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可若窩邊有草又何必滿山跑呢?我很懶惰,性愛的對象往往都是從身邊挑選。
挑選也不是隨便選,必須彼此不討厭、沒有過節,談話總是氣氛輕鬆、有幽默感,熟悉度處於半生不熟、尚有好奇心的階段。
V就符合這樣的特質。V是另一個部門的協理,辦公室跟我同一層樓,我所在的部門和他的部門經常要在會議室吵架,自從我入職後,V幾乎都針對我的提案炮火連天,輪到他提案的時候我自然也不客氣。
不開會的時候,我們碰面的機會並不少,白天都是點點頭了事,加班時段才有對話。
「要不要吃滷味?跟你一樣魯喔。」
垃圾車經過時,「你今天要待到幾點?末班車都開走了。」
「妳快下班好不好?影子有夠礙眼。」諸如此類。
幹話再多還是有個極限,夜深人靜,公司只剩下我和V的時候,看似不經意的肢體動作增加,曖昧的句子也多了起來。
V一邊埋怨主管難當,一邊說著自己其實只想開咖啡廳、玩音樂、撩撩女客人。
聽到關鍵字,本來還漫不經心地應付他,這下耳朵都豎起來了。
「你喜歡撩妹啊?真是看不出來。」
其實看得出來。V身姿挺拔,嗓音低沈有磁性,笑容淡漠中染著妖氣,長著一雙標準桃花眼,睫毛濃密堪比長頸鹿。如果我也長得像他這樣,當然會去撩妹,不,妹子和漢子都會主動來撩我。
我猜想,他真正感興趣的對象,不會是眼睛追著他跑、對到眼就開小花的人。在眾人面前都對他淡淡的,私下才會有交集,或許更能引起他的好奇心。
「這種事能看得出來的嗎?」他笑出聲,「老K都叫我不要誘拐新人妹妹呢。」
「原來是專撩新人啊!唉,我真的老了,進來半年你都沒撩過我。」我眼睛沒有離開螢幕,仍然修改著企劃案。
上一秒的閒聊彷彿是場夢,整個辦公室除了我敲打鍵盤的聲音之外別無聲響。過了片刻,他才出聲:
「妳想要我撩嗎?」這略帶沙啞的聲線瞬間曖昧了氣氛。我對他的猜測是對的。
V湊到我旁邊,濕潤的熱氣吹彿在我的側臉。
「如果是妳的話,當然要直接動手。」
我胸口一熱,企圖反駁,剛把臉轉過去,V立刻吻了上來。
什麼工作,什麼死線,什麼廠商,通通拋諸腦後。我雙臂環住他的脖子,他也伸手揉著我的胸,把我從椅子上攔腰抱起來。我們一路擁吻著,跌跌撞撞地走回他的辦公室,我被放倒在沙發椅上。
我們都急切地脫去上衣,隨即又吻在一起。他連舌頭都是霸道的,不給我任何喘息的餘地。
摸著V結實的後背和臂膀,感受著他不斷上升的體溫。我別過臉,挺起上身,胸口貼著他的,一張嘴便含住他的耳垂。
「啊⋯⋯妳⋯⋯」他發出的呻吟無疑是在我的慾望上多添一把火。趁我鬆口的時候,他按住我的胸口,把我壓回沙發上。
「妳別動!不必服務我,乖乖地讓我幹就好。」
他單手解開皮帶和褲頭,拉下內褲,我伸手幫他把陽具掏出來。當時還沒有過幾個砲友的我,一時被手中粗大的肉棒愣得出神。
結果他反手把我推開,在我往後躺倒的同時翻起我的裙子,把內褲往旁邊撥開,一口氣長驅直入。這一連串動作使我反應不及,不小心大聲叫了出來。
「⋯⋯我就知道妳很濕。」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俯身與我濕吻,下身也開始劇烈擺動。
很爽,難得以陰道體會什麼叫巨屌。更爽的是他輕易就踏入我的陷阱,絲毫沒察覺我的引誘。大家都說最好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受到那麼多女同事(以及男同事)愛慕的人,正伏在我身上,在我體內進進出出。
他的氣味染在我身上,一種清冽而疏離的味道。
V不時低頭啃咬著我的鎖骨、下巴、胸口,一隻手牢牢鉗著我的脖子,一隻手掐著我的大腿肉。我也想摸他、用指甲抓他,卻不敢再動,被他掐著,連呻吟也發不出,只能低低地悶哼。
「很爽是嗎?想叫嗎?」他停止擺動,「看著我。」
我張開因為快高潮而瞇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大大的桃花眼氤氳著慾望,顯得更加深不見底。
「我要妳擺出最美的表情,不發出一點聲音,不做任何動作。」他用力撞了一下,我忍不住哼出舒服的呻吟,無聲的,努力地繼續睜眼盯著他,「就是這樣,一直到我射精。做得到吧?」
V沒等我回答,繼續擺起腰桿,暢快地抽插著。
我保持著微笑看著他,盡量不要有面部表情,陰道的感受卻更加敏銳了。
V也變得和剛才不一樣,像是什麼開關被啟動了,手和嘴都帶著點怒意,眼神卻添了許多憐愛。我好想緊緊抱住他,好想告訴他全都發洩在我身上,不要客氣。心裡越是想擁抱他,雙手越是僵硬著不敢動。
接著,V把我抱起來,讓我坐在他身上。他很自然地舔咬著我的胸,我也很自然地垂著頭盯著他,像個詭異的人形玩偶。
為了順暢地插到底,他似乎比剛才更用力。或許是陰莖彎度的關係,這個姿勢,每一下都頂在我的G點上。
他只說不要有表情和聲音,沒說我不能高潮對吧?我理直氣壯地不斷高潮著,完全不壓抑,很快地,我們的交合處已是一片汪洋。
我們用這個姿勢一直幹到我維持不住,大口喘著氣、發出破碎的呻吟,他才衝著我笑了笑,拔出陽具射精。有一些噴到我背上、屁股上,大部分都噴到我身後的茶几上。
我軟下身體,攤在他身上喘息,他繼續緊緊抱著我,輕輕摸著我的頭。
「很棒呢!我好久沒這麼舒服了。」
「因為你的玩法有點變態?」
「⋯⋯這樣就變態嗎?」
其實還好,不就玩偶play嗎?我有點辛苦就是了。
「妳應該不知道我單身七年了吧?」誰會知道?我為什麼要知道?V的下巴抵在我肩窩處,輕撫著我的背,「要遇到情投意合的人不容易,能配合我這樣發洩的更罕見。」
「那你應該找喜歡當娃娃的女生才對。」我坐直身子,看著他滿臉的困惑。看來他不知道自己的性癖是有名稱的。
「那⋯⋯妳喜歡嗎?」
我聳聳肩,「可能要多試幾次才知道。」
V和我相視一笑。我們默默地清理著辦公室的一片狼藉,沒有再交談。
不過,班還是得加,他到我的座位陪著我把企劃書做完。在他辦公室內發生的一切彷彿是場夢,我們接下來一個星期都沒再提起這件事,直到我又得留下來加班,自然而然地就幹起來。
我們培養出默契——他加班,我一定被他留下來當助理;我加班,他一定主動留下來說要盯著我。其他同事見怪不怪,只覺得我倒楣。同事們不知道的是,一旦身邊空無一人,我們的加班就變成幽會。
漸漸,在白天,我們錯身而過時,他會偷捏一下我的屁股,或是碰碰我的腰。在茶水間遇到,非要整個人貼著我拿東西。我與任何人說話,都能感受到他的視線往這裡飄。
跟V加班過幾次之後,他開始會買衣服和配件給我,讓我穿著上班。大到大衣、襯衫,小到襪子、髮夾等等。每天上班前我都自拍穿搭給他看,他滿意了我才會出門。
他會打內線給我,要我去廁所拍裸照給他看。要我塞著遙控跳蛋上班、勾引其他男同事、「不小心」曝光這類的遊戲也玩過。甚至把我的裸照印出來裱框,放在辦公室不起眼的角落。
無人的會議室、茶水間、電梯、頂樓天台、廁所、我的辦公桌、各個落地窗前⋯⋯幾乎公司的每一處都被我們玩遍,他喜歡擺弄我的肢體,像是假人模特兒那樣,僵直地把手放在欄杆上、抬起單腿、嘴巴微張,或是半舉著手趴在桌上。
他會為我更衣、替我上妝,像在玩扮家家酒,賦予我各式各樣的角色。我也喜歡他赤裸地展示自己的幻想,由我為他實現。
我們幾乎每週加班三次,每次都是最後回家的。
其他同事仍然覺得我跟他有仇。我們依然在會議室針鋒相對,他整天都在找我麻煩,把份外的工作丟給我做;我也時常害他出小包、被總經理電,又要一邊幫我擋總監的刀。我們在大家面前對幹得越兇,私底下就互幹得越爽。
「妳很喜歡找我麻煩啊。」
「彼此彼此。」那是我第一次在他幹我的時候還回嘴。隔天他就讓我戴著口球,外面戴著口罩上班,作為破壞規矩的小懲戒。到了吃飯時間,他豪不客氣搶在其他人面前拎著我外出。
V沒有立刻讓我拆下口球,而是把車開到得來速,拿到餐點後,駛向某個立體停車場的偏僻樓層,才拆下我的口罩和口球。
「真厲害,口水都沒流下來嗎?」為了不引人側目,我可是非常努力地吞口水。
等我吃完,他輕柔地為我擦嘴巴、補上護唇膏。
「你真的把我當成玩偶了吧?」
他愣了愣,「很明顯嗎?」然後笑了,「妳長得也像啊。我記得妳剛進公司的時候是齊瀏海。」他伸出手指在我額頭上比劃,唸著齊瀏海更適合我。
我們在車上討論著戴口球的體驗和感覺,也考慮著下午要不要繼續戴,說著說著他就把球球再塞回來,打斷我說話。
儘管我的手腳都沒受限,口球卻像是封印,直接把我變成安靜乖巧的娃娃。
我突然意識到,最初我自以為勾引成功的喜悅,在這一刻,全都化為飛蛾撲火的滿足。他不是衝著我而來,而是順從自己的本能,循著慾望的絲線,將我緊緊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