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收起祝宇羲的軟弱,換上暗影的面具冷笑著說,「你說,怎麼樣比較划算呢?」
這下換易詠謙愣住了,他感覺主導權正從自己手中一點點消失。畢竟屬於暗影的狠戾,宇羲不曾讓他見過。為了計劃能順利進行,他決定提早讓闇夜閣把人帶回去。
易詠謙強裝鎮定,將暗影拽下床,拉著他往地牢的方向走,一邊道,「行,這是你自找的。就讓我看看天下第一殺手可以撐到什麼時候。」
暗影因為受傷本就沒什麼力氣,被這樣硬拽著走的他跟不上易詠謙的速度,不只身上的傷口裂開再度開始滲血,還多了不少新傷。唯一能做的反抗是倔強地咬住下唇,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痛呼。
地牢外看守的侍衛遠遠便看見易詠謙拖著一個人走過來,忙不迭迎上前,「副閣主。」他瞥了一眼被易詠謙硬拽著有些虛弱的人,在發現那人是暗影後眼中透出一絲鄙夷。
易詠謙忽略他的反應,冷冷地吩咐,「把地牢門打開。」
「是。」那侍衛遲疑了片刻才應下。他們鮮少見到易詠謙這模樣,雖身為副閣主,但易詠謙對待下人一向十分寬容,從不擺架子。這充滿殺氣的樣子,戰場之外還是第一次見。
待人將地牢門打開,易詠謙也沒有打算走下樓梯,直接將人從門口往下推。臨走前僅僅丟下一句,「門關上。」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咳......咳......」暗影滾下樓梯,咳出一口血,便因劇烈的疼痛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另一邊,易詠謙快步走回自己院裡,一進到屋內便將門鎖上。他有些焦躁的在床邊坐下,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方才宇羲躺過的地方。
他將臉埋進枕頭裡,好一會兒才翻過身望著窗外發愣。分明是躺在被清理過的床上,他卻覺得被子裡似乎還留有一點點血腥味、一點點苦澀的藥味、一點點......宇羲身上獨有的清香......
反正屋內現在只有自己,就讓他放縱一回吧……
易詠謙抬起手,用手臂遮住自己的雙眼,喃喃著,「對不起......」
他就這麼躺在床上,一直到天色昏暗他的房門被人敲響,他才從床上坐起。他馬上收拾好心情進入狀態,「什麼事?」
冬梅在門外應到,「副閣主,是我。旭剛到門口便被我碰上,他讓我轉告您,他稍後就來覆命。」
「知道了,你進來。」易詠謙緩慢的收拾著自己,一邊對冬梅問,「他有說太子殿下說了什麼嗎?」
他想著旭這麼快就從首都回到青雲閣,應該是沒有其他人跟他一起,便這麼問。沒想到外間傳來了意料之外的聲音,「他什麼也沒說。」那聲音聽著清冷而高傲,又帶了點嘲諷的笑意。
一聽見那聲音,易詠謙脫口而出,「褚瑜?你來做什麼?」他走到外間,看向冬梅身旁站著的人,眉頭緊鎖。
褚瑜身材高挑,一身淺藍色長袍,更襯得他氣質出塵。他生得清秀俊朗,比女人還好看,只可惜雙眸上纏著白綾,遮住了大半張臉。聽見易詠謙的話他倒也不惱,只微微挑眉反問,「久違了,易副閣主。你都這樣對客人的?」
易詠謙臉色不太好地讓冬梅扶他坐下,「你怎麼過來的?」對易詠謙而言,褚瑜的確是客人,但是是個不速之客。不過確實是久違了……他打量著褚瑜,覺得那人似乎比上次見面又瘦了些,只是這不在他要關心的範圍。
「騎馬趕來的,跑死了兩匹。」
「你看不見要怎麼騎馬?」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易詠謙看向帶著笑的褚瑜,有些不悅。在他印象中,從以前這人就總是帶著笑,只不過更早以前他的笑縱然清冷卻可以讓人真切感受到他是發自內心的笑,比起現在這嘲諷而虛假的弧度不知好看多少倍。
他不耐煩地問道,「你究竟來做什麼?」
「哥哥讓我來的。」他終於收起笑正色回應他,「不過我是偷偷來的,皇上不知道,我要在明日卯時前回到京城。趕緊討論完叫旭帶我回去。」
「你不能自己回去嗎?」易詠謙有些頭疼,自己的副手整日當個領路的像話嗎?況且,這樣不是得再跑死兩匹馬?
「我看不見,總要有人在前面領路。」他一副理所當然地回應,「現在可以開始討論正事了嗎?」
「你要說什麼?」
「你不是要問安家的事嗎?我們懷疑……」
「等等。」易詠謙開口打斷他,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