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的第二次當選是一個新時代開始的標誌;在美國這是美國傳統價值觀與火星殖民夢的合併、在網路領域則是保守革命與進步霸權之解體、在世界的其他地方現在只有兩個勢力,美國的盟友與其敵人,在幾年後就是美國的盟友與非盟友;而在這之後美國的世俗政府將不再承認可以做為意識形態榜樣的東西,意識型態的複製與貼上將在新時代結束後消失。
川普主義是以川普為核心形成的帶個人崇拜的意識形態,並受到他決策圈的影響(如萬斯與馬斯克),因此本質上是一個大帳篷,就跟當年的拿破崙主義一樣,隨著時間的過去川普本身越來越不負責從政策到思想的運作,而是讓他的手下、那些有著滿腔熱血的人來負責政府的運作,而他則抵抗一切的罵名,而由於政治菁英與知識份子們本身已經喪失了對於舊進步教條的信任,現在推動他們運作的只是來自於過去的慣性,以及他們中少數不承認進步已死的覺醒激進分子。
在博弈之中保守主義與反動主義的優勢就由此顯現出來,因為當政治運作進入到慣性與事實,而非革命與信仰之後,進步主義與自由主義將很容易被連其本質所不相信的眾人所拋棄,在這之後就是熱月狂歡的開始。
熱月黨是法國大革命後在法國誕生的一個政黨,其目的是為了反對激進革命主義,但是大多數對熱月黨的支持來自於當時的進步主義者,雖然他們鄙視當時法國的階級制度與傳統,但是迫於激進革命主義對他們物質上的危害,於是他們被迫支持熱月黨,並在熱月思潮傳播至歐洲後數年,歐洲各地的反動派通過掌管了權力並完成了對於啟蒙時代的反攻倒算,世界從此進入浪漫主義時代。
而新的時代也將會順著類似的過程浮現,但是與造成了浪漫主義時代的反革命不同;浪漫主義的反革命起源於對於保守世界回歸的渴望,新時代的反革命起源於對於真正進步的希望;正如十九世紀的反革命無法阻止現代性與進步思潮的擴散,因為當時的人們仍然相信進步是可能的,二十一世紀的反革命則相反,他們無法阻止現代性與進步思潮的持續潰敗,只能在未來十幾年內維持一個二十世紀社會延續的假象,之後的瓦解與社會變革將會將世界帶往一個遠離現代的地方。
未來的歷史學家也許會如此記述:「川普死後十年,最後一批進步主義者,徹底地喪失對西方的政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