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時】十一、記憶(二)
2023/04/01閱讀時間約 17 分鐘
「艾耶......」
在潛意識與夢境的交會處，那個聲音一刻也不停的呼喚著艾耶。
如此陌生，如此熟悉。
她不想睜開眼，不想起身，不想回去面對那一堆該處理的身心問題。
在這裡，她只需要緩緩的漂浮著，沒有難受的負擔，沒有陌生的事物，只有全然的虛無。
雖然那個聲音不曾停止，但只要她把心靈也捨棄，一定就可以不再理會了吧？
她早就已經累了卻始終無法停止，所以，休息一下不過分吧？
黑色的霧氣包裹住全身，冰冷卻又溫暖。
腦袋昏沉沉的，思考的框架逐漸縮小，好像有什麼正從身體中溢出。再一下下，再一下下她就能得到她一直以來都想要的永恆。
「呵──！」
幾乎是用跳的坐起身，艾耶大口喘著氣，看著眼前一片黑暗，思緒紛亂。
"剛剛那是什麼......我差一點就要失去自我了......"
朦朧中，出現在腦海裡那個白色的身影用力撞進艾耶體內，碰撞著、刻意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看著自己沾滿黑色液體的雙手，嘴裡浮現一絲鐵鏽味，那張幼小的臉帶著鮮紅的雙瞳出現在眼前。
「是妳......」
站在艾耶眼前的，是當年輸给艾耶，能扭曲一切的白色少女，但卻是五歲的版本。
而艾耶也是在這時候才發現，她不知道少女的名字。
「......」
少女沒有說話，只是掛著燦爛的微笑，拉著艾耶的手站起來，將她帶到一個與剛剛的黑暗截然不同，純白無瑕的房間。
踏進房間的那一刻，艾耶感覺身上所有厚重的黑霧都消散了，從來沒有過的情感充盈著她的身體，讓她險些哭了出來。
"這是什麼......感覺好快樂......"
純白的房間乍一看甚麼都沒有，隨著兩人踏入，一些純白的家具逐漸浮現，五歲的少女笑著拉艾耶在房間中央的桌子旁坐下，幾個人影出現在其他座位上，在將艾耶送上椅子後少女也跟著在其中一個位置坐下。
除了少女跟艾耶，剩下幾個人全部都只剩半張臉，嘴角卻都掛著微笑。
艾耶不懂那些微笑包含的情感，只是覺得那些人影熟悉的過分，卻沒有半點記憶。
「你們......感覺好熟悉......還有你，我感覺我肯定在哪見過你......」
人影沒有回答艾耶的疑問。桌上突然出現各式各樣帶著豐富色彩的精緻小點心與茶具，人影只是將這些推到艾耶眼前，笑著開動。
即使是這樣擺明了有些詭異的情況，艾耶卻沒有任何反感或焦慮，而是拿起點心，愉快的加入這場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舉辦的茶會。
－
一大早，剛吃完早餐蕾米便帶著忐忑的心情跑來找虹璃。
「可以談談嗎？」
「當然可以」
虹璃坐在床邊，像是早就知道蕾米會來找她一樣，馬上给出答覆。
「我聽利維說了妳的能力」
蕾米確認過門外沒人之後，關上門在虹璃身邊坐下。
「其實，我們這裡還有一位元老，是一位18歲的女孩，她叫艾耶，但她已經失蹤半個多月了，最近我們找到幾個她可能在裡面的地方，但是裡面很有可能不是她而是怪物，所以，我們想借妳的能力幫忙確認那些地點內部的情況」
「......？我可以提問嗎？」
聽是聽懂了，但虹璃敏銳的察覺到幾個關鍵的問題。
「當然可以」
「那個女孩，艾耶，難道妳們沒考慮過她可能遇襲死亡嗎？才失蹤半個月的話應該有辦法鎖定她的位置吧？照妳的講法不像是她有使用交通工具的樣子，那使用人海戰術去搜尋不好嗎？還有，為什麼可能有她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怪物呢？」
「呃呃呃......」
被虹璃犀利的問題攻擊得無力招架的蕾米一下子糾結起來，最後還是開口。
「好吧，既然要請妳幫忙，肯定要告訴妳內幕」
「艾耶她，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是我跟利維在十年前撿到的孩子，但她身上有太多的謎團，我也只能告訴妳我知道的」
「首先，她學習速度異常的快，我跟利維受訓五年才學成的技術她只花一年就全部熟練了，看過的書也能倒背如流。而她身上似乎有某種神祕的力量，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但她的眼睛原本是綠色的卻在一夜之間變成一紫一綠，而且營地內的所有人都不記得她曾有一雙綠眼。」
「現在也是，除了幾個元老成員外，沒有人知道艾耶是誰，我們不能隨便派人出去尋找一個連長相都不知道的孩子增加其他成員遇害的風險。」
「另外，兩年前我曾遇過另一名能力者的襲擊，她非常強，強到只要她想，隨時可以殺掉我們所有人的程度，但艾耶卻正面接下她的攻擊成功殺掉她，事後也沒有任何異常。她的再生力比一般人都強上幾個檔次，所以在外面遇襲死亡這種事不......不能說不可能，但是機率非常低。」
「最後，這只是我的感覺，關於她身上出現的某種異樣感，跟那些怪物一模一樣，卻又在某些時候比那些怪物還強烈，所以只要能跟著那股異樣感走，就有很大的機率能找到艾耶，當然，也有很大的機率會找到怪物」
「......我明白了」
摀住耳朵，耳邊紛雜的聲音讓虹璃算是明白了艾耶這個存在。
「在答應之前我想做一個實驗，可以幫我請奧利維亞來這裡嗎？」
「當然，稍等一下」
一口答應，正要起身的蕾米又被虹璃伸手拉住。
「不用了，直接請她過來就好」
「......」
看著那雙漂亮的異色瞳，這是蕾米第一次在艾耶以外的「人類」身上察覺到那股異樣感。猶豫了片刻，蕾米還是選擇坐下。
『利維，來吧』
不用幾分鐘，奧利維亞推門進來。
「不好意思，突然請妳過來，只是有些事情我還是想當面講」
虹璃帶著些許歉疚的表情跟奧利維亞解釋，而奧利維亞即使有蕾米預先講解情況依舊感到一頭霧水。
「之前因為一些因素所以我沒有把我的能力全盤托出，現在聽到妳們的請求，我覺得我必須要現在講清楚才能更好的合作」
頓了一下，虹璃還是開口。
「我能看到能力者身上出現的波動，所以我一開始就知道妳們是能力者，只是不知道妳們的能力是什麼」
「欸......」
蕾米看著虹璃，突然想到將她介紹给據點內大夥的那一天，她仔細的觀察了每個人。
「那麼，妳是怎麼確定我們的能力的？」
「靠妳們使用能力時的波動確定的」
「每當妳們其中一個出現的時候，只要話題剛好進行到需要另一個人的時候，即使沒有人去叫，另一個人也會在幾分鐘後出現，而且妳們只要一使用能力就會有條線將妳們連接在一起，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注意妳們的，我原本以為妳們之間只是類似呼叫器的能力」
「真正確定妳們能力的契機是，我注意到妳們經常在大家都睡了以後聚集在廚房討論事情，那時的妳們也是有線連接在一起，但那麼近不需要呼叫，我才確定妳們的能力應該是類似於心電感應之類的，能遠程通話，也能在近距離時不發出聲音來對話」
「另外，雖然這點不重要，但妳們身上的波動都是灰色的」
「......」
「......」
「......老實說，我很震驚」
一片寂靜中，先開口的是蕾米。
「我們沒有把能力告訴任何人是因為擔心。擔心其他人會覺得我們很可怕，覺得我們不能夠信任，畢竟人類是非常排外的」
拉起虹璃的雙手，蕾米真摯的看著她。
「謝謝妳願意告訴我們妳的能力，也謝謝妳願意幫助我們」
「......謝謝妳們！」
看著蕾米模糊的臉，虹璃久違的有點感動。
事情確定下來了，接下來需要的就是計畫了！
奧利維亞用最快的速度將還記得艾耶的幾個人都叫到虹璃的房間，分別是潭雅、麥可、雪莉、科里還有安娜。
「先介紹一下吧，科里是幫我們發送無線電訊號的專家，機器相關的問題她都能解決」
黑髮碧眼，嬌小的科里友善的跟虹璃握手。
「麥可跟雪莉是夫妻，麥可原本是狩獵隊的成員，雪莉則是廚房的幫手，他們兩個可恩愛了」
虎背熊腰，黑髮黑眼的黑人麥可與高挑纖細，銀髮藍眼的白人雪莉分別握住虹璃一隻手，熱情的招呼。
「潭雅是麥可跟雪莉的女兒，是末日後出生的，今年14歲」
房間角落，紮著蓬鬆銀色馬尾，酷酷的潭雅背靠牆，朝虹璃揮揮手。
「安娜妳應該也見過了，她是我的愛人，平時作為我的副手幫我處理很多事情」
站在奧利維亞身邊，安娜顯得有些侷促且不自在，卻沒有離開。
「現在的情況是，潭雅、麥可跟雪莉暫時沒有參與據點內的工作，而是以探索隊的名義在外面幫我們尋找艾耶」
「我們本來不想讓潭雅跟的」
「她很堅持要幫我們，我跟麥可勸不住她，不然我多希望她乖乖待在據點裡就好」
「我只是想幫忙！」
「妳可以去幫忙據點內的事情，不用跟著我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吼！媽妳不懂啦！」
看著拌嘴的小家庭，蕾米只能尷尬的笑笑。
「別理他們，他們老是在鬥嘴」
「科里沒有在探索隊裡面。她沒辦法感受到怪物的波動，再加上不是戰鬥人員，所以我們只是讓她知道這些事而已，不能讓她出去。現在是作為無線電維修人員負責幫我們處理廣播的事情」
「抱歉，我也很擔心艾耶，但我實在幫不上忙」
虹璃看向科里，對方是真心感到失落，而自己好像也沒有其他方法能安慰，只能握著她的手。
「還有安娜，她也能感受到怪物的波動，但是她負責的事情太多了，要是少了她會很麻煩，所以目前也根據她本人的意願留她在據點內工作」
「......」
安娜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握著奧利維亞的手，朝虹璃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根據他們的訊息來看，目前有四個地點可以感受到波動，但都是不同程度的波動，其中一個地點特別強烈，強到他們三個都無法靠近，只能先將大概地點紀錄下來，我們也不知道那裡是房屋還是什麼建築」
「我可以問問關於那些地點的情報嗎？」
「當然可以，麥可？」
「哦！來了來了」
還在跟女兒拌嘴的麥可聽到蕾米的叫喚馬上來到虹璃面前，坐在地板上。
看到要講正事了，雪莉跟潭雅這對母女也不再吵架，而是在麥可身旁一左一右安分坐下。
「欸......我想想......喔！喔！第一個地點是一座小平房，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我一過去，嗚喔喔喔，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潭雅也有那種感覺，所以我們馬上把地點記起來了！」
誇張的肢體動作跟誇張的語氣，虹璃都不知道情況到底像不像麥可說的那麼浮誇了。
「第二個地點是大約五層樓高的建築，應該是公寓，頂樓都被掀飛了，卻散發著非常不妙的氣息，麥可也有感覺到，所以我們也是立刻就記下來了」
雪莉跟麥可完全相反，述說時的語氣不帶一點情感，冷靜的可怕。虹璃甚至覺得當下的情況可能沒那麼嚴重。
「第三個地點是我！我發現的！那裡是超大的大樓，大概......20層那麼高！但是......很可怕！我跟媽媽只是靠近就覺得全身不對勁，真的完全不想靠近，所以也記下來了！」
潭雅的語氣......與其說是夫妻倆各半，不如說就是小孩子會有的表現，情緒起伏較大，卻更貼近事實。
「？那第四個地點呢？」
「......」
「......」
「......」
尷尬的沉默，三個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開口。
沒有人想回憶那個地點。
在雪莉跟潭雅的肘擊下，最後是麥可開的口。
「第四個點......那裡非常......非常不妙，我們連靠近都沒辦法靠近。在很遠的地方察覺到那個氣息後，我們也不是沒有試著接近，卻越靠近越覺得恐懼，平常那麼大膽的潭雅都怕得哭了！那種感覺......就像被濃厚的毒氣壟罩，壓得你渾身動彈不得，還會不斷削弱你的身體，非常龐大，非常兇猛」
「那裡给我的感覺就像你在往針山靠近，一但靠近，那些針就會扎得你全身都是傷，只是站在那個範圍內，身體就會像不斷被針戳一樣刺痛，是會一直深入到骨髓的恐懼」
「我......不想回憶起來......」
「到這裡就好，謝謝你們」
捏了捏雪莉跟潭雅的肩，蕾米識相的結束這個話題，轉頭看著虹璃。
「這幾個點的分布非常廣，就算是最近的這個點也距離營區七公里左右，方位也各不相同。最遠的第四個點因為沒有確切位置，光他們記錄的位置距離據點就有十五公里左右，開車過去最快也要二十分鐘」
「目前我們打算先從最近的點開始確認，然後解決掉裡面的怪物，運氣好的話不用到最後一個點就能找到艾耶，如果妳可以的話，我們明天就出發好嗎？」
「好」
虹璃摀住耳朵，想都沒想。
－
隔天一早，蕾米、奧利維亞、虹璃還有麥可一家便準備出發去尋找艾耶。
「如果妳有看到什麼異常就馬上跟我們說，不用擔心」
奧利維亞開車，表情異常冷靜。
「好」
在開了五分鐘的車後，虹璃開口了。
「等等，不要再靠近了，那裡是怪物」
「！」
眾人不敢置信的看著虹璃，距離目的地還有幾公里的距離，她已經看到了？
「那就往下一個點前進吧，往那邊，利維」
只有蕾米與奧利維亞見怪不怪的邊看著地圖邊倒轉方向。
下一個地點跟下下一個地點，同樣也是在距離還有幾公里時就被虹璃看見，於是大夥便開車前往最後一個地點。
「嘿，妳怎麼看到那麼遠的地方的啊！超厲害的！」
車上，潭雅興奮的跟虹璃搭話，這是她第一次遇見能力者，興奮是預料中的事。倒不如說，她能完全不帶任何偏見的和虹璃說話已經讓蕾米與奧利維亞非常欣慰了。
「啊......醒來之後就是這樣了，我也花了一點時間習慣，不過現在已經可以看得很廣了」
虹璃笑著，眼神裡卻沒有笑意。
「妳能看到那麼遠，那平常妳是不是一直看著據點裡的情況啊？」
「大部分時候是的，為了避免不小心的碰撞，我會一直維持能力」
「欸！那妳是不是也能在晚上的時候看見大家在房間裡都在做什麼？」
「可以，但我盡量不去看」
「好厲害！那妳能看見身體裡面長什麼樣嗎？」
「......」
「可以嗎？可以嗎？」
面對潭雅的提問，虹璃突然安靜了下來，不知是不願回答還是不能回答。
「潭雅，坐好，我們快到了」
最後是雪莉出聲阻止，但卻不是為了虹璃，而是擔心那個詭異的波動來源會傷害到彼此。
「停！」
聽到虹璃大吼的聲音，奧利維亞急忙踩下剎車，瞬間的反作用力差點就把沒來得及坐好的潭雅给甩出車外，還是麥可拉住她的。
「妳看到什麼了嗎？」
「我......我......看到一股很龐大的力量在空氣中竄動，範圍非常廣......！」
「不行！快！快走！有一隻怪物朝我們衝過來了！」
聽見有怪物，奧利維亞踩下油門加速，一邊聽著虹璃指揮。
「前面右轉！下一條街左轉！左轉進地下道！」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虹璃總算平靜下來，其他人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終於甩掉了，現在應該不用擔心了」
「妳確定甩掉了嗎？」
整張臉就寫著「驚魂未定」四個大字的麥可，因剛才的緊張情景，喘著氣詢問。
「不用擔心，已經看不到了。在我們現在講話的同時也沒有看到，很高機率甩掉了，之後只要小心回去的路線避免再被追蹤到就行」
「我有另一個想法」
蕾米插話。
「我跟利維留下，妳們回去吧」
「咦？」
眾人異口同聲，除了奧利維亞，所有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蕾米。
「這樣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第一個開口的是雪莉。雖說她也被剛才的追逐戰嚇得不輕，但她還是穩定心情，冷靜的開口。
「對啊對啊！我們也可以幫上忙！」
「不行，妳要回去，潭雅」
「欸！？」
「很危險，妳要回去」
沒有談判的餘地，雪莉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潭雅也只能乖乖坐回位置上。
「我知道很危險，但我認為這是我們必須做的事。而且你們連靠近那裡都不行，最好還是先回去吧」
蕾米的考量不無道理，但其他人有沒有聽進去卻是另一回事。
「我可以跟妳們去，我會很有用的」
虹璃舉起手，自告奮勇。
「我也可以。雪莉開車載潭雅回去，我跟妳們走」
麥可的身體在顫抖，卻不打算退出。
「你們......我很高興你們願意幫忙，但我不希望你們遇到危險，所以讓我們去就好，好嗎？」
「麥可，你送雪莉跟潭雅回去，我跟蕾米還有虹璃去就好。我不能讓雪莉跟潭雅承受可能失去你的恐懼，你懂嗎？」
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吧，奧利維亞插話。
看著自己的妻女，麥可在猶豫。
他想為了據點出一份力，卻無法割捨自己心愛的人。或許兩相比較之下答案很明顯了，但麥可還是不想隨意選出答案，畢竟那就等於要放棄其中一邊，更甚至會失去其中一邊。
虹璃則在奧利維亞的話語中感受到些許端倪，心情不自覺得有些警覺。
最後促使麥可做出決定的還是雪莉，她抓住麥可的手臂，開口：
「我們回去吧」
看著雪莉堅定的眼神，麥可總算做出決定。
「我知道了，妳們一定要回來！要是不回來，我就、我就......」
「我就要篡位當老大！把安娜姐變成我的女人！」
大吼一聲突然插進來的是潭雅。她紅著眼，緊緊揪著麥可肩膀處的衣服，盡全力不讓眼淚掉下來。此刻的篡位宣言反而更像希望她們平安回來的激將法。
「哈哈！小傢伙還真會說大話，安娜可是我的！」
「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
「我不會讓她們有事的」
下車，蕾米、奧利維亞和虹璃一一向駕駛座的雪莉道別，副駕駛座的麥可跟後座的潭雅早已泣不成聲，她們也不勉強，只是繼續向雪莉告知一些注意事項後便目送他們一家三口離開。
「好啦，接下來該開門見山了吧！」
「幸好他們沒有太執著要留下來，幫大忙了！」
「......為甚麼妳們會發現？」
轉身，虹璃看著蕾米和奧利維亞，她沒有警戒，只是淡淡的微笑著。
「雖然我不行，但奧利維亞早在兩年前就獲得能看見能力波動的眼睛了。剛才......並沒有甚麼怪物，妳只是想讓他們三個遠離那個區域對吧？」
「......我一直想告訴妳們一件事，但總有人讓我不要講，現在看來是不得不講了？」
雙手摀住耳朵，虹璃粉色的左眼閃爍著光芒，這是她第一次對蕾米和奧利維亞露出那樣帶著強烈哀傷的笑容。
「我，能看見、聽見那些人的聲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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