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說!」直接接觸到芷韻冰冷的視線,我的生理反應就是先撇清。
「嗯嗯嗯!」一直以來表現的很遲鈍的吳品瑜也是第一時間就跟我達成共識,不住點頭。
「是嗎?」芷韻朝我們兩人各瞥一眼,沒又繼續接話。
看到芷韻這般冷淡的反應,我忍不住地朝著吳品瑜的方向看去
「呃……」我想說些什麼,但是在本人面前又不好開口。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以啟齒的情況。
「嗯?」吳品瑜一如既往的傻呼呼的,朝我歪了歪頭,完全沒有理解我的窘況。
嗯個毛啊,這傢伙不是你閨密嗎?給我出面搞定她呀!
我很想這樣抓著豬隊友的衣領子一邊大力搖著一邊怒吼,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就算真的這麼幹了,吳品瑜還是會露出一臉呆樣跟我裝傻。
「現在還在這裡幹什麼?」芷韻輕輕蹙起眉頭問道。
經過芷韻的提醒後我才反應過來,連忙轉身著兩人招了招手:「喔,不好意思……我們先回去吧,跟我來。」
唉……這氣氛真糟糕,家裡的舒適度又要降低好幾個百分點了。
我抬頭看著月亮,然後用眼角掃了眼跟在身後的兩個女生,心裡忍不住的抱怨著。
我的猜測並沒有錯,進了社區大樓內,我們三人間的氣氛就很糟糕。
這樣的感覺實在非常鬧心,甚至有幾次我都忍不住想要開口抗議,這兩個傢伙是來我這裡借助的,沒這個必要擺臉色給我看吧?
但當我要開口的時候,我就會對上芷韻那對冷冰冰的眼眸,然後默默的把話吞了回去。
芷韻是我開口帶回來的,就這幾天而已,忍忍就好……
我努力的找著藉口說服自己,經過幾次自我開導搭配深呼吸之後,我好不容易的催眠了自己,或者說是自我安慰更為洽當。
說是這麼說,但進了電梯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氣氛更壓抑了。
為什麼我會這麼說呢?很簡單,看吳品瑜的反應就知道了。
我偏過頭去,在電梯的角落,吳品瑜正在挑戰人體的極限,縮著肩、貓著腰、頭也壓的低低的,看起來一副要把自己擠進電梯角落的架式,如果她的身體足夠柔軟的話,出電梯的時候或許可以看到一個三角人也說不定?
唉……滿滿的負能量啊!
我嘆了口氣,轉回了視線,然後抬頭直勾勾的盯著電梯門上的電子儀表板,看著數字漸漸遞增。
不是我不想打破這種壓抑的氛圍,也不是我不願意緩和這種奇怪的氣氛,只是一對上芷韻那雙冷漠的眼神,我就知道現在跟她說什麼,她大概都聽不進去。
生氣嘛,很正常,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狀態,但……為了什麼而生氣呀?
我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到合理的理由,同時就更感覺自己無辜了。
叮!宛如上天降下的鐘聲一般,充滿救贖之意的鈴聲在電梯裡響起。
我的眼眶中差點因為感動而充滿淚水。
呼……終於到了!
就在同時,我感受到角落的某隻可憐的生物好像跟我同時鬆了口氣。
然後我們兩個很有默契的同時跨出電梯,可能是因為被壓抑的過頭了,出電梯門的時候我跟吳品瑜還不小心撞了對方一下,差點讓事態變得更差。
不過還好我們兩個反應都很快,馬上穩住了身形,才避免氣氛更加尷尬。
一進家門,我便隨意對著兩人開口:「吳品瑜你先帶芷韻選好她暫住的房間,把東西放好後把規矩跟她說一下,我有事先去忙了,有問題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晚點在說。」
這時吳品瑜卻馬上朝我問道:「那、那學校的作業怎麼辦?」
我想了想,隨口回問:「作業?今天出得很多嗎?」
雖然這星期我請了假,不過該準備的東西跟作業我還是必須配合的,所以平時我都是晚上回來之後詢問吳品瑜當天的進度跟內容,然後自己自習補齊,而且每次做完學校給的範圍後,我還會在睡前拉著吳品瑜互相討論,對照著學習成果。
雖然這樣多少會跟學校的基準產生差距跟偏差,但多少也能追點進度不讓自己脫節。
所以,吳品瑜這時候會這樣喊我,唯一的可能就是今天在學校裡出了其他問題,不然她也不會這時候開口把我給叫住。
「今天,國文老師出了個團體報告的作業,下星期每組都要上台……」吳品瑜支支吾吾,小聲的呢喃道。
國文、團體報告、下星期上台……我敏銳的注意到了幾個對我不太友善的關鍵字,然後看著有口難言的吳品瑜,瞇起了眼睛。
「那我跟誰一組?」我冷冷地問道。
「跟……跟我……」吳品瑜小聲回答著,不過全身都忍不住的細微顫抖。
「就我們兩個?」我的口氣又冷了幾分。
「呃……」吳品瑜開始左顧右盼,對於我的提問也不正面回應。
對此,我整顆心都沉了下來,如果只有我跟吳品瑜,我雖然會不太高興,但還不至於太慘。但看吳品瑜這藏不住心思的表現,我總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結果我的話剛問完,吳品瑜整個人縮得更小了,看上去人都快枯萎了。
這反應說明什麼?絕對是出問題了呀,這麼一想,我心裡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絕對被搞了,如果不是這傢伙那就是其他人,可是同學裡誰會搞我?
這麼一想,某隻愛攪和的大型犬的形象不受控的跑進了我的腦海裡。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麼慘吧……
「不會是小郭吧?」我的語氣拉高了幾分,音量也大了些。
真的是那傢伙的話,我大概要瘋掉了,一想到那個三不五時就來煩人,三句裡面有兩句話都不離籃球的傢伙,一股莫名的煩躁就湧上了心頭。
「不、不是小郭……」吳品瑜揮著雙手急忙解釋道。
喔?不是小郭?這倒是件好消息,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話,還有誰會跟我和吳品瑜共同組隊做報告?
我認真的想了想,實在沒什麼頭緒,這其實也怪不了我,現在才剛開學一星期,其中我還請假一天,也就等於開學時間我幾乎沒有跟人交流的機會,所以我能知道、能認識的人太少了。
「是阿謙?」想了想,我把我僅知的幾人的名字問了出來,第一個當然是宋謙。
如果是他的話,倒是還可以接受的,至少他不會來干擾我,就算讓他偷懶,只在隊伍內掛名我都不介意。
「也不是他……」吳品瑜說著頭壓的更低了。
嗯?這反應不對勁呀,怎麼感覺她更愧疚了,這傢伙到底找了誰一組?
「那到底是誰?」我不耐煩地催促道。
「是……書苡跟君雅……」吳品瑜聲音壓的就像是蚊子叫。
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蒙混過去吧,但很可惜,這招對我來說沒什麼用處,所以她說的內容被我的耳朵給完整的接受了。
「你、你說誰!?」我忍不住吼了出來。
靠!這已經不是害我了,這根本就是迫害吧,秦書苡跟單君雅?那兩個對我不安好心的叛徒?
此時的我怒火上腦,看著眼前一臉愧疚的吳品瑜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傢伙是一天不坑我就感到不舒服嗎?看我這麼多天沒去學校讓她坑,所以憋了一波大的準備弄死我?
「對、對不起啦,你不要生氣,我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才答應跟她們一組的……」吳品瑜一臉委屈的解釋著。
「被逼?這話你自己說出來聽聽自己信不信?」我嗤笑一聲,滿臉不信。
「這是真的,上課的時候她們說自己沒有分到小組,所以老師就跟我商量,把我們安排在一組了……」吳品瑜聽到我的懷疑後,一開始還大聲的反駁,只是說到後面卻越說越小聲。
顯然,她已經理解了裡面的問題了。
如果今天,這個沒分到組的對象是其他人,這個理由一說我還就真的相信了,很可惜,今天的主角是秦書苡跟單君雅,這兩個被稱為四朵班花之二的兩朵,說找不到人同組,我是一百個不信。
更何況一開學的時候,進教室不到幾分鐘就先搞好自己的小團體的就是這兩個心機深沉的傢伙,現在你說都開學一星期了,那兩個傢伙在課堂小組上找不到人一起做報告,這誰信啊?
「秦書苡、單君雅……」突然,一道細微的呢喃聲從身後響起。
然後,我的肩頭就被芷韻輕輕的拍了兩下:「阿龍同學,剛剛說的那兩個人是誰呀?」
我疑惑的轉頭朝芷韻看了一眼,雖然不知道她問這個想幹嘛,但我是在是不想回答,畢竟怎麼說這也是我的私事,我實在是沒有想要跟別人分享的意思,更何況還不是什麼好事。
只可惜,芷韻也不知道在發什麼瘋,一直不停的詢問,我最後才被逼問得受不了開口。
「是兩個討厭的人……」我撇了撇嘴,不情不願的答道。
「喔……原來是這樣。」芷韻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雖然我不清楚這傢伙到底怎麼想的,但心情變得更差了。
不過,芷韻沒有就此放過我的意思,再次開口詢問道:「那我呢?」
「什麼?」我狐疑的朝她看了一眼,有些不太懂她的意思。
「我對你來說是討厭的人嗎?」芷韻再次開口提問,同時深深的盯著我看,雖然不知道她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我卻可以察覺得出她問這問題的時候滿認真的。
我擺了擺手道:「不算吧。」畢竟你沒背叛過我……
後面的話我還是忍住了說出口的衝動,畢竟沒有經歷過當時的事情,就算我在這裡浪費在多的口舌也沒有半點意義。
而且某方面來說,這一切經歷其實就是個一廂情願的白痴太自己為是,最後沒有看清楚人心而造成的結果,只是因為我是故事中的那個冤大頭,所以才會主觀的產生排斥心理。
這一點我很清楚,也早已經看開了。
但這不代表我願意接受自己的損失,即使記恨一輩子也很正常吧。
只是這些都不適合跟別人說,所以我只好把這些情緒都壓得牢牢的、藏得死死的。
「這樣啊……」芷韻呢喃了兩句就沒在說話了。
嘎?她這句話是啥意思?不懂……不過總覺得不能太過深入去了解。
算了吧,只要不要在板著一張臉就好,起碼心情不會跟著變差。
對此,我倒是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了芷韻一眼,然後轉頭繼續看向吳品瑜。
不過,看著她一臉愧疚的樣子,我也知道這傢伙多半是被陷害的,畢竟那兩個心機的傢伙在班上的話語權還滿大的。
這麼一想,好像什麼指責的話頓時就有點難說出口了。
習慣的伸出手朝著吳品瑜的頭上揉了揉:「算了,我知道你大概也玩不過那兩個傢伙。」
吳品瑜先是詫異的瞪大了眼睛,然後歪了歪腦袋:「嗯?」
愣了一會之後,才回過神來追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說了你大概也不懂,就別太在意了。」我擺了擺手,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
「可是……」
吳品瑜還想追問什麼,不過被我直接給打斷了。
「有什麼事情或是其他問題就先等等吧,我先去忙了,家裡的規矩你負責對芷韻說明一下,功課也等我事情做完再說。」
匆忙地丟下一句話之後,我馬上轉身進了書房,然後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完全不給兩女追問的機會。
「走吧,我先帶你選房間,阿龍同學的家裡空房間滿多的,你看你想睡哪間都可以。」
「對了,剛剛阿龍同學進去的那間是書房,平時可以借用,裡面的書也可以看,不過東西都要放回原位,不然會被罵的,我猜阿龍同學有強迫症……」
神他喵的強迫症!?我那是強迫症嗎?有規矩還有錯了?
偷偷把耳朵貼在門板上,結果被我偷聽到指控自己的壞話,這還有天理了?
強忍著想衝出去照著吳品瑜的天靈蓋轟下一拳的衝動,我連忙掏出手機開始聯絡兩個合作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