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情深意遠

翌日清晨，山城被晨霧籠罩，仿若人間仙境。江蓮隨著天光漸亮醒來，略帶倦意地來到楚曜的房間。她知曉楚曜尚未痊癒，心中仍有些不安，便帶上自製的湯藥，一路輕步而行。

敲門後，她輕輕推門而入，見楚曜坐在窗邊，凝望著外頭的青山，神情若有所思，帶著幾分深沉與冷冽。見江蓮進來，楚曜回過頭，微微頷首，眼神稍稍柔和。

「你的氣色好了不少，這是湯藥，喝了應該能加速恢復。」江蓮將湯藥放到桌上，微笑著說道，隨即坐到一旁，專注地觀察著他的反應，眼神中透著一絲隱約的關切。

楚曜端起湯藥，微微點頭，沒有言語，卻飲得十分認真。他神色依舊冷靜，唯有在江蓮面前才會放鬆少許。這段時間的陪伴讓他心中逐漸形成一種無法忽視的情感，卻始終未曾表露。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與任務注定無法牽扯過深的情感，但江蓮的純真與善良，已在他心中悄悄生根。

江蓮見楚曜沉默不語，便輕輕開口：「楚大哥，你可知道，我在現代學醫多年，很多時候即使努力了，結果依然無法挽回。有時候我會想，若能選擇一條更簡單的路，或許便不必如此辛苦。」

楚曜聽著，心中微動，目光稍稍柔和：「但妳仍堅持選擇行醫，是因為妳的信念，還是妳的堅韌？」

江蓮抬頭，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淡淡笑道：「也許兩者都有。醫者仁心，雖然難免無力，但看到病患康復，哪怕只有一瞬間的笑容，心中也會感到溫暖，覺得一切努力都有意義。」

楚曜望著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悸動，心中無法壓抑地湧上一陣柔情。她的話讓他想起自己，行事於暗影中的冷酷與孤獨，也讓他意識到自己渴望擁有那一絲溫暖，哪怕是短暫的一刻。

他沉聲問道：「若妳知道，妳所面對的事情超出妳的控制，甚至會讓妳身處險境，妳還會繼續堅持下去嗎？」

江蓮愣了一下，神情微微一沉，隨即目光堅定地說道：「若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我便會繼續走下去。不管多麼困難，我都不會輕易放棄，這是我的信念。」

楚曜的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帶著幾分欣賞與不捨。他的心中微微顫動，這個女子的決心與堅韌，讓他不禁為之動容。

正當二人靜默相視時，南墨敲門走了進來，打破了他們的沉靜。見二人相處融洽，南墨眉頭微挑，目光中透著幾分戲謔：「江蓮，我剛收到消息，今日有藥材商隊將途經此地，妳若有興趣，不如隨我一起去看看。」

江蓮眼中一亮，笑道：「當然好！楚大哥，我去去便回，妳好好休息。」說罷，江蓮便隨著南墨出門而去，楚曜靜靜看著她的背影，心中默然。他不禁感到些許悵然，隨即又冷靜下來，將那份情感默默壓在心底。

不久後，江蓮與南墨來到集市，藥材攤位熙攘喧鬧，江蓮被琳瑯滿目的藥材吸引，不禁左顧右盼，專注地挑選著。南墨則靜靜地跟隨在一旁，偶爾指點一二，氣氛輕鬆而愉快。

這時，江蓮忽然發現一味十分珍貴的藥材，心中大喜，正欲上前購買，卻猛然被一隻有力的手拉住手腕。她一驚，轉過身，竟見楚曜站在她身後，眉宇間帶著些許不悅。

「楚大哥，你怎麼來了？」江蓮微微一怔，隨即疑惑地問道。

楚曜淡淡地收回手，語氣中透著一絲冷意：「這集市混雜，各類人流穿梭不斷，妳如此專注挑選，難免疏忽了安全。我方才見妳被人盯上，便跟隨前來。」

江蓮聞言，不由得臉微微一紅，歉意地笑了笑：「原來如此，倒是我疏忽了，讓你擔心。」

南墨在一旁淡淡一笑，似是察覺到二人間的微妙氣氛，便藉故走開，讓他們獨處。江蓮不自在地收回視線，繼續挑選著藥材，而楚曜則站在一旁，默默守護著她的身影。

江蓮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帶著些許調皮的笑意：「楚大哥，你總是冷著一張臉，難道從未覺得這些東西也有趣嗎？」

楚曜微微一怔，隨即輕輕一笑，語氣中難得透出幾分溫柔：「或許吧。對我而言，這些熱鬧之事一直是難以靠近的奢侈。」

江蓮看著他，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陣酸楚。她忽然伸手遞過一味草藥，輕輕說道：「你看，這些藥材並不只是冰冷的物品，它們代表著治癒、代表著希望，每一味藥材都有它的用處，就如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價值。」

楚曜怔怔地望著她的手，心中微微顫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使他不該與人建立深厚情感，但此刻，卻忍不住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感受她手心的溫暖。然而，他最終只是輕輕點頭，目光中透出一絲深邃。

夜幕降臨，回到住處的江蓮靜靜坐在房中，心中卻無法平靜，總回想起白天與楚曜的相處，她心中不禁湧上一陣悸動，卻也隱隱感到楚曜那種莫名的冷淡和距離感。

夜已深，她在燭光下低頭翻看著醫書，不知不覺靠著桌案睡了過去。楚曜從窗外望見燭光未滅，知道她尚未歇息，心中微微一動，推門走進，見江蓮伏案而眠，眉頭微微皺起。

他默默地在桌旁坐下，伸手輕輕撫平她額前的髮絲，動作極其輕柔，生怕驚醒了她。看著她安詳的睡顏，他的心中湧上一股溫柔，無聲地在心中默默下定決心：不論自己面對何等風險，他都會守護她的安危。

這一夜，他在桌旁靜靜守護著，目光深邃而柔和。這份無聲的陪伴，讓楚曜感到一絲難得的平靜。窗外月光灑在他的身影上，似乎也給這場暗流中的情感，帶來了些許安慰。

這一夜，無聲無息，卻充滿了默默守護的深情。兩人之間的情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增進，卻因楚曜的身份與責任，註定無法輕易觸碰。這場情感如同夜幕中的月光，柔和卻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