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唯一需要穿衣服的動物,自舊石器時代開始就懂得披上樹葉、獸皮等簡單的素材保護身體,在漫長的歲月中又發展出棉、麻、毛、蠶絲的紡織技術,石化材料問世後,也被抽成絲織入現代成衣中,供應芸芸大眾的大量且多樣化的需求。雖然是人造材質,老實說品質實在不錯,它們滿足了人們對於舒適度與機能性的需求,而且價格親民。像是零著感內衣採用聚酯纖維、彈性纖維,親膚又有彈性,一穿就回不去了,但是到了汰舊換新的時候,這些破舊不堪的小夥伴,卻不被列為可回收項目,只能丟到一般垃圾,這樣燃燒不會有問題嗎?真是讓我苦惱不已。
每天看著那包不知如何是好的舊衣,促使我想對衣物的循環利用有更多的了解,因此8/11報名地球公民基金會舉辦的「永續時尚中的我們」講座,兩位講者是來自循環台灣基金會的田欣怡網路總監,與Picupi挑品的張倞菱創辦人。田總監分享目前全世界年產5,300萬公噸的紡織纖維,63%來自化石原料;若就最終處置來看,73%遭焚化或掩埋,為了減少成衣製造過程與使用後的廢棄物,世界各地開始將以下幾種做法轉化為商業模式:
這些做法的用意,是希望商品壽終之後,可以再回到產業鏈中重新利用,最好能形成封閉循環,讓舊材料重複被使用,就不需再使用新的原料與能源,也減少碳排。對於以上新興的循環經濟模式,不曉得大家接觸過哪幾種?站在消費者的角度覺得哪些可以接受,那些不列入考慮呢?(延伸閱讀:循環產業 紡織(衣))
挑品的張倞菱創辦人,本來是時尚愛好者,服裝設計出身,曾任知名時尚雜誌總編輯,看了環境紀錄片之後,驚覺時尚產業對於環境的污染與破壞太大,開始於八年前鑽研永續時尚的道路。她說朋友們都笑她在傳教,但這位傳教士多了人性面的思考。挑品透過策展與活動倡議永續理念,她坦白地說,這需要製造端與設計端的合作,但顧及環保確實會讓設計師有所限制,即使如此,她不希望因此犧牲消費者的需求,她希望這樣的衣服還是消費者喜歡穿、會持續穿的。
她的衣櫥哲學也如此,她不推崇斷捨離、極簡主義,因為人總是希望生活有些樂趣,每天有變化。所以她採取基本款、流行款8:2的做法,而所謂「基本款」可因人而異,只要一年會穿超過30次就可視為常穿的基本款,透過基本款的互相搭配,再加上一些比較特殊的流行款點綴,就可以穿得時尚有型又環保。
若全世界的時尚品牌都邁向永續,然後呢?
演講中張倞菱拋了這個問題給聽眾,如果不假思索,這不就達成理想,天下太平了嗎?張倞菱淡然一笑,這樣確實可以解決部分的問題,但更可能落如價格競爭,畢竟這是人性。這點在他們推出產品時,體會甚深。
像是活用庫存布製作的00褲,為了避免一次性包裝,也採用廢棄布料作為外標裝,開封後還可作為提袋,不留一點垃圾,又非常實用,但光是要讓地址標籤貼在上面就煞費苦心。後來他們又研發了加入貝殼的環保洗衣精,不僅是商品本身,塑膠瓶也非常講究,素白的瓶身從本體到零件完全採單一材質,不印製、不貼標、不用收縮膜,取而代之的是再生紙卡與大豆油墨印製的紙套。與一般的做法相比,光是瓶器的成本就高了百倍,一罐售價358元的洗衣精,利潤只有區區50元,實在非常艱難。這些隱藏成本過去大自然默默吸收,當它轉化為售價時,往往讓人退避三舍。
作為一個關心環境的人,我已經盡可能在生活中減少製造垃圾與能源的消耗,但是真的不可諱言,兼顧環保、經濟與便利,並不容易。像是隨身攜帶環保杯,首先我需要花一筆費用買杯子,接著是要揹著它出門,在必要的時候掏出來使用,而且還要記得後續清洗與晾乾,確實有些麻煩,有時候真的會懶得帶。值得慶幸的是,現在已有環保杯租借機,這樣的服務普及以後,就不用大包小包出門,也不會因為飲食消費對地球產生罪惡感。
我想我們這個世代在學校、政府與媒體的宣導下,大多已有愛護環境的基本觀念,沒有人會存心想破壞地球,但有時候,一些生活習慣與便利性是很難改變的。所以希望服裝產業也能慢慢建構起讓人不知不覺投身環保的體系,不僅產品的製程對環境零傷害,使用過後也有健全的回收管道,讓我們同樣可以依照時令與場合穿著得體的衣服,享受搭配的樂趣,也不用煩惱丟棄後變成毒氣或化不掉的垃圾。
現階段這樣有永續理念的產品成本與售價較高,如果有多一些人買單,把餅做大,或許有機會降低到人人消費得起的水準。所以希望大家在能力範圍內,一點一點支持,例如買十件衣服,其中一件有意識地選擇來自上述六種循環利用管道的產品。每個人的前進一小點,整體產業就會跨出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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