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悲文-再也不見>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一串陌生的數字顯示在手機螢幕上,打斷了正在揣摩腳本的陳彥達,從他倆鬧出矛盾,到最後何瑞康吼出了一句我們解散吧,對方也就一聲不吭直接離開了台灣跑去美國學音樂,一晃眼五年過去了,自己也從此那一次爭吵後再也沒接觸漫才,只專注於劇場演出。

 

「喂?」

「陳彥達,你最近過得好嘛?」低沈有磁性的嗓音緩緩進入到陳彥達的耳膜,原先有的那份悸動使心中產生一波波的漣漪。

「……」

「五年沒見了,要不今天見一下?」

「約哪裡?」

「之前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廳還有嘛?就約那?」

「十分鐘後到」

 

陳彥達放下了緊握的手機,手邊的劇本也因自己的淚水有些浸溼,他想不透為何對方可以輕易說出解散並丟下他跑去美國,一去就去五年,中間即便自己想嘗試聯繫也都是無人接聽,為何就不給自己一個機會讓他挽回,又或是為何可以在自己回國後還可以很淡然的要求見面?明知相愛的彼此卻因一次的爭執,讓這段感情戛然而止,他以為自己可以漠然的看這一切,但卻因為對方的叨擾,使上了正軌的生活又產生了變數。

 

一進入咖啡廳,便看到熟悉的位子坐著那熟悉的人,讓陳彥達多少有些眼哐泛淚,他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用著一張毫無表情的方向朝對方走去。

 

「嘿,好久不見,不知道你咖啡的喜好有沒有變」何瑞康緩緩站起身,端詳著眼前五年沒見的人,好像除了紋路有變多了一些其他都沒有改變。

 

看了看了桌上的冰咖啡,陳彥達將咖啡往對方方向移了移「我最近不怎麼愛喝黑咖啡,當時會買只是因為你喜歡,但我也沒有很想喝,你喝就好」

 

何瑞康愣了愣,隨即嘴角微微往上翹,露出了有些禮貌的微笑,空氣中多少夾雜著對方不滿的情緒,也使他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摳著手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為什麼當初一聲不響的離開」陳彥達抬眸,眼神有些犀利的看著前方不知所措的人兒

 

「沒有為什麼,我們就是不適合,不能真的走到永遠。」何瑞康看向陳彥達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就知道自己終於做對了一件事。

 

但其實他在說謊,不是他不願意跟眼前的人步入一生,而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誤陳彥達了,他知曉陳彥達能陪自己在漫才走出一片天已經是很不很不容易的了,若連伴侶這一塊都是自己,那只是會讓他更痛苦,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極端的方式,就是徹底消失在他的生活裡,不去打擾已經是他給陳彥達最大的溫柔了。

 

「等了你五年,你給我的答案就這個嘛?」陳彥達緊握著拳頭,奮力地往桌上一錘,冒著熱煙的咖啡濺灑了出來,何瑞康卡其色的褲子也多了些咖啡印。

 

「你當初是真的喜歡我嗎?那口口聲聲的愛及永遠都是假的嘛?所以那十幾年都他媽的是騙局嘛」陳彥達有些激動地說道,眼淚也在說出話語的同時淌出。

 

何瑞康看著有些激動的人,多少不知從何說起,但他明白絕對不能將事實講出,一個謊,總要有很多謊去包裝。

 

「我只是覺得,跟你講漫才我有點乏味了,也覺得這樣跟你講一輩子可能也不會有前途罷了」康康故作冷靜地說道,但在陳彥達面前說謊他真的不擅長,語氣多少有點心虛。

 

「你騙人,你為什麼不說實話」陳彥達認真看向故作鎮定的人兒,即便視線早因眼淚的關係而變得模糊,但光從語氣就能聽出何瑞康的心虛,這也是彼此相處十幾年產生的默契。

 

「就跟你說的是真的,你不要在他媽的自作多情,你我終究還是會跟女人結婚,不是彼此,那一句句裹著糖的永遠都只是我們太長時間相處所產生出來的錯覺,你醒醒好嘛陳彥達」何瑞康怕對方再次戳破自己的謊言,便將話語變得更加犀利

 

隨著何瑞康說出那一字一句,心也被劃了一刀又一刀,原先結痂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彷彿心中原先對著何瑞康的愛意隨著那一句一句開始流逝,他承認,這五年來他都沒忘記過對方,甚至自己錢包暗夾都是對方的照片,手機每個歌單中都還有何瑞康的音樂,因為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真的很愛他。

 

「你說的這些都是認真的嗎?」阿達像洩了般的氣球,眼神空洞的問著,眼淚卻不斷地流出,桌上的灑落咖啡與滴落的眼淚產生了漣漪。

 

「認真的,而且我只回來這半天,下午要搭飛機回美國了,祝你婚姻幸福」康康露出了有些禮貌的微笑,這也是他近幾年來學會的偽裝。

 

「還會回來嘛?」

 

「不會了,我這次來也只是把家人接去美國生活,然後這是我的小心意,畢竟你結婚我沒參與到」康康起身將紅包塞入有些空洞的人兒手中後,便準備離開。

 

「等等,那是再也不見的意思嗎」阿達轉了身看向那背影問道。

 

何瑞康也同時回首,兩人眼神也在此刻碰上,多少都流露出一些情愫,只是沒人能戳破,他浮上一抹淡淡地笑容說道「再也不見」。

 

“花總會凋謝,我與你終究會結束,彼此奔向不同的方向,重新開始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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