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2-2
不知不覺中,小香覺得吳明的氣質變了,神情相貌變得比較廝文,應該不完全因為情人眼裡出西施,而且"陷入愛情"的感覺亦能影響呈現出的印象,原本其貌不揚變成可以好看。
小香喜歡他站在自己身旁的感覺,剎那間,自己周身的形狀與外圍空氣中的粒子開始大風吹快速擾動,牽引兩人在肢體、眉目、表情上細緻的隱微變化,很短暫但很有存在感。
小香在心中做了個愛的決定,看看自己能否以他為對象,盡量減少條件的,單方面的接受他、"愛"他,不為了什麼,沒有計畫也沒有下一步,跟行動無關,只跟心意有關,甚至跟愛情無關。「我愛你,沒有然後,沒有如果。」從這個心意出發去體驗,冷暖自知,不用什麼刻意的雙向活動,就算吳明不喜歡她也沒有關係。「這樣,或許,May以後就不用再送新的別人到我眼前了吧。可以階段性結束旅程麼?」香子幻想著,也可以不用像以往一樣,靠時間沖淡濃度來離開一段情感迴路。
吳明剪了個小瓜呆頭,香子想撥撥他的頭髮說,不用再摸頭髮了,已經很帥了。也想像打卡一樣每個小時擁抱他一下,像抱棉花糖一樣的柔軟、飄忽、甜美、小心輕放。而抱在懷中的人會像電影<復仇者聯盟:終局之戰>裡,壞人彈個手指,好人就瞬間像捏碎的硬土,化作細粉而回歸大地,或像解晰度越來越低的方糖逐漸瓦解消融。擁抱的瞬間,對象如棉花糖般有"不實存感"、彈指間就瓦解消融,於是抱到的是自己。「太好了,擁成一體,穿透之後,抱的是自己,也很幸福的感覺。」玫兒對香子說。在這個擁抱的江湖裡,抱人就是自抱、愛人就是自愛。
到了倒數計時,小香和小不點再過不久就要撤離邊疆的某兩天,吳明經過安檢區時雙眼直直的看著小香,即使她與他相視幾秒,他也不停眼不轉頭不動眼珠,就這樣從小香眼前走過去。如果是大隻佬,會想罵「看三小(台語:看什麼看)?!」如果是小香,會想維基解密,但在思維搜一圈後告訴自己,管它為什麼的動機原因,發生的就是合理的,只是一個表相罷了。對她而言,荒謬奇幻,但收取了個新的體驗。
她睡前躺在床上,想起吳明那直勾勾的小眼看著自己,狂熱的覺受瞬間延燒全身,像密密麻麻的IC線路在通電剎那,電流四竄,電子疾速移動、自旋、升溫,2奈米等級。
小香的靈魂捕手朋友曾幫小香畫圖,畫中的小香下腹出現一隻貓,煙火從貓區出發,直衝腦門然後一飛衝天,往頭頂伸展的雙手周圍有著孔雀開屏般的放射狀煙火。電流從吳明雙眼射入貓眼,往上一路火竄至千萬孔雀眼,經腦門直達天空。透過雲雨再落地成水穀精微,進入吳明體內後於瞳孔處結晶,再射入香貓瞳孔,如此循環,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