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爸爸才跟亦珣討論今年的第一道秋風,現在九天過去了,回想起來,那風實在吹得怪,像是一個奇異的預兆!
九月二十一日凌晨,爸爸媽媽被劇烈的幌動及一種難以形容的嗡鳴聲驚醒,小燈閃了兩下,熄滅了,四周一片漆黑!我們立刻意識到是地震,那生猛而持續的勁道使爸爸脫口而出:「哇!不得了!從來沒碰過這麼大的地震!」媽媽似乎嚇呆了,只是楞楞地坐在地舖上!當「房子會不會倒啊?」的念頭閃過腦海,爸爸也才趕忙對她說:「快躲到下舖去!」亦珣很快的醒了,還來得及感受到主震的威力,並且立即害怕地哭起來!弟弟卻仍穩如泰山的睡在上舖,天搖地動中,爸爸想把他抱下來,但又擔心會被震得失去重心!
第一波大震終於停止了,爺爺、奶奶也都出聲喊著:「好大的地震啊!」爸爸和爺爺摸索著上下樓層巡視,一樓的落地窗被震開,二樓還好,三樓最狼狽,在明亮的月光下,神明廳滿地的碎玻璃閃爍著,我們不敢再前進!突然強烈的餘震又起,幾乎使爺爺摔倒,我們像夾著尾巴的狗,慌忙逃回自己的房間,背後不斷傳來杯盤砸碎的聲音,爸爸長這麼大,第一次因地震而心中充滿恐懼。
亦琛在餘震中醒來,少不更事地興奮著,爬到桌子上向窗外望,似乎以為地震是看得見的,爸爸媽媽嚴厲地把他吼了下來!
強震持續著,等到較平靜時,大約兩點二十分了!爸爸想找手電筒,但珣和弟弟平常愛拿來玩,這會兒不知丟到裡去了;想聽收音機,卻沒乾電池,當時,爸爸覺得我們太缺乏憂患意識了!不過,由於資訊隔絕,儘管感到這次地震的非比尋常,我們還是萬萬沒想到它所帶來的巨大災難!打電話到台北、中壢,確定二叔叔、三叔叔家人們都安全,把珣和弟弟安排到比較安全的下舖後,我們竟都又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早上和左右鄰居談起來,大家都說:「你們的神經實在太大條了!」因為,他們全都奪門而出,到十一期重劃區空曠的馬路上避難,據說,那兒萬車雲集,人聲嘈雜,好像夜市一樣!聽著收音機中不斷傳出的災情,想起昨夜大震的景況,爸爸心中有著自己毫無警覺的愧疚感!
88.9.29 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