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來拉保險（下）

莊伯伯和廖叔叔陸續接到王媽媽的電話，他們獲得的說辭是：「…你的同事很關心你啊！他認為這麼好的保險，應該要介紹給好朋友...」即使是轉述，爸爸仍覺得有點兒起雞皮疙瘩，這完全是商場中人的體面話嘛！做生意一定要那麼「浮誇」嗎？

爸爸想起去體檢那天，王媽媽曾說她對奶奶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好像前世就已經結緣，認識好久好久了。對這些帶著宗教意味的說法，爸爸不予回應，但後來探詢奶奶對王媽媽的印象，卻是截然不同。兩人的感情可能都是真的，只是溝通不良吧。然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生活，在心理上終究是不太衛生的！

「你先生在那裡工作？」爸爸曾問過王媽媽。「他開貿易公司，做一些東西的台灣總代理。」「那麼家計上不成問題了！」爸爸想。「前一陣子我一直有出家的念頭，但發覺現在福報還沒到，後來，我想好好的把自己整理整理，朋友說不如去做保險...從前，在很多關鍵時刻，我受到不少朋友的幫助，現在，我抱著感恩、『渡人』的心情，從事這一份工作...」這便是她的「理論體系」了！

「真的恭喜你，身體健康，可以買到那麼好的保險...」體檢報告出爐，王媽媽打電話約來家裡的時間；爸爸總覺得那左一聲、右一聲的「恭喜」頗為刺耳，又不是不花錢就能得到保險，做成生意的人才該「恭喜」呢！「我說過了，現在被房子貸款壓得喘不過氣，讓我考慮到十月初，看房子處理得怎樣...」到了掏錢的關鍵時刻，而又確定王媽媽並無生活壓力，手頭拮据的爸爸必需明確表態了。「沒關係，只要二十分鐘，讓我們共同思考，看看有沒有解決的辦法...」這樣的講話，夠有「技巧」了，但聽來也就不那麼真誠。爸爸還是同意王媽媽在九月四號來，但堅持了原先的說法。

仔細想來，投保實在是一種利他的高貴行為，遺憾的是，太多人靠它謀生，大大增加了保費﹙尤其是台灣，聽說比美、加貴一倍﹚，使它漸漸變成中產階級以上的「特權」了，許多富貴人家，流行用保險來做規避遺產稅的手段，並因此成為倍受經紀人禮遇的「大戶」；而掙扎在溫飽邊緣的家庭，卻不敢奢求這份「保障」，雖然他們才真的需要。

有人替你不確定的未來保了險，當然好，但如果沒有，就靠自己吧！

89.9.11 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