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鐵裡的溫黃燈光映照出一道幽暗的影子。
Samy看著這間房,想起自己從前在這個地方跟那個男人上過多少次床,忽然覺得自己很傻。
因為情傷而墮落,遊戲人間,是當初自己的選擇。
那時的她,以為自己夠瀟灑,因而決定周旋在許許多多男人的懷抱裡,她自認只要得到體溫的歡愉,即便沒有愛情,也沒關係。
對愛失去了信任,是種信念,但沒想到,在往後的日子裡,她會遇上讓她再次改變信念的男人。
曾經失去,所以更害怕得到,戰戰兢兢,戒慎恐懼的疑神疑鬼,卻也沒有趕跑那個說愛她的男人。
如今,她累了。
為過去這幾年的選擇感到懊悔,她開始恨起自己當年踏上岔路時的傻,導致今日,擺脫不了這樁夢魘。
Samy沉沉嘆了口氣,過往一幕幕在腦海裡上演,與蘇必宇在一起的每一晚,她多多少少會夢見自己跟不同的男人上床,那些臉龐,她早就記不住了,面孔都是模糊的,但印象卻都還在。
她深怕,有一天夢囈的時候,會不小心讓必宇聽見她的過去,那時,她小心翼翼守護的情感,就會再次面臨失去。
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感情……
Samy茫然地想著,思緒紛亂,卻不知該如何擺脫這一切的雜亂。忽然,門把的扭動聲響起,將她拉回現實。
看見房門開啟時,她下意識地扭緊了擱在膝蓋上的包包。
該來的,總是要來。該面對的人,總是要面對。該處理的惡果,最終,還是得自己親手了結。
撒旦鎖上門鎖,回頭間,朝她勾起嘴角。「怎麼不先去淋浴?還是,妳想來個鴛鴦浴?」
他扭著領帶,Samy頓時覺得這個動作令人作嘔。
雖然這個男人曾經帶給她性愛上的快感、雖然彼此倆的性事很合,但是,她從來沒有愛過他。
上床是為了讓孤單的自己,在冰冷的城市中找到一點慰藉與溫暖,可儘管他再有床技,也沒有真正撫慰過她千瘡百孔的心。
撒旦將領帶隨手一扔,丟在地板上,走近坐在床邊的她,一把將她拉起,擁入懷中,粗糙的雙手在她的背後游移,他的唇湊向她,在即將吻上Samy的那瞬間,讓她臉龐一撇,避開了索吻。
「怎麼了?妳似乎心情不太好?上班遇到不愉快了?」
他溫和的聲音在她聽來十足地諷刺。
「讓我不愉快的,不是上班,是你。」
「喔?」他挑起眉頭。「妳是怪我晚到了?那我待會賣力點。」
Samy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讓彼此拉出一點距離,看著他,說:「我們,到此為止吧。」
撒旦的眼神一沉。「我沒有答應這種事。」
「但我不願意繼續下去。強迫我、強迫一個已經有男朋友的女人,讓你感到很痛快嗎?只要你想要,單身俱樂部裡多的是願意跟你在一起的女性。你又何必這樣折磨我?」
Samy眉頭深鎖,鬱鬱寡歡地說:「你知不知道三不五時在深夜接到你的訊息,讓我很痛苦?我愛的男人就躺在我身邊,你卻老是要我出來跟你上床?」
撒旦打量著她,食指勾起她的下顎,冷聲笑說:「別裝了。如果妳這麼潔身自愛,當初也不會跟我在一起。我不是妳第一個男人,也不是最後一個,誰知道妳中間讓人玩了幾手?既然踏進這個世界,就別輕易脫身,因為,除了我,還有很多男人在排隊回頭等著上妳。妳應該要感謝我的出現,幫妳擋掉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你說錯了。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而這些年的肉體相伴,也夠我償還你那所謂的恩情了吧?」Samy推開他,冷冷地說:「你也不是非我不可,身邊有那麼多女人,何必老是以捉弄我、摧殘我為樂?」
男人低沉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妳不知道男人有個致命的毛病嗎?那就是越得不到的,越想捏在手裡,直到對方臣服、窒息而死。」
Samy別開眼,漠然地回應:「別說得你好像對我投注過感情。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話出口的剎那,Samy沒有看見,撒旦眼裡異樣的情緒,飄起,而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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