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夫王(Fisher King)是亞瑟王傳說中的一個人物,是負責守護聖杯的一長串英國國王中的最後一位。漁夫王既是他土地的保護者,也是土地的實體化身,但一個傷口使他失去生育能力,他的王國也因此變得貧瘠。[1] 由於無法行走或騎馬,他有時被描繪成終日釣魚,等待一位能夠治癒他的"天選之人"。這個故事有許多不同的版本,但漁夫王通常被描述為腹股溝、腿部或大腿受傷。這些傷口的痊癒總是取決於一位英雄騎士任務的完成。
以上文字用claude.ai翻譯自Fisher King - Wikipedia
漁夫王可能源於凱爾特神話英雄,經過不同作家的取材與改編,形象不一,有興趣的人可以閱讀Fisher King的維基。
有人認為漁夫王腹股溝、腿部、大腿傷口的位置,是間接在表達國王失去生育能力,導致國土乾枯。在華格納的《帕西法爾》中,漁夫王即是白鬍子,他受到法麗金的誘惑,失去了聖槍,留下永恆的傷口。這一點,編導在電影做出了巧妙的隱喻。
〈水〉
在朴社長一家出發露營後,基澤一家在豪宅內肆無忌憚。第一個畫面是忠淑、基澤躺在沙發上醒來。落地窗外,基宇躺在草皮上曬太陽看著多惠的日記。忠淑問兒子躺在那裡幹什麼?基宇說他很享受看著天空的感覺。
接著兩組鏡頭畫面:
基宇開冰箱拿出瓶裝水,問媽媽要不要喝水。
基婷在浴缸泡澡看電視,基宇來到門口將瓶裝水滾給基婷。
在畫面中基婷泡澡,前文指出這是基婷接受洗禮的隱喻。而另一個暗示,是編導反覆強調「水」的意象,根據系列文的解析:
基澤一家人居住在半地下屋打臨工維生,生活型態就有流動性質;
基澤是司機,又開著賓士車象徵三叉戟,有波賽頓的隱喻;
基澤家外平時有大叔過來撒尿;
雨夜返家時,基宇失禁了(推測),隨著大水沖入家中;
特地安排讓基宇打開冰箱拿出瓶裝水,也就象徵著基澤一家從往下流的污水,來到瓶裝水的上流世界。「水」在電影中成了財富階級意象,連結回漁夫王的故事,乾枯的國土和水息息相關,水在電影中是資本的表現。
每次電影出現下雨的場景,便與朴社長有關。雨勢再大,豪宅仍有乾淨的水,提供飲用和清理;基澤一家居處各種水匯聚的半地下屋,味道很特殊;居處密室的吳勤世則只有一個抽水馬桶,身上冒出惡臭。
重新審視基婷泡澡,原本居處「下流」的基婷,全身浸泡在「上流」浴池中,朴社長也有過一樣的畫面。編導或許想告訴我們,比起其他家庭成員,基婷更具備階級跨越的能力。
〈替身〉
先看兩則影片
(1252) 恩斌玩遊戲豪爽可愛 被光洙彈額頭哥哥們都生氣_《Running Man》第518集_friDay影音韓綜線上看 - YouTube
綜藝天才aka亞洲王子李光洙在得勝後,選擇朴恩斌為懲罰對象,非常有效果的一個段落。在懲罰執行前,主持群中的HAHA建議金聖喆當「黑騎士」代替朴恩斌接受懲罰。
(EN/JP/TW) [Weekly Idol] 트와이스(TWICE) 랜덤플레이댄스 풀버전 (부제: 유정연 수난시대😭) l EP.303 (youtube.com)
七分三十秒左右,理應接受懲罰的俞定延,提出「黑騎士」的要求,希望男導演可以代替自己挨打。
透過兩段影片,可以發現「黑騎士」在韓國應是經常使用而且廣為人知的用語。通常泛指女性在競爭失利後,理應面對懲處,由有意願的男性出面代替。這種狀況可以有很多延伸。如在酒局當中,女同事不能喝酒時,男同事出面幫忙喝下。有時候也不只單指男性,如在第二段影片四分五十秒,要讓多賢抉擇是否代替子瑜、彩瑛接受懲罰,主持人也說了「黑騎士」,或許也能單指替身的意思。
回到電影中,豪宅中的四個職務都讓基澤一家所取代,他們一家都是替身,也在最終面臨懲罰,編導或許認為工作勞役就是一種懲罰。後續基婷的死亡,是基澤忘記封住菊雯光的嘴,基宇開啟地下室打算行兇,兩位家庭男性成員的疏失所以導致,基婷成了受罪的替身,這是一個觀點。
另一觀點,在前文當中提到電影中的女性美德,象徵騎士精神,是男與女、古與今的顛倒。在豪宅內的工作者皆以黑、灰色系的服裝為主,基婷在初入豪宅時,更是一身黑的徹底,可是在生日宴席上,基婷穿上了白色碎花洋裝,忠淑也換上白衫。
黑騎士轉為白騎士,原本由男性代替女性接受懲罰的紳士之禮,透過編導的顛倒技巧,成為由女人代替男人犧牲的女性祭典。基婷被刺,忠淑浴血奮戰制服了暴徒。為什麼編導選擇讓基婷死亡,而不是忠淑?難道就因為基婷接受過「七件事」淨化,為了符合電影反諷的基調?
我們不難發現,基婷是一家四口當中能力最強,判斷力最果決的角色。如她在面試收服多頌,唬住蓮喬;司機另有意圖時,有技巧的迴避,還馬上設下陷阱,讓父親得以拿到司機工作;兩家人搶手機搶成一團,基婷還記得拿水蜜桃攻擊菊雯光的弱點;最後一點極為重要,母親忠淑擔任管家,送著水果到各房間,基婷命令她把水果放門口即可,基婷是一個懂得設下「邊界」的人,跟朴社長相似。
以多頌正在成長的年紀,基婷若沒遇害,會對多頌產生極大的影響力,甚至讓她脫離原生階級的束縛。從蓮喬安排基婷獻上蛋糕給多頌,可以感受到這種可能性。編導特地設計「七件事」與基婷連結,代表她更懂得「淨化」──也就是偽裝技巧,使她更容易被上流階層所接納。
然而,編導賜死基婷,表達這種夢想的破滅。原因不是上流階層的打壓,而是「同流」階層的拖累、競爭與攻擊。如同吳勤世對朴社長身心徹底奉獻,對於同流階層中的崛起,他對後者更加不滿。在這之中,有能力的女性,相對於男性更加容易成為犧牲對象。
這點在基澤一家四口飲酒作樂時即露出端倪。基澤在酒食滿足之餘,關心起被革職的男司機。相較年越四十的菊雯光失去工作,面對現實更加棘手,基澤卻沒有任何表示。編導安排稍後基婷發出不滿的醉吼,也就顯得玩味了。
基婷的死亡帶來震撼與哀傷,但是回頭看基澤一家對菊雯光所作的,其實他們沒有非要取代雯光的理由,但是一切又勢在必行。雯光是南宮賢子的管家,自視品味出眾,對基澤一家抱著鄙夷,兩方鬥爭無可避免。
編導安排基婷、忠淑從黑轉白,同時也讓菊雯光由白(上層)轉黑(下層)。她一身黑衣在大雨中返回豪宅,是為了給老公吳勤世塞上奶瓶與食物,猶如基婷初來豪宅治療多頌。吳勤世飢餓多時,是真的需要救助,對照多頌與基婷的情況,一個從階級中上升,另一個從階級中下降。
〈源頭〉
白鬍子受到法麗金誘惑導致受傷,搶救回來仍忍受恥笑,繼續維持公司營運。黑脖子對崇高理念的極端嚮往,閹割了自己卻被排斥,這股信念沒有因為被否定而消失,反而讓他成立另一間公司與白鬍子鬥爭。
電影中,基澤在大水中失去家園,一身疲憊後,要加班服務朴社長一家的娛樂活動,同時還要忍受體味被鄙夷。吳勤世崇拜朴社長,極端到否定自我,並與基澤一家鬥爭到底。
法麗金曾在耶穌受難遊街時,對他發出嘲笑,因此得到永恆的生命,必須在白鬍子(良知)與黑脖子(生存)中掙扎,無法安息。這泛指電影中的女性角色們,除了要承擔白天的工作,回到家持續承擔家務,服侍老公、兒子,受男性情緒擺佈。編導發現〈帕西法爾〉角色狀態,與現代勞工與女性的身心困境相符合。
透過華格納的帕西法爾與韓國日常文化的黑騎士,以及基婷與七件事的連結,讓人得以從另一種角度來理解這部電影。當我以為這就是終點時,卻發現文學歷史上有過一部作品,內容提到文明與宗教,氣味與破敗,性愛與死亡,還有水與石頭。而且也和〈寄生上流〉一樣,作者在作品中建構出重重隱喻的迷宮。
在粗淺比對兩個作品後,我的心情猶如多頌在大白天見到吳勤世現身,只差沒有暈倒在地,那股震撼在心中發酵,至今仍然問著自己「真的會是醬!?」這部作品便是詩人T.S.艾略特的詩作《荒原》。
我就寫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