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櫻相遇之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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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變得雀躍的雷夢,說話也多了起來。
「柳雪櫻,你爲什麽三更半夜才走去那個球場練習?」
「沒法子,我白天不是上學,就是上班。今天下午我回學校練習了半天,之後去便利店打工,下班已經十一時多,我只好馬上到球場練習。」
「這個球場是政府的,平時十一點已經關門,近來維修,才沒有在夜晚鎖上。」
「我知道。其實我家附近也有個籃球場,但我之前幾晚在那裡練習時,被附近的街坊投訴,所以我近來下班後,都會來這裡練習;但球場維修好了,就沒機會了。」
「難怪妳那麼喜歡便利店,原來在那裡打工。」
「我一點都不喜歡,在便利店打工很辛苦,特別是夜班。不過夜班的薪金,比M記高,有三十六元。」
「時薪才三十六元,好低的薪酬!」雷夢忍不住叫起來。
「香港最低工資才三十四元五角。兼職的地方,時薪都差不多;夜班薪酬已經算高。希望畢業後,我可以找到比較好的工作吧!」
「美國的最低工資高得多,我之前在紐約的快餐店做兼職,時薪有美金八個七毫半,大約有六十八港元左右。」雷夢的算術看來不錯.
「雷夢你也要出來做兼職?是家人要你出來磨練嗎?」
柳雪櫻知道雷夢的家世非比尋常,很難相信她需要出來兼職。
「不是,我之前和家人鬧翻,離家出走,才去了快餐店工作。我的家人後來知道我去了那裏打工,還受到老闆欺負,他們馬上發瘋。」
「怎樣發瘋?」
「唉,他們將那間餐廳買下來還不止,還要到法院控告我的老闆,害得他坐了半個月牢,之後我都不敢再出去打工。」說到這裡,雷夢壓低聲音。
「什……什麼?我沒聽錯吧?這是韓劇的劇情嗎?」
柳雪櫻想起一套韓國經典電視劇,男主角的母親就是這樣瘋狂,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的家人很瘋狂,什麽都會做出來,妳想跟我交朋友,還是小心點。」雷夢語帶譏諷地道。
「哈……我又不會害妳,有什麼好擔心。我反而覺得你越來越有趣了。」
「你這個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真是敗給你了。」
「話說回來,其實你跟那三個壞份子,究竟有什麽恩怨?」
「這個需要由比較遠的時間說起。」雷夢一邊說,一邊招手叫老闆問道:「這裡吃的和喝的都沒有菜單,飲品也是任意點嗎?」
「對,只要有材料,都可以做給你。」
餐廳的老闆,是個超過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他以頭巾包著禿頭,笑容可鞠。
「我想要黑咖啡。」
「當然有!」
「原來雷夢妳喜歡齋啡?」
「齋啡」就是不落奶和糖的純咖啡,亦即是黑啡。
「對,我不喜歡甜的東西,妳不知道甜食對身體傷害很大嗎?據說球王美斯也是不吃甜的。」雷夢想了想道。
「你很注重健康啊!」
「柳雪櫻妳想喝什麼?」雷夢看來不擅長應付被人稱讚,馬上轉開話題。
「妳要黑咖啡,那我要白咖啡吧!」柳雪櫻嘻嘻笑道。
「哈……一黑一白,互補不足,真像妳們兩個人啊!」老闆一邊下單,一邊答腔道。
「老闆你為什麼這樣說呢?」柳雪櫻問道。
「瞧妳們兩個感情不錯,一定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吧?不過妳們兩個人的風格很不同,一個高大,一個嬌小;一個尖臉,一個圓臉;一個沉默,一個多話,感覺就像黑與白,表面相反,卻互相配合。
「老闆說得真有意思。」柳雪櫻拍掌附和。
「大叔,你看我們像相交多年的好友嗎?」雷夢問。
「對,一看便知道。」
「柳雪櫻,妳快告訴老闆,我們認識究竟有多久?」雷夢說到這裡,掩住肚子大笑。
柳雪櫻豎起指頭計算,這次她竟然沒笑,還一臉認真地道:「有三個小時了。」
「什麼?三個小時前,不是深夜十一時左右嗎?這麼晚,妳們兩個是怎樣認識的?」其他食客滿有興趣地問。
於是柳雪櫻便將二人認識的經過,和大家簡單說了一遍。
當然,她沒有說雷夢是有錢人家,還召喚大律師出馬,只是說她們是在朋友劉保祥沙展幫助下,才順利離開警署。
雷夢聽柳雪櫻這樣說,顯得很滿意,竪起姆指,給了她一個讚。
「竟然是這樣認識,妳們兩個真有緣。」一位男食客道。
「如果妳們是一男一女,可能變成一對小情人。」另一位女食客道。
「我倒覺得,朋友比情人更重要。」柳雪櫻笑道。
「為什麼?」
「因為朋友,一輩子都是朋友!但情人呢?誰又可以保證維持多久?現代愛情故事,要一輩子實在太困難。」柳雪櫻罕有地歎氣。
「也不一定這樣!」旁邊一對年青夫婦食客,女的想了想答道。
「哦,原來柳雪櫻妳的愛情觀是這樣灰暗。」雷夢有點意外地道。
「因為我見過太多離婚個案。雷夢妳呢?莫非妳是愛情浪漫主義者?」
「雖然我們是黑與白,但這方面的看法,我跟你一致。」
「好!我們乾杯。」
二人拿起了一黑一白兩杯咖啡,乾杯起來。
「哈!難得我們今晚來了這一對活寶,我們也來爲你們幹一杯!」
老闆也向雷夢和柳雪櫻二人乾杯。其餘客人也來湊熱鬧,於是一班人便乾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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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以「香港少女」筆名刊登的一系列插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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