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學長這麼說,陳勁鴻往兩人的床鋪上瞧。就跟早上一樣,晚間回來時也沒有変過,學長的棉被雖然不到軍隊的白豆腐有菱有角有線,但仍摺疊整齊。陳勁鴻床上的毯子也沒有凌亂,也是折疊妥當。當陳勁鴻注意到他的毯子,他忽然想起了第一夜發生的事。因為他的薄毯不夠禦寒,而讓他發燒病了一天。
「教官處的事情很多呴,一忙起來,什麼都忘了。你根本沒時間回家拿棉被。」陸周樂撚了菸,丟進旁邊準備的菸頭垃圾桶後,回到室內。「自從學校把學生生活方面的管理全部給教官,把教官室升級成教官處,人也沒変多,但事情就是那麼多。一位教官生病,就是增加其他教官的負擔。」陸周樂拍著陳勁鴻的肩膀,「學弟,新生訓練那天我已經COVER你一次了。你是明天還想再發燒一次?」
陳勁鴻的眼眶瞬紅,掉下眼淚,想哭哭不出來,哽咽著。「學弟⋯⋯陳勁鴻,我罵你了嗎?你哭什麼?」陳勁鴻吸著鼻腔裏的液涕,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陸周樂心裏想著縱然離開部隊多年,學長定學弟這招自己還挺熟的,沒罵人但有罵人效果。
「⋯⋯學長⋯⋯學長⋯⋯我沒有⋯⋯」陸周樂拍著他的背。
「沒什麼好哭的。」陳勁鴻擦著自己眼眶中的淚。「學長,我沒有⋯⋯」
「沒有哭就好。這時候你要說什麼?」陸周樂問,問得陳勁鴻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學長⋯⋯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陳勁鴻的屁股被拍擊,「這時候你不是應該要說『學長我可以跟你一塊睡嘛』。」他的屁股再被掌擊。
「學長我可以跟你一塊睡嘛⋯⋯」有些哭聲的陳勁鴻按著陸周樂的話說著。
「為什麼要跟我一塊睡?」陸周樂双手叉在他壯碩胸膛前。
「⋯⋯我沒有棉被⋯⋯我不想再著涼發燒⋯⋯增加學長的麻煩⋯⋯」這句真的是不用教,陳勁鴻自己說出口的。
陸周樂掌壓著陳勁鴻的頭搔著。「學弟,你都這樣說了。學長會拒絕你嘛——」修理學弟,恰到其份即可,不多不少剛剛好。壓得過這個學弟,讓學弟臣服,學長才會是學長。「學弟,你有興趣接儀隊社團指導老師的位子嗎?」陸周樂隨口問著,但把社團指導交出去,也不是一年兩年可以交接的,陸周樂從上一位學長手中接過儀隊指導老師,他花了三年的時間。接總教官的位子,他的時間得重新分配,而儀隊是最花時間的,從晨練到晚練,他都得跟著,他覺得得找一個新教官接替,雖然是有點捨不得這樣交出去,不過這已經是遲早要發生的,早準備早好。陳勁鴻剛到思本高中,什麼都還沒上軌道前,這時候讓他跟著儀隊活動,是比較好的。
「儀隊?學長我沒有任何儀隊的經驗⋯⋯」
「我接的時候也沒有啊。我那時候是跟著小高一,一塊練習,操槍那些都是從零開始。沒有人一開始就上手的。你又不是三軍儀隊轉服教官的。如果你是,一定在思本國中就手癢想創立儀隊了。」
既然眼前的學長當時接儀隊時也是沒經驗都可以,陳勁鴻心想著那他也沒什麼問題。「好。學長。我接儀隊的指導老師。」
陸周樂勾著陳勁鴻的肩膀拍著。「不用擔心,完全放手給你,應該也是三年後的事情。」陸周樂放開陳勁鴻,就搔著頭嚷嚷著:「啊啊啊⋯⋯總教官的事情好多啊⋯⋯可惡的學長,完全一副要看我忙得像無頭蒼蠅,可惡⋯⋯」陸周樂又踏去陽台再一根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