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不好說了呀~」
齊邵奇挑了挑眉沒有接過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不好說?這是什麼意思?我看著齊邵奇那有些玩味的笑臉,獨自沉思。
根據剛剛的互動,基本已經可以確定齊邵奇這個人是有點能力的。
雖然不至於到所謂的天之驕子、全能天才,但至少也是名門之後的那類人。
形式上有些富家紈絝的感覺,但是涉及到基本底線的東西倒是守的牢牢的。
所以剛剛的那句不好說,可能隱含了很多的層面。
是他家裡的人嚴令禁止還是這是上流社會的規矩?又或者是說不能跟我說,為了避嫌?也可能是警惕我的身分?畢竟我對他來說還只是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以上的種種原因都可以用這句不好說來解讀,唉~真是麻煩啊。
「不好說就算了吧,反正也不是很重要。」
思考了片刻之後,我決定不再糾結。
雖然我很想多知道一些相關的訊息,但我也很清楚,如果想強行撬開齊邵奇的嘴巴是有些異想天開了,而且可能還會因此引起齊邵奇的懷疑,甚至可能激怒他。
我的目的終究只是在今天的晚會活動中幫助娃娃姐脫身,其他的事情都是另外考慮的,不能顧此失彼。
在心裡多次的提醒自己之後,我禮貌的應了幾聲,然後便準備把話題帶開,再次和齊邵奇聊起天來。
「真不想知道啦?小龍同學?」
彷彿看穿了我的想法,齊邵奇再次出招,向我試探。
「想,可是你都說了不好說了,再逼問下去就是我失禮了。」
我大方的承認,而且表現的毫不再意,甚至還有一些無所謂的態度在裡面。
你在試探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在試探我,我也讓你明白這一點。
我的行為坦蕩,所以不怕說出來,也不怕你知道。
你要告訴我?那你就說吧,我聽著!你不告訴我,想釣我胃口?那我也不理你,我就在這裡等你說,愛講不講,我還不一定稀罕聽呢。
雙方之間都心知肚明,小把戲就別在這裡玩了。
我這一句回答就是在告訴齊邵奇這一點,接下來就看齊邵奇怎麼去看了。
「哦?」
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我一眼,齊邵奇停頓了片刻才又開了口。
「你是哪家的?感覺不是那種暴發戶出來的,這次真想認識認識了。」
齊邵奇擺正了自己的態度,隨手把吃完的餐盤遞給服務人員之後才又對我搭話。
這是通過考驗了?我有些意外的看著齊邵奇,看來我思考的並沒有什麼錯,齊邵奇果然是在試探我,不過這試探是不是有些草率了?這麼快就通過了?
「我不是哪家的,我只是娃娃的朋友。」
我搖了搖頭,把一些多餘的想法從腦袋中甩開,反正他認同我了,那就夠了。
第一道門檻算是通過了吧,這樣應該就能多知道一些情報了,尤其是那個莊瑞的,必須多了解一些,只要會危害到娃娃姐,那就不能讓他待在娃娃姐的身邊。
「少來了,這個騙那群傻蛋還可以,騙我們就不可能啦!」
齊邵奇輕笑一聲,說話間還朝著莊瑞一行人的方向指了指,話語間滿滿的鄙視。
「是真的,我真不是什麼家族的。」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怎麼覺得……跟齊邵奇說話有種跟虎哥說話的既視感?
「哼~算啦!不說就不說,我懂,一定又是哪個大家族的對吧,早就知道女魔頭身邊的人都不會簡單的,我就不多問啦。」
齊邵奇無趣的癟著嘴,然後不在意似的擺了擺手。
嗯?看來這傢伙是誤會我了?算了,反正他也說了不在意,那我也就這樣把話題糊弄過去吧。
「謝謝。」
我勾起淡淡的微笑,禮貌的頷首。
「所以呢?說實話,想知道嗎?」
齊邵奇沒有回應我,反而是回到了一開始的紈絝態度,把話題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聞言我詫異的看了齊邵奇一眼,開始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本來就是這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剛剛的試探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的。
如果他本來就想找個人說說八卦,那吊著他無疑是最好的方式,在一個越想說出秘密的人面前,越表示無所謂的樣子,才能讓他把所有的秘密都說出來。
「那你呢?想說嗎?而且,你能說嗎?」
攻守互換,主從交替!
我有些挑釁般的嗤笑了一聲,彷彿不相信齊邵奇真的會說出來的態度,對齊邵奇的引誘嗤之以鼻。
「唉呀?你不相信我?你看不起誰呢!」
齊邵奇看到我不屑的態度之後,整個人都炸了,高傲的抬起下巴,霸氣外漏。
「那你說說看?如果不是詐騙,難不成還能是資源置換?」
我笑了笑,隨口邊了幾個曾在商業小說裡面看過的橋段。
「哦?不錯啊,很接近了,你小子果然有一手啊!」
聽了我的調侃之後,齊邵奇沒有生氣,反而意外的拍著我的肩膀,話語中滿是讚嘆。
「嗯?什麼意思?」
不會吧?我隨便說說的也能瞎掰中?有沒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接近了,不過這事情我這邊也只是探聽到一些風聲,還沒有證據就是了。」
齊邵奇點著頭,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怎麼回事?」
見狀我也有些來了興致,跟著壓低了聲音配合著齊邵奇。
「如果真是詐騙,那種伎倆是不可能不被我們這種背景的大家庭查出來的。」
齊邵奇有些教育晚輩的態度,讓我感到有些尷尬,不過我還是乖乖的配合他玩下去。
「這倒也是,如果真的做的那麼漂亮,也不至於會被放任到現在,可是……如果不是這樣,那離開的那些人怎麼會甘心的放手?」
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假帳做的好,表示利潤相對的也多,對大企業來說不管用,但對一般企業的吸引力可是非同小可的,畢竟齊邵奇自己也承認,莊瑞做出來的成績在"表面上"是可以跟他的成績相提並論的。
明知道會出好成績的項目還拱手讓人,但凡有些頭腦的人都不可能這麼做。
雖然不能排除有些人比較死腦筋,不願意走這些歪門邪道,但多數人都會朝利益出發,尤其是這些所謂的企業,更是追名逐利的代表,所以其中絕對有什麼問題。
「所以呀,我說了,很接近了!」
齊邵奇很是滿意的看著我苦惱的樣子,然後才不急不徐的開口解釋。
「雖然不是真正的商業置換,但是手法是差不多的,讓人不爽的是,那傢伙把手伸到道上去了。」
齊邵奇話語中有些厭惡,跟著面色整個黑下來,連表情都猙獰了些。
看來他對這方面的事情很反感,不過不知道這個反感是對於這種手段,還是對黑道就是了。
「道上?」
我適當的補上一句,試圖引起齊邵奇的補充。
「你對這方面不太懂嗎?」
齊邵奇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難道你很了解嗎?」
我好笑的問了一句,同時想到了剛剛齊邵奇的反應,順便試探道。
「也不是,主要是家裡都多少會教一些吧?不說作奸犯科,至少不會被弄到呀。」
齊邵奇有些意外的解釋著,看來是真的把我當成哪個家族出來的人的。
「我才高中,還沒必要知道這些吧?」
我不拆穿他的誤會,反而順著竿子往上爬。
「哇靠!差點就忘了你比我小了,我去……跟你聊天真不像是跟學生的對話,反而像是同輩的……」
聽了我的解釋之後,齊邵奇這才驚醒過來,然後就是一陣的咕噥。
「好了吧,別抱怨了,到底是什麼情況?說說看吧,還是說你是在拖延時間,實際上根本就是亂掰的,現在還在想怎麼編?」
我笑著打斷了齊邵奇的吐槽,然後順便添了一把火。
「去你的,你少誣賴我。」
這個質疑輕易的達到了我要的效果,齊邵奇果然認真了起來。
「我不是說了那小王八蛋心黑嗎?主要的原因就是我說的這個方法。」
齊邵奇一邊說,一邊還往莊瑞的方向瞄了一眼,彷彿在警惕什麼。
「假設一個企劃案需要招一千萬至三千萬的資金流,那姓莊的就會收攏至少多一半的份額,然後,他們在重新分配,最後把多出來的名額篩選出來。」
齊邵奇小聲的解釋道,但是在說到名額二字的時候,特別停頓了一下還加重口氣。
「嗯?這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知道齊邵奇是在暗示什麼,不過畢竟我不是真正的有錢人,也沒有經營企業的經歷,實在是無法理解他話語中的深意。
「重點就在於被篩選出來的名額上面呀。」
齊邵奇聳聳肩,然後有些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如果是多出來的,應該就是沒那麼優質的合作對象吧?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裝傻衝愣,演成一個商業小白,等著齊邵奇老師的諄諄教誨。
「呵呵~是啊!他把人篩選出來,然後錢留著了。」
齊邵奇鄙視的笑了一聲,然後目光陰沉的看了一眼正在其他人談笑風生的莊瑞。
這時候我也聽出些問題來了,這已經不是坑了,這是在宰肥羊呀。
「可是你剛剛是說……對方都是自願離開的?」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問出心中升起的疑問。
「是啊,自願的,而且還很開心呢。」
一邊回答,齊邵奇的表情反而越加凝重。
「這是什麼手段……他們都不知道嗎?」
自己問出口的同時都覺得有些荒謬了,這時的我有些跟不上話題了,腦袋裡面茫然一片。
「他們?知道、怎麼會不知道,他們就是知道了才答應離開的。」
齊邵奇笑著回答,不過話語中卻沒有笑意,反而充滿著嘲諷的情緒。
「不可能,都清楚了會被騙走資金,誰還會乖乖的接受,明知道是這種結果還……」
我自顧自的喃喃解釋,然後突然停住了思考。
「條件是什麼?」
我下意識地問出口,然後直直的看著齊邵奇。
「半個市的禁藥份額。」
齊邵奇平淡的解釋,但是內容卻是相反。
「這……!」
我一聽到齊邵奇的回答,立馬驚的轉頭撇向莊瑞的方向看去。
「冷靜點!」
一聲低喝從身邊響了起來。
齊邵奇身手矯捷的大手一伸摟住了我的肩膀,然後手臂用力一勾,把我的頭拽了回來。
「你幹嘛?」
我的話語中也沒了平時的冷靜,開玩笑,這不就是罪犯嗎?記得最近看新聞的時候有看到過,最近市內的治安不是很太平,校園禁藥跟藥物濫用的頻率激增,這一定跟莊瑞脫不了什麼關係。
這種人怎麼可以待在娃娃姐身邊,絕對不行!
「我說了,冷靜點。」
齊邵奇冷冷地聲音再次傳來,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我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希望對方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要阻止我可以,給我原因,不然阻止我保護娃娃姐,信不信我第一時間就把你弄死。
我的雙眼因激動而發紅,呼吸也變得急促。
我因為情緒的起伏而有些口乾舌燥,只能強忍著心裡的不滿,艱難著吞嚥著口水。
「別這樣看我,我也看那王八蛋很不爽,不過不爽有什麼用?」
齊邵奇表現的很平靜,只是淡淡地向我解釋。
「你有什麼證據嗎?你知道他負責哪邊的業務嗎?你那邊有人可以把他的人都看好不出事嗎?」
齊邵奇的心態很穩,幾句話就讓我冷靜了下來。
說是冷靜也不太多,說難聽點就是潑了我一桶冷水。
是啊!我沒權沒勢又沒人,我拿什麼去對付莊瑞?就算腦子一熱找個藉口去打了他一頓,他依然還是那個在背地裡動手腳的罪犯,對事情沒有幫助。
「你想去就去吧?到時候我一定多給你捅一刀,以免你壞事。」
齊邵奇這時候才放開了我,然後冷淡的補了一句諷刺。
「齊邵奇……」
「嗯?幹嘛?」
「幫我個忙。」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偶爾會傳出笑聲的人群。
「說說看。」
齊邵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拿來了杯調酒,只見他晃著酒杯,感覺不出他的情緒。
「那個王八蛋不能留在娃娃身邊,多一秒都不行。」
「呵~果然可以做兄弟。」
齊邵奇盯著酒杯看了一眼,然後抬頭牛飲。
「我答應了!」
聽著齊邵奇那一聲帶著笑意的回答,也勾起了我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