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農園

星期六下午，媽媽帶珣開完班親會回來，說堯任、堯仲媽媽再度邀我們去市民農園。中秋節上午，珣和弟弟在那兒玩得很開心，那天爸爸沒去，但聽說有租田種菜這回事，頗為躍躍欲試。

「他們向那個單位申請的？」去農園的路上爸爸問，但媽媽也不知道！我們認為市政府應該有一個主管的部門。走崇德路向北，到雅潭路西轉，不及三百公尺，朝南轉入一條田間小徑，所謂的市民農園就在路邊不遠處，田邊還舖了停車場，很是方便。

堯任媽媽他們已到了。爸爸第一句話就問：「到那裡去租啊？」「這兒登記就可以！」堯任媽媽指著旁邊一座大工寮：「要簽約的，還得準備全家的照片，不能偷種咧！」原來是民營的！一個單位四畦，每畦大約七米長、一米寬，年租金二千八百元。爸爸環繞一圈，算了算，地主用來出租的田地有四大塊，每塊十四單位，如果全部租出去，他每年可收入十五萬六千八百元，應該比自己種收入高吧！不過，即使如此，要靠這些田過活，仍是不可能的。所以不論出租的、承租的，都屬於玩票的性質，大家趣味就好。

地主在田埂旁，舖設了塑膠管，再從東邊寬約十米的大圳引水做為灌溉系統，每單位都接有分支，轉開龍頭水就來，像在家裡澆花一樣，十分便利。

「不錯嘛！沒用農藥還長得這麼好！」媽媽指著白菜群說。「對呀！蟲也吃不了多少！」堯任媽媽回答。「啊！對了！上次拿回去的地瓜葉裡，有一隻好漂亮的毛毛蟲...」爸爸環顧現場約七、八家的「休閒農民」，大人悠哉游哉的談天、拔草，小朋友搶著水管，在田隴間跑跑跳跳，都樂陶陶的，不為生活的壓力而「耕種」，人與人、人與蟲與土地間的關係，顯得那麼和諧無爭。

絲瓜、茄子、空心菜、番茄、蘿蔔、莧菜、秋葵、玉米、波菜、蔥...，爸爸點數著菜蔬的種類，一抬頭，薄薄的一層暮靄已經籠罩在四周，低空處，一群蝙蝠無聲的交織飛翔著，正南方，市區的高樓大廈似遠又近，不懷好意的，俯視著這片寧靜的樂土。爸爸心裡明白，眼前的景象，是維持不了多久的，生產力早就不再能代表土地的價值，這偌大的田園，也正逐漸地步入它的黃昏。

89.9.18 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