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ABBA

自從家裡請了認真、負責而精細的秋薇每週來清掃1次後，我的假日苦工時代便告結束，因此，週末乃能毫無身心負擔地登山、攝影、閒晃、搞部落格。可是，秋薇終究無法包辦所有的清理之事，比如說餐廳的玻璃櫃，以及屬於我的獨立王國─書房裡的書架。

年關前的4個星期天，算算只有前2個空著(週六是我的大坑日，不得染指)，妻便要求｢好命｣已久的我整理上述兩個地方。1/13，我將餐廳玻璃櫃一層層的器皿取出，擦亮玻璃後再歸位；1/20，輪到書房的書架，除了零亂散置各層的CD、化石、酒或書的DM及尚未歸檔的雜誌，妻特別強調書冊上緣的積塵，務必以吸塵器清除，從這一點就顯示她的潔癖雖在20年餘的共同生活中被我「銷蝕」殆盡，但仍保有一些微光。

如果只是吸吸積塵倒好，妻所擅長的在有限空間讓超量物件井井有條的「魔法」，我卻完全不行，每次的大整理，都是虎頭蛇尾，到最後總有些「闌闌珊珊」的不知如何安排才好，於是便又依當下的靈感隨手填空，所以很多本來要找還能勉強找到的東西，經過我的「收拾」，反倒長久地消失了。

1/20在書房的清理行動，照舊陷入了一貫的窘境，就在東摸西摸，聊表自己還在奮鬥之時，從B300管機上層格架深處，抽出了一套2片讓我眼睛一亮的CD─ABBA精選，啊！應該是近二、三年逛FNAC時買的，買回家當然猛回味了一陣子，或許在上一次的大整理中「沈淪」，後來就完全把它給忘了！

迫不及待地取出一片播放！

且慢，在點按遙控器前，先問一個問題：如果你和我差不多生在同一世代，在高中、大學時，熱愛過ABBA，因為買不起原版唱片或錄音帶，幾個同學合起來買一些也不算便宜的TDK空白帶，再委託某同學利用他事業有成的大哥的音響設備代錄，而要聽時，也只能共用某室友積存了好幾個月家教費買的惟一一台手提式錄放音機！是的，如果你也經歷過這樣的世代，在這個時候，最想點按來聽的會是哪一首歌呢？

EAGLE！第1片CD的第17軌，我最先放的是這首。當熟悉的旋律自喇叭流洩而出，我的思緒立即墜回30年前，約當從｢高四生｣到成為新鮮人期間，也正是這首歌紅遍半邊天的時候，而無論是在補習班或大學，它都能給我激勵或啟發：

……

I love hearing the stories that they tell

They've seen places beyond my land

And they've found new horizons

They speak strangely but I understand

……

Flying high, high, I'm a bird in the sky

I'm an eagle that rides on the breeze

High, high, what a feeling to fly

Over mountains and forests and seas

And to go anywhere that I please

……

As all good friends we talk all night

And we fly wing to wing

I have questions and they know everything

……

它好聽，當然沒話講，事實上，ABBA的哪一首歌不好聽？PEOPLE NEED LOVE、WATERLOO、SOS、HONEY HONEY、MAMMA MIA、FERNANDO、DANCEING QUEEN、MONEY MONEY MONEY......，當年哪一首不是耳熟能詳？而更鍾情於EAGLE，是那時的自己還那麼年輕，具有著各種可能，在社團裡，和志同道合的朋友竟夜長談，懷抱著一種雖然有些朦朧，但一定是向上的、單純的理想，因此佷容易被歌詞的意境所感動……。

如今，在書房裡用吸塵器吸著書上積塵的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一隻鷹，甚至也從不曾為凌空翱翔而努力地張開雙翼，只是靠著幸運獲得的一張文憑，謀得一份穩定的差事，朦朦朧朧地把日子過了下來，這麼說，倒不如當年更多吟唱幾遍MONEY MONEY MONEY呢！不開玩笑，已然中年的我，在面對著生活中的零亂不知如何是好的此刻，索性一遍遍聽著ABBA，心裡感到的不是失落，反而是一種小小的幸福，或許就因為早就認清了自己只不過是一隻｢燕雀｣的事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