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掠影15(終)─新西伯利亞、北京、台北

更新於 2023/11/08閱讀時間約 7 分鐘
K公司歡迎的陣仗不小,但進入辦公大廳只見赴現場的安全衛生裝備都已排列長桌上,我們立即著裝,分乘數輛四輪驅動的TOYOTA休旅車出發。
即使是帶著嚴肅性質的探訪,西伯利亞大草原深處卻自散發著一股讓人迷醉的氣息,因此儘管採礦作業必須在廣袤的青山綠野間「開膛破肚」,我不時隱在鏡頭後的右眼,仍執著地尋找著詩意,誰說做為資料的圖片就一定要十分冷靜呢!面對礦脈,想像著自洪荒以來,這裡密林層層生、滅、轉化的過程,感到宇宙的悠遠雄奇,而形體渺小、生命短暫的人類,無論自以為正在進行著多麼偉大的事業,終將永久埋藏地底。
【像這樣的藍天、白雲、廠房、綠地與繁花盛開園圃的搭配,是否能為我執意尋找著的詩意做個註腳?】
【前往礦場途中經過的雲天青山綠野,在我眼中當然更是充滿了詩意。】
【載我們到礦區的TOYOTA休旅車】
不過,目前礦業卻是炙手可熱的,就如前面曾介紹的,K公司老闆Igor即當地數一數二的富豪,也讓很多員工能過著優沃的生活,但在古早時候,到西伯利亞採礦卻可能是要命的,曾被當做獨裁者懲處異議者的手段,且看下面這首詩:
「在西伯利亞礦山的深處」
在西伯利亞礦山的深處,
請你們保持堅靭的精神,
你們辛勞的汗水不會白流,
也不會空懷崇高的進取之心。
「災難」的忠實姐妹─「希望」
就是在陰暗的礦山底層
也會喚起你們的勇氣和歡樂,
那渴望已久的時刻終將來臨。
愛情和友誼將會衝破
幽暗的牢門來到你們身旁,
就像我這自由的歌聲
會飛進你們苦役犯的牢房。
沈重的枷鎖將會打碎,
牢獄將變成廢墟一片,
自由將熱烈地迎接你們,
弟兄們會給你們送上利劍。
普希金1827(馮春 譯)
但無論如何,近200年後的今日,儘管不少俄人對普亭抱著「不予置評」的態度,詩人當年所期望的自由,相對而言,終究還算「熱烈地迎接你們」了。
【礦坑之一,那些浮雲沖淡了草原被開膛破肚的突兀荒涼景象。陪同人員強調開採完後會將剩土回填,讓綠草自然再生。但我想終究不等同「復原」了!】
【礦坑之二,全貌,如此平面的輕易開採,真是得天獨厚。當然,都借助機器之力,不須「流放者」的一鋤一鍬了。】
【原礦處理區】
【前往另一個礦坑】
【在另一個礦坑暫停,上方所見吊臂屬於一種叫Drag line的大傢伙,是此間採礦的利器。】
【回到辦公廠房聽取簡報】
【停在辦公廠房週邊的「古董車」,這景象無疑也具詩意。】
【運煤火車駛過辦公廠房前的鐵道】
既提到礦山的今昔,就也來瞧瞧雲的今昔吧!因為昨日落地的雨,蒸騰而上成為今天的雲,大朵大朵飄浮在藍天下、閃耀在陽光中,為一望無際的綠野增添變化與壯麗,使我意興遄揚,顧不得顛簸睏倦,一路止不住按快門的食指,誰知百多年前的一個放逐詩人卻完全用另一種心情來以雲自況呢?
「雲」
天上的雲,永遠的飄泊者!
和我一樣,你被流放,
飄過天藍的草原,閃耀的山脈,
從親愛的北方奔向南國。
誰驅趕著你?命運的判決?
暗藏的嫉妒?公開的怨恨?
或是罪過使你疚痛?
是朋友惡毒的誹謗?
不,你已厭倦田野的淒涼……
無動於熱情,無感於憂傷。
永遠的冷漠,永遠的自由,
你没有故鄉,無所謂流放。
1840萊蒙托夫(歐茵西 譯)
離開Vinogradovsky礦區,已近15:00,車行約50分鐘抵K公司在此區的火車調度中心,距東、西出口港各約6,000、5,500公里,參觀半小時後,繼續踏上歸途。
【離開Vinogradovsky礦區,正跨過運煤支線鐵道。】
【途中雲、天、山、湖、草、花景色】
【這是途中下車拍的,為什麼有機會?因為大夥兒要下車「噓噓」,我雖也「內急」,但生性「保守」,無法像眾人那般在路邊一字排開,盡情「噴灑」,只好背對他們「假裝」忙著照相,忍到下一個參觀點再說了。】
【途中下車拍的2】
【途中下車拍的3,鏡頭拉近可見村莊、牛馬與河流,一派平和安詳。】
【登車續行,途中所見。】
【運煤火車調度中心前,右載墨鏡看鏡頭者為Ivan。】
【火車調度中心廠房】
【在此可掌握運煤火車動態並調度】
【調度中心週邊的草花】
【繼續返程,途中風光。】
【繼續返程,那橘頂亮眼建築據說是一座電廠的廠房。】
【返途風光,看看那雲。此時已過17:30。】
【就是停車加油,也要找一找詩意。】
【看不完沿途風光】
我們預定搭7/8 02:10航班自新西伯利亞飛北京,在那裡轉12:25班機回台北,又是個須在空中過夜的旅程,而在赴機場前的一段空檔該何去何從?總不好像在烏蘭烏德那樣再訂一間用不到床的旅館吧?承Igor好意,請我們到K公司的Guest House小憩,前往途中,W盛讚該House的服務與設備,說他最頻繁時約每季會去一次,可盡情在那裡Relax,建議我們一定也要好好享受一下,乍聽實在無法想像他所說的,只感覺他與Igor交情匪淺,但親臨現場,見其宅邸之巨、園林之廣、設施之富、收藏之繁、丁員之眾、待客之誠,不禁瞠目結舌,原來這裡除了接待貴賓,主要做為該公司足球隊賽季前後的休養、訓練之所,服務人員告訴我,園內湖濱有露營區、足球場,並問要不要去參觀?但我們到時已近20:30,大概23:00就得啟程去機場,時間不夠充裕,W直接婉拒了,只引導主建築週遭及室內瀏覽一匝,就忙著催促我與Z更換浴袍,放鬆心情體驗這裡道地的俄羅斯浴及馬殺雞,前者值得一提,進入熱氣氤氳的浴間,裸身趴在木床上,由服務人員(當然是男士)持瓢以熱湯澆淋,然後以某種棕櫚葉製成之厚重巨大的「蒲扇」拍打、塗鹽、淋湯再拍打,如是重覆,洗完後通體舒暢不在話下,我及時被延請進按摩室「殺」了一回,但因此無暇悠哉吃飯。
【終於抵達Guest House,時已近20:30,又經過一番長長的車程,所幸距機場較近。】
【Guest House內的部份收藏與設施,右上:室內泳道與吧台,左下:三溫暖室;右下:按摩間。】
【Guest House園林裡的收藏品與鹿園,另外有馬場、露營區、足球場,來不及參觀了。】
被送到新西伯利亞機場時約7/8 00:10,應該是Igor的安排,我們享受優遇的CHECK IN並在貴賓室候機,但這也種下我後來「損失」香精的「遠因」,怎麼說?在Kemerove K公司會談後,Igor送的手提箱式紀念品中有3小罐當地特產香精,CHECK IN時問檢驗人員是否須托運?她很客氣的說不必,於是我便隨身攜帶了。約07:30飛抵北京機場,往台北班機為12:25,若以搭機前2小時報到,離10:25還有約3小時空檔,與Z出國前規劃行程時,曾做加以利用招個計程車去天安門廣場看看的打算,所以簽了台胞證,不過又覺時間似乎不太夠,猶豫間卻見機場資訊螢幕打出我們的航班延後1小時起飛的標示,於是決定還是出關,但招計程車前因不放心,再找了個服務人員問這樣趕天安門來回是否足夠?他思忖片刻,答如果不堵車的話還可以,否則就難說了,我們一聽,當場「龜縮」,不敢冒萬一的風險,周圍隨便亂晃一陣便又入關,這下問題來了,我的手提箱經過X光機時被攔下,被領到另一個角落特別檢查,儘管2位女性海關人員彬彬有禮,並表現出很惋惜的態度,但終究在未能通過一具化學儀器的分析後,被迫將香精悉數倒掉才獲放行。我就帶著這個小小、小小的遺憾結束了俄羅斯之旅!
【在新西伯利亞機場貴賓室候機,壁上時鐘指著此地00:35,北京01:35,海參崴03:35。Z疲累的癱在沙發上假寐。】
【北京機場,經過一番折騰,我在這裡損失了3小瓶香精。】
【北京機場2】
【終於回家了,從俄羅斯帶回來的1瓶VODKA和俄羅斯娃娃。那伏特加品牌BELUGA(大鱘魚)據A等說是最好的,很多俄人並有收集瓶身上黏貼著的浮雕鱘魚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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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愛讀詩寫詩,甚至夢想以此為職志,經過為五斗米折腰的哀樂壯、中年,早已放下「不切實際」,但舊情難忘,老來得暇,重拾詩筆,漫寫生命中的吉光片羽,自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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