們小女生間勾手指的誓約遠比不上親密夫妻間的誓約,
月香也只能識趣的說:「哈哈,沒關係啦,你們是夫妻嘛,當然是妳們之間的約
定比較重要。」
瑩子趕緊將茶杯放到桌上,雙手握著好朋友的左手:「月香,對不起!」
「呵呵,真的沒關係啦,這樣對妳也很好啊,不論那件事有多危險,這都表
示妳老公一定很信賴妳才會願意跟妳說,不然我想他一定會自己藏著這件事偷偷
處理。」
「嗯。」瑩子終於再次露出笑容。
「嘿嘿,」月香轉而羨慕笑著,「好好喔,跟老公已經有共同的秘密了。」
瑩子只能羞澀笑著。
「那妳為什麼會哭?也是因為那個秘密?」
「嗯、對啊。」
「所以我想這個我也不能問吧?」
「對不起。」
「至少妳老公有安慰妳吧?」
被這一問,又想到自己丈夫那麼溫柔的模樣,緊抱自己的激烈情感,瑩子不
由得又紅起臉頰,羞的像是小新娘:「是有……」
看瑩子這樣,月香忍不住:「哎喲~~哎喲~~!看妳這樣,好幸福喔!」
瑩子非常難為情笑著:「沒有啦!」
「明明就有!果然有老公的人就是不一樣!一定整晚抱著妳安慰到早上?」
「不是這樣啦!」
月香乾脆伸手將趴在床上吃餅乾的小可愛搖幾下:「小可愛,妳看!妳看!
媽媽是不是看起來很幸福?」
像倉鼠兩頰塞滿食物的小可愛抬起頭看著尷尬笑著的瑩子媽媽,然後看著月
香含糊的問:「幸福是什麼?」
月香說話也真毒:「算了,妳的大腦八成只認得食物。」
小可愛開始發飆:「才沒有!才沒有!……」
月香重新看著瑩子:「對了,妳有沒有決定去玩的地方?」
「旅遊嗎?」
「對啊,現在都七月中,再不決定會來不及。」
「可是一定會很忙,教宗也一定有很多事會需要我幫忙,再說我要是亂跑,
他們一定也會跟著我跑來跑去……」
「不必擔心那麼多,妳決定一個地方就可以出發啦!」
「可是……」
「不要猶豫了啦。」
瑩子尷尬的笑而不答:「…………」
看她這樣,直爽的月香再忍不住:「哎喲!反正妳們都已經見面,那我明說
了啦,其實是妳老公要我問妳啦,他想讓妳快樂的去玩,有個正常的暑假,所以
快決定啦!」
聽到跟自己的丈夫有關係,瑩子訝異的回問:「阿爾卡德?」
「對,就是妳老公啦,不然乾脆妳自己去跟他說。」
(待續)
※註1 福傳宣誓
    這是天主教有志福傳的人或神職者都必須唸的一篇宣誓禮儀文
    裡面有不少聖經的段落與故事
    當然為了這部聖女新娘,我在內容文字上作過相當調整,不過大致內容意思沒有變
    所以各位如果完整讀過這段,並且滿心贊同,還是可以……
    (大張雙手)去吧!你們往普天下去,傳福音給受造的聽!
    惡搞,惡搞,別當真啊(汗) XD
不過說真的,這整個福傳宣誓滿滿都是屬於愛的要求
    不論是神職者或普通福傳師,願意發這種宣誓並完全遵守的人,真的非常偉大
    半夜要是睡不著就打電話給福傳者,叫他起來尿尿
    順便要他宣講主的福音來聽,我想福傳者是不會拒絕的,會陪到你想睡為止 X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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