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楚曜、江蓮、南墨和千蕊聚集在住所中,細細討論接近云娘的計劃。江蓮捧著剛泡好的茶,神情專注地聽著南墨的分析。
南墨語氣謹慎而凝重:「云娘行事多疑,不輕易接待陌生人。若我們要接近她,最好能以可信的身份進行試探,隱藏目的,避免引起懷疑。」
千蕊接著說:「我聽聞云娘這些日子正在大量物色邊境的江湖人與商旅,似乎是為某個行動做準備。我們若裝成外地商戶或買家,或許能順勢融入,進而接近她。」
楚曜目光一凝,緩緩頷首:「若如此,我可裝成護衛隨行。江蓮,妳便扮作商家老闆娘,正好與云娘的目標身份對得上,隨口便可稱是要為家中買些聽話的奴僕作長期伺候之用,這樣進入她的宅院應該相對自然。」
江蓮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些許擔憂:「這個身份雖然合理,但一旦云娘起疑,我們如何能在她的地盤脫身?」
南墨想了想,沉聲說:「若云娘真的心生疑意,妳們在言辭上需特別謹慎。江蓮妳先應對好她的試探,切莫顯露真實情緒。而楚曜,妳氣度不凡,需掩去那股鋒芒,扮成沉默低調的隨從才不會引人注意。」
楚曜微微一笑,神色冷靜:「這點自然清楚,不會讓她輕易察覺。」
江蓮見二人目光中透出的鼓勵,心中稍稍安定。她深吸一口氣,強定心神,輕聲道:「那就這麼定了。我會盡量裝作一副精明的商人模樣,不讓她輕易看穿。若她真的起疑,也可隨機應變。」
千蕊環顧眾人,冷靜地說:「若云娘真如傳言那般狡詐,此行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記每一個細節,不露一絲破綻。」
楚曜最後叮囑道:「一切以探取情報為主,若有風險,立即撤離。我們各自心中有數,行動中保持聯繫。」
江蓮和楚曜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隨後,二人便換上了精心準備的裝束,江蓮梳起髮髻、穿上商家老闆娘的衣裝,神情儼然一副利落的商人模樣。楚曜則略作掩飾,收斂了氣勢,將自己裝扮成一名忠心而冷峻的護衛。
二人來到云娘的宅邸。高牆內外布滿守衛,四周戒備森嚴,顯然這裡是云娘運營非法活動的中心。楚曜與江蓮各自調整心態,穩定步伐進入門口。
守衛一見二人靠近,目光警惕地打量一番,冷聲道:「妳們是何人?來此作甚?」
江蓮穩住氣息,冷靜而自信地回道:「我是江氏商家遠來的主人,聽聞云娘此地賣人,打算選幾個伶俐聽話的奴僕帶回家中伺候。」
守衛聽罷,見江蓮氣質自有氣度,而她身旁的護衛則沉默而有威嚴,便暫時收回了懷疑的目光,點頭示意二人進入,隨即引導他們向內院走去。
穿過幾道回廊後,二人被引至一間大廳。大廳之中,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子正端坐於主座之上,身著華麗的衣裳,妝容精緻而濃艷。她的眼神冷冽,面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似是對進來的江蓮和楚曜心存警戒。
她的目光在江蓮身上掃過,又落在楚曜身上,隨即微微挑眉,笑得意味深長:「遠來的江老闆娘,倒是氣度不凡,竟有如此精明的眼神與沉默的護衛。」
江蓮強定心神,微微一笑:「云娘謙虛了。身在異鄉,隨行護衛靠得住才敢行事,若不如此,這份商業也難以維持。」
云娘目光閃爍,似笑非笑:「原來如此。江老闆娘是為家中尋人使喚,還是另有所圖?」
江蓮心中暗驚,見云娘目光銳利,但仍穩住氣息,淡然回答:「家中正需可靠伺候的奴僕,聽聞云娘的奴僕皆經過訓練,服從聽話,便想看看是否合適。」
云娘的笑意加深,語氣中透出一絲冷意:「如此看來,江老闆娘果然是個有手段的人物。那麼,隨我入內看看是否有妳中意的。」
正當云娘帶著江蓮二人繼續前行時,忽然大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位年長的婦人抱著一盤粗布走入廳中,目光垂下,但在見到江蓮的瞬間,驚愕地停住腳步。江蓮也愣住了,這婦人竟然正是阿義的母親何嬸!
何嬸顯然也沒料到會在此見到江蓮,眼神中帶著驚恐,匆忙低頭,不敢再多看一眼。然而這一絲微妙的變化已被云娘察覺,她的眼中掠過一絲懷疑,冷冷地說道:「哦?看來江老闆娘與我這兒的下人有些眼緣,妳們可有什麼來往?」
江蓮心跳加速,卻迅速掩飾不安,淡淡回道:「云娘多心了,我是初到貴地,與妳下人素無交情。」
云娘冷笑一聲,顯然並不信任,朝守衛一揮手:「把這個何嬸帶下去,好好問問她有何可疑之處。」
何嬸聞言,驚恐地向江蓮投去哀求的目光。江蓮心頭一緊,幾乎下意識想上前攔住,但楚曜在一旁輕輕碰了碰她,壓低聲音道:「冷靜,先穩住,莫讓情緒外露。」
江蓮忍住衝動,只能眼睜睜看著何嬸被帶走。她壓下心中怒意,微微一笑道:「云娘行事果然謹慎,既然如此,我等便先行告辭,免得貴府勞神。」
云娘冷笑一聲,目光更加冰冷:「江老闆娘這麼急著離開,是心虛了麼?想走,怕是沒那麼簡單。」說罷,她朝守衛一揮手,冷聲道:「攔住他們,別讓這對可疑人物輕易離開。」
見數名守衛逼近,楚曜眼神冷然,迅速出手,將幾名守衛擋在身前。他低聲喝道:「隨我走!」說罷拉起江蓮,迅速朝大門方向衝去。
江蓮心跳加速,緊緊跟隨在楚曜身後。幾名守衛見狀,迅速圍攏過來,楚曜冷靜地擊退幾人,卻見敵人越聚越多,四周圍堵之勢愈加險峻。
就在這時,一陣淡淡的香氣從院外飄來。追來的守衛步伐開始遲緩,紛紛顫抖著倒地不起,江蓮驚訝地回頭,見千蕊悄無聲息地現身,一臉冷然地收起手中的香藥袋。
「走吧,這香只能拖延片刻。」千蕊冷聲說,示意二人迅速離開。
江蓮與楚曜不再耽擱,緊隨千蕊的指引逃出云娘的地盤,朝他們臨時住所奔去。一路上,江蓮心頭懊悔不已,既為自己不小心顯露的失誤,也為何嬸的安全擔憂。
回到住所後,南墨見到三人安然回來,這才鬆了口氣,急忙問道:「情況如何?此行可有進展?」
江蓮低聲回應,神情愧疚:「我們確實見到了云娘,但卻不巧遇到阿義的母親何嬸,讓云娘心生疑慮,甚至將她帶走盤問。」
楚曜聽罷,冷冷地說:「云娘果然不是易對付之人。她定會暗中調查我們的底細,接下來行事需愈加謹慎。」
千蕊淡淡地看向楚曜,微微頷首:「接下來的計劃要周全一些,若要救出何嬸,還需謹慎準備。」
江蓮緊握著拳頭,目光堅定:「不論如何,我定要想辦法將何嬸救出,她不該因我們而受牽連。」
楚曜看著她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柔和,低聲道:「妳放心,我會和妳一起策劃救援之計,不讓無辜者陷於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