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一百二十章 討價還價還能有新東西
罵聲的浪潮源源不斷、連綿不絕，正當我開始佩服起齊邵奇的伶牙俐齒時，他終於停了下來。
聽著電話另一頭的喘氣聲，我佩服的問了句：「罵完了？」
連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我的聲音中竟然還夾帶著一絲的笑意。
誰能有這種體驗？聽別人的辱罵可以聽到笑，但我是真的覺得滿有趣的。
「你……呼……你……」齊邵奇那邊聽起來還是有些氣喘吁吁。
「嗯～我聽著。」我翹起嘴角，冷靜地等著齊邵奇後續的話。
「你……我……呼～你他媽……你就沒有其他反應？」
不知道是因為被氣的還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感覺齊邵奇的反應冷靜了許多。
「嗯……我在想你是不是還可以繼續堅持五分鐘。」我思索了一下，然後坦言道。
「我去你……算了、算了，我輸給你了，可以了吧？」嘆了口氣，齊邵奇的情緒掉了下來。
「其實，你到底為什麼生氣，我到現在還是不太能理解。」我好奇的提問。
就算真的很忙，感覺以齊邵奇表現的那種樣子，應該是不至於會因為一兩句話就崩潰的才對吧，這點讓我很在意。
「我……沒事，等我搞清楚了之後再說吧，別打岔，你到底有什麼事？」
這種感覺，怎麼聽起來像是放棄掙扎了？
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正事要緊。
「你忘了？剛剛我說啦，就是想麻煩你安排點人手，最好是聰明一點的。」
「你要幹嘛？」齊邵奇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懷疑，而且還有一點不耐煩。
「我要你找人盯著莊瑞，不用一直跟著，只要在商業九街那邊跟著就好。」
「嗯？這要求挺奇怪的，你說呢？」
雖然是在問，但更多的是在套話，潛台詞就是：說說看，理由跟目的我都要知道。
齊邵奇的態度在這時候才回到了我認識的那個樣子。
話語中都是試探與精明，而且不接受含糊的說法。
看來他剛剛是真的氣的不輕啊！感嘆了句，我才緩緩開口說明。
我簡單的向齊邵奇解釋了一下今天早上得來的情報。
「喔～如果真照你說的那樣，倒的確是需要查查……」齊邵奇小聲的喃喃道。
「所以我希望至少有兩個人可以在那九街那邊盯著。」我也沒有客氣，單刀直入。
對於齊邵奇，雖然沒有太多的交情，但是他想做好這次計畫的決心我是挺認可的，所以也不會對他有所隱瞞，更不會對他耍太多心眼。
「你是怎麼想的？我想聽聽看。」他玩味的笑了一聲，態度故作輕鬆。
但是我很清楚，聽了我剛剛的說明，他的心中大概也有了一定的推測。
「雖然花花……就是我說的那個手下，她推測莊瑞是進去嫖的，但你我都清楚，那是假的。」
「嗯？那還用說，五分鐘就讓人有感覺？你當他有天生神力。」齊邵奇不屑道。
花花的那套說詞裡，有幾個疑點，其中之一就是剛進房間五分鐘左右就聽到女性的嬌喘聲。
齊邵奇所嘲笑的正好就是這部分，感覺有些欲蓋彌彰了。
第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是真的嫖妓，那要讓女生那麼快起反應，真的就如同齊邵奇所調侃的那樣，真是天生神力了。
雖然也有女方那邊體質的問題，但考慮事情的時候，通常會參考一般情況，這是蓋然率的問題。
再來，如果莊瑞真的是那持續的時間也不會那麼快就結束。
畢竟花花跑出包廂再回到小套房的時間，也差不多是兩到三分鐘，然後又花了三分鐘左右就看到莊瑞出來，這用客觀的角度來看也不太可能。
畢竟你還要算上穿脫衣服跟洗澡清潔，總不是完事了之後抽兩張衛生紙解決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也服了。
再怎麼急色，前後只花十分鐘，以莊瑞那樣自尊心高傲的傢伙來說，是很反常的狀況。
所以，他進的那間包廂裡，絕對有問題，我會來找齊邵奇，也正是因為看出這點破綻。
「你覺得會是什麼情形？」很顯然的，我不想平白給齊邵奇答案。
這傢伙動不動就想偷懶，從合作那天聽到他要我把所有應對方式都告訴他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這傢伙根本就是不想動腦。
雖然他是真的有才能，如果真的那麼沒用，也不會在一天內就把我給的各種應對方式都背起來了。
「提示一下？」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聽起來賤兮兮的。
「想得美。」我冷哼一聲，不給半分面子。
「我想，厲家明大概在裡面吧。」大概是齊邵奇也沒有玩下去的心思，很果斷的就交出答案。
「我也是這麼想的。」聽了齊邵奇的回答，我表示認同。
「喔？看來我真猜對了？」
「你猜的？」我的眼角不自覺的抽了兩下，這傢伙看來還是不願意動動腦袋呀。
「嗯～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瞎貓真的碰到了死耗子。」電話另一頭，齊邵奇的聲音聽起來愉悅極了。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我沒好氣地回了句，但是這力度就是有些無力。
在一個明擺著想擺爛的傢伙面前，你勸的再多也沒有意義，他的態度挑明了就是只想完成目標然後繼續擺爛。
以後大概還是得找其他人來當工具人了，齊邵奇這邊絕對是廢了。
想到這裡，我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說說吧，讓我也學學，你怎麼想的？」齊邵奇的聲音帶著興奮，認真求學。
此時的我也不想再跟齊邵奇廢話，只好整理思緒，言簡意賅的剖析。
「撇除掉上下樓所花費的時間，整體都算做十分鐘來看。」
「前面的五分鐘很大的概率是──安檢。」
不管是脫衣檢查還是用探測儀器，甚至兩者皆有，五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莊瑞進屋的這段時間裡，花花還沒有聽到任何一點的對話內容，甚至一丁點的聲音都沒聽到，之後就馬上聽見嬌喘聲，想來，那些聲音就只是掩蓋耳目用的。
「之後聽到的聲音可能是為了遮掩真正的對話內容，雖然花花沒有聽到後面，但從莊瑞出來的時間可以判斷出，他們絕對不是口頭報告。」我斬釘截鐵的確認道。
「你要我去找出那份文件？」齊邵奇不確定的問了句。
「別想了，這時候才要去找，是你你會留著嗎？」我笑著調侃。
這傢伙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的？昨天遞出的秘密文件，你過了一天之後才打算想辦法找回來？有什麼意義？
「那你要我幹嘛？」齊邵奇狐疑道。
「我希望你可以找人混進去，偷偷查探他們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然後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報記住之後告訴我就好。」
「真的？只要這樣？真不用我做什麼？」齊邵奇的言語中充滿著不信。
「你覺得你的事情不夠多？」我笑著回道。
這傢伙是怎樣？嫌自己太閒？那早說呀，我可以幫你的，還想再插手？做什麼夢。
「知道了，我可以試試看。」聽懂了我話語中的威脅，齊邵奇果斷的退了一步。
「那就先謝謝你了。」出於禮貌，我客套的回了句。
之後，我也沒有多說什麼，簡單的交代了幾句，給齊邵奇留了花花他們的聯絡方式之後，就準備掛電話。
「欸！掛之前問一下。」齊邵奇突然叫住了我。
「嗯？什麼事，你說吧。」我狐疑的回道。
這傢伙又怎麼了？我簡單的思索了一下，搞不懂還有什麼可以讓齊邵奇還多這麼一嘴的。
「只要知道莊瑞再那邊的舉動，還交代其他什麼都不需要做……你是不是想直接對人下手？」齊邵奇的聲音沉了下來，聽起來嚴肅了幾分。
「是！也不是，下手是一定會下手的，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坦然道。
我終於知道齊邵奇問這個問題的想法了，他大概是擔心我掀桌吧。
台桌一掀，規則都是浮雲，很直接、但對齊邵奇來說，是最傷的。
他需要這次的功績，一切都仰賴著這次的成果，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乖乖的配合我，都是因為最後可以獲得的利益對他來說很重要。
這也是他在提醒，又或者是變相的警告我，讓我不要輕舉妄動。
所以，為了不要讓他扯我的後腿，我必須把這一層隱患給摘掉。
這次的行動可以說是如履薄冰，如果合作雙方都互相不信任，那失敗的機率也會變大。
「嗯哼～」這一聲鼻音，帶著輕蔑的調侃，齊邵奇沒有留半點面子。
我很清楚她為什麼會是這個態度，畢竟我們之間的信賴度還很低，對此我也不會怪他，因為我也同樣對他有差不多的猜忌，這只能互相拿出誠意才能抵銷。
「我不是跟你說，讓你留著最後動手的時機給我？」我沒有意氣用事，對齊邵奇想成功的決心，我給予最高的認同。
「喔？然後？」齊邵奇這時候終於冷靜了些，猜忌的感覺也減了幾分。
「我會再讓你下手的同時才會出手逮人，這就是我的目的，讓你盯他也是怕掌握不到細節，你知道的，我有點強迫症。」隨口回了句自我調侃，我輕鬆的笑了笑。
這是之前跟齊邵奇聊天時，他隨口吐槽的內容，那時聽來頂多是互相開開小玩笑的程度，所以我也不介意借來調侃他一句。
「這樣的話倒是可以……」最終，齊邵奇點頭了。
「那就這麼說好囉？」我確認道。
「沒問題，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齊邵奇慎重的回了句。
「什麼事？」我懷疑的問了聲。
提要求？不太可能，如果真要什麼，在第一天齊邵奇早就都說出來了，他這種人應該也很清楚，中間加碼對合作的傷害有多大。
那還能夠說些什麼？總不是對厲家明或是莊瑞說情吧，真是那樣，我會覺得他腦子傷到了。
「很簡單，就是不能在事情結束前見血，你……可以答應嗎？」齊邵奇話說的很輕鬆寫意，但是說出的內容極具份量，有種不容拒絕的沉重。
「你……什麼意思？」思緒紛飛的狀態下，我勉強擠出問題。
「雖然不知道太子爺想搞什麼，也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我知道，你們倆的手段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沒有回應他的說法，只是思索這齊邵奇這句話裡面所隱含的消息。
「這是齊家的意思，希望你可以聽進去，不管怎樣，你這人我還是想深交的。」
沒有等我回應，齊邵奇繼續自說自話。
「我家這邊的意思是，事情了結之前，莊瑞父子、厲家父子都不能出事，只要答應這件事，一切都好說，我們也可以讓利，不然出了問題，我們哪邊都不好擔著，總不能讓齊家幫你擦屁股吧？」齊邵奇透露出少有的嚴肅，還有一些威脅的意思。
之後，他就不再發言，靜靜的等著我這邊的回應。
這絕對不是想讓我收手，而是比較偏向請求。
齊家那邊是想做什麼？總不是想多做點什麼手腳吧？畢竟是大家族，怎麼樣都有些可能，但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還是說，他們掌握到了什麼嗎？因為他們齊家知道了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想要多點時間？
可是，他們是從哪裡知道……對了！上一次的間諜。
想通了之後，我笑了聲道：「你們上次抓到的人說了什麼？」
「靠！你這死變態，就這麼一句你都可以想得到嗎？」電話的另一端又爆了幾句粗口。
「看來我沒想錯呀。」我哼笑著，沒有理會齊邵奇的嫉妒聲。
「是是是，就是你想的那樣，這樣你滿意了吧，怎麼樣？現在能答應了吧。」齊邵奇沒好氣的酸了兩句，但說出來的語氣讓人覺得他好像有些頹敗。
「你先說說你知道了什麼？」突然間，我對他們所掌握到的新情報有了些許好奇。
「你說呢？畢竟是我這裡查到的，你懂吧？」齊邵奇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接受。
很明顯的，這種態度代表著他是想要點好處了，就看我能給什麼。
我摩娑著下巴，考慮著得失，對於這份情報以及自己的好奇心，值不值得讓我投入其餘的東西，或是另外付出什麼。
而且有一點必須考慮，那就是對方能不能接受，畢竟我給予的東西也不一定齊家就看得上眼，這方面也是個難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