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獨佔欲與要求偏愛
然後喬理所當然地回到安隊,大家一起回到休息室,彩妝師都在等著藝人們回來為大家卸妝,喬還帶著安組為他做的應援牌。
琳琳和小果為他準備了小禮砲,安安、蓮、嚴哥也在旁邊一起幫忙。
「辛苦了,喬哥。」蓮上前擁抱。
「真的,喬喬,謝謝,千言萬語不及一句謝。」嚴哥眼眶有些濕潤。
「但今天都沒贏,我不說對不起喔,至少我們滾燙陣營贏了,對吧!」
「那個,真的今天負重也很感謝大家,」安隊突然抱緊自己,「喔我先不要抱抱,我怕我突然想哭,我想要先沉浸在陣營贏的喜悅中。那大家今天在休息室跟自己工作室或經紀公司溝通好後就解散。然後小蓮,你的PD今天偷偷來哭跟我說他真的很想睡覺,人家星杰的PD說不定也很想睡,他說你都不睡覺,叫我這個隊長來叫你睡覺覺,你不知道還能不能長高,睡覺是長高的關鍵,好嗎?那慶功我們再約個時間,喬應該累壞了。」
「啊?我嗎?」
安隊一個眼神過來。嗯,蓮的PD總不能一直不睡覺。
「嗯我的確太累了,你們大家都看在眼裡。我就是回來跟琳琳,還有我經紀人說一聲她們可以先回酒店休息了。」然後他轉身對琳琳還有小果說,「我們休假時去吃大餐慶祝吧,總覺得有好的預感。也想再更有精神時聽聽你們嚴厲或是愛的批評跟鼓勵。今天我們都好好休息吧。」
「好,哥,你不要再瘦了,不然有些衣服那麼貴,都要特地改尺寸了。那我們先走囉?」
「你們打車走,太晚了我不放心。」
「不然跟我工作室的人走吧,我記得好像都是住同一個地方?他們有派車過來。因為我之前趕音樂節,所以這邊合作的經紀公司就有派車了,我現在去跟他們講一下,你們都在休息室,應該多少有聊過天了。」
「有的,謝謝安哥。」琳琳瞬間嬌羞,小果跟喬都無言了。
等到所有人都打點完後,大家就鳥獸散了。
宿舍有人當晚就先離開了,喬跟安是真的沒體力了,明天有錄製真人秀遊戲的行程是玩足球,但安不會參加,大概他們在玩的時候,安就會先離開,他要去談幫人製作專輯的合作,他同時也是個音樂製作人。
「其實我沒那麼累,你今天最後一個舞台讓我有太多震撼了,我睡不太著。」安安回到房間。
「你不愧是,跟我心有靈犀,我也還在亢奮中。難得想喝點小酒。」
「你不是酒後失態那種吧。」
「我不是李白,會喝酒後跑去太湖撈月亮。」
「也是,你眼睛比李榮浩大超多。」
「欸你這話,人家老婆說不定出道比你早欸。而且你平常看人那麼慵懶,看起來眼睛也超小,李榮浩人家唱歌也很好聽啊。」
「有可能姐的確出道比我早喔。我不確定,我一向不太關心別人的事。不過榮浩哥的歌很好聽,我很多朋友是他歌迷。」
「隨便就叫哥?我咧?懶得理你。那庭院?湖邊?被拍到喝酒總是不太好,還要麻煩節目組後期。還有你說話還是要小心,還好我有隨時錄音的習慣,感覺你要口無遮攔的時候我就開錄音鍵了,等等節目組沒話題你被惡剪炎上怎麼辦?」
「喔,難怪我經紀人都說我不長心眼。還好有你。」
喬真的很敬業,也很小心,不過安的確很不喜歡談心被發現,所以只要不是在充滿Cameras的寢室就好。他現在只想著都沒跟喬喝酒過。假設喬酒量很差,嗯?會發生什麼好笑的畫面好像也不錯?不對,那時候應該要由自己拍下來當剪Vlog的素材,跟喬小學生公開在網路上幼稚吵架的畫面應該挺好笑的。
「想什麼呢?走啦,去拿酒,沒心眼,去湖邊好了,總覺得還想跳跳舞。」
「你還跳不累啊?」
「累啊,但累得很享受。話說回來小琴又跑去哪了?」
「他們這次舞台不是拿第二名?他們喜笑顏開地跑去京劇老師在附近住的酒店去致謝了,去感謝京劇老師狂打他們手、腳、腿。」
「哈哈,昊昊那小子是該打,我剛出道時練過崑曲,有發現我素顏臉上有些疤痕嗎?」他們早已走出房門朝向廚房邊說,「我那時帶崑曲全妝兩天睡覺都不敢卸,就一直狂練猛練,就怕失去學習的機會,那時候有一個演出好角色,好多人競爭,現在我也有點忘了,反正兩天才卸掉大濃妝,皮膚養了好久,不敢喝冰水,卸妝做的很徹底。」
然後喬學蘭亭序的虞姬蘭花指比劃幾下,竟也做的有幾分樣子。
感覺要是喬虞姬,京劇老師不太會打他。
他們手裡拿好幾罐酒,盡量遠離宿舍跟不要打擾到周遭居民,練習囈語時,喬早上太早起時會慢跑,還是亮哥說的,他自己有次是故意早起不想遇到人想沿著湖邊跑,然後觀察到喬喬真的很早起,是慢跑裝扮,但已經邊走邊滑手機了,安不想一大早就社交,就折返回宿舍了,沒想到現在是他跟喬兩人變成嘰哩呱啦無話不談的好友,變成亮哥爛梗鐵粉後,還偷偷關注對方粉絲建立的話題廣場,現在在網路上,自己也是人家鐵粉了。會知道這個話題廣場,是因為自己在這邊開始參加音樂綜藝節目,可能是這邊談合作的經紀公司組織粉絲團建立的?或粉絲團自主建立的?喔,好像叫超話來著,他一直都不知道全稱,他就偶爾進去看看,覺得粉絲的梗也很好笑。他的粉絲沒有什麼政治激情粉絲,有的話經紀公司也會第一時間刪除。其實很多這邊的音樂人,包含小靖多年前限定團出道時,第一張專輯也是特別跑到他家和工作室,一起工作了一陣子,直接承包了整張專輯。
只不過最近好像喬這邊簽證越來越難發,變成要由他們過來幫忙製作專輯。但業界還是覺得可惜,因為好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謙安住的台灣,歐美好萊塢電影也常常會率先歐美提前首映,台灣的票房常常就能讓他們預估全球的票房收益,還有很多喬喬這邊的音樂人會選擇在台灣先歌手出道,歌曲一但爆紅,似乎就證明了歌手的商業價值,然後有些歌手有些會持續跟台灣影視作品合作一兩首,不過幾乎全部就會轉回他們原經紀公司看中更大的市場開始發展,就算到今日,香港和台灣的歌,還是被稱為回憶殺。安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尤其他是學外文系的,國際觀、國際局勢更看得開,他覺得很多事還不能蓋棺論定,不過他的確不太適應這裡的娛樂圈,他喜歡多元,他的其他朋友在這裡不能暢所欲言,這裡到處水很深,所以他老是無法忍不住精神游離。但這裡的確有非常多喜歡他歌曲的歌迷,令他真的很感恩,所以他後來才答應工作室說,偶爾也來這裡吧,讓他們看看原唱者是誰,他也迷上演唱會了,『結果你開演唱會,底下粉絲想說這是誰啊,你的感動都沒了,小安。』
喔不行,抽象但感情也現實的安安忽然覺得那好殘忍。
『開個演唱會還沒人看,你感激歌迷喜歡你的歌有什麼用。』經紀人再下重錘。安安縮到都跟路邊的麻雀一樣小了。
但他實在太不熟這裡綜藝節目的規則了,之前參演的音綜效果不大,所以開始跑音樂節。也因此當這個熱度一直很高的、舞台質量評價也很高的真人秀來邀約時,合盟的兩邊經紀人二話不說,都勸他簽。
他像個不情不願的打工人,但心裡知道這是好機會。
「欸你又在想什麼呢,我在努力開瓶蓋呢。」喬敲個響指,像他在國王與乞丐裡,也有敲響指的動作,只不過那時是在逗弄乞丐,想引起乞丐注意,嗯,的確引起安安注意了。
「我來啦,你知道這是我們那邊很愛PK的各種絕活嗎?」
安先敲敲地板然後沿著他們找到湖畔一個長椅,意外還有張小桌子,再把瓶蓋口好,一使勁,瓶蓋就開了。
「哇,你們那邊人是天天喝酒嗎?」
「沒有日本韓國人那樣,那的確很愛有事去慶功,也不強迫,想回家就回家,想只吃菜就吃菜,不過一喝起啤酒沒有開瓶器,好像就有幾個E人要比賽各種開瓶方法,我這種是最笨的,因為我通常旁邊有開瓶器,我有些朋友身上鑰匙圈就是開瓶器。」
「是他們很愛喝嗎?」
「沒有,就是裝,裝成很愛喝,但有些人其實就是熱情,耶我可以幫人開瓶了,但他本人可能熱衷威士忌,哈哈想到就笑死我,我們那邊很多神經病,什麼人都有。」
喬喜歡安這樣不設防的笑,很有魅力。
「我常聽說你們那邊的人都很熱情,我曾有個前女友去過,她很喜歡,她還怕自己去那邊因為身份問題會被討厭,結果也沒有,大家都開玩笑說,『啊都心知肚明啦,我們老百姓能改變什麼,不過你們有些梗有時候很好笑欸』,然後還有很多,後來還在那邊跟一個男生談了非常短期的戀愛。」
噗——,安口中的酒噴出來,喬趕緊拿出口袋中的小抽取式面紙給他好幾張,安接過。
「放心,是我前女友的問題,她隱瞞自己跟人在固定交往的事實。然後回來又覺得良心不安。」
「哇,請問這是什麼神展開?」
「那是我唯一身份是素人的女友,卻一直很能體諒我工作,我還覺得很感激。不過當她自己坦承出軌時,她先說她覺得我很好,但是她跟我在一起常常沒安全感,首先是我這張臉招蜂引蝶,」安聽到這裡突然有共鳴點頭一下,「拜託別在這裡點頭。」
「是,對不起,請繼續。」
「再來就是,雖然性生活很契合,但她沒有跟我有靈魂契合的感覺,她說如果她遇到的那個男生是從一開始出生在這裡,或是她一開始就出生在那裡,那就好了。」
「後來呢?」
「她都說到靈魂共振了,難不成我真的像國王與乞丐那樣,真的是個變態,囚禁她強制愛啊。交往時也的確很舒服,做愛也是,但她沒說錯,她想分手時,表現得很痛苦時,我還是安慰了她,祝福她。我很淡漠,想想我不是更殘忍嗎?因為那表示我的確沒有真正愛上她,我覺得了了可能感覺到了,了了對她也總是淡淡的。」
「你們怎麼走在一起的啊。」
「喔她挺勇敢的,我的確不是很紅,她在路上搭訕我,然後第一次約會發現我遮遮掩掩的,跟她解釋我的職業,哈哈她整個人都驚呆了,接下來她第一句,『不是,你演的戲我都看過啊,我還是戲迷呢。』,我說不好意思我不睡粉會有醜聞,然後她就把我拉走去她家,說沒關係她沒認出真人就不是粉,我覺得很有意思。就這樣開始了。」
「你不是很紅我覺得有待商榷,你是真人跟你演的電視劇落差太大。」
「你想說跟凱凱一樣的話吧?」
「凱凱說了什麼?」
「改天跟你說。」
兩個人碰杯。
喬真的是看起來是大美人,但也很男人,『不好意思我不睡粉』這句超級man!安安酒量的確不好,喝了一瓶就亢奮,然後他正在開第三瓶、第四瓶。
「你先喝一點水。」喬遞水,一邊又不知從哪拿出手帕,把每個瓶口都擦乾淨。
「這樣會太飽。」
「的確。」
「那我滑一下手機?」
「你什麼時候問過我了?」
「嗯哼,」
喬笑,滑手機什麼時候又可以醒酒了?
早知道拿一點蜂蜜水過來。他自己又偷偷喝了一瓶。
「欸!喬!李榮浩比我晚出道很多啦!」
這到底是有醉還是沒醉。
「大兄弟,你很介意輩分啊?」他在安面前搖晃手指,想確定他是不是一瓶倒,那未免酒量也太誇張。安抓著喬的手指。
「沒醉啦,也不在意輩份,本來今天看完你表演內心澎拜,就是故意要找沒鏡頭的地方想跟你說說話的。」
「嗯?」
「我們後台在討論,你跟白野那瞬間親沒親上?」
喬笑。這幫人,也太八卦。
「沒有,只是那麼濃烈的控制欲,距離就是要設計那麼近,現場前排觀眾應該看得很清楚,到時候播出時應該也很清楚。你就澎湃這個啊?」
「也不是。」
「我也覺得應該不是。」
「我就是覺得第一次當隊長,到今天最後看你的演出,我好像明白了一件事。喬,我好像很需要你,整個第二次公演的舞台沒有你,我好像撐不下去。」
「沒有你們的應援,我也覺得沒有強而有力的支撐啊,畢竟大家都知道國王與乞丐是為了白野打造的舞台,而且他的確值得,他有那個實力,他個人喜愛度不該那麼低。雖然是不同陣營,他也不該被淘汰。」
喬又想了想,覺得該被淘汰的應該只有一個不敬業的。至少就他目前看到的。
「不,國王與乞丐的舞台的確很完美,但我滿心滿眼都是你。」
「啊?」安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話,喬很難想像,所以他驚訝的都轉身了,就像導師與來參加徵選的學員,然後突然聽到太好聽的歌而把椅子轉過來,但他不是導師,安也不是學員,所以他也只轉個一百八十度側身過來。
「從負重的舞台練習某一瞬間吧,覺得缺了你就不完整。跟對小蓮的兄弟情、對嚴哥的心疼都不大一樣,我覺得我異常依賴你。」
「安,你發燒了嗎?」
「嗯,我很需要你,然後我第一次遇到那麼同頻的人,什麼話都可以說,說實話我自己覺得這個依賴因為同頻,有一點變質。」
「安,你轉過來看我,看著我眼睛好好說。」
「我不想,我沒信心。」
喬讓他把酒放下,他本來身形就比安高大,也很懂的怎麼使力,他把安的臉捧好轉過來。
「你腳盤不上來嗎?」
安的臉微紅。看來他是喝一點酒臉就會紅的體質,不過看向他時,眼神的確還是清醒時,不是醉話。安聽話,把身形擺正,面對面看喬。
「變質是,指什麼?」
「就是,我依賴你,你依賴我,想獲得你的特殊待遇,希望你的知己只有我。啊不管了,我對你產生了獨佔欲。」
「你比我想像中的還『敢』嘛。」喬似笑非笑。
「我也覺得這是我人生中第二個叛逆期,還非常混亂。但不說我要憋死的。」
「很好啊,你正在釋放。」
「你不覺得,噁心?或是我這樣不太好?畢竟我成天說要守夫德,現在卻在跟你說想要獨佔你,甚至我覺得有點病態的依賴你。我知道這個節目,你跟很多人都很好,那個人不一定只能是我一個人,我像是在要求偏愛。」安明顯的像是不太有自信,甚至害怕喬的討厭,都不像他自己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了呢?
喬嘆了口氣,他站起來,安恢復原本的坐姿。
「我蠻喜歡你的依賴的啊,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個人生活太久,但又好像不是,好像跟你,就是比較合的來吧。」
「喬,你不會是演員入戲太深,最近看了什麼背德劇本吧。」
「林佑安,不要這種時候真心還掩藏在抽象裡。」
假象被猜穿。
「對不起。」爽快道歉才是王道。
「你不是說還搞不清楚是什麼感情嗎?當演員的時候我喜歡比較複雜,情感層次也比較多的角色。人要摸清自己真正的底色是很難的,雖然我常說要邏輯支撐,但回歸到自己身上時,有時候我也常看不清楚自己。而你是我這十幾年吧,很難得讓我變成話嘮的朋友。為什麼是你,我也沒想明白,但我覺得,你需要我,而且此刻如此坦承,我覺得很鬆弛,好像沒有那麼緊繃了。」
「但是我沒有這樣的經歷過,我怕犯錯。」安坦承。
「所以你就要逃跑是嗎,我們接下來都不說話。」
「也不是。」安的確是很敢的人。
「我知道你很顧家,你也夠敢,雖然我還說不清那個『敢』是什麼,但我總覺得還沒完全釋放出來。林佑安,我陪著你,而且節目錄製結束後,說不定是我更怕呢,因為你有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等你回家,而我會回到一個人的家。」
「你幹嘛現在說這麼難過的話啦。」安忽然像在演偶像劇,不管是這句話,或是帶著哭腔。大概也是酒精幫忙吧。
「那我們接下來繼續當隊友?不要怕,越怕越發酵,再發酵我們就要去練習室打架了。」喬真的很愛年代梗。
「有人看到怎麼辦?會傳出緋聞。」
「你心裡想的打架是另外一個打架啊?」喬簡直沒眼看安。
安沒哭腔了,反而笑出來了。
「講講屁話啦,你自己也講陳年爛梗嘛,走了啦,我好睏,回家也睡不好,我太太都要帶我去看身心科了。」他勾起喬的脖子,喬也乖乖的駝著背,兩人邊走回寢室。
「從你瑟瑟發抖到最後開我黃腔的過程,你的確是該去看個醫生了。」喬吐槽他倒也是越來越熟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