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可逃離的世界(2):日親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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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感至周身的微晃,及那不斷響於耳畔,規律地一如緩行之腳步聲,致使方若彤終是下意識地睜眼,第一時間以為是地震,正要扭身踩踏地板之際,抬首一瞧──卻見張復是被驀然放大數倍的劍眉星目、鼻如懸膽,此時其唇若抹朱,好似昨晚喝醉之事不復存在般,整人豐神俊朗、翩若驚鴻,可面顏上些許暈紅,纏旋於舉止間若有似無之酒氣,則在在道明了其人昨晚,的確是喝醉了的事實。
見懷中人方清醒,那人──也就是喬一澐,並未作聲,更是緊抱著方若彤,一轉身便將其置於床沿,示意休息,方若彤同時下意識地環顧四周,這才發覺自己仍位處其房間──
估計是喬一澐早些起了,望她仍睡於床側地板,以至於準備抱她至床上休息,卻不料途中自己卻醒了。
思及此,方若彤這才倏然憶起昨夜喬一澐發著燒的事實,穩然坐定床沿後,同時見身前人退了些身,從而不緩不慢地蹲於自己身前一步之遙之處,映於身後不知何時已然拉開窗簾之落地窗外,透入的絲縷暖陽下,方若彤倒覺身前人,多了些不同於兩人初次見面時,其於清冷月光下,道不明的內蓄和沉穩,再而輕啟著唇一問:
「你身體還好嗎?」她邊說邊自顧自地抬手,覆上其額,於確認彼此體溫相差不大後,則鬆了口氣,卻始終未覺喬一澐之面龐,雖一如既往沉靜,可其雙瞳底的欣悅,卻是前所未有的明徹──原來昨晚的自己竟然還發燒了,這他倒真沒印象,可方才起來走動並無大礙,身體其他部位未覺任何疼痛,難怪前些天肢體有些痠疼,他全然沒放在心上,這會想來發個燒也就沒事了,從而開口應道:
「沒事。」一語落下,他便見方若彤似是有些後知後覺地抽手,覺察自己此時之應實是有些過了,加諸兩人昨晚又是初次共處一室──縱使其中一人並無清醒意識,正發著燒,依舊不自覺地面露羞赧,微俯著首,默了會穩下氣息後,這才又開口一句:
「那沒事的話,」她抬首望他,則見身前人一瞬不移地沉著凝視自己,頓是燒紅著臉,復是穩著氣地繼而說道:「我先走了。」隨之一瞥左方牆上鐘面,原來這才早上六點整,離上學底限之七點半,尚有點時間──
她得先回家換套衣服,可以的話,或許還能順便沖個澡。
思及此,方若彤即刻起身便試圖離去,卻不料一把便被眼前同樣順勢起身的喬一澐,眼明手快地攫住右手前臂,方若彤瞬感一陣吃疼地迅速抽手,置於胸前,似是被嚇得不輕,見狀,喬一澐不由自主一愣,就連做出此應的方若彤,也被自己此時有些過激的反應弄得不知所措,這才憶起昨晚其手臂,的確於偕孫然偑搬運喬一澐的過程中,大意地同牆面之洗石子相互摩擦,導致些許破皮與紅腫,礙於昨日情況急迫,喬一澐又發著燒,她僅於摩擦至的當下,吃疼了會,而後便漸忘,可這一大早的她頭腦仍尚未清醒,也就全然忘了這回事,以至於喬一澐這般一碰,記憶倒是如風捲浪般激起千層水花於一剎間湧來,再而憶起。
於是,方若彤即要開口解釋之際,卻見喬一澐驀然臉色一沉,周身氛圍漸趨凝寂,致使她一個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時,見他緩然移開視線,不再望她,僅是穩然落下了句,語氣卻是不同以往的沉悶:
「等等,」他一頓,「吃早餐。」語畢即轉身離開了房間──那樣子,倒看起來像是因著些什麼不可抗力之由,無能為力致使的洩氣般。
方若彤同時憶起了先前那晚他所曾說過的──他不會再逼迫她全然訴說任何有關內心方面的話語,估計他到底是不想給她任何壓力的──
等等她得找個理由同他解釋清楚──一個既不傷害他,又能不讓他起疑的方式。
思及此,方若彤索性不再多想,從而進了浴室盥洗,這才察覺喬一澐公寓內的環境,幾乎還是保持地像是上次方來時那樣整潔──
他究竟是怎麼維持得這麼好的?難不成每天都會有人過來幫忙打掃?
還是說……到底他閒閒沒事不去上學,就是在家打掃?
於是帶著這般疑惑,方若彤整理一番儀容後再而步出房間,方要前往客廳之際,一旁廚房卻傳來股香氣,致使方若彤轉而走向那兒,則見喬一澐一如上次那般,厚實的背影下,卻是有著令人驚嘆的廚藝,從而走近,不同上次那般小心翼翼,倒是直走至其身側,緩聲詢問道:
「需要幫忙嗎?」此語一落,喬一澐連頭也沒抬地緊盯眼前鍋中已然半熟的雞蛋,頓了會這才一應:
「……吐司。」聞言,便見一旁的兩台烤吐司機,皆運行著,方若彤一頷首便同上次那般,邊蹲下身邊開啟下方櫃門以利尋找小盤子,準備放取等會即會烤好的吐司,可東尋西望,卻始終不見小盤子的蹤跡──她記得上次拿取大盤子時,小盤子貌似就放置在其一側的,怎麼而今這會就找不著了?
於是打算起身詢問喬一澐之際,方退身卻意料外地撞進個厚實的懷中,從而感至其規律之心跳,和輕淺的呼吸聲,不偏不倚由耳畔傳來,漫於四方之專屬其身的青草香,和驀然拉近的距離,致使方若彤意識終是清醒了過來,各式感觀皆被放大數倍,再而聞身後人沉聲句:
「在這。」她邊聽他說著,邊見他緩然伸出大掌,由己身右側傾身便往左側伸去,一瞬其身下意識地微靠著她,方若彤瞬時僵直身軀,再感陣熱度升騰,卻是連動也不敢動,直見喬一澐從左後方櫃體擺放之大鍋子後,穩然拿出兩個小盤子,從而將其置於己身那雙,正不由自主隨其舉止致使伸出之掌心,這才又回過神來,不忘開口致謝:
「……謝謝。」喬一澐僅是淡然一應,則又起身俐落打下第二顆蛋後,繼續備著早餐,倒是方若彤仍有些失神地撫了下莫名微燙著的面龐,不過一瞬連忙起身,先行清洗著小盤子同時默然於心思索──
自己還真是怪了……先前同喬一澐相處那時,明明就有過些肢體動作,當時的她毫無二心,除卻百貨公司更衣室內的那次,總歸是距離之因,要不然她可想不到那時自己的異常,究竟為何;可今日一早其舉止,加諸方才復是驀然靠近的距離,竟讓她不自覺帝僵直了身軀,甚至多了些不同於更衣室那回,緊張之氛圍,其中伴隨著點道不明的異樣感受──
她究竟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昨天睡在地板上的原因,致使她腦袋有些不清楚了?
方若彤心想現下也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選擇靜默於旁,仍舊不見吐司烤好致使開關跳起,轉而拿取一旁餐具區中,兩個約莫六百毫升的玻璃杯,由旁黑色大冰箱中,拿出豆漿並不假思索地先行倒入其一,可於正要倒入第二杯時,這才又想起喬一澐昨晚喝醉了的事實──而最好的醒酒方式,無他,便是飲下大量水分,於是方若彤改以拿起一旁常備著的玻璃水壺,倒入第二個玻璃杯中,從而端桌。
約莫片刻,方若彤再而將方烤好焦脆的吐司端上桌,隨後便見喬一澐穩然將兩個大餐盤平穩置於他和己身前各一,方若彤先行致謝後,下意識地往旁牆上鐘面一瞥──初估喬一澐備起這頓早餐,也不過二十分鐘時間,倒還挺好,從而收回目光,見方坐定己身前的喬一澐倏然一愣,眼望其眼前杯中,裝的僅是飲用水,可方若彤自己的,卻是杯純白豆漿,迷惑不解之際,方若彤則不緩不慢解釋著:
「你昨天喝醉了,」喬一澐這才依稀想起昨日之事,臉色倒緩了些,「多喝水可以盡快醒酒。」此語一落,喬一澐二話不說即端起杯子飲下一大口,方若彤見其飲畢且將杯子置回原處後,邊拾起筷子夾取盤中一片肉,邊緩聲一問:
「你還記的……」她一頓,見喬一澐從而凝向自己,「昨天晚上你怎麼了嗎?」這一問,卻讓其本是淡然之態,陷入了片究極靜默,方才似是微揚著的唇角,此時也不住抿上些許──
他知道,自己昨天心情不好,這般例外地約了方若彤見面,方若彤定也覺察到了自己的異狀,可昨天他一不小心實是喝醉了,僅依稀記的自己見她喜歡星空喜歡的很,而後她似乎試圖阻止自己繼續喝下去,便要拿走酒,但當時的他不願意,他還想繼續喝,至於後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他便無從得知了──
一點留存的記憶也沒有。
思及此,喬一澐默了會這才一應:
「……我,」他稍頓,見方若彤也不說話,似是等候著自己下文,於是竟直一問,試圖解開底心之疑:
「做了什麼?」此語一落,方若彤倒想起了昨夜,同孫然偑於沙發上的那段交談,索性決定不要多管人家閒事,縱使意料外地得知,也不費口舌談論,置於心底就好,於是便道:
「什麼都沒有,」她若無其事地夾起口菜,同時一瞥喬一澐,試圖不讓眼前人看出些端倪,「就只是默默地喝著酒而已。」此話一出,喬一澐默然頷首以示回應,方若彤似是逃避著些什麼,往著四處張望──這才驚覺就連廚房這處,也都潔淨地一塵不染,忽地憶起自己方才欲提之問,同時再而轉移其注意力,致使一道:
「不過,」她見已然攫著口青菜的喬一澐,抬首從而望向自己,一如既往地平心靜氣,「為什麼你家總看起來這麼新?」雖不過進到他家三次,無論哪一次來,甚至哪些時候,他家總如初次拜訪般,似是方打掃完地潔淨,剛才那會恣意一瞥各處,這才確信其家中各處皆是如此──
難不成他真如同己身先前推論,無所事事時便是回家打掃──
而非她印象中地去打架?
聽畢方若彤之問,喬一澐不假思索地穩然應道:
「每天下午,」他一頓,「有人打掃。」換言之,他家的整潔根本不需要他自己維護──會這般潔淨,不過是情理之中,隨之又聞他一句:
「晚餐,別人做。」而也只有他知道,這些所謂美其名以打掃、整潔為表面上的理由,不過是那個「女人」,好以監視自己所作所為的藉口──
縱使獨身搬出本家,他依然逃不過其緊然控制下,形同木偶般的魁儡。
方若彤並未覺察此時喬一澐倏然低落之態,於一剎復至平和,默然頷首以示回應,而後聞他再而啟唇:
「2、7、5、4、6、9。」似是怕方若彤沒仔細聽見,喬一澐特地放慢語速,則望方若彤滿臉狐疑地凝他,他便緩聲解釋著:「頂樓密碼。」此話一出,方若彤卻是微詫──
他告訴她密碼做什麼?那不是他們家的地盤嗎──
難道他是在告訴著她,指她可以自由出入頂樓?
於其匪夷所思之際,則聞喬一澐接續句:
「昨晚,」方才的他一早清醒,則見自己穩然躺於床上,可一瞥身側睡於床側地板的嬌小身影,估計是她自個兒努力了一番,或許也有找人求救──畢竟自己這一米九多的身子,她一個一米六多的身板實是難以承受的住,以至於今早的他得以安然於床休息,再而句誠心致謝:
「謝謝。」聞言,方若彤不住一愣,除望身前人之態有著不同以往的扭捏,面龐似是泛上層隱約的紅暈外,更是因著頭一遭由他口中聽聞「謝謝」二字致使,喬一澐似是因此時己身之態感至羞赧,加諸被身前人一瞬不移地瞧著,頓了會終是忽視其愣然,再而開口緩聲解釋方才所說那番話語:
「……你可以來,」他轉而抬眸沉凝著她,方若彤則是於半晌後回過神來,亦然,「不管什麼時候。」聞言,方若彤倏然憶起每每自己來至他家時,總會著了魔般凝望落地窗外那片靜寂夜色,致使發楞,昨晚於頂樓上時也不例外,以至於連喬一澐酒喝多了也未即時覺察。
當下也曾想過,爾後若能時不時地來至頂樓觀覽夜色,那不知該有多好,既然現下主人──也就是喬一澐,告訴了她密碼,等同於賦予自己進出頂樓的許可,那兒恰巧也種了許多植栽,想來是個絕佳放鬆之地,可終歸是別人家,思前想後一番,方若彤仍舊選擇這般一應:
「不過那到底是你家,」她一頓,則見喬一澐滿副洗耳恭聽,「我要來之前,一定會先傳訊息給你。」語畢,卻又忽地憶起他倆至目前為止,皆未相互正式加過Withalk,也並未當面詢問過彼此手機號碼,可藍熙將自己帶至其住處的那晚──她渾身狼狽至極的那晚,喬一澐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致使她得以即時接下其撥過來的電話──
難不成,他有事先調查過她?
當時因情況緊迫,她僅一剎存疑,後而淡忘,可現在想來,倒覺得仍是有些令人費解。
思及此,方若彤即刻啟唇一問:
「話說,」她神態誠摯地試圖尋出個解答,未有任何起疑致使責怪之心,「你那天是怎麼找到我的?」此話一出,方若彤則想到自己這般沒頭沒腦地提問,喬一澐鐵定無從知曉其口中之「那天」是哪天,可礙於當晚情況特殊,她也沒法直說那晚,便是由藍熙一手造成,於是於喬一澐略顯疑惑之際,連忙又道:
「就是我渾身淋濕,在騎樓下的那晚。」聽畢,喬一澐這才憶起那晚,他實是找不著方若彤的蹤跡,計無付之下只好撥通電話,本是不想讓她知曉,他事實上已然擁有其電話號碼,本想藉由日後相處時,尋機交換資訊致使順理成章,卻沒想過危機來臨地早,此番舉動不出他所料,定會使她起疑,雖不知那晚她為何沒有向他提出此問,興許那晚其歷經之事足以驚愕住她,以至於一時忘卻,而他也曾試想,若爾後有天她忽然憶起此問,他該如何應答,於是不過片刻即從容一應:
「梁馨媗。」聞言,方若彤不疑有他地頷首,顯然十足信任喬一澐,估計他現在得以說出梁馨媗的電話號碼,也不奇怪,而喬一澐也篤定方若彤並不會再而好奇地詢問梁馨媗這方面的事──
因為目前他們彼此間,是足夠信任彼此的──
他想。
「那……」方若彤邊擺弄著方才又折回去房間拿的手機,隨之遞於喬一澐身前桌面,語氣同舉止免不了顯露遲疑,在在道明了其正深怕他或許會斷然拒絕自己接下來所求,卻仍不緩不慢地開口詢問著:
「要加電話跟Withalk嗎?」此話一出,喬一澐有些一愣,方若彤則是一瞬不移地凝他等候其應,則見他淡然望了眼己身手機後,旋應了個聲,方若彤未覺此時其半俯著的面龐,恰又透著些不明所以的紅,這會忐忑的心稍地落定,從而見喬一澐由其長褲右口袋中,拿出手機,將兩隻手機並列著,先行於方若彤之聯絡人輸入己身號碼,並輸入姓名後,再而開啟雙方Withalk,俐落打入己身帳號後,則見方若彤端順利加取,他則下意識地傳了個訊息,以試驗確實成功,卻不料於一瞥方若彤手機跳出訊息通知,從而點入對話欄,確認無誤後誤按下退出的一瞬,喬一澐望見了方若彤的Withalk裡──
有著名為「藍熙」的訊息欄?
見狀,他下意識地微頓,從而往下滑動以利尋找自己的對話欄,因其上頭釘選的幾個對話欄,致使此時自己的對話欄鐵定在這些已然釘選的下方,方若彤似是覺察至喬一澐的不對勁,好奇地倏然傾身一望,卻見頁面上頭的確已然有了喬一澐的對話欄──可那是所有好友列表的頁面,而她依稀記得被她釘選於上頭的對象沒幾人──藍熙卻是其一,思及此即是一愣,心中暗叫不好之際,即若無其事般緩聲詢問著:
「好了嗎?」她邊說邊見喬一澐頷首,她則順勢收回手機,喬一澐也沒想著即刻開口詢問此事──
果真她倆是有在連絡著的,那也不難理解為何藍熙那晚,會知道方若彤的所在──從而帶她接續去某處。
依此推論,那天致使其渾身溼透的罪魁禍首──真是藍熙?
可他答應過她了──她不願意說的話,他也不會逼她──
他願意等她實是誠心情願說出真相的那時,這是他所曾允諾過她的,他必定會遵守到底。
爾後兩人便如此各懷心思地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從而吃畢早餐,整理一番後,喬一澐先行送方若彤回家,方若彤一開啟家門,則見玄關處依然未有方素雅的鞋子,估計這個時間點尚未抵家,便安然脫鞋進至客廳,卻望倪芊然竟自個兒坐於單人座黑色真皮沙發上,僅蓋了件薄毯,方若彤不住一愣,心想該不會是因為自己昨晚傳的訊息,導致倪芊然逕直於樓下等候自己──
卻從未想至,她竟會整晚未歸。
思及此,方若彤面露慚色,索性拿起掛於一旁衣帽架上,另一屬於自己的外套,再而覆上倪芊然之軀,致使其暖和些,見倪芊然仍舊睡地沉,選擇輕手輕腳地先行上樓,見時間允許,便迅速洗了個澡,而後換上今日該穿的運動服。
再而下樓時,卻見方才蓋上的外套已然滑落,連忙上前復是替倪芊然蓋好,可沒想到此時,倪芊然似是覺察周身動靜,緩然睜眼,從而清醒過來,她倒還舒展了下身子,揉了下眼這才確信眼前人為昨夜未歸的方若彤後,以著方清醒的軟綿語氣,不緩不慢地詢問著:
「若彤啊,」她邊說邊正了下身,方若彤轉而將她身上的外套,擱於雙腿上輕蓋著,順勢坐定其左前方之沙發上,靜聽她又道:「怎麼早上才回來?發生了什麼事了?」並無一般傳統家長可見反應的高聲責備與質問,一直以來倪芊然的教育風格便是這般──生氣並沒有辦法解決事情,而於解決事情前,得先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及探討此舉背後之因,才是最為重要的。
聞言,方若彤自知自己說不了謊,更無法於日後再道出更多的謊,以圓最初的謊,於是選擇誠實以對:
「……媽,」她有些羞赧地俯首,凝望手心,似是躊躇著些什麼,從而先行開口致歉:「對不起,我昨晚說謊了,」此話一出,倪芊然不氣也不惱,反是握住其掌,試圖默然傳遞給她能量,好以讓她別這般緊張且過度自責,靜聽她娓娓道來:
「昨天我朋友出事了,他也只有一個人,」說及此,方若彤則見倪芊然頷首以示明瞭,再而一說:「我沒辦法眼睜睜地離開,任他一個人痛苦。」此話一出,倪芊然即是輕拍上方若彤的手背,隨之肯定其作為道:
「好,你做的很好,」她一如既往般地笑語著,這才讓方若彤有些緊繃著的神經,舒緩了些,再而聽她一問:
「不過你吃早餐了嗎?」隨之一瞥牆上鐘面,眼見時間已至七點五分,下意識地又道:「那個同學現在還好嗎?」說及此,則又憶起方才鐘面,連忙落下了句:
「但你現在應該趕著去上課吧?來,媽媽給你今天的早餐……」一語未落,方若彤旋將倪芊然即要從口袋遞出錢的掌心重新合上,隨之笑語著一一答覆方才她所問:
「他沒事了,」她見倪芊然似是因著己身笑容,從而笑逐顏開,「我剛剛還吃了他煮的早餐,很飽了也很健康,」說及此,她便向倪芊然一個重重頷首,以示話語的真實性:「媽,妳真的別擔心。」此語一落,倪芊然索性將錢收回,接續便招呼著再而試圖扶她上樓的方若彤,勸說句:
「那你趕緊去上學吧,」她趕忙起身順勢推著方若彤往門口的方向去,方若彤倒心想現在也才不過七點初,扶母親上樓後至學校也仍綽綽有餘,本要開口反駁,則見倪芊然復是堅持道:
「趕緊出門吧,媽媽自己來就可以了。」此話一出,倪芊然卻見方若彤仍是無動於衷,再而覆述一次,方若彤這才稍地側身,可一雙翦水仍舊死死地黏於倪芊然之身,倪芊然不得已僅好退讓,任她隨於己身後一同上樓,方若彤這才笑了出聲,似是已獲最後勝利般地驕傲,而她始終未覺門外方才一抹身影,於聽見方才那番對話後,已然於心漾起陣陣漣漪,那樣地前所未有,怦然不絕。
於安置好倪芊然並向其道別後,方若彤儘快鎖好內門,從而快步步出大門,便是深怕喬一澐等久了,她可不好意思,卻心細覺察自家外的灰色鐵門,這會打開的角度,似是與方才其開門後的角度,大了些許,方若彤倒心想估計是風吹致使,不再多想,方才已然穿戴好護具的她,一鎖上鐵門轉身便要向喬一澐拿取安全帽戴上,意料外地是,本靜默坐於川崎上的喬一澐,一聽聞身後動靜,旋拿起安全帽即刻下車,於方若彤走近之時,同向她走近,兩人便如此於她家外牆外,久違地面對著面,方若彤本以為自己得以同先前那般,自行戴上安全帽,卻沒想過眼前這人,卻緊拽著安全帽就是不願給她──
他又是在演哪齣?
於是正當方若彤試圖開口詢問之際,則見喬一澐二話不說復是上前一小步,彼此之距僅存半步之遙,從而瞬感其身上專屬之青草香,即抬眸可見之面顏上的細毛,因著夏日微罩上的層薄汗,方若彤不住一愣,下意識地眨了眨眼,見他一把解開安全帽的扣子,輕柔地替自己戴上,不過一瞬再而扣上,隨之退身,輕聲落下了句:
「走吧。」語畢,方若彤有些不明所以,隱約感至其人周身氛圍,似是比方才於家中那時,更為柔和,可她到底說不出如此轉變究竟為何,眼見喬一澐即要回身,同時憶起方才吃早餐時,沒同他說至傷痕的事,於是趕忙反握其右掌,致使其回身凝望自己,方若彤這才話鋒一轉,開口提及此事:
「我的傷,」她一頓,終究還是沒能想出個好理由,僅能以著句交代:「你別多想。」言下之意,縱使而今的她不能告訴他究柢之因,可她希望他別那樣擔心,以至於魂不守舍。
聞言,喬一澐動也不動,僅是一個緩然頷首後,簡短落下了句:
「等你。」便轉身上了川崎,方若彤不會不明白其方才所說之意為何──
他會潛心等她甘願自己全盤說出的,總會有著那麼一天的──
她也這麼堅信著。
兩人依舊於距校前兩個街區下了車,也因著這禮拜藍熙和慕容楹皆因此次風波,請假一週,因此方若彤倒有股不明所以的放心,同喬一澐道別後則緩然步入學校,卻沒想過慕容楹手下之多,以至於縱使其本人不在校,其他人也有辦法將喬一澐即時動態回報給她知曉──此時的慕容楹,則是如此深凝著手機螢幕上,第二張構圖極為相似的照片──也就是名嬌小少女,方從抬正由個壯碩男人騎乘之黑色重機上下車,從而脫下安全帽之景,底心滔天的妒火即刻燎原,一發不可收拾,從而點開Withalk對話欄中其一,打下幾句足以駭人聽聞的話語──
我要方若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附註:「Withalk」一詞結合自「with someone's talk」省略someone's再而結合「with talk」二字得來,於劇情中是一款相當於現實世界之「Line」的通訊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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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一個透過各種方式更認識自己──也就是「愛」──亦即「宇宙本質」的頻道,而我也還在學習的路上,就讓我們一同舒心地陪伴彼此,於靈魂自我成長之路上,緩然茁壯吧✧*。٩(ˊᗜˋ*)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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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岷是被眼前某道暖熾的炙陽所曬醒的,方睜眼,不斷淌入瞳底之絲縷拭去了原先那片沉黑,致使他半瞇著眼,好些會這才有些適應下,再而歇了片刻,那全身上下不住傳來的痠疼感,時刻提醒著自己── 昨晚的他,究竟歷經了多麼樣熱烈的一場歡愉。 思及此,他下意識地扭動了下身體,試圖起身先行進浴室盥洗一晚下後滿身之狼籍,
當齊璿由藍家步出之際,四旁皆已夜靜更闌。 默然思索方才於房中同藍熙異常平靜的對話──藍熙於得知他將藥私自給了莫沅磊後,竟意料外地不氣也不惱,僅是淡然陳述著事實,同時對話了幾句,從那時起,他便隱約覺得有些不對,換作是平時的她,定會於他一進門後,就上前準備暴打他一頓── 可沒有,她什麼動作也沒有,雖深知
兩人不約而同默然目送褚江離去後,喬一澐先行遞給了方若彤一頂安全帽,可惜的是,因約定的倉促,方若彤沒來的及帶上護具,護具此時正安然躺於自個兒家中,可正當方若彤即要如此上車之際,卻見喬一澐竟不知打哪來地又變出了套毫無二致的護具,二話不說蹲身便要替她穿上,方若彤則不改原意,索性要上車,下意識地則應: 「不
結束百貨之行後,褚江先偕方若彤返家,安置好倪芊然和放置好購物「成果」後,褚江卻叮囑方若彤等會得換上套新衣服,他會再晚些時候過來一趟接她,同他去吃飯,說到這,方若彤二話不說望向身側母親,倪芊然倒是意料外地波瀾不驚,同褚江說了「好好準備」似的話後,間接允諾了此行,而方若彤仍深感困惑之際,正要開口問些什麼
當藍熙再次恢復意識時,她發現,自己已於不知不覺中,睡去了五個小時多。 而一旁書桌上,已然擺放著意識清醒前,藍綪說好會先行端上房間來的午餐,結果她這一睡,倒是硬生生把午餐作為晚餐吃了。 因著背後有傷,此時的她於熟睡中仍下意識地側躺著,有些氣力盡失地撲扇著雙眼片刻後,隨之緩然起身,舉止裡的慢騰斯禮,試圖
當藍熙出了書房後,迎面而來的即是藍綪,藍熙則見她焦急上前,滿腹擔憂不言而喻,一擺平時叱吒商場女強人般之形象──由此可見,她實是真切關心著自己的,從而聞她焦心發話句: 「熙熙,」這是她總喚她的小名,自小至大從未變過,而今聽起,卻感至其中有抹不同以往的溫煦,「剛剛背上的傷還好嗎?」說及此,她試圖 以著一
本篇參與的主題策展
「我沒胡說,就在我們一起去了忘憂泉,你當著我的面脫下了……」 「住口!」連城璧又急又氣,一聲怒喝引來舌頭一陣劇痛:「呃!」 「好了好了,」傅紅雪連忙捂住他的嘴巴,「我不說這個了,你別著急。」 連城璧推開傅紅雪的手,別過臉不看他,任憑傅紅雪如何叫喚,都不肯再理他。
photo by 墨子卿   週末,他和莫澤川約在捷運西門站6號出口。莫澤川採著點,剛搭著手扶梯上去就看到靠坐在出口處,穿著紅色T恤、頭頂一頂白色鴨舌帽的任洵。他一邊戳著手機螢幕,一邊不時啜著手上那杯珍珠奶茶,冒著水珠的杯壁和裡頭半浮半沉的冰塊看上去像是剛買不久。   他邁開步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稍早和朋友在酒吧裡喝了幾杯酒,兩人難得的說起了大學時候的事情。交往多年的女朋友愛上了別人,是怎麼樣的一個體驗,于蘀並不清楚。只知道一向開朗的向明難得的在他的面前哭了起來。   等到向明哭著在吧台睡著時,他撥通了柳知蕭的電話,讓他開車來把向明載回家。柳知蕭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才聲音晦澀的說道
除了四個主角顏值很棒在線上之外,演技與劇本都有日劇輕快節奏感,與許多深刻經典印象的場景一面。更難得一見的,劇中淡淡的談到了「#成為同志的現實世界」,尤其是談到兄弟戀同志這對,兩個演員兄弟出色的演出,讓我有些感動。即使頗淡的鋪陳,但是BL原來也不是性後就必愛,原來還是有華人傳統現實需要面對。
  午後,走在路上,四處都是燒紙錢的金爐,一戶一戶人家前面擺著一張簡易供桌,上面是餅乾零食飲料水果,還有一個包著紅紙的鐵罐,裡頭是用來插香的生米,供桌前方的地上通常還有一個小板凳,放著裝滿水的臉盆和新毛巾。   拜訪完客戶,周子君西裝下的襯衫早已溼透,走在街道上,頂著大太陽,看到那些燒得旺盛的爐火,
 若說之前我只有腦補所有劇中男男CP,而或耽改的作品,一直沒有一腳踏入腐圈,正式的看BL連續劇(同志電影反而看過),這部《如果30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成為魔法師》就是我的起始之作。也讓我在還沒有入圈前,就三刷了。我會看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本來就很愛動漫改編的真人日劇……。
「我沒胡說,就在我們一起去了忘憂泉,你當著我的面脫下了……」 「住口!」連城璧又急又氣,一聲怒喝引來舌頭一陣劇痛:「呃!」 「好了好了,」傅紅雪連忙捂住他的嘴巴,「我不說這個了,你別著急。」 連城璧推開傅紅雪的手,別過臉不看他,任憑傅紅雪如何叫喚,都不肯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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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邊叫她來並不是為了她沒阻止柴爺,可還沒說話就被老鴇那副「尊容」驚得夠嗆,年紀不輕的胖婦這樣梨花帶淚的裝可憐…很可怕好嗎? 老鴇的額頭上確實有道瘀青,以她砸下的銀兩來看,柴爺硬闖進來的可能性很高,她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想交代別的事而已。 「這事我不怪妳,等我們離開後若有人想報官就去,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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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眼前的愛娜,露出微微有些驚訝的神情。   「……什麼啊你那眼神?」   「我還以為你所謂的『上班』,是去找其他男神打炮去了。」   一邊說著,我一邊伸出右手輕輕搓揉著愛娜渾圓飽滿的乳房,在上面還殘留著剛剛所洩出來的乳汁。我輕輕吻著愛娜的額頭,內心有著滿滿的充實感以及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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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吳阿姨的憂鬱症跟自殺意念都是吳家祖先造成的?』老宋總結。 『為什麼?祖先不是都是為我們好的嗎?為什麼祖先要吳阿姨去死?』小開頗感驚駭。 『她們缺人,ㄜ,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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