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突然放棄一個喜歡很久的人啊?0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27 分鐘

我追了男朋友三年,終於得償所願。

直到有一天,我在他微博小號上看到了他和小青梅的吻照。

我去找他問清楚,他不禁毫不掩飾,還傲慢地羞辱我:

「你至少應該感激我,把你帶進過你本來永遠都進不去的世界,不是嗎?」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說點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冷然的聲音。

「什麼世界,爛人的世界嗎?」

1

第一次見到陸哲的青梅竹馬季瑤,是在我們研一的時候。

難得週末,他卻失蹤一整晚,消息也不回。

第二天我忍不住給他打電話,也是響了好多聲才被接起來:「你去哪兒了?」

那邊人聲嘈雜,片刻後,一道活潑又甜美的女聲傳來:「誰的電話啊陸哲?」

風聲裏,陸哲的呼吸清晰地停頓了一下。

「我女朋友。」

這四個字帶着複雜的、莫名的情緒,像是海面下潛滋暗長的水草。

安靜片刻後,陸哲又說:「老婆,我發小來找我玩了,我等下帶她回學校,介紹你們認識。」

那女生在那邊笑着罵:「去你的,誰是你發小,老子是你爸爸!」

「嘖。」陸哲在那邊冷笑,「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爲了借我暑假作業抄,恨不得叫我爺爺呢。」

電話被掛斷了。

我握着手機呆在原地,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剛纔那一刻的陸哲很奇怪。

好像很陌生,又好像離我很遙遠。

他在微信上發來一個定位,我看了一下,離學校只有四站地鐵了,於是掃了輛共享單車,騎到地鐵口的時候,已經滿頭是汗。

地鐵口那裏,陸哲拎着一個行李箱,正側頭跟身邊的女孩說着些什麼。

女孩扎着雙馬尾,穿着水手服和藍白格子的百褶裙,人不太高,但身材很好,長相也很甜美。

她一見到我,笑容就格外燦爛:「姐姐好漂亮,陸哲配不上你!」

而我一貫冷靜從容的男朋友,竟然衝着她冷笑:「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

我能很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勁。

季瑤沒理會他的怒氣,一臉理所當然地指揮:

「趕緊把剛纔買的水拿出來,看不到你女朋友滿頭是汗嗎?」

陸哲拿出冰礦泉水,擰開,遞到我面前。

我沉默了一下:「我生理期,不能喝冰的。」

這件事,昨天中午喫飯時我跟他提過。

陸哲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

然後那瓶水就被季瑤接了過去,她四下環顧一圈,指着旁邊的奶茶店:「去給林遙姐買熱奶茶。」

陸哲二話沒說就往過走。

季瑤又叫住他:「我也要。」

「喲,是誰剛纔在地鐵上說要減肥的?叫聲爸爸我就給你買啊。」

陸哲的語氣聽起來很奇怪,我幾乎是直覺般意識到不對勁,於是往前跨了一步,挽住他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

「……」

身邊的氣氛忽然微妙地僵了一下。

就在這樣奇怪的氛圍裏,我和季瑤一人捧着一杯奶茶,而陸哲拖着她的行李箱,到了學校南門外的一家酒店。

季瑤嚷着要看看我們學校的伙食究竟如何,因此午飯是在食堂喫的。

我打了飯回去,問季瑤需不需要學校的免費湯,她便站起來,打算跟我一起去。

「遙遙你坐着吧,我去就行了。」

因爲假期的關係,食堂裏沒什麼人,陸哲這一聲就響得格外清晰。

我和季瑤同時停在原地,季瑤問:「你在叫誰?」

陸哲停頓了一下,然後走到我身邊:「叫我女朋友啊,不然還能叫你嗎?兒子。」

季瑤一下子就不說話了。

她站在食堂明亮的白熾燈下,一張明豔的臉微微發白,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

盛湯的時候,陸哲只盛了一碗遞到我手上,就去旁邊的窗口刷卡買了份瓦罐湯。

我有點發愣:「季瑤她不要嗎?」

他看起來心不在焉,還有點煩躁:

「這玩意兒淡得跟刷鍋水一樣,季瑤嘴那麼叼,怎麼可能喝得慣?」

我無法描述。

那一刻,我的心裏到底有多難堪。

2

我和陸哲的戀愛,從一開始就不平等。

他是我倒追三年才追到手的。

本科讀到大二,陸哲轉專業來了我們系,課設恰好和我分在一組。

他高高瘦瘦,五官清俊,皮膚又白,聽老師講解知識點時,修長手指微微屈起,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釦着桌面。

當我意識到自己在盯着他的手看時,時間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

想了想,我主動和他搭話:「你之前在別的系,沒學過我們的專業課,老師講的你能聽懂嗎?」

「還好。」陸哲語氣很淡,「高中學過,也參加過競賽的。」

我一下就不吭聲了。

他就在本省唸的大學,中產家庭出來的天之驕子,據說是高考分數差了點,所以選擇大學拿高績點再轉專業。

他身上那種從容不迫的氣場,和我這樣的小鎮做題家,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人總是嚮往自己身上缺乏的事物,我也是一樣。

喜歡上陸哲,並不算很意外。

我學着網上教的那樣,和陸哲製造了不少偶遇,甚至裝作要摔倒,整個人撲進他懷裏。

他攬着我的腰,低聲念我的名字:「林遙。」

這下,我是真的腿軟站不穩了。

大四的時候,保研名單出來了。

我和陸哲都在上面。

我作爲優秀學生代表上臺講話,言語中側面提及了一點我的家庭。

演講結束,臺下掌聲雷動,我下意識在人羣裏找陸哲,正對上他深邃又明亮的眼睛,情緒莫測。

我以爲那是欣賞,欣賞我從泥濘中爬出來,掙扎着,也能和他們這樣的天之驕子並肩站在一起。

但其實只是我以爲。

本科畢業前夕,陸哲終於向我表白了。

戀愛後的陸哲,其實和之前不太一樣。

他會每天帶着早餐等在樓下,會在週末帶着我去外面找好喫的。

上週我們去喫一家很貴的日料,他把甜蝦剝好一隻只放進我碗裏,還替我把壽司的蘸料調得恰到好處。

「按我自己常喫的那種調的,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結賬的時候價格讓我眉心一跳,正要給陸哲轉賬,他忽然伸手,直接從我手裏抽走了手機。

「在談戀愛呢,請你喫頓飯,還要把錢算得這麼清楚嗎?」

他忽地湊過來,將下巴抵在我肩上,溫熱的氣息就呵在我耳畔,「……老婆。」

一瞬間,我整張臉紅得發燙,張了張嘴,卻害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畢業典禮那天晚上,班級聚餐,我被灌了幾杯酒,整個人都醉得暈暈乎乎的。

想去天台吹吹冷風清醒一下,拐過走廊盡頭,卻撞見了陸哲和他兄弟。

燈光有些暗,他們似乎都沒看到我。

「怎麼突然就和林遙在一起了?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喜歡你。」

陸哲側着身,指間夾着一支菸,眼神是我不曾見過的,陌生的陰鬱和冷漠:「因爲不會太麻煩。」

……

第二天醒酒後,他對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清溫柔。

也會在分別的車站前忽然把我扯過去,低頭吻我:「開學早點回來,帶你約會。」

我想,那大概是我喝醉後做的一個夢。

一整個暑假,我都待在家裏,幫外公外婆幹活。

我媽過世後,一直是他們照顧我。

爲了貼補家用,我找了份遠程數學和物理家教的兼職,每天都很忙,也沒怎麼聯繫陸哲。

他好像也很忙,幾乎沒給我發過消息,只會在每天睡前匆匆說一句晚安。

3

研一開學後,我和陸哲進了不同的實驗室。

我的導師因爲一箇中外合資的項目,最近幾個月都在國外,於是安排了一個研三的師兄帶我們實驗。

師兄叫江慕,比陸哲還高,眉眼間凝着一股冷峻,氣質更是矜貴凜然。

如果陸哲是星星,他就像更遙遠的、不可觸及的月亮。

在我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同宿舍的夏黎告訴我,江慕的爸媽都是學校教授,他以極高的成績考進這所學校,又以那一屆年級第一的績點保送了碩博連讀。

像他這樣的人,生來就該發光。

在食堂喫飯的時候,我跟陸哲提了兩句江慕,他笑笑:「可別肖想,那是你高攀不起的人。」

我握着筷子的手一下子僵住,連同脣邊的笑容。

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他其實有點看不起我。

愣怔間,被我們談論的江慕端着餐盤經過,忽然在我身邊停下。

他微微垂眼,居高臨下地看着我:「林遙。」

「……江師兄。」

「下午早點到實驗室,你昨天交上來的實驗數據有問題。」

江慕離開後,我也端起餐盤,告別了陸哲。

下午我在實驗室待到很晚,本以爲陸哲會如以往一般在實驗樓外等我,可走出去的時候,纔看到路燈下空蕩蕩的樹。

連同我的影子,一起被照得伶仃。

我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身後便響起江慕的聲音:「怎麼不走,落了東西?」

回過神,我搖搖頭:「沒有,這就準備回去了,江師兄。」

他「哦」了一聲,然後說:「那一起吧,正好順路。」

並肩往回的時候,我鬼使神差地比了一下,發現我的肩膀,堪堪只到江慕胸口。

可是我有一米七二,已經是女生裏很高的了。

怪不得總覺得他站在人羣裏,好像尤其顯眼。

江慕把我送到女生宿舍樓下就停住,他的宿舍隔了一片花壇,在對面。

我揮揮手:「江師兄,再見。」

「……」

他清清冷冷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幾秒,然後說,「晚安。」

4

那句晚安並沒有被我放在心上。

因爲第二天,季瑤就來了。

假期的第三天,季瑤提出要去城南一個很有名的景點玩。

國慶七天,N市作爲旅遊城市,人多得誇張。

陸哲最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拒絕了。

季瑤便冷笑一聲:「你敢不陪我,我回去就告訴陸叔叔和鄒阿姨。」

「你都多少歲的人了,還玩小時候告老師告家長那一套?」

陸哲嗤之以鼻,季瑤就撲過去揪住他領子,得意地笑着威脅:「那你說,要不要陪我去?」

「去去去,我叫我女朋友也陪你一起可以了吧?」

然後季瑤就看向了我,「姐姐,你要一起嗎?」

我在心裏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她微笑:「好啊。」

最熱門的一處許願臺,人山人海,季瑤個頭不高,淹沒在人堆裏,差點和我們走失。

陸哲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拽出來。

季瑤踉蹌了一下才站穩,氣鼓鼓地看着他:「陸哲!你把我手腕都拽疼了!」

「我要不拽你,你就該摔倒被踩過去了。」陸哲咬牙盯着她,「接下來你就跟在我和林遙身邊,不許亂跑。」

顯然,他是真的生氣了。

季瑤「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乖乖跟在他身後。

陸哲去旁邊買水的時候,她還湊過來,在我耳邊偷偷說:

「林遙姐,陸哲脾氣這麼差,你是怎麼忍得了他的啊?」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他在我面前,脾氣挺好的。」

是真的很好。

甚至在我們戀愛的這幾個月,他依舊保持着恰到好處的分寸和教養。

我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甚至以爲他天生就該這樣,沒有任何事情能影響到他的情緒。

可是,季瑤出現了。

我恍然驚覺,他並不是永遠遊刃有餘。

至少他的小青梅季瑤,一舉一動,都能輕而易舉點燃他的怒火。

接下來的半天,我一直沉默着。

但我性格向來如此,陸哲也沒太在意。

天黑下來後,陸哲接了個電話,回來說:

「老許正好帶女朋友過來玩,問我們要不要晚上聚一下。」

「當然要!」季瑤毫不猶豫地說,「你叫他帶上嫂子,我們去唱歌!」

陸哲像是終於想起了我,轉過頭,低聲解釋:

「老婆,這是許嘉遠,跟我和季瑤一起長大的發小,比我們大兩歲,已經工作了。他正好帶女朋友來N市玩,你也一起來吧。」

路燈的光從他頭頂照下來,在那張膚色冷白的臉上暈開一片暖黃。

我微微失神了一瞬,然後說好。

在包廂等了一會兒,許嘉遠到了,季瑤自告奮勇下去接人,卻好半天都不回來。

我喝了瓶啤酒,準備去趟洗手間,結果起身後晃了兩下,跌坐在陸哲腿上。

背景音樂這時正好切到下一首歌,是告五人的《唯一》。

「你真的懂唯一的定義,並不簡單如呼吸。」

房間裏燈光很暗,屏幕閃爍,他眼睛裏的情緒不甚清晰,像是平靜的湖泊,又像翻湧的浪潮。

「……林遙。」

他啞着嗓音叫了一聲,然後湊過來吻我。

一下午的不安無措,幾乎要在他溫熱的親吻化爲虛無,於是我攀着他衣襟,軟綿綿地叫了一聲:「陸哲。」

聲音在酒精裏浸潤過,甜得發膩。

身後傳來一點輕微的動靜,陸哲忽然沉了臉,伸手推開我:「下去吧。」

回過頭,我纔看到季瑤站在門口,臉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她誰也沒看,就只是死死地盯着陸哲。

好像在這個瞬間,房間變成舞臺,只有他們是兩個歷經跌宕起伏的主角,其他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音樂還在放——

「總是在關鍵時刻清楚洞悉,你的不堅定。」

「你不想證明,證明我是你唯一。」

5

許嘉遠和陸哲季瑤住在同一個小區,從小就玩在一起,感情很好。

他的女朋友,似乎也是他們家裏人認識的。

幾個人見了面就很暢快地聊起來,話題無非是未來什麼時候進家裏的公司,第一輛車要買什麼牌子,新買的手錶和首飾,家裏又換了房子。

話裏的內容很昂貴,但語氣又很習以爲常,就好像普通人在談論天氣和明天喫什麼。

對他們來說,這大概的確只是日常。

是一個距離我很遙遠的世界。

我在旁邊默不作聲地聽着,注意到每次陸哲說完話,季瑤接話的口吻都會變得很衝,就好像在生他的氣。

她在氣什麼呢?

我想我知道原因。

可在這一刻,竟然不願意深想。

幾個人越聊越精神,明顯意猶未盡的樣子,最後陸哲提議:「不如找個清吧喝點東西。」

季瑤沒應聲,許嘉遠說好,於是幾個人三三兩兩地往外走。

陸哲落在最後,好像終於想起我來:「……林遙。」

我撐着桌面,慢慢站起來,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

「你們去吧,我要回學校了,宿舍樓十二點有門禁。」

他低頭看了一眼表:「已經十一點了。」

我「哦」了一聲:「也來得及。」

陸哲沉默了一下,折返回來,一把摟住我:「遙遙,你不開心嗎?」

其實他是個很敏銳的人,察覺我的情緒變化,也不是件難事。

從前不說,無非是不在意,或者覺得無關緊要。

見我沉默不語,他又湊得更近:「是因爲我剛纔推開了你,是不是?」

眼睫輕顫,我闔上眼睛,輕輕應了聲是。

「是因爲剛纔那個姿勢……不太雅觀,在別人面前,影響不好。老許算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哥哥,跟我父母也認識,我不想他對你的第一印象是這樣。」

他說得好誠懇,貼在我耳畔的呼吸溫熱,我的心跳很快,還是忍不住動容。

我信了他的話,但還是沒有和他們一起去清吧。

「我本來就不會喝酒,剛唱歌的時候已經喝了一些了,再繼續下去會醉到神志不清的。」

我認真地看着他,「你們去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陸哲笑了。

他湊過來親了我一下,低聲又曖昧地說:「有的時候,真想看看你醉到神志不清的樣子。」

下樓的時候,季瑤他們已經打到了車,一直在催,於是陸哲只把我送到學校門口。

我沿着學校的梧桐大道慢慢往回走,微涼的夜風裏,有零星的落葉打着旋兒落下來。

我伸手去接,再抬頭時,不遠處的前方忽然就多了道身影。

那人穿了件白色的衛衣,淺咖色工裝褲,側身靠在路燈燈柱上,微微仰着臉,頭髮柔軟地垂落。

是江慕。

他嘴裏叼了根什麼東西,起先我以爲是煙,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是支棒棒糖。

「江師兄。」

他睜開眼看着我,目光裏染着一點醉意:「林遙。」

「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宿舍?」

「陪我男朋友接待了一下他發小,他們去酒吧了,我不會喝酒,就回來了。」

我頓了一下,又問他,「師兄呢?你怎麼也……」

江慕勾了勾脣角,撐着額頭:

「很巧,我也是陪着朋友喝了點酒,他們要去酒吧,我不想去,就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醉意浸染的緣故,此刻他的聲音不似平常清冷,反倒多了一絲柔暗的旖色。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捏着那片梧桐葉,在指腹間揉來揉去。

江慕卻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直起身子:「走吧,正好順路,一起回去。」

他也不是多言的性子,一路上難免沉默,我有點莫名不好意思,於是努力找了個話題:

「剛纔隔遠了看,還以爲你在抽菸,結果是棒棒糖。」

江慕笑出聲來:「我不抽菸。」

「啊……」

「抽菸對身體不好,其實喝酒也不好,我今晚算是破例,所以喫糖醒醒酒。」

他停頓了一下,問我,「你要喫嗎?」

我一愣,步履跟着頓住,正不知道怎麼接話,他就從兜裏拿出一支新的棒棒糖遞了過來。

……原來是要給我一支新的糖啊。

也是,江慕怎麼會說出那麼失禮的話。

那是支檸檬味的糖,酸酸甜甜的味道蔓延開來,果然令我的酒意漸漸醒了一些。

如同三天前一樣,江慕把我送到樓下就止住。

我說:「謝謝江師兄,你回去吧。」

「嗯。」他應了一聲,卻沒動,「我看着你上去,再走。」

6

因爲酒量差,我其實很少喝酒。

難得一次,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醒。

一睜眼,就看到陸哲發來的消息:「醒了嗎?起牀給我發消息,帶你喫午飯。」

我問他:「季瑤呢?」

那邊正在輸入中的字眼持續了很久,他纔回了我一句:「她有點事,早上回去了。」

季瑤出現得突然,又離開得突然,像是電影裏的一段插曲,結束後,劇情就又回到了正軌。

但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陸哲開始頻繁地走神,哪怕是在我們約會的時候。

有一次我和他去看電影,開場前他說要去趟洗手間,然後就一整場都沒有回來。

劇情過半的時候,我終於沒忍住出去找了一圈,最後在樓梯間門外發現了他。

陸哲正在抽菸,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我沉默了一下,還是推門出去,站在他面前。

繚繞的煙霧讓我咳嗽了兩聲,他聽到了,立刻按滅手裏的煙,轉頭看着我:「怎麼不看電影?」

「出什麼事了嗎?」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沒什麼,就是我家裏的一點事。」

我之前聽陸哲提起過,他家裏有家公司,是他爸媽在經營。

我斟酌着道:「如果是你家公司出了什麼問題,後面我們約會的支出可以我一個人來付……」

話音未落,他眼底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逝,像是混合着嘲弄的憐憫。

可我再去看時,又什麼都沒有,好像那只是我一瞬間的錯覺。

陸哲笑着揉揉我的發頂:「倒也沒困難到用女生錢的地步,老婆不用擔心。」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兩個月。

天氣漸漸涼了,實驗室任務又多,我和陸哲見面的時間越發少,甚至三天都沒有一起喫頓飯。

他回我消息的語氣,也變得冷淡很多。

我問過他,得到的答覆是課多實驗忙,家裏也有事,所以難免忽略了我。

而我知道真相,其實源自一個意外。

與我同一實驗室的師姐,在休息時衝我感慨,她一直關注的一個博主,終於追到了他喜歡很多年的小青梅。

「女生一直逃避,不肯正視自己的心意,男生被逼得沒辦法,故意找了個女朋友刺激她喫醋,最後小青梅終於發現自己喜歡他,兩個人把話都說開了——這是什麼偶像劇裏纔有的情節?」

她感慨完,還翻出微博給我看。

那是一張照片,應該是在酒吧卡座裏,酒瓶和杯子堆了滿桌。

女生白皙纖細的手握着一隻玻璃杯,大概是還沒來得及喝,就被男生捏着下巴吻了上去。

燈光昏暗,看不清他們的臉。

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季瑤的雙馬尾,和陸哲耳骨旁那顆小痣。

彷彿渾身的血液一瞬間被凍住,劇烈的痛從四面八方湧上來,我張了張嘴,竟然發不出什麼聲音。

師姐察覺到不對勁:「林遙,你怎麼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在輕輕顫抖。

呼吸凝滯間,忽然有隻溫熱的手搭在我肩頭。

我稍微緩過神來,轉頭看去,正對上江慕垂眼望下來的目光。

「對不起,江師兄……」

我有些艱澀地發出聲音,「我好像突然有點不舒服,今天的實驗可以請假嗎?」

我想大概是我的臉色看上去實在太難看,實驗上一向嚴厲的江慕,竟然什麼也沒問就給我準了假。

我匆匆回到宿舍,打開微博,重新點進師姐剛纔分享給我的那個微博賬號。

賬號的主人似乎不常用它,從年初到現在也只發過幾條微博。

其中一條是今年四月,也就是畢業前夕發的:

「如果她明明對我有意思,但就是彆扭着不肯承認怎麼辦?」

下面點贊最高的評論赫然寫着:「找人刺激她,讓她喫醋!」

畢業聚會那晚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

陸哲的兄弟問他:「怎麼突然就和林遙在一起了?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喜歡你。」

而他抽着煙,語氣冷漠:「因爲不會太麻煩。」

我當然不麻煩,甚至在演講時主動將我毫無威脅的家庭透漏給陸哲。

令他意識到,我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整整三年,我將我珍而重之的愛捧到他面前。

起先他視若無睹,後來接過去,僅僅是因爲他要通過我,去刺激另一個女孩,讓她確認自己的心意。

所以,我到底算什麼呢?成全他們美滿愛情的工具嗎?

7

我約陸哲見面。

起先他又要像之前兩個月一樣推脫,我對他的理由視若無睹,只是平靜地告訴他:「我看到了。」

「什麼?」

「你的微博小號。」

電話那邊,陸哲的呼吸似乎停滯了片刻,然後他輕輕笑了一下,應聲:「好啊,那就再見一面吧。」

細想起來,哪怕是在同一所學校裏,我們上一次見面,也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

我下樓時正值黃昏,夕陽把天際和雲彩都染成豔麗的玫瑰色。

陸哲站在那裏,微微偏着頭,脣邊的笑不再像之前一樣淡漠冷靜,反而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桀驁。

我終於意識到,從前那個清冷淡然的陸哲,只不過是他的面具。

而這副惡劣的、玩世不恭的模樣,纔是真正的他。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他懶洋洋地說,「分手吧,林遙,我們可以結束了。」

我以爲我至少能保持冷靜。

可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間,還是又尖銳又刻骨的痛,從心底漫上來。

我是真真切切地喜歡了他三年。

戀愛的這半年裏,也付出了我百分百的真心。

我深吸一口氣,死死掐着手心,看着他:「你怎麼就選了我呢?」

「因爲你喜歡我啊。」

他看着我,用的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語氣,

「你堅持不懈追了我三年,自己送上門來,我當然要成全你一回。」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凝視着我的眼睛,忽然笑起來:

「再說了,你至少應該感激我,把你帶進過你本來永遠都進不去的世界,不是嗎?」

整整三年的喜歡,甚至想到他都會臉紅耳熱的悸動,在這一刻心死成灰。

心臟刺痛,指尖發顫,我把手背到身後,死死掐着手心,不肯讓自己掉一滴眼淚。

哪怕在陸哲面前一文不值,那也是我的自尊。

良久,我深吸一口氣,正要說點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冷然的聲音。

「什麼世界,爛人的世界嗎?」

轉過頭,正好看到江慕站在我身邊。

陸哲神情微微一滯,他挺直脊背,看着江慕:

「江師兄,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是前女友。」

江慕一臉冷淡地糾正,

「你在欺負我實驗室的師妹,陸學弟,需要我把這件事彙報給你的導師嗎?」

陸哲的眼神一下就變了,他盯着江慕,目光又兇又冷。

我有點怕給江慕惹麻煩,於是往前跨了一步,在他身前擋了擋,然後叫了一聲:「陸哲。」

他側頭盯着我。

「你說的沒錯,我沒你家境優越,沒你天生聰明,也沒你擅長玩弄人心……」

我平靜地看着他,

「我的確喜歡過你,也想過和你的未來,要怎麼努力才配得上你——但現在,都過去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你的世界,也讓我覺得噁心,所以,到此爲止吧。」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身離開。

察覺到江慕在看我,我深吸一口氣,小聲說:「江師兄,給你添麻煩了。」

他沉默片刻,問我:「要不要我陪你散散心?」

我搖搖頭。

不是沒察覺到,他望向我的眼睛裏,除了師兄對師妹的關愛之外,還有其他的、難以察覺的隱祕情愫。

但此刻,我都沒有精力再去想了。

8

和陸哲分手後沒兩天,我就聽說他和季瑤在一起了。

我並不覺得意外。

他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她承認自己的心意,而我這個工具人也自覺退了場,得以成全這對本來就在一個世界的璧人。

我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陸哲和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也能察覺到他在我面前偶爾流露出的傲慢和輕蔑。

但人總有妄想。

至少在他專注親吻、爲我情動的那一刻,我是真的以爲,我們之間的距離,並非不可跨越的鴻溝。

很小的時候,我媽生了場病,連那年冬天都沒熬過去。

而她走後半個月,我爸就再婚了。

爲了幾百塊錢撫養費,他想盡辦法推脫,甚至想出了一天只給我喫一頓飯,讓我去外公外婆那裏蹭飯的主意。

後來外婆生氣了,她把我接回去,堵在門口罵我爸:

「我們把遙遙接回去,不需要你養!你以後也別指望她給你養老送終!」

我爸沒應聲,甚至懶得看我一眼,只是專注地看着繼母的肚子。

那裏面藏着他期盼了很多年的兒子。

我就這樣跟着外公外婆長大,也很清楚地知道,讀書是我唯一的出路。

因此不敢有半分鬆懈。

在最躁動的幾年青春期裏,我都不敢將精力傾注一絲一毫在學習以外的事情上,以至於見到陸哲之後,被壓抑許久的、遲來的悸動如山呼海嘯,幾乎快要吞沒我。

心情沉鬱期間,外公外婆依舊如從前一般,按時每週打兩個電話過來。

我拼命收拾情緒,在他們面前裝出無事發生的樣子,可還是被察覺到了異常:「遙遙,怎麼了,是不是哭了?」

我吸了吸鼻子,小聲說:「沒事的外婆,就是實驗有點難,我做不出來。」

「不急啊,不急啊,難就慢慢做,我們遙遙最棒了……」

她軟着嗓音,像小時候那樣哄我,而我死死咬着嘴脣,幾乎快要哭出聲來。

「……我知道了,外婆,實驗室的師兄叫我呢,先掛了。」

掛斷電話,我剛轉過身,就對上江慕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的瞳色很淺,被實驗樓走廊亮白的燈光一照,像是皎潔的、高不可攀的月亮。

我回過神,低聲道歉:「對不起,江師兄,我不該實驗時間出來接電話。」

他卻沒理會我的道歉,只是凝視我的眼睛:「要出去走走嗎?」

「……」

很荒唐,我沒料到像江慕這樣專心學術的人,也會在實驗時間,陪着失戀的學妹走在學校的白樺樹裏。

冬天已經來了,樹幹筆直高大,透着生機漸枯的深灰色,仰頭就能從錯落的樹枝間,看到被切割成不規則形狀的藍灰色天空。

江慕問我:「實驗很難嗎?你才研一,如果真的做不出來,我可以幫你調整難度。」

「……不是實驗的問題。」

他沉默了一下:「那是因爲……陸哲?」

「也不是。江師兄,只是有時候我覺得很無力,像我這樣的出身,哪怕從來不敢有一分一秒的鬆懈,但還是沒辦法和你們站在同一個高度。」

「就好像……好像我努力追趕的終點,連你們的起點都達不到。」

不是從前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只是那時候我一直在說服自己,只要我努力,總有一天能平等地和那些天之驕子對話。

但其實,只是我的妄想。

「你想去的終點是什麼樣的呢?」江慕停住腳步,轉過身問我,「林遙,你現在就站在這裏,和你以爲高不可攀的人站在同一所學校裏,還不足夠說明嗎?」

「可是……」

「沒有可是,陸哲只是陸哲,他的想法只代表了他,我從來都覺得,我們站在同一個世界。」

我怔了怔,忽然反應過來:「江師兄,那天我們在食堂說話……你聽見了啊?」

江慕抿了抿脣:「……嗯。」

我的臉一下紅得發燙。

因爲那天在食堂裏,我跟陸哲談起江慕,說的是,說不定未來有機會合作實驗,一起參加競賽,論文發刊……

「江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試圖解釋,結果一轉頭,對上江慕含笑的眼睛,瞬間啞了聲。

好像遠在天邊的月亮,一下子降落在我眼前。

他彎着脣角,眼底笑意明亮,說:「我求之不得。」

「如果你要和我一起實驗,組隊參加競賽,是我求之不得、樂意至極的事情。」

9

那天晚上,我很晚才睡着。

江慕是個很有分寸的人,面對我的無措和沉默,他善解人意地點到即止,沒有再說什麼。

我卻能察覺到,他大概、至少此時此刻,是喜歡我的。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我早就從實驗室同學的口中,瞭解了他的家庭,得知他和我之間的距離,甚至比陸哲和我更爲遙遠。

於是我什麼都沒提,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他也就恪守分寸,和我維持着單純的學長學妹關係。

我聽了很多遍告五人的《唯一》,聽着溫柔冷清的聲音在我耳邊唱:「真的希望你能釐清,閉上眼睛,用心看清。」

我看不清。

因爲這世界上,往往並非喜歡就能解決一切。

這一年快要結束的時候,老家的小縣城忽然暴發了疫情。

我第一時間給外公外婆打電話,他們安慰我:


留言
avatar-img
留言分享你的想法!
avatar-img
petter的沙龍
47會員
930內容數
所見所聞,皆是感悟,人來人往,萬物生花
petter的沙龍的其他內容
2024/03/05
「你胸口紋我的名字,她不會同你鬧嗎?」 秦湛搖頭。 「她不知道。」 他說,「我沒再碰過她。」 想來也是,相戀的這三年,秦湛夜夜都在我們的「家」裏睡。 而他自己的妻兒,又能陪過幾次? 秦湛點了根菸。 房間裏沒開窗,煙霧瞬間瀰漫。 他廖廖幾句,講了他們的過往。 秦湛母親還未去世時,逼着
2024/03/05
「你胸口紋我的名字,她不會同你鬧嗎?」 秦湛搖頭。 「她不知道。」 他說,「我沒再碰過她。」 想來也是,相戀的這三年,秦湛夜夜都在我們的「家」裏睡。 而他自己的妻兒,又能陪過幾次? 秦湛點了根菸。 房間裏沒開窗,煙霧瞬間瀰漫。 他廖廖幾句,講了他們的過往。 秦湛母親還未去世時,逼着
2024/03/05
「好。」 傅徵捻滅了煙,起身過來,「早點睡吧。」 他的手落在我頭頂,輕輕揉了下。 他看向我的眼神,向來清白,沒什麼情慾,有時細看,倒是有些憐惜。 我輕聲說了句晚安,轉身上樓。 走到樓梯拐角時,我餘光瞥到,那人仍站在房門口,指尖一點猩紅,忽明忽暗。 9 可我沒能等到和秦湛在一起。 第二
2024/03/05
「好。」 傅徵捻滅了煙,起身過來,「早點睡吧。」 他的手落在我頭頂,輕輕揉了下。 他看向我的眼神,向來清白,沒什麼情慾,有時細看,倒是有些憐惜。 我輕聲說了句晚安,轉身上樓。 走到樓梯拐角時,我餘光瞥到,那人仍站在房門口,指尖一點猩紅,忽明忽暗。 9 可我沒能等到和秦湛在一起。 第二
2024/03/05
我偶然發現男友加了一個幼兒園家長羣,暱稱是「秦澤然爸爸」。 可我連孕都沒懷過,他哪來的孩子? 1 夜深。 我伏在他肩頭,用手指輕輕描摹着他後脊處那道凸起的疤痕脈絡。 那是兩年前,他爲了救我,被人砍傷所至。 「還疼嗎?」 雖已經過去了兩年,可每每看見,都覺着心尖一顫。 「不疼。」 他
2024/03/05
我偶然發現男友加了一個幼兒園家長羣,暱稱是「秦澤然爸爸」。 可我連孕都沒懷過,他哪來的孩子? 1 夜深。 我伏在他肩頭,用手指輕輕描摹着他後脊處那道凸起的疤痕脈絡。 那是兩年前,他爲了救我,被人砍傷所至。 「還疼嗎?」 雖已經過去了兩年,可每每看見,都覺着心尖一顫。 「不疼。」 他
看更多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創作者營運專員/經理(Operations Specialist/Manager)將負責對平台成長及收入至關重要的 Partnership 夥伴創作者開發及營運。你將發揮對知識與內容變現、影響力變現的精準判斷力,找到你心中的潛力新星或有聲量的中大型創作者加入 vocus。
Thumbnail
創作者營運專員/經理(Operations Specialist/Manager)將負責對平台成長及收入至關重要的 Partnership 夥伴創作者開發及營運。你將發揮對知識與內容變現、影響力變現的精準判斷力,找到你心中的潛力新星或有聲量的中大型創作者加入 vocus。
Thumbnail
“明天就要段考了,咱們的國文小老師怎麼還在這裡鬼混?” 步入禮堂的那短短幾步路程,陸江閻渾身上下散發著一如既往的痞樣,就連說話都自帶一股江湖習氣。 “你們怎麼來了?” “聽梁雨旋和許沛穎說妳被某人叫來了這裡。” “那個不是你的炮友麼?”申辰煥在旁問道。 “......是前炮友。” “這就你的不對啦!
Thumbnail
“明天就要段考了,咱們的國文小老師怎麼還在這裡鬼混?” 步入禮堂的那短短幾步路程,陸江閻渾身上下散發著一如既往的痞樣,就連說話都自帶一股江湖習氣。 “你們怎麼來了?” “聽梁雨旋和許沛穎說妳被某人叫來了這裡。” “那個不是你的炮友麼?”申辰煥在旁問道。 “......是前炮友。” “這就你的不對啦!
Thumbnail
正午,灼熱的日照正在頂上散發著屬於它的熱度。 一陣口渴難耐之餘,汗水馬不停蹄地落下。 突然,我感覺臉上添了一點涼意。 “......!?” 回頭近看之下,我的眼前乍然多了一杯冰涼的珍珠奶茶。 “喏!拿去喝!” 陸江閻好心的模樣,我有夠不習慣的。 “這是給妳的獎賞。” 好詭異。 該不會有下毒吧?
Thumbnail
正午,灼熱的日照正在頂上散發著屬於它的熱度。 一陣口渴難耐之餘,汗水馬不停蹄地落下。 突然,我感覺臉上添了一點涼意。 “......!?” 回頭近看之下,我的眼前乍然多了一杯冰涼的珍珠奶茶。 “喏!拿去喝!” 陸江閻好心的模樣,我有夠不習慣的。 “這是給妳的獎賞。” 好詭異。 該不會有下毒吧?
Thumbnail
軍訓的時候,我男朋友抱着一個暈倒的女生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醫務室。 他們是青梅竹馬,不管我們吵了多少次,他始終不肯放棄這個女生。 可是後來我退出成全他們之後,他卻跪着求我,說他後悔了。 01 軍訓的時候,前排站着的姜悅婷突然暈倒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一邊站着的黎俞箭一樣衝出去,一把抱起了她。 他
Thumbnail
軍訓的時候,我男朋友抱着一個暈倒的女生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醫務室。 他們是青梅竹馬,不管我們吵了多少次,他始終不肯放棄這個女生。 可是後來我退出成全他們之後,他卻跪着求我,說他後悔了。 01 軍訓的時候,前排站着的姜悅婷突然暈倒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一邊站着的黎俞箭一樣衝出去,一把抱起了她。 他
Thumbnail
黎落莫名的有種既視感,好像她又回到當初在校門口被男孩們給抓到時的場景。 「雲燡?」黎落回頭,看見了身後的男孩。 他在這裡做什麼?不會是找過來的吧? 不是,這人行動力也太強了吧? 黎落想過千百種男孩們知道後會有的反應,就是沒想過他們會直接來德國找她。 黎落回神,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個該死的老男人。
Thumbnail
黎落莫名的有種既視感,好像她又回到當初在校門口被男孩們給抓到時的場景。 「雲燡?」黎落回頭,看見了身後的男孩。 他在這裡做什麼?不會是找過來的吧? 不是,這人行動力也太強了吧? 黎落想過千百種男孩們知道後會有的反應,就是沒想過他們會直接來德國找她。 黎落回神,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個該死的老男人。
Thumbnail
五月,春雨連綿,雨下的人心都快要發霉。 在社桌遇見學姊江柔芬的時候,路詩恩又驚又喜,忙迎上前去招呼她,一把勾住她的手,「妳終於出現啦?我聽說妳最近交了男朋友喔,所以就罔顧我們這些社團學弟妹的生死,自己逍遙快活去了,是不是這樣啊?」 江柔芬聞言噗斥一笑,「神經!」
Thumbnail
五月,春雨連綿,雨下的人心都快要發霉。 在社桌遇見學姊江柔芬的時候,路詩恩又驚又喜,忙迎上前去招呼她,一把勾住她的手,「妳終於出現啦?我聽說妳最近交了男朋友喔,所以就罔顧我們這些社團學弟妹的生死,自己逍遙快活去了,是不是這樣啊?」 江柔芬聞言噗斥一笑,「神經!」
Thumbnail
江峻瞪著她,暗咬著牙,絲毫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 看樣子他是在小題大作沒錯!他是存心的!他想罵到她哭,柔柔弱弱的跟他道歉,然後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將她摟到懷裡安慰…… 這樣,她忘卻他的機會就會大大減低了,對吧?
Thumbnail
江峻瞪著她,暗咬著牙,絲毫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 看樣子他是在小題大作沒錯!他是存心的!他想罵到她哭,柔柔弱弱的跟他道歉,然後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將她摟到懷裡安慰…… 這樣,她忘卻他的機會就會大大減低了,對吧?
Thumbnail
離開餐廳,江柔芬說要送路詩恩回家,便與莫爾亞告了別。 路詩恩就住在學校附近,河堤旁邊的一座平房裡,離學校大門口步行約莫十五分鐘的距離,走河堤一路散步回家是她每天最愛的事,白天看河看山,晚上看星星看夜空,浪漫的不得了。
Thumbnail
離開餐廳,江柔芬說要送路詩恩回家,便與莫爾亞告了別。 路詩恩就住在學校附近,河堤旁邊的一座平房裡,離學校大門口步行約莫十五分鐘的距離,走河堤一路散步回家是她每天最愛的事,白天看河看山,晚上看星星看夜空,浪漫的不得了。
追蹤感興趣的內容從 Google News 追蹤更多 vocus 的最新精選內容追蹤 Google Ne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