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凡人之意，行斷路 14
開學後的不知道第幾天，設置在七點的鬧鐘打破了晨間的寧靜。
盡可能地抬起沉重的手臂，一面擦了擦口水，一面把手放置在鬧鐘上。
現在才七點而已啊...哈欠連連的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往浴室走去。
今天看來又是忙碌的一天，我嚼著刷到一半的牙刷，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課表。
離散數學、軍事策略...怎麼盡是一些讓我提不起勁的課啊。
明明才剛起床，卻倍感疲倦。
不情願地洗漱完畢後，整裝往車站前進。
這麼說來，我記得昨天老師有跟我說過，我們學校並不是軍校。
說也奇怪，那為什麼我們要上這麼多有關軍事的課程呢？
低頭思考著問題，而進站的所有過程習慣地完成後，並坐上電車拉著吊環朝學校前進。
1
由於一年級的自由選修課只有兩節課，也就是開學那天的競技格鬥技。
這就表示，其餘的時間都必須得和同學待在一塊。
而跟這些學霸待在一起，總是會給我壓力。
我盡可能壓低身子，緩緩地把門開啟，並放輕我的腳步，往自己的位子走動。
把書包放在桌上後，拉開並坐在我的座位上。
「還真慢啊，怎麼現在才來？」
「難道我什麼時候來還要跟你報備嗎？」
我頭也不回地對著眼前的黑板，回覆道。
我不太了解為什麼她要主動找我搭話，我跟她分明就只是在第一天才稍微講過話，根本說不上是多熟。
況且像她這種大美人，永遠都自帶著聚光燈。
要是和像她這種要當核心的人物太多交流的話，必然不會有什麼好事。
「欸，你今天放學有空嗎？」
她突然從斜後方的座位站起，飄揚著金髮落在指尖上。
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的右手碰在了我的肩膀上。
同時空氣中飄散著些許水果味的香氣，令我心頭忍不住揪了一下。
她知不知道她這樣做會讓我誤會啊...我強忍控制著表情，難為情地低下頭以避免和她對上眼。
說真的，要不是知道了他是正在查明他哥哥的事情，我早就掉進這甜蜜陷阱當中了。
「欸欸，你今天放學有空嗎？」
剛剛就是因為旁邊的人聽到她的邀約，讓我不敢回應的說。
這回她更是加大了音量，我怎麼敢說話啊…
眾人的目光集於我身上，我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下。
這種情況下我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只好隨手撕下一張紙，並在上頭寫著：
「有！我今天放學當然有空！」
結果，還是就這樣掉入了美人計中，略羞紅著臉，並用左手撐在桌子上。
而在眾目睽睽之下，收到了來自翠絲達對折兩次的紙張。
上頭寫道：「放學後在實驗室2等你。」
2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放學時候，而翠絲達在下課前就已經透過一些藉口溜出去了。
至於是什麼藉口，畢竟幾乎都在睡覺，自然不可能會知道。
「各位同學，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今天就上到這裡，下課！」
伴隨著老師一聲令下，課桌椅移動的聲響傳遍教室。
那麼，我也差不多該去赴約了。心中一邊想著，用手撥了撥瀏海。
等等再去廁所照一下鏡子，看看哪裡沒有整理好。
第一次被女生約出去，總不能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當我還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像當中時，一句平舖直述的話語戳破了夢幻泡泡。
「安德森同學，收拾完書包後來我辦公室一下。」
不是吧，老師。至少給我一點機會吧，我難得被女生邀約出去的說。
我草草收拾著書包，並且在心中默默地暗自祈禱，這場會談不會持續太久。
瞄了一眼手表，現在已經距離放學5分鐘。
3
「叩叩。」
帶著忐忑的心情，向門上敲了兩下。
一定是我在上課不小心睡得太誇張了吧...
誰叫最後一堂課放的是數學，我早就已經沒力了好嗎。
待會聽到各種辱罵聲我都不會覺得奇怪，我做好了心理準備。
「安德森嗎？進來。」
「老師...我來了。」
緩慢地推開門，小聲地說著。
「你應該很清楚我叫你來，是因為什麼事情吧？」
「痾...我在上課的時候睡覺？」
「對，就是這件事情。」
雖然我很想在這時候說一句：「老師，那我答對可以走了嗎？」
但這時候說出這種話一定會被罵，抑或是被懲罰吧。
「在前面的沙發，隨便坐吧。你喝茶還是咖啡？」
「咖啡。」
怎麼感覺剛開學沒多久，就一直來辦公室和老師喝茶。
我為我反射性地說出咖啡二字而感到驚訝，好像我已經很熟悉這個程序一樣。
「安德森同學...」
來了來了，果然還是避免不了被罵的環節啊！
我閉起眼睛垂著頭，心中不免緊張地糾結著。
「安德森同學，你覺得老師的教學哪裡還可以在改善？或者說哪邊的解說，讓你覺得讓你不清楚的？」
嗯？奇怪？沒有要罵我嗎？
該不會又是因為這煩人的榜首身分吧？
一想到我身上背負著如此深重的名聲，愧疚感像是蜂群般緊緊包裹住我的心。
乾脆跟每一位老師都說一下這件事吧...甚至我腦中冒起了這危險的想法。
「請不要誤會，不是因為你程度特別好或不好。只是老師看到你上課一直都在睡覺，感覺有點心不在焉，想了解一下你的情況而已。」
這位老師一定也多多少少聽過我在開學典禮發生的事情，然而他卻對於這件事隻字未提。
如果是在這個老師面前的話...就算不說出真實情況，而只是講出我的學習狀況，應該也無所謂吧？
「老師，其實你在上課的時候，我聽不太懂...」
沒想到，看似慘澹的學校生活，也開始亮起微微火光。
沒錯，這一切才剛剛要開始。
如果從學期剛開始就努力一點的話，是不是有機會稍微趕上他們的腳步了呢？
而在這之後的我，因為過於開心忙著向老師請教著課程上的問題。
不知不覺間，距離剛放學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