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午休補眠時,夢到我在仁愛路一段與中山南路交會的東門圓環繞了幾圈,旋即沿著中山南路往北走。剛開始我以為自己是在中正運動中心射完箭正要回北投,後來發現自己是走路,身上輕裝,我知道了自己在夢中。
很快我經過了老爺酒店,走進了中山北路的楓香林蔭道。沿途景緻今昔交織偶爾切換。
中山北路在日治時期,是前往圓山神社參拜的表參道,到了圓山過了鳥居,那就是裡參道了。夢中我走到了市立美術館,見到的是明治橋,我沒有過橋往圓山去。美術館對面就是圓山動物園,這時我夢醒了。
1926年8月,瑪小姐來到了台灣,是台灣的第一頭大象,那年她6歲。當時很轟動,瑪小姐很快就成了圓山動物園的人氣明星,也接下了每年11月動物慰靈祭主祭動物的要職,瑪小姐是受過訓練的大象,主祭的擔綱很稱職。當時日本政府每年會舉辦動物慰靈祭,為那些在帝國大學為醫療實驗獻出性命、動物園裡的死傷動物、以及上戰場捐軀的軍犬役獸等進行祭祀慰靈。
後來隨著太平洋戰事吃緊,考慮食物的短缺,也考慮轟炸毀損獸欄的可能,為避免發生野獸外逃傷人,日本政府決定進行動物處分。1943年8月,從東京上野動物園開始進行處決行動,很快圓山動物園也接獲命令開始執行處分。第一批遭處決的猛獸是四隻黑熊,由平日照顧動物的飼育員執行處決任務,這樣的事何其悲傷啊。瑪小姐被排在第四批的處決名單。
在吳明益的小說單車失竊記中描述,瑪小姐後來被飼育員偷偷藏了起來,躲過了被處決的命運,我想這樣是很美好的結果。然而關於瑪小姐的命運有很多傳聞,有一傳聞被處決了,象肉被分送給官眷百姓食用。還有傳聞瑪小姐被送上戰場作為役獸,然大家最願意相信的傳聞,就是被飼育員偷偷藏起躲到了戰後。這些傳聞都沒有得到證實。
我曾問過兒時住七條通的朋友,他回憶道,過去在夜闌人靜時,確實遠在中山北路頭,偶能聽見圓山動物園傳來的獸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