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獨白】我想結束這一切:在遙遠的世界裏,平靜等待死亡的降臨

2023/04/08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我想結束這一切 I'm Thinking Of Ending Things By Charlie Kaufman 2020
私心自作計畫|當孤獨成全了我們的所有
由Netflix 出品的作品:我想結束這一切,一如既往的Netflix 破題敘事道出劇目主旨,不過對於熟識的觀眾顯然不是好事,最好是新鮮、不一樣的故事概念;然而,電影的陳腔濫調:一語道破卻又似是而非的文字遊戲,卻也為老舊事物添上新意。
我想結束這一切,有如宣言一般,周旋在角色低語呢喃時、腦海思緒間揮之不去,也固然成為本作的潛台詞:結束,是告別一切的動機、目的以及原因,其中發生在故事還有後續帶來的效果,不過是時間的動名詞,卻讓我們陷入他的時區、強行附著在他身上,帶著一種陰鬱可怖的氣息,在這冷冽寒風之下,隨著它緩慢前行的偌大。如同巨獸般、低啞著、沉澱著,在這永不停滯的時空中,直至死亡的到來與終結。這一再念誦的對白,正是向時間的控訴,直至“想法“的擴張,卻已置身其中,早在意識與軀殼之前,就存在了;不僅如此,故事之於角色和時間的關係,讓這種無法擺脫的命運成為了存活的意志,電影富有的文學式對白,也浮現彼者對於#薛西佛斯的生命剖析:時間樹立了我們的共敵。
電影不著邊際的恐怖,以死去的羊群象徵生命的凋萎,則啃食豬隻的靈魂蔓延在死亡與孤獨的詮釋:露西與伊馮娜的存在,不過是傑克不得填滿的空想,在他假設每每第一次遠行路上,所被拼接的完美模樣,即露西襯托著傑克理想的綜合體,與電視劇、填字遊戲參半的校工生活,盛裝無法彌補的人生片段,向不遠將迎來終局的話劇人生哀悼。
沈浸在舊時代的玩物:填字、舞台劇還有傑克的衰老,反觀露西眼界的自然光彩,映射出鄉野生活幾年的黯淡,此外,冰淇淋店存在的突兀,這過分飽和的綺麗,卻不受死亡威脅,好似將死亡併吞、侵蝕,只剩女孩受腐蝕的軀殼以及令人窒息的時間在冬日與寒風中停滯。母親懇切的招呼,好似早已被設定的投射反應,照著已知的程序規律運作;故事向前探去,匯集成既定的恐怖情節設定,不合乎邏輯的故事走向,在回憶與現實穿梭,有時卻完全不實際的,被迫接受可憎的事物侵入感官:異變與恐懼除去在物件空間,招手的女人、老狗吉米出現的圖突然,還有受侵蝕豬隻的死亡寓意也建構了作品所屬的邪靈:受時間圍困的傑克與死亡的象徵。而早已被氾濫的邪惡元素:小丑、地下室或電影蔓延的黑暗,顯然不是本作的重點,相比於時間的概念,不自然的笑靨、台詞的反覆,卻倒映出時光的沈重與悲傷,在流逝的歲月中任憑它遠去;傑克、露西還有垂死的老人,一種唐突、不合邏輯的第三者,令人不得忽視的存在,卻注定奪去了少女的青春與充滿死味的陰沈。
老者一生的回顧:在他的失敗與盡頭,用勤奮豁免此生的不幸,使他的犧牲能夠為冬日的結束,迎接春日歸來的期盼;本作以非典型奧德賽敘事手法:在舞台三幕劇間回應時間的對話,乍現#暗店街向往事的追求與考證,而到頭來,接受不可逆的事實,只得靜靜等待黑夜的降臨。
以下,節錄至【懷特獨白|哭悲無常】文字段落。解構當代電影中的反敘事從邪典的去象徵性討論恐懼的存在、延伸與變革,延續探討恐懼的命題,從邪典的全新辯證,談當代文本一路發展下的趨勢轉變。
變動的形式:由非典型構成的恐懼
過去以來,人們經常將神怪與恐怖劃上等號,但是隨著電影推陳出新,恐懼的面貌卻也更加多元,其中,包括劇本與視覺呈現方法上的轉譯,為了滿足大眾對恐懼的渴望,未來的作品都得面臨敘事上的挑戰,於是,這綿延不斷的革新,正不斷受到自我的否定、扭曲與改寫,而形塑出當代主義一種超越普遍現實的分布狀態。
去象徵性建構的恐怖
具體來說,就像是電影《我想結束這一切》所對時間的定義,因為生命必將面對死亡,以至於現實發生的邏輯,生理本能的恐懼都在此時被投射到了故事的情境裏。且在此時之間,隨著人類逐漸衰老而死去的生命體驗,作品表達的恐懼形式,從時空現象下的觀察來看,更轉向了敘事主體的討論範疇。
儘管電影有意混淆事件、角色和時間之間的關係,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角色,始終都無法脫離時間的擺佈;至此,時間便成為了故事的主宰。基於不可違抗命運的機制,他們所見識到的衰老與死亡,正也因為恐懼的去象徵性,在實質意義上,將兩者的對立帶向了更激烈的衝突之中。
淺談自由意志的命題
誠如薛西佛斯違抗巨石的束縛,正是在他接受了自己永遠不可能獲得的自由,解脫才會實現。而電影中面對的恐懼:也同樣是因為主角接受死亡這場對於生命最後的餽贈,這才讓故事賦予他意義。由此得知,人性與時間存在根本的對立關係,無論就電影、文學,卡繆、卡夫卡或更早期的文本中,當代社會對現實、存在與虛無的崇拜,都指向了這場自由命運的質疑。顯然地,這種凌駕於現實的矛盾,在古典或當代作品的詮釋上,皆持續地困擾著我們人類。
影像語言→定調敘事氛圍的主調
回到電影文本的討論範疇:隨著故事越發明朗化,圍繞在三名角色之間發展的敘事架構,老人的生活卻因此而被凸顯出來;其中,是自劇本一路發展以來,故事那帶有歇斯底里的呈現方式,都不只在於表達敘事者的情緒變化,則更深入咀嚼三人對白時的語氣狀態,甚至就能夠發現這隱含在其中的寓意信息。使之,在陳述時的呢喃,除了對敘事時間性的延伸之外,情境氛圍的刻畫都更增添了衰老的氣息。
同樣地,藉由劇情所描述的架構,我們便能以文學角度出發,觀察整起事件所對現實提出的質疑:如是前先提及亦是不可逾越且不得背離的時空限制,因為受到存亡意志的制衡,則使得這場論證開始轉向一場荒誕無稽的矛盾之中;因為當人們逸脫生命的恐懼時,這由電影引發文學聯想的持續現象,也將在此時向觀眾證明他們的重生,而此,當現實的表徵被拋卻,作為主角的精神意志便就能夠在直視生命消亡的過程中,成為自我意識的主宰者。
當代恐懼文本之於新古典的變革
受到現代主義文學使然,恐懼的事件性便逐漸向荒謬的邏輯靠攏,其不僅是像《我想結束這一切》所引用的時空概念,讓古典被再次揉合到劇本的敘事架構中,則更擴及至劇本架構與對象物的形式表現:事件之於角色核心構成的主體,因受到敘事的混淆、架空與捏造,則使得作品被賦予了更大程度的討論空間;如此一來,一部當代恐懼文本的誕生,便相當於挑戰整起文學事件的存在意義,如何在時局不斷變動的概念中保有敘事者的一概立場,才能在極高標準的審視下,鞏固自身價值。
在夾縫中生存的文學樣貌
諷刺的是,當代讀者已然不再認同此類文體,由於科學改寫人們生活的方式,古典的知識論卻因此走向式微,如同神學的消逝,隨著社會革新的進程,卻都不可避免的代表一個信仰時代的結束。使之,當我們成為時代潮流的一名見證者—從古典主義走入當代美學的範疇,未來作品所要對抗的挑戰,正是在滿足敘事邏輯的合理性為前提,同時以科學方式思考、論證、調和通俗與文學的衝突問題,至此,才能夠從固有的理論中,獲得客體的認同。
直至現在,人們對於恐懼的想像,已然不僅止於女巫、邪靈或更廣泛發生在jump scream的恐懼表現形式。而從近年來的電影發展趨勢來看,相信聽眾們也不難意識到恐懼類型作品的構成都逐漸轉向敘事的本質,如同前言所述,去象徵性的置換手法,讓《我想結束這一切》中的時間概念,皆因為角色與劇情的不斷催化,而更擴及至作品的表層——亦即故事核心探討的意涵。顯然地,既有的時空架構皆隨著作品的推衍而面臨挑戰,加上新型態轉變的故事題材,過去所受到推崇的經典元素都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以此,這便是《我想結束這一切》對於時間的詮釋、亦形塑出現當代文學與古典主義的集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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