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畫面來到了日照精神病院—
病房內,躺在床上潤奈輾轉反側,時而下床走動、又時而拿起手機滑來滑去,滿腦子盡是之前買兇未遂的事情。
「那個白癡到底是死哪兒去了?都過多久了還沒有下文,難道是跑路了嗎?可惡的東西!」
想到這,潤奈再次拿起了手機。
「可惡!這下子只能想下一步計畫了,呵呵,金隈星戀,妳休想逃過我的手掌心,妳總有一天都得栽在我手上!」
「是誰栽在誰手上,恐怕還難說吧?」
「什麼!?」
就在潤奈思考到一半的時候,一名陌生的女聲從病房的門口傳了過來,過沒多久,一名穿著黑色訪問者和服的女性出現在了潤奈的面前。
「妳、妳是希亞?」
「喔?妳居然認識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是初次見面吧。」
「哼!妳難道覺得我會不知道妳是那個賤人的手下嗎?我告訴妳,別以為妳只是她的手下就能逃過一劫!不管是那個賤人還是妳,所有跟她有關的人事物我都要徹底摧毀!」
看著潤奈猖狂的樣子,希亞沒有任何回應,她靜靜的走上前,狠狠的掐住了潤奈的下顎。
「嗚啊!呃啊啊—!」
「妳的廢話比我想像的還多呢,我們一直都知道妳躲在這裡喔,只是看在妳還沒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才姑且不管的。」
「混帳、呃呃!放開—!」
「正好,我也嫌髒手。」
希亞放開手後就直接用力的將潤奈推倒在地,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鄙視跟陰狠。
「妳這混帳!妳竟敢這麼對我,咳咳—!我絕對—!」
「我勸妳不要認為我們無法對妳怎樣吧,我今天來可不是專程來警告妳的。」
說話期間,希亞打了個響指,然後就有數名穿著警服的人從病房門口魚貫而入。
「你、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和布刈潤奈小姐,現在我們要以教唆殺人等罪嫌將您拘捕,請您配合。」
「胡胡、胡說八道什麼!?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有證據嗎?」
「這些話等到局裡再好好解釋吧,當然您可以行使緘默權,帶走!」
接著,這些警察上前將潤奈上銬。
「混帳!放開我!我是病患!你們不可以亂抓人啊!放開我!」
看著潤奈醜陋的掙扎,希亞走到她面前,陰沉的說道。
「妳的瘋狂是時候劃上句點了,妳休想再傷害星戀小姐跟姬苑小姐,妳就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吧!」
語畢,潤奈就這樣被警員帶走了。臨走前,潤奈怨恨的吼叫迴盪在醫院的走廊間久久沒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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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好,我們就在這裡下車了,謝謝!」
「沒什麼,雖然現在是一大早沒錯,但妳們也要注意安全啊!」
在姬苑被惠梨香洩慾一整晚後的隔一天,惠梨香便在姬苑的請求下和她坐長途車來到了門司港懷舊這裡。
「會的,非常謝謝您,司機先生。」
下了計程車之後,惠梨香跟姬苑兩人很快地來到了一幢舊宅的大門前,雖然從外觀勉強可以看出原本的屋主是崇尚大正浪漫風格,但破碎的外窗跟整個褪色的外牆,原本是甚麼模樣也已經難以想像。
「從那天晚上被艾莉卡帶離開這裡之後就沒再回來,不知不覺過了這麼久。」
聽著姬苑懷念中帶著些許感傷的話語,惠梨香百感交集。
「妳果然直到現在還是對那晚有很大的陰影呢,我其實真的沒有想—」
「沒事的,只是汐留前輩的事情,我還需要一點時間,另、另外啊—」
話說到一半,姬苑忽然一手撐在一旁的樹幹,一手摀著腹部下方,雙腿不停地顫抖。
「可、可以幫、幫個忙、忙嗎?呼、呼喵嗚~昨、昨天晚、晚上真、真的太刺激了,我從剛剛、就、就忍得好辛苦……嗚嗚嗚……」
「對、對不起,都怪我太過火了,我這就幫妳。」
「呼、呼喵嗚……啊哈哈……」
就在兩人即將進門的時候,一道女聲叫住了他們。
「嗯?咦?是大小姐嗎?是大小姐和八王子小姐嗎?」
「欸?」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一名穿著粉色大正女僕裝的身影就出現在惠梨香和姬苑的面前。
「友、友紀小姐!?您怎麼會在這裡?」
是的,此時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正是志兔友紀。
「我的話是最近比較空閒所以回來這裡看一下,不過妳們也讓我挺擔心的呢。」
「咦?擔心我們?」
「妳們是真的不知道防衛省大樓爆炸的事情鬧得有多兇嗎?我當初看到新聞的時候都嚇壞了!特別是姬苑小姐妳們,我還擔心妳們有什麼萬一呢。」
「我們都沒事喔,謝謝妳。」
「沒事就好,不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妳們,妳們今天來這裡是有要做什麼嗎?我可以幫忙哦。」
聊到這裡,姬苑的神情瞬間染上了哀傷,她帶著些許哭腔的回應道。
「因為最、最近發生了好多、好多我難以消化跟接受的事,所以就想回來看一下,沉澱一下心情而已。」
看姬苑這般反應,友紀也點了點頭,心神領會的她說:
「如果有要進去舊宅的話就進去再說吧,好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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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後,首先映入三人眼簾的便是位於大廳正中央的大階梯,而階梯周遭的牆上的壁紙雖然已經都被撕得稀巴爛,但仔細看還是看的出都是大正浪漫風格的圖案。
「雖然已經破碎不堪,但是我依舊記得爺爺還沒倒下前常常帶著我在這裡到處走呢。」
「是啊,我也是一樣,老爺最喜歡的莫過於跟我還有妳聊聊關於這間住宅的歷史呢,另外他還常常偷摸我的胸部就是。」
「友紀姐姐跟我同病相憐呢。」
同為喜一郎受害者的姬苑苦笑著。
「他還真應該感謝當初來這間大宅工作的人是我呢,要是家姐的話她那把老骨頭肯定會被打到散架的吧。」
在之前協商出售航線時,姬苑跟惠梨香就聽友紀說過她的姐姐非常暴躁這件事。
「大概是吧,哈哈!」
兩人談話間,惠梨香注意到了階梯旁邊一個原木基底、但已經完全破碎掉的玻璃櫃。
「奇怪……」
「嗯?艾莉卡前輩怎麼了嗎?」
聽到姬苑又稱呼自己前輩,惠梨香眉頭微蹙。
「姬苑,我都說過不用再叫我前輩了,感覺很生分的啊!」
「這點我真的難以習慣呢,非常抱歉。」
「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禮貌呢,不得不說都多虧了老爺呢。」
「姆姆姆……如果妳習慣的話啦……」
「啊哈哈,話說回來艾莉卡前輩剛剛說很奇怪,是為什麼呢?」
惠梨香指了指玻璃櫃。
「沒什麼啦,我只是很好奇這個碎掉的玻璃櫃以前是展示什麼的而已。」
「呼呼,八王子小姐還挺有眼光的呢。」
「咦?這話怎麼說呢?」
「我來跟艾莉卡前輩說吧!這個玻璃櫃曾經展示的是楓葉花卉紋的白薩摩燒香爐喔!是我爺爺最喜歡的一件藏品。」
「薩摩燒?」
「薩摩燒是一種日本傳統陶器的稱呼,具有獨特的細緻冰晶裂釉面還有彩繪的是金圖案喔,另外因為其使用乳白色作為底色,所以又稱為白薩摩燒。」
「想不到姬苑連這都懂呢!」
「還好啦,我再補充一下,白薩摩燒因為極高的藝術性,因此它也是皇族家貴族御用陶器的象徵喔!」
「原來如此,難怪喜一郎先生會這麼喜歡這鼎香爐。」
「是啊,想當初爺爺也是常常帶我到這座香爐前述說它的外型和歷史,說到我都倒背如流了,只是我已經再也聽不到爺爺興高采烈的跟我說它的故事了呢。」
「我也非常惋惜,我本來也還抱著可以找到這個香爐的希望呢。」
「友紀姐姐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嗎?」
友紀點了點頭。
「是啊,正確來說不只如此,我今天來到這裡是為了找找還有沒有喜一郎老爺遺留下來的事物。」
「友紀小姐看來真的很喜歡跟尊敬喜一郎先生呢。」
「是啊,雖然他老是色瞇瞇的還對我性騷擾,但是他的為人處事以及才能都是我遠遠無法企及的,我也一直都把他當作榜樣。」
「我也跟友紀姐姐一樣喔!」
「因此我希望喜一郎老爺不要只是我們心中的一個念想,而是有實際的事物去作為他曾經活過的軌跡,讓我們不會隨時間過去逐漸淡忘他。」
「既然如此,現在趁時間還多著,我們就陪您一起找吧!友紀小姐。」
「沒問題嗎?這樣不會很佔妳們的時間嗎?」
「怎麼會呢?一聽到友紀姐姐說想尋找爺爺留下的東西我就幹勁都來了呢!我跟友紀姐姐一樣都不想忘掉爺爺喔!」
聽到這裡,友紀露出了明亮且燦爛的笑容。
「萬分感激,大小姐、八王子小姐!」
再看到友紀笑容的瞬間,惠梨香的鼻孔再次流出了鼻血。
「嗚喔喔!可以看到友紀小姐這樣的大美女的笑容……真是、真是太棒了—!」
然後惠梨香就感覺到自己的腰又被狠狠掐了一下。
「嗚呀啊!」
「艾莉卡前輩是一天不犯花癡就渾身不對勁嗎?再來一次我們就分頭找喔!」
「對、對不起……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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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裡,惠梨香跟姬苑隨著友紀在大宅中尋找著喜一郎的遺物,從一樓大廳到二樓的走廊及各個房間,其中包含姬苑曾經的房間和喜一郎休養的房間跟書房。
可是三個人直到最後一間房間跟櫃子搜尋完畢,都沒有找到什麼像樣的東西。
找的有些累的三人就這樣來到了喜一郎書房外面的陽台,邊看著門司港懷舊的街景邊歇息著。
「居然真的一點都不剩了,姬苑的親戚們難道把大宅的文物乃至一支筆一張紙通通都賣出去還債了嗎?」
聽著惠梨香的牢騷,友紀嘆了一口氣。
「八九不離十了呢,從金隈和和布刈家的合作業務打水飄後的沒多久,我就聽說和布刈家在外欠了一屁股債、沒準這些文物都被拿去典當或是賣出去來填補債務的空洞了,但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奇怪了。」
「友紀姐姐是覺得哪裡奇怪呢?」
「先不說大小姐的爸爸媽媽,就算是通子小姐他們再怎麼不諳經營一事,可是依憑喜一郎先生的努力累積下來的底蘊,應該也不至於倒的這麼快才對,一定是還有什麼連同我跟大小姐都不知道的隱情。」
「可是就算有也應該已經無從去尋找跟證明了。」
「是啊,如今和布刈家也只剩下大小姐以和潤奈小姐,以及傳介先生……」
就在友紀此話出口的瞬間,一股不好的猜想湧上了惠梨香的心頭。
——不會這一切也跟潤奈小姐有關係吧!?
「艾莉卡前輩、艾莉卡前輩?怎麼了嗎,妳的臉色很差喔。」
「啊!啊啊,沒、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到有東西忘在小伊莉絲那兒了,啊哈哈。」
就在姬苑一臉無奈地想吐槽惠梨香的時候,友紀忽然插話道:
「話說回來,我一直有件事很好奇。」
「友紀姊姊有什麼事嗎?」
「雖然這樣問很不好,但是我一直很在意姬苑最近都發生了什麼。」
「這、這個—」
看到姬苑再次癟起嘴巴後,惠梨香站到了友紀面前。
「實不相瞞,這非常的複雜,甚至是牽扯到了前些時日的防衛省爆炸案。」
「欸?妳說跟防衛省大樓的爆炸案還有關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
就這樣,惠梨香把她們在大樓爆炸當下到最近去探望潤奈發生的事情都跟友紀鉅細靡遺的說明了一遍,而友紀的神情也從一開始的同情逐漸變的驚愕,到最後她整個人都傻眼了。
「所所所、所以,這一切都是潤、潤奈小姐策劃的!?這、這未免也太—」
「友紀小姐想必也覺得很荒唐對吧,可是這就是事實。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向姬苑坦白。」
語畢,惠梨香從自己的皮包拿出了一支有著狐狸面具圖案的筆。
「八、八王子小姐,這、這是—!?」
「艾、艾莉卡前輩?」
「這是支錄音筆,裡面的內容……可以證明我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艾、艾莉卡前輩是、是什麼時候—」
「就在妳出院後去探望妳媽媽時,我偷偷的把妳們的對話內容全部錄了下來,因此這東西……」
友紀吞了吞口水。
「這支錄音筆的內容……也會把潤奈小姐送進監獄的對吧?甚至是和布刈家會為此再也翻不了身也說不定。」
「……」
聽到這裡,姬苑的神情整個都糾在了一塊,從她濕潤的眼眶可以看出此刻的她內心有多掙扎。
看著姬苑糾結的樣子,惠梨香也非常心疼。
「對不起,但我保證我真的再也沒有什麼是瞞著妳的了,我真的沒辦法對妳跟妳媽媽的事情坐視不管……」
正當友紀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姬苑示意了對方不必說話。
「沒、沒關係,我反而要謝謝妳,艾莉卡前輩……」
「姬苑?」
「艾莉卡前輩之所以跟我說錄音筆的存在,是希望把這一切交給我自己決定吧?所以我除了感謝還是感謝喔。」
「我也謝謝妳,姬苑,那麼友紀小姐—」
「謝謝八王子小姐,不過這樣的事情我並沒有決定的權利跟立場。」
「沒關係的嗎?妳不是很在意喜一郎先生—」
「我始終在意的是喜一郎先生留在這世上的事物還有大小姐喔!所以大小姐的決定便是我的決定,我全心支持大小姐的喔。」
「謝謝妳,友紀姊姊……」
就在這時,一陣風拂過了三人的身子,接著一張小小的紙片落在了姬苑的腳邊。
「咦?這是?」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撿起來之後,幾人才赫然發現……
「這、這是!?」
「欸!?」
相對於姬苑和惠梨香的驚訝,友紀則是抿了抿眼角溢出了淚水。
「真是的,喜一郎老爺……還是一直都關注著您啊!大小姐……」
是的,這張紙片正是小時候的姬苑和身體健在時的喜一郎的合照。
「嗚嗚嗚……爺爺、爺爺!我好想您……姬苑真的好想您啊……」
惠梨香跟友紀就這樣將姬苑擁入懷中讓她發洩著此刻的情緒,直至夕陽西下……
***
後記A:
大家好這邊是最近在觀察露比(非那個當事人的星星眼露比)的艾梅莉。
結果今天有大佬去試水溫發現好像沒有很優,顯然是太過生手了,這就是剛出道的感覺啊
是說文中提到的薩摩燒一律與隔壁宇宙的薩摩沒有任何關係,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另外請大家愛護古蹟不要隨意破壞喔。
我是艾梅莉我們下次品茶的時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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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B:
大家好,這裡是中秋節被鄰居的烤肉香燻一整天的研究員歸夜。
本次我們和小奶貓及惠梨香回到了和布刈家昔日位於門司港的大宅,只能說和布刈家家道中落後真的就是幾乎什麼都不剩、人走茶涼了呢⋯⋯
能夠讓友紀跟姬苑都這般懷念並且希望留下什麼給自己的喜一郎真的是很好的人呢,只可惜後代大多不爭氣啊。
飄到姬苑前的合照是否意味著喜一郎正在天上關心著姬苑呢?期望小奶貓受傷的心靈能得到安慰。
我是歸夜,我們接下來的故事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