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心裡提取的回憶,承封多年,莫名好奇、偷偷地開啟。
對著相簿中在地上打滾的白貓,曾經工作往返路上總是期待玩耍一點點的瞬間、一點點時間擁有一隻小貓的幸福,忙完的時候看看有沒有在常在的高台上,一點點的療癒玩耍、一點點擁有被愛、去愛的勇氣。
沙啞中帶點傲嬌的聲音,滾著毛茸茸像枕頭般肚子,吱吱笑笑裡狂亂,那個老是長不大的孩子。離開那個城市後,你還有新的主人嗎?好奇給歲月打了幾分,考驗到底有沒有改變一個長不大的靈魂。
彼此的貓咪,在彼此的時空中,自然出現、自然消失,沒有繫上歸屬鈴鐺,好像屬於又不屬於,在心靈落空的重力中,偶爾寄託、偶爾陪伴的心靈氧氣,在呼吸不到空氣的背景裡,緊拉著最後一個氧氣瓶。
音樂突然播放很遙遠的歌聲,熟悉的音調,不曾複習,卻能哼完整首旋律,我相信絕對音感,但不相信曾經有種植某種回憶。
「不記得了。也許上一世有看過你」我對著貓說,然後倚著變電箱,來回搓揉白色。
「恩也有可能上一世是仇人」
「好吧!這一世我們就善待彼此」
哼著突然閃過腦海的旋律,好像很久遠朗朗上口的旋律,好像封存石板底的永遠不說,突然就無預警開啟。如果說離開時不哭不笑,埋身計畫工作的身影,想像得到那就是真的離開,不在乎看法、不在乎感受,只專心往未來邁進的篤定。
「鈴~」電話一直響,沒有接。託了人去詢問,輾轉把失物給了失主(一個陌生古怪的⋯⋯長不大的孩子)。在後來的日子,古怪地彷彿背後靈的神出鬼沒,古怪地到處留信留言,視而不見、假裝不見、直至租借了幾個小時的運輸,直至以為忘記帶走的車廂物品,是你遺留給我的禮物,直至等在巷弄等到睏至睡著的眼神,口口聲聲、不得不見、下次再見。
「好久不見,過得還好吧?」
即使是短暫分別城市後的問候,曖昧中還等待著的回覆。當時沒高明地計算及鋪陳,如果有一天離開城市,時間長到忘記身影,怎麼預備原本還仍陪伴的日子?
「親愛的白貓,在認識你之前,我來自我熟悉的領土,我來自我的王國,我只不過要回去我熟悉的地方罷了!而你也會歸去適合你的堡壘,當你王國的領主。」
調皮地、狡猾地、遺漏丟著麵包的一角,沿路標記不明符號,期待不能預見的期待。沒有寫上地址的信封,在空氣中投送,音樂中埋言語,無止盡的錯過,愛的也只是選單選項裡唯一的,自己。
深深記得這一刻、這一秒,孤寂是說不完的口信,
溫暖為未來提燈,燈火闌珊處,不要再見、不負相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