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雲離開無雙廟後,依然感到有人在跟蹤自己,而且有兩個人,其中一人步法輕盈,不似太監雲外天故意裝模作樣,顯是一流好手,另一個則步法笨拙,根本是個外行。燕歸雲有過目過耳不忘的本事,從對方步法已知來者是誰,道:「美艷仙子?」
杜心如道:「只得半邊面,早已不再像個人,還配稱美豔仙子嗎?」
阿蟲笑嘻嘻道:「還有我阿蟲,我沒事可做,便跟著他來了。」
杜心如姿態曼妙,如風中一片飛花輕輕落在燕歸雲面前丈外,燕歸雲看到他被頭髮遮住的位置,心中暗暗嘆息,口中道:「就算姿容減半,美豔仙子亦足以豔壓群芳。」
杜心如道:「本姑娘不須任何人同情。」
燕歸雲道:「可惜你不是一個複雜的人,如果你夠複雜,當初就不會被鏡花宮主算到。」
杜心如道:「這是事實,自從我知道絕世刀光的來歷,而我又不知在何時學會之後,我感到…非常地可怕。」
杜心如露出驚怕的神色。燕歸雲道:「人生有些事,本來不知道會比知道好。」
杜心如道:「我一直以為師父因為走火入魔,才會把我們三個徒兒重創,但當我發覺我懂得絕世刀光,你說我可能是殺手之王杜十七的女兒後,我又發現一件太過巧合的事。」
燕歸雲道:「你發覺你的三師妹幽淚兒,非常像近來所見到的一個人。」
杜心如雙眼空洞地點點頭,似是喃喃自語道:「是的,甚麼也瞞不過你,淚兒的白髮碧眼,的確是很像他。」
燕歸雲道:「是皇金城公主白素兒,我的看法和你一樣,通靈仙子的確帶著白家皇族的面相特徵,白髮碧眼,這在大地的確是只此一家,因為白家皇族是幾百年前從海外移居過來的,所以你懷疑,幽淚兒可能是白家皇族的人,是被某人捉到鏡花宮。」
杜心如嘆口氣道:「如果我的確是杜十七的女兒,被人搶回鏡花宮,而淚兒是白家皇族,也是被搶過去的,那麼…」
燕歸雲道:「那麼做這兩件壞事的人,只會是被你們當成恩師的鏡花宮主水月居士。」
杜心如沒有答話,但燕歸雲感到他微微顫抖,臉色轉白,顯然是要控制心中激動。
燕歸雲道:「還有一個問題是,你們師妹三人,如果有兩個是搶回鏡花宮的話,第三個恐怕也不會例外,那妙目仙子柳青青,也是被搶回去的嗎?他又是誰家女兒呢?」
杜心如仍是沒答話,在聽燕歸雲說下去。燕歸雲道:「你和通靈仙子的共通點,你們的父親,該都是白家皇族的重要人物,通靈仙子固然是皇族出身,你父親杜十七當年在玄黃之戰中,大力支持白家已是眾所周知,所以妙目仙子的父親,應該也是當年白家重臣,我大膽假設,妙目仙子天生一雙過人妙目,目力特別超群,相信因為他也來自白家的盟友,長期與白家結盟的…」
杜心如恍然接口道:「神鷹堡!」
燕歸雲點點頭道:「神鷹堡任家一族,天生一對鷹眼,目力遠勝常人,正與妙目仙子的特長不謀而合。」
杜心如顫聲道:「所以事情真相,很可能是當年玄黃之戰發生時,我師父不知受誰所託,將白家皇族及其兩個最強盟友的女兒擄走,影響白家一方主將,導致白家落於下風,再將他們三個養大後加以殘害,然後扮作失心瘋錯手傷人,卻接受他們侍候。」
燕歸雲道:「當年杜十七就是因為心愛的女兒被擄走而加以尋訪,使他錯過黑龍七劍圍攻白創世之戰,改寫了玄黃之戰的戰果。」
杜心如嘆了口氣,道:「不過以上的說法,只是我們的推測,事情真相還需要求證。」
燕歸雲道:「杜十七已退隱江湖十年,不知所蹤,幽淚兒的身世從他的特徵我們已大約可知,唯今之計,不如去皇金城查證當年是否有個女娃曾被擄走,如果屬實,則我們以上的推論,雖不中亦不遠矣。我受人之託,要到西方一行,你可前去皇金城查探。」
杜心如道:「不過任飛與白素兒會幫我們嗎?」
燕歸雲道:「只要我們找到一個人幫手,事情便好辦得多,他是人間萬事通,異道劍仙藍道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