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由環境造就。
知、靈、識。
我們有知,造就我們存在。
我們有靈,迫使我們存在。
我們有識,體現我們存在。
意識說話,在不全由我們自己的掌控之下,將我們的樣貌顯露出來。
這就是三維的環境。
我們實際上是否有其他面向,在環境中都不是必要的顯露條件。
而在環境中,我們的成形就像方形的西瓜一樣,是可以人為形成的。
但本質不會有變化。
表面被造作出來,裡子不會有太多影響。
而喜歡外觀的人們,覺得這樣就夠了。
不管裡面是什麼樣子,外表讓人喜歡就可以了。
環境便是操控條件的溫室。
可惜,就算變了外表,不甜的瓜還是不會香甜。
吃起來苦澀,還要被人投訴詐欺。
那一開始就不要變更外表嗎?
那也不行,因為大家都喜歡上相的東西。
環境就是包裝紙,不管好不好吃,起碼糖果紙可以做得好看一點。
才有銷路。
噁。
「⋯⋯」
「你用這麼一個開頭,抱怨東西難吃?」
「不就踩雷而已。」
怎麼那麼多地雷啊!
「那是你的問題。」
「不要嘗試就行囉。」
真的是。
「挑戰與成就。」
「為什麼人們的話題總在這些事情上面?」
誰知道?
「我不喜歡挑戰,對成就也不感興趣,那種踩雷機率比平坦路還要高很多的人生大事,能少一件是一件。」
呵呵。
「所以為什麼人們喜歡爭取成就?」
你不喜歡成功嗎?
「不。」
「雖然我更不喜歡失敗,但想了想,我好像對成功也沒有多正面的想法。」
這樣無法思辨哦。
「如果失敗,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如果成功,我也會覺得自己沒什麼用。」
為什麼呢?
「因為失敗會是我一手造就,而成功不過是時運的推送。」
為什麼呢?
「沒有信心吧。」
這樣啊。
那你對自己的沒用倒是很有信心。
「看來是呢。」
也就是說,失敗對你而言是一種負面的成就,但成功對你而言沒有實感。
整體來說,成就之於你,就不是好事。
「嗯哼。」
這跟意識和環境的起頭有什麼關聯?
「因為我會有這種意識,是我的環境造就的?也許?」
不甜的瓜長什麼形狀都不會甜,你的個性不能以環境來當藉口。
「那我能怎麼推託?」
推託?
如果你想找理由,那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問題吧。
反正都推給外物,你的錯誤與你無關。
「⋯⋯」
嗯?你不是想要這種的說法嗎?
「我的失敗是我一手造就。」
那你想推託什麼?
「成就。」
你成功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
那要推託什麼?
虛無嗎?
「也許?」
⋯⋯哈哈。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你在說識海的事情啊。
「你在裝蒜嗎?」
最近你很忙,大部分的時間都被瓜分掉了,我要先確認你從哪個頻率切換過來,才能對得上訊號。
所以才說人不能太知足。
那會使你頹廢。
你有太多的事情是作夢完成的,白日夢。
而真實的你止步不前。
「實際上去做了之後,我反而沒什麼實感,感覺依舊只是在作夢。」
這裡本來就是一場夢。
你只是還在夢中的現實狀態裡而已。
「好奇怪。」
會嗎?
「嗯,越真實的生活,讓我感覺自己好像越像遊戲裡的角色。」
「持續完成你們發布的任務,甚至感覺不到自己是否在這段生活的時間中活著。」
你不需要活在任務中,但你的人物必須在其中活動。
「怎麼會這樣?」
「不是應該生活著,更有活著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將自我登出的感受吧。
畢竟在任務中,不需要你擁有自我,你只要扮演好你的角色就可以了。
就算這個角色被環境所影響,做了一些你自己也不認同的事情,那也跟你無關,只跟你的角色有關。
「但我的角色就是我。」
那又如何?
環境中就是不需要你,只要你這個角色。
至於你是不是真實存在,那都無關緊要,而就算不是你的角色去行使任務,世界也會自然的安排上其他角色。
你知道這一點,所以更加明白成就並不是屬於你的,只是屬於被排程到的角色的。
不是你,會有其他人。
這就是人不用太完美的側照吧?完美是屬於安排好的劇本,失敗了反而能意識到自己有多荒唐。
我們也只對規則之上的違規感興趣,大概就是這麼無聊的毛病。
「真是無聊。」
可不是嗎。
「那麼,你對於我的行動有什麼想法嗎?」
你只要扮演好你的角色就可以了。
其他的篇章都是支線,我沒興趣關心。
「也不會給我建議嗎?」
要建議什麼?在我的立場,主線劇情我都未必會認真了解,遑論支線?
你就自己玩玩去得了。
反正所謂的任務,就是不管你成功或失敗,最後都會有一個結尾。
這就是所謂過程的經驗吧。
「你一點也不在乎我能不能達成目標呢。」
你又沒有設立目標。
「我不感興趣。」
真巧,我也是。
「明白了。」
嗯。
「那就這樣了。」
哦⋯⋯
既然你都來到這裡了,不聊些其他事情嗎?
「例如?」
先把你的頻率調上來。
「就看你怎麼做吧。」
嗯。
我們在風聲中尋找。
伴隨著機械的聲音。
我看到的不是空氣,而是非白的白。
他們在說你思考什麼,或是你在顯示什麼。
你在這裡。
看到了一片草原。
躺在沙洲。
這裡有許多廢墟,你曾以為這裡是「未來」。
還有許多建到一半的小路,另外一半的城郊都在硝煙中。
「我們在破敗的鋼筋水泥高樓上飛舞。」
「怎麼來這邊?」
你現在到不了更遠的地方。
往返的道路太長,你的精神支撐不了。
「我能做甚麼?」
換個背景跟我聊天。
「……那有變更的意義嗎?」
就換個風景。
「這樣喔。」
人可以沒有夢想,如同人可以沒有靈魂。
世界只需要人物角色,而非指定的靈魂。
也因為這裡是世界說了算的地方,要生活,人們在減少成本的過程中,慢慢的會將靈魂拋在身後。
那種程度並不是行屍走肉,只是單純的失去了靈。
而失去靈的個體,會下意識尋找靈。
那些善於造靈的人們便成了失去靈魂的人們的心靈支柱。
原本就沒有靈的人,對靈的抗性反而高得多。
他們至始至終都沒有感受到靈的影響,所以不會相信有靈這種東西。
除非因緣際會,讓他們碰上了。
靈可以使知,使不知。
一但感受到,就會再度追求、或是永遠抗拒。
世界之物被宣言保護,在環境中,世界有優先發言權。
他說,如此,你便會如此。
「你說這個想要表達什麼?」
那就要問你此番的目的了。
你正在忙碌中,閒暇下來便來找我,可是有什麼感想?
「我感覺到『人的條件』。」
「都說,人到了一定的年齡,思想往往會有改變。」
「有些改變並不是輕微的,而是大幅度的,被調整了思想的感覺。」
「我感覺到了。」
「在我還有意識之前,在我遺忘了現在的我之前,我們紀錄。」
「之後的我,也許就是更新過後的意識了。」
「那麼我也許不能再和你聊天了。」
「你」可以,而你不行。
這是為甚麼我們得把自己定律在某個頻率範疇中的原因。
我們都是你,但是你已經不會有我們的思想。
必須用調用調頻的方式,讓你重現我們的思想方式,才能有這種對話。
你也未必認同我的想法,之後的「你」,也未必理解你。
「人的條件,為甚麼我會這麼說?突然就這麼想到。」
因為這就是世界給你的提示。
生活在世界裡的個體必須是作為人的角色。
你有任何的思想和夢境,都與世界無關。
而你必須行於世界,你要遵從他。
現在是你接受世界概念的時刻,你的思想正在被他變更。
他說,你是如何思想,你便會如何思想。
「你有辦法影響這種更新嗎?」
我們一直在這麼做。
不然你以為我們跟你聊天要幹嘛?
「不就無聊嗎?」
是啊,為了無聊,我們在你的思想中安插了許多插件。
需要的時候就調頻出來玩玩。
「插件?你不會干涉世界的概念,的意思嗎?」
當然,你是世界之物。
我不是說了你的玩家有兩位。
我是其中一位,另外一位就是世界。
他有權更新你。
我與他並不衝突,畢竟,我們是不同靈的同本位。
「環境。」
是的。
他就是那個,為你繪製包裝紙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