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必須要找到人轉租,才能提前解除合約。」
「不然就只能押金全扣了。」
媽的。
回國前最大的難關,就是找人接手房子。
前一天的我接到家人的訊息:
「現在這麼危險,不要硬留在那邊了吧。」
「趕快回來比較安全,國外太危險了。」
疫情剛爆發,台灣臨時將所有外來客攔截,
防疫效果顯著,爸媽都希望我趕緊回去。
我翻了一下華航網站,
5月只有2趟航班,單程就要1200多澳。
比當時出發前貴了一倍。
沒辦法,保命要緊,還是硬著頭皮訂了,
慢悠悠的澳洲生活,突然變逃難回國。
一切都很突然,來不及跟任何人告別。
(好像也沒人了)
待在這也不是辦法,
城市都封了,只剩下零星的超市還開著。
但澳洲人不以為意,依舊是每天在外面閒晃,
還不戴口罩。
防範病毒的亞洲人,就好像異類,
上街戴口罩、帶酒精。
甚至還有風聲說,因為肺炎,
亞洲人遭到歧視霸凌。
每天幾萬人確診的更新資訊,
維州政府也不得不搬出政策來規定。
- 外出必須戴口罩
- 餐廳不得內用
- 個人鍛鍊可以不用戴口罩
三小?個人鍛鍊不用嗎,
所以我在外面跑步是OK的吼。
儘管我覺得這項政策很蠢,
我還是把握最後能不戴口罩的時光。
畢竟一戴,就是三年。
我靜靜等待日子到來,
每天就是做早餐 — 打王者 — 亂晃、跑步
用剩下的時間逛完附近的區域,
整個街上空空蕩蕩、大概不到十個人。
好奇大家都在做什麼,
好奇什麼時候會結束,
好奇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回來。
然後,日子到了。
我收拾收拾行李,叫了Uber來載,
回到夢開始的墨爾本機場。
整個機場空無一人,
我、是少數幾個。
在最後機場的走道,我拍了張照,
紀念這個荒唐又刺激的逃難。
就跟剛開始來的一樣,
機艙裡我的位置附近依舊沒人。
不一樣的是,為了配合安全距離,
三個座位只能坐一個人。
起飛,飛行,降落。
我回家了。
一樣在桃園機場,
新聞不斷報導每日新增確診人數,
陳時中坐在位置上關心每日進度。
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又熟悉。
大家一一排隊上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戴著口罩、前後座中間隔著一塊塑膠布。
剛開始用實名制還不太習慣。
我從桃園坐回高雄,
開始14天的自主隔離。
房子最後在一個月左右找到人接手了,
好像是馬來西亞人,我請Daniel帶看。
隔離的14天,跟澳洲生活差不多,
起床 - 吃早餐 - 打王者 -在庭院閒晃 - 叫熊貓 - 睡覺。
14天後、隔離解除,開始新生活,
Kristy、Joyce、梁琛,阿豪跟阿權,
各自過上各自的生活。
我回來了,這次真的回來了。
澳洲夢,告一段落。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