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的一日,八賢王正和包公正在開封府喝茶,突然一陣颶風颳起,一隻石龜被颳到開封府,八賢王一見到石龜,便說到: 「這便是御花園中的龍首石龜,本王小時候便爬在上頭玩耍。」 包公皺眉道: 「有多大的風都刮不起如此重的石龜,這是天有異相。」 此時石龜突然留下血淚,眾人大驚,包公道: 「這異相,我想,還是寫信給郡主吧!」 接到信的朱絳臻急忙從崇武谷趕往開封府,但卻被告知包公已和展昭等人已經前往益州,只好也前往益州。 而皇上和莫言公公及蘇公公前往益州微服出巡,卻見到有一名惡霸正在強擄一名貌美的村婦,原來這村婦之前生了重病,而村婦的丈夫舒秀才不得已向惡霸借了五兩銀子,如今利滾利成了二十兩銀子,而舒秀才無力償還,所以惡霸要押走舒夫人作為抵債。宋仁宗仗義執言,付了惡霸二十兩銀子,舒氏夫婦道謝後便離去了。 但莫言公公早已與益州的安撫使石國柱勾搭上,準備殺死皇上反叛。在途中偷襲皇上和蘇公公,兩人在逃跑時,皇上踩到一隻小烏龜,便將其丟回河裡,恰巧被漁夫捕獲,賣到魚市,剛好被舒秀才遇見,便將小烏龜買下給女兒小芳玩。 但就在這時,為了保護皇上而受重傷的蘇公公來到舒秀才家中,將一把寫寫有長河落日圓的紙扇交給舒秀才,希望他交給開封府的包公,說完便傷重不治,而此行,就交給了舒夫人。 而此時,朱絳臻也趕到了益州,可安撫使的衛兵查到了舒秀才的家中,見到了蘇公公的遺體,便一口咬定是舒秀才殺的蘇公公,便將他押入大牢。 這時一名老爺爺找到了舒秀才家中,原來他是龜仙人,先前舒秀才救下的小烏龜便是龜仙人的孫子,於是小芳求龜仙人救出父親,於是龜仙人變作包公的模樣救出舒秀才,但一到門口便見到包公等人,這時朱絳臻也已經與包公會合,聽說了石龜的事,朱絳臻很確定是皇上出了事: 「龍,代表皇上,血淚,代表悲泣至極,所以是皇上出了事。」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這時,接到了石國柱的消息,有個殺人犯一直不認罪,於是包公決定去看看,但石國柱怕舒秀才將皇上的事講出,於是派手下的妖道畫符水給舒秀才喝,於是,舒秀才開始眼神發直,變得渾渾噩噩,包公問道: 「你殺的人是誰?」 舒秀才怔怔地答道: 「無名無姓。」 「殺的是男是女?」 「非男非女。石大人以德服人,老子佩服不已。」 出了地牢,公孫策皺眉道: 「這一介秀才,怎會自稱老子呢?」 朱絳臻眸中帶著一絲不悅,答道: 「那舒秀才被下了妖法。」 石國柱此舉實是欲蓋彌彰,若舒秀才與本案無關,那又何須迷亂其心智?只是苦了那位舒秀才。 「妖法?」 包公正疑惑間,此時龜仙人已經將舒秀才救出,但隨即衛兵衝出,當著包公的面將舒秀才擄回去。 包大人沉下臉來,厲聲喝道: 「闖!」 幾人闖入石國柱府中,但石國柱不理會包公,包公便請出尚方寶劍,兩人商議好將舒秀才暫置石國柱府中,但不可動刑,幾人這才出了府。 翌日,幾人分散開來尋找皇上,朱絳臻也動用水舞宮的力量尋找皇上,在路上遇到了莫言公公,莫言公公佯裝受了劍傷,道: 「郡主,小人受奸人暗算,受了傷。」 朱絳臻取出金創藥,淡淡道: 「這個給你吧!」 莫言公公道謝後,兩人一同尋找皇上,兩人在一處靠近長江的山洞中發現昏迷的皇上,朱絳臻俯下身,替宋仁宗把脈道: 「脈象雖虛弱但穩定,應是飢餓導致…」 話未說完,莫言公公便暗施偷襲,用劍柄擊暈朱絳臻。 在顛簸的馬車上,朱絳臻緩緩醒來,發現雙手被縛,暗自運氣掙脫,直接將車蓋掀開,手一揚,兩道冰泠刃削斷了車伕的手,車夫慘叫著滾下馬車,押送馬車的莫言公公眼神一凜,數道暗器向朱絳臻飛去,朱絳臻手一揮,冰凌針疾射向飛來的暗器,啪的一聲,暗器被擊碎。莫言公公冷聲道: 「我在你昏迷時已用劍在你臂上做了記號,要知道我的劍一向有毒,你一運轉內力,毒氣便會立即攻心,你便命不久矣。」 朱絳臻冷笑一聲,手一揮,抽出頭上的蝶口銜玉步搖匕首,刺向衛兵,但因為毒素開始擴散,開始變得虛弱,足下一個踉蹌,右肩被劃傷,只好摀著傷口奔向一旁的樹林。 莫言公公下令道: 「追!」 朱絳臻來到一處空地,此時毒性快速擴散,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此時,包拯被石國柱邀請到府上喝茶,進而軟禁在府中。 房間內,包拯皺緊了眉,來回踱步,半晌後道: 「展護衛,你現在立刻突圍而去,營救皇上。」 展昭卻搖了搖頭,道: 「大人在此,展昭怎能安心突圍呢?」 包拯轉身,厲聲斥問: 「展昭,你敢不聽令?」 「大人。」 展昭瞬間跪下,包拯連忙將他扶起,拍了拍他的手背,道: 「展護衛,郡主遲遲未歸,恐已遭遇不測,如今一切便都靠你了。」 展昭握緊了拳,道: 「是,屬下遵命。」 夜沉如水,幽深的夜色中,一道矯健的身影迅捷的躍過屋脊,飄然落地,侍衛立刻上前揮刀攔截,展昭仰身避過,奪過敵人手中鋼刀殺死對方,越來越多的侍衛衝出,展昭奮力殺出重圍,直撲西北角門。 此時妖道現身將他攔住,邪笑著道: 「展大俠先莫急,看看誰在我手上,再做下一步決定吧!」 他的手一招,兩個手下押著一名身著月白色鵲雀梅花滾邊長裙的少女上前,少女裙襬染滿鮮血,雙手被緊緊縛於背後,她抬起首來,見到展昭的那刻眼瞳微縮,虛弱地道: 「展大哥,快走。」 展昭驚道: 「六妹!」 手腕翻轉,鋼刀直指妖道,厲聲質問: 「你對六妹做了什麼?」 妖道無視了近在眼前、閃爍著森冷寒芒的鋼刀,不甚在意的說道: 「也沒什麼,就是給她下了劇毒罷了。」 「你…」 妖道猙獰地笑道: 「怎麼樣,展大俠,你是選擇去救皇上,還是眼前的平襄郡主?」 展昭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僵在了原地。 妖道笑著抬手,猛地扼住了少女纖細雪白的天鵝頸,朱絳臻掙扎著吐出字句: 「展大哥,莫要管我,快走罷!」 無法呼吸的痛苦窒息感鋪天蓋地朝她席捲而來,毒素此時也開始發作,劇痛在體內瘋狂肆虐,使得朱絳臻眼前陣陣發黑。 失去意識前,一聲刀劍落地之音炸響耳畔,妖道猖狂的大笑在她耳中久久未散。 羅漢榻上的少女眼睫輕顫,睜開雙眸,一旁的公孫策正在收拾銀針,展昭見她醒了,連忙道: 「六妹,你怎麼樣了?」 朱絳臻虛弱地道: 「沒事。」 強撐著坐起身子,卻牽動到了內息,猛地咳出口血來,展昭皺著劍眉要她趕緊躺下,朱絳臻螓首輕搖,坐在了床緣,美眸微瞇,道: 「我雖然有派紅裙和綠羅前去尋找皇上,但如今看來,那石國柱已是急不可耐,時間不多了。」 公孫策同意的點頭,道: 「若是石國柱先一步找到皇上,那麼皇上便危險了。」 朱絳臻嘆了口氣,道: 「展大哥,如今只能麻煩你再突圍一次,那妖道手中已然沒了能威脅你的籌碼。」 展昭搖頭道: 「不,妳和大人在此,我放不下心。」 朱絳臻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一對湛藍與淡紫的眼眸如潭水般清澈。 「展大哥,他若要動,也只會動我,你就別擔心了,快走罷。」 她在外頭停留的時間估摸著也有一兩天的光景,石國柱要動手隨時都行,怎還會留包大人到現在? 除非,他要留包大人為自己所用。 展昭嘆了口氣,道: 「六妹,就是因為妳在,我才不放心。」 聞言,朱絳臻神色黯然,鬆開了柔荑,低聲道: 「我明白了。」 素手湊近秀髮,摘下了蝶口銜玉步搖,皓腕翻起,匕首驟然朝自己心口刺去,展昭大驚,千鈞一髮之際生生扣住了少女手腕,朱絳臻此時已是毫無反抗之力,手上受制,匕首落到了地上,展昭驚魂未定,道: 「六妹,妳這是做甚?」 一滴晶瑩的珠淚自朱絳臻眼尾滑落,沁溼了面紗,她垂下首來,歉疚的道: 「抱歉,是我拖累了你們…」 包拯走了過來,搖頭道: 「不,應是本府連累了郡主才對,郡主毋須自責。」 展昭彎身拾起步搖,輕輕簪回少女髮間,認真地道: 「六妹,莫要再做傻事了,好麼?」 朱絳臻疲倦地朝他微微一笑,眸底一抹暗芒劃過,忽然面色一變,咳出一大口鮮血,暈了過去。 幾人大驚失色,公孫策趕緊將少女身軀平躺,展昭焦急的喚道: 「六妹?六妹!」 少女吃力地張開淺紫的眸子,欲說些什麼,卻突然嘔出一口黑血,闔上了眼眸。 公孫策連忙伸手去檢查朱絳臻的鼻息,隨即悲痛的搖頭道: 「毒已攻心,回天乏術!」 展昭不可置信的探了下朱絳臻的脈搏,得到的卻是平靜而殘忍的事實,眾人悲傷不已,槅扇外,妖道皺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