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影站在一棟荒廢的建築中,仔細地觀察著四周。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彷彿鎮子的陰影正不斷逼近。自從聽到那詭異的鐘聲開始,她便察覺到自己和其他志願者正在被引向一個陷阱。她的身旁只有兩名同樣被指派留下的志願者,但其他人早已被分散到了鎮子的不同區域。
「紀小姐,現在該怎麼辦?我們真的要繼續待在這裡嗎?」其中一名年輕的志願者,聲音顫抖著,顯然也感受到了這裡的異樣。
紀清影深吸一口氣,掩蓋住內心的不安,對他們輕聲說道:「保持冷靜。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到其他人,不要單獨行動。跟我來,保持安靜。」
她率先走在前頭,穿過破舊的走廊。腳下傳來木板輕微的吱嘎聲,似乎不堪重負地發出低吟。紀清影的步伐穩健,目光堅定,但腦中卻在飛快思考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危機。作為曾經歷過末世崩壞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鎮子遠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紀小姐,妳看!」另一名志願者突然低聲驚呼,指著牆上掛著的一幅破損的舊照片。照片上的鎮子雖然還完好無損,但氣氛卻隱隱透著陰森的感覺。紀清影走上前仔細端詳,發現照片裡的一些建築依然能夠辨識出輪廓,正是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
「這裡曾經是……居民樓嗎?」她低聲自語,心中閃過一絲不安。照片上的街道乾淨整潔,與現在這破敗、空蕩的景象形成了強烈對比。這座鎮子的荒廢,似乎並非因時間的流逝,而像是被某種力量刻意封印在這詭異的寂靜中。
就在她觀察照片的同時,一陣若有似無的低語聲忽然傳入她的耳中,彷彿有無形的靈魂在她耳邊低聲呢喃。紀清影的身體瞬間僵硬,靈魂深處隱約響起一種熟悉的危機感。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轉過頭,看見身後兩名志願者已經失去神智,雙眼呆滯地望著前方,仿佛被某種力量吸引著,緩緩向走廊盡頭的黑暗中走去。
「不要動!」紀清影低聲喊道,試圖喚回他們的意識。然而,他們完全沒有反應,像行屍走肉般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她迅速衝上前,試圖拉住其中一人,但一股強大的陰冷力量從對方身體中傳來,硬生生地將她推開。紀清影倒退了幾步,心中震驚。她意識到這股力量遠非普通人能抗衡。
「該死的……」她輕聲咒罵,眼睜睜看著兩名志願者消失在黑暗中。這種詭異的力量彷彿無法抵擋,任何嘗試阻攔都毫無作用。
紀清影迅速收拾心情,意識到自己無法繼續等待救援。她必須找到鎮上的出口,並試圖聯繫外界。
四周陷入一片詭異的靜默,彷彿連風聲都被吞噬了。紀清影心跳加速,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沿著走廊另一側走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就在她即將到達大門時,一陣異常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紀清影立刻轉身,警惕地望向走廊的盡頭。朦朧的燈光下,她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正慢慢向她靠近。
那是一具佝僂的身影,步履緩慢而僵硬,披著破舊的外套,似乎是這鎮子的殘留亡魂。然而,紀清影感到那不僅僅是普通的殭屍,它的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怨氣,彷彿在守護著鎮子的秘密。
「該死,這裡真的有問題……」紀清影低聲自語,迅速後退幾步,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她知道自己必須儘快逃離,否則可能會被困在這裡,甚至成為這鎮子的一部分。
「現在只能硬闖了。」紀清影握緊手中的工具,決心找到一條生路。
紀清影冷靜地掃視四周,找到了一根生鏽的金屬管,握在手中以備防身。她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耳邊卻依舊隱隱回蕩著詭異的鐘聲,似乎試圖侵入她的意識,拖她進入黑暗深淵。但作為一個穿越回來、見識過末世殘酷的人,她的意志遠比普通人堅定。她知道自己必須保持清醒,否則無法逃出這片陰森之地。
走廊的盡頭,那具佝僂的身影依舊在緩緩移動,伴隨著腐爛的氣息,彷彿每一步都在試圖逼近她。紀清影握緊金屬管,悄聲向側邊的樓梯靠近,試圖找到一個出口。
樓梯間昏暗的光線映照出牆上斑駁的痕跡,顯然這棟建築早已年久失修。她小心翼翼地踩著台階,生怕發出聲響,但階梯發出的「吱嘎」聲卻在空蕩的建築中尤為清晰,似乎無法避免地暴露了她的位置。
就在她即將到達樓下出口時,突然,樓梯下方傳來一陣刺耳的尖銳聲響,彷彿有什麼東西正被拖拽著在地面滑行。紀清影屏住呼吸,僅僅倚靠著牆壁,心中冷靜地判斷著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前進。
然而,那聲響越來越近,逐漸逼向她所在的位置。紀清影的手心微微出汗,雙眼緊盯著樓梯下的方向。隱約間,她看到了兩個空洞而暗紅的眼窩,正從黑暗中直勾勾地望著她,彷彿早已發現了她的存在。
她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輕輕退後,回到了樓上的走廊。此時,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繼續找尋其他出口。正當她轉身準備尋找其他路徑時,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哀嚎,震得她心神一顫。
紀清影暗自穩住心神,加快了步伐,穿過一扇破舊的門,闖入了一間狹小的房間中,迅速將門關上。屋內的光線微弱,但她藉著月光隱約看清了室內的佈局:角落裡堆放著一些破損的家具,牆上貼著發黃的壁紙,彷彿見證了這鎮子昔日的繁華。
她屏息凝神,靜靜地靠在門邊,聆聽著外面的動靜。四周安靜得幾乎可以聽見她的心跳聲,但她知道,那股邪惡的力量正逐步逼近。這一刻,她感到自己被困在了一個無法逃脫的陷阱中,隨時可能面臨著不可知的危險。
突然間,窗外的黑暗中閃過一道影子。紀清影下意識地縮在牆角,緊握著金屬管,準備隨時防備突如其來的襲擊。影子掠過窗戶,似乎在徘徊著,搜尋著什麼。她屏住呼吸,努力保持冷靜,感到心中的壓力如潮水般湧來。
就在這時,紀清影突然想起陳千夜。他此刻或許已經在鎮上某處,或許也正面臨著這詭異鐘聲的干擾。想到這裡,她不禁心頭一震,心底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從這裡逃出去,揭開鎮子的真相,並找到其他同伴。
「我不能停下……」她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隨即,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再度離開這個房間,繼續探索逃脫的路線。
紀清影心頭一震,身前的黑影毫無預兆地出現,彷彿從黑暗中凝結而成。那影子高大、模糊不清,仿佛人形卻又透著一股非人的詭異氣息。她勉強抑制住內心的恐懼,緊握著手中的金屬管,後退一步,眼神中閃過警惕。
「你是誰?」她的聲音低而冷靜,努力保持鎮定,但四周的寒意和那黑影逼近的步伐讓她的心跳加速。
黑影沒有回答,只是發出一種低沉的、沙啞的笑聲,像是無數怨靈的嘶鳴在空中交織,帶著陰森的嘲弄。這笑聲似乎直接進入她的意識,讓她耳邊的鐘聲更為震耳欲聾,猶如無數隱秘的怨恨正從四面八方湧來,試圖將她拖入深淵。
紀清影感到四肢僵硬,心底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寒意,這笑聲彷彿不僅是聲音,更像是侵入靈魂的詛咒。四周的黑暗變得更加濃重,宛如活物般緩緩逼近,仿佛要將她吞噬殆盡。
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幾乎將紀清影完全吞沒。她感到自己彷彿被困在冰冷的深淵之中,四周漆黑一片,無法看見一絲光亮。耳邊的鐘聲變得更加低沉而壓迫,似乎每一下都在侵蝕她的意志,想要將她拉入無盡的恐懼中。
「不……我不能倒下……」紀清影在心中默念著,竭力保持清醒。她深知這股黑暗帶來的不僅僅是恐懼,而是一股真正的詛咒,試圖侵蝕她的靈魂,吞噬她的意識。
就在這時,她猛然感覺到心口處微微一熱,彷彿有一道溫暖的光芒從心底湧出,逐漸驅散了那股陰冷的寒意。那是她重返此世帶著的信念,是她從末世中生還、回歸此地的強大執念。
「我不是來被吞噬的。」她低聲呢喃著,雙眼中透出堅定的光芒。她強行驅散內心的恐懼,將所有意志集中起來,逼視著眼前的黑影,冷冷地問道:「不管你是什麼,都無法阻止我達成我的目標。」
黑影似乎被她的堅定震懾了一瞬,咆哮著,笑聲更加狂妄,但紀清影感到黑暗的壓迫稍稍減弱。她用力掙脫出黑暗的束縛,往後退了幾步,重新站穩身形。四周的黑暗依舊厚重,但那股強烈的詛咒感終於消退了一些。
紀清影平復著急促的呼吸,凝視著黑影,聲音低沉而堅決:「無論這裡有多少怨念,我都會找到通往真相的路。」
就在紀清影逐漸恢復冷靜的瞬間,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幕不屬於此地的景象,彷彿有什麼力量將她的思緒拽回了那遙遠又近在咫尺的末世。
一片焦土與廢墟取代了眼前的黑暗,那裡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與焚燒殆盡的灰燼氣息,天空永遠昏暗,彷彿日月都被徹底遮蔽。那是她曾經無數次夢見卻不願回憶的末世,無數的亡靈與陰影在廢墟間游蕩,無聲地哀嚎著,拖著破敗的身軀朝她伸出腐爛的手,仿佛要將她永遠留下。
紀清影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眼前的景象充滿了壓迫感與絕望,讓她的靈魂彷彿再次被拉回那個毫無生機的世界。熟悉的場景、令人窒息的腐爛氣息,那些無數次在夢中重現的亡靈身影,不斷在她的記憶深處浮現。
她曾在這樣的末世中孤獨地掙扎,所有的人都已離她而去,她卻被迫一遍遍地面對那些亡靈、那些訴說著痛苦與憤怒的聲音。她不止一次地想要逃離這一切,但每當這些陰影再度出現時,她的內心仍無法壓制那股強烈的恐懼。「不……這不是真實的……」紀清影咬緊牙關,心中竭力提醒自己現在的所在,想要掙脫這不斷侵襲的回憶。可是,那些亡靈仿佛聽見了她的聲音般,靠得更近了,爛爛的手臂伸向她,無聲地訴說著無盡的悲怨。
紀清影的身體逐漸無力,彷彿被無數沉重的枷鎖束縛著,意識逐漸被黑暗吞噬,四周亡靈的低語變得愈加清晰,像是從靈魂深處撕裂而來。那些被遺忘的聲音、慘痛的哀號與撕心裂肺的怨恨如潮水般湧向她,將她的心神撕扯得支離破碎。她極力想要保持清醒,卻無法抵抗這片無盡的黑暗。
「不……這不是現實……」她在心中默默地抗拒著,竭力試圖喚回一絲清明。然而,那些亡靈的手已經碰觸到了她的肌膚,帶著冰冷的觸感,將她的溫度一點點帶走,彷彿要將她也拉入那無法逃脫的幽暗深淵。
「不!這不是我……」
她的呼喊在心中迴盪,聲音卻愈發微弱,直到最後,她終於支撐不住,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四周陷入徹底的黑暗。她的身體緩緩倒下,意識如水般散去,在無盡的噩夢與過去的陰影中,紀清影昏了過去,彷彿被時間與痛苦的記憶所吞沒,孤獨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