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寂靜
書寫的時候,我的體內衝出一隻鳥,張口就衝著天空鳴叫,不是為了悅耳也不是為了討好,只是拼命地講出它所發現的秘密。
畫畫的時候,我的體內衝出一隻獸,信步遊走,偶爾遲疑,偶爾停住,有時候也時常回頭重新起步。哪裡都是它的目的地。
很久的時間,鳥只在我的體內叫,獸只在我的體內走。
它們在我的體內亂塗鴉,畫出了一團聒噪的線,只有貓咪們認得出來,那是一團什麼。
貓咪們和我躺在陽臺,聆聽著那團線在我的體內胡亂轉來轉去的聲音。
沒有一條聲音衝出我的身體,我寫不出來。
斷線的羽毛
有時候我會拿起掉了好多根羽毛的逗貓棒,不知道是鈴鐺吸引貓咪們,或是羽毛忽高忽低忽快忽慢的樣子激起貓咪們的獸性。白色的貓,身上有一個很大的黃橘色句點,平常潛伏不動,一但啟動,速度快到連任何真的鳥都會被他咬死。虎斑的貓,身上一條一條的像很多專名號,年紀稍大,不喜歡移動,只會坐在原處,用手臂揮動著進入範圍的羽毛,他知道即使捉到羽毛也沒辦法帶走,因為逗貓棒上的那條線遙遙地控制著羽毛。沒有任何斑紋的小咖啡貓,像一坨咖啡色顏料,會站起來連續追著不斷快速抖動的羽毛。即使是他,對斷了線的羽毛也會很快失去興趣。
躺陽臺
獸還在我體內亂走,像是屋裡頭正有一臺掃地機器人在屋內胡亂打轉。貓咪們彷彿心照不宣,偶爾舔我,將我的頭髮弄得一條條,整整齊齊。倚著我就像依偎著一頭巨貓。我們躺在陽臺,讓時間把我們曬地暖烘烘的,如此已經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