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風帶著寒意,窗外的樹影晃動如鬼魅。
我站在小明家的窗戶外,透過薄薄的窗簾,看著一家人沉浸在平靜的睡夢中。
這種平靜總是讓我厭惡,我心中的黑暗在此刻像毒蛇般攀爬而上,蠢蠢欲動。
我翻過窗戶進入屋內,腳步輕得像一片飄落的羽毛。
微弱的夜燈勾勒出家具的輪廓,我手中的刀反射著冰冷的光。
第一間臥室裡,男人熟睡的鼾聲清晰可聞。他是第一個目標。
我一步步靠近床邊,刀尖輕輕滑過床單的邊緣。
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喉嚨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吼後,隨即歸於沉寂。
血濺在床頭櫃和地板上,濃烈的鐵銹味瀰漫開來。
女人的尖叫響起,我立刻轉身。
她從第二間臥室衝出來,臉上的驚恐如同獵物看到掠食者。
我不能讓她有機會呼救,刀鋒再次揮下,她倒在血泊中,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不甘。
這時,我聽到了哭聲。
淺淺的,帶著顫抖的童聲,從另一間房裡傳來。
我推開門,看到小床上的男孩蜷縮著,眼淚滑過臉頰。
他太小了,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正當我準備結束這場遊戲時,他突然伸出手,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種奇怪的信任和渴望,就像看到了母親一樣。
他低聲呢喃著:“媽媽…我害怕。”
我的呼吸一滯,這一瞬間的停頓讓我的計劃出了差錯。
他的手像鐵鉗一樣,死死抓住我,毫無鬆手的跡象。
他的手指嵌入我的皮膚,那力道讓我驚訝。
“放手!”我低聲咒罵,試圖掙脫,但那孩子的力氣讓我感到不安。
我感覺到恐慌開始蔓延,血液在耳邊轟鳴。
沒有選擇了。
我舉起刀,對著自己的手腕狠狠一揮。
一陣劇痛襲來,鮮血如泉水般噴涌。
我強忍痛楚,轉身逃出房間,留下那孩子坐在小床上,手中抱著我的斷臂。
我的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街道上,痛楚和恐懼糾纏著我。
那孩子的眼神一直浮現在我的腦海中,那種詭異的信任和依戀,像一個詛咒般緊緊纏住我。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終於停下來,靠在一堵牆邊喘息著。
失血讓我頭昏眼花,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但我知道,無論如何,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孩子的手——
和他眼中的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