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曉倩指著我,「比我晚到就算遲到!」
看著窗外的天空,這一個季節總會帶著美麗的晚霞。我兩手攤在肩膀外側,表現一臉的無奈。
「小狗來~」她把手放在我頭上,「叫幾聲來聽聽。」
『汪!』我咬著牙說:『走吧,該去集合了。』
她像跟蹤一樣的走在與我相隔一步的距離,但比起昨天2~3公尺遠,嚴格來說已經好太多了。我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對他露出了邪惡的微笑,拔腿就跑到10公尺外的距離。
我聽見她「啊!」的一聲,氣呼呼的跟著跑,所以放慢了腳步,在和她並肩的距離說:『幹麻像個跟蹤狂!』我皺著眉頭,『被綁架了我可不知道。』
「誰要跟蹤你啦!」她憋著笑,「少不要臉了。」
集合的地點離學校約半小時的路程,我總是習慣散步似的欣賞風景,有的時候還會對著路旁的花、草停留幾秒,又繼續往前走。這樣的舉動看在她的眼裡,卻是滿腦子的疑惑。
『靈感是隨處可生的。』我繼續說:『就算是一個不起眼的景色,都可以成為文章中美麗的文字。』
「但我只有看到一個神經病對著路旁的花發痴。」她笑著說:「所以叫花痴。」
『走吧。』
我輕拍她的後腦,當作是頑皮的處罰,在市區的某一間茶館前停下腳步
「歡迎光臨,請問是兩位嗎?」A服務生對我說著
「喂!你搞清楚狀況好嗎。」B服務生繼續說:「他是少爺的朋友,快把他們帶到樓上的包廂!」
這間店的老闆不是別人,正是于均的老闆,所以這裡就自然而然成為了我們聚會的場所。而帶領我們的是一個新來的服務生,他看著手上的地圖帶領我們到樓上的包廂,這一個包廂只有一個門,四面牆壁上沒有任何窗戶,唯一特別的就是牆上貼滿了許多現代文學作家的詩、詞等作品。
于均的老爸算是一個文學狂熱的收集家,無論是手稿還是書籍,只要是稍有名氣的作品,就算花高價他也要弄到手。聽于均說,他老爸還有徐志摩的手稿,可惜我們從來都沒看過。而從小于均也耳濡目染,對於文字表達上,總是能夠創新風格,寫出不同感覺的文字。
也不曉得過了幾分鐘,宇文、于均、情茹都依序到了這間包廂。宇文開始簡單的提醒大家追求興趣時,別忘記學業。但其實我並沒有仔細的聽,原因是我並不是那種很愛讀書的人,但卻意外的還滿喜歡其他課外讀物,所以除了國文、理化等喜歡的科目以外,剩下的科目簡直就是滿江紅。
當宇文說完他那個長篇大論的介紹詞以後,按照慣例是會依序發表這個禮拜的作品,而就如同曉倩寫過的離以外,我也寫了一個不同版本的離。但對於我來說,我所體會到的離是屬於一種準備離開故鄉,不斷回頭望著故鄉的那種感覺,但她的比較偏向於記憶上不願意忘記的程度。
宇文給了每個人一張白紙,示意將作品寫在紙上,通常我們寫完之後會交換看看別人的作品,並試圖在別人的文字裡找到可供自己學習的地方。
于均的筆風就像是夜晚,字裡行間總會讓人有種寂靜的感覺,而他寫的是:
「屋外聽覺鳥分飛,展望天上星扮月;若即若離風聲起,哀傷過往盼天明。」
情茹的文字揮灑起來像是晴天,總有著萬物燦爛的錯覺,而他寫的是:
「湖面水波驚聲起,水草隨流飄浮動;魚兒悠閒湖中游,清澈湖面照明月。」
宇文比較喜歡用季節來做文章,所以通常都會有春夏秋冬這四個季節:
「春風吹得鳥聲啼,夏日攏照稻穀黃;晚秋使得楓葉落,寒冬萬物皆寂靜。」
我的筆風就比較憂鬱,即使波濤激昂的表達,到了文章最後總是離不開哀傷:
「強風吹得老樹動,海水波濤浪聲起;小舟隨流望風停,心情紊亂似海流。」
而曉倩的作品最後大夥給的評語是:「深刻的感覺,卻無活耀的文字」
無論是詞也好、詩也好,之所以會扣人心弦的原因並非在於艱深難懂的文字,而是文字就彷彿活起來一般,讓讀者能夠體會到那種情境及感覺。
此時于均跟情茹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什麼,忽然就跑到我旁邊問起曉倩是不是我的女朋友的事,當然我急著搖頭說不是,一個認識還不到三天的人,怎麼可能是女朋友?
後來情茹拉著于均去逛街,宇文則推說要把作品拿給圖書館。這讓我感覺他們好像是要刻意的脫身一樣。而曉倩當時很認真的在看我們以前寫過的作品,所以並沒有發現到他都已經溜掉的事。
「他們呢?」當曉倩回神時問著
『夾著尾巴溜了。』
「我其實很喜歡你啦。」她說
『什麼?』我莫名奇妙著
「其實剛剛我有聽到。」
他雖然是對我說話,但視線卻停留在桌面的白紙上,似乎不敢抬頭看著我。而我其實也並不是討厭她,但是這麼短的時間要我去接受一個人莫名奇妙的喜歡,似乎就會有種說不上來的陌生。
『其實,妳這麼漂亮。喜歡妳的一定多的是』我嘆了一口氣,『何必跟他們搶。』
「我不管誰喜歡我,我只知道,我喜歡的是你!」她強忍著情緒
我拍著她的頭安慰,『並不是我不喜歡你,而是我們才認識這麼短的時間,我一時之間很難接受這個。』
「姜清風!我並不是最近才認識你。早在發現你爬上頂樓的那一天,我就開始偷偷的看、偷偷的關心你的事物。我只想知道的是,你此刻難道就連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嗎?」
她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桌上不斷宣洩著,我深吸了一口氣,陷入了沉思。其實她無論是條件、個性,都在我所喜歡的範圍內,可是兩天的時間真的太短了,但沒有去嘗試之前,也不能說不適合,不是嗎?
『有一點吧。』我說
「真的?」曉倩擦著眼淚,「沒騙人?」
『真的!』我表示肯定
「不是因為要安慰我的?」
『不是。』
我的臉頰忽然感覺到她的吻,瞬間就彷彿失去空氣一般,緊張、窒息。也許愛情就像是這樣,說不上是討厭,卻感到驚訝與羞怯。但是…心臟沒有必要跳得那麼快吧!誰說戀愛是甜蜜的?根本就是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