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刃總部的地下空間瀰漫著微涼的空氣，燈光閃爍，牆角的陰影彷彿無聲地蠕動，無盡的嗡嗚聲如低語般縈繞在耳邊。阿爾克斯安靜地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手邊翻看著近期組織的活動紀錄。這是他久違的片刻平靜，卻又帶著難以消散的不安，就像暴風雨前的寂靜。
娜塔莉抱來一疊阿爾克斯想看的資料放在桌上，她的手指不自覺地在紙面上輕輕敲擊，彷彿在猶豫該不該開口。「阿爾……」她的聲音溫柔而帶著一絲不確定。「你沒事吧？你的臉色不太好。」她在側邊的座位坐了下來，雙手手掌托著下巴，眼睛看著認真翻閱文件的阿爾克斯，猜想著他有什麼心事。
阿爾克斯抬起頭，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但眼神卻像罩著一層薄霧。「沒事，娜塔莉，別擔心。」他的手指輕輕掠過紙頁的邊緣，翻動著頁角，目光卻游離到遠方，彷彿在內心深處搜尋著什麼。「妳今天又跟伊萊約會嗎？」他的語氣聽起來隨意，卻透著某種刻意的轉移話題。
「稱不上什麼約會啦，」娜塔莉笑了笑，觀察著阿爾克斯的反應。「其實，伊萊等一下會來總部，阿爾，你想避開嗎？」
阿爾克爾沉思片刻，換了一份資料翻閱，不在意地回答：「不需要。你們如果不怕我打擾的話，其實我也想跟伊萊聊聊。娜塔莉，妳會介意嗎？」
娜塔莉的眼神亮了起來，帶著隱隱的期盼，希望這是個讓他們化解矛盾，言歸於好的機會，連忙說：「我當然不介意，阿爾，要是伊萊又跟你吵起來，我還是一樣會站在你這邊的。」
阿爾克斯笑了笑，語氣帶著一絲神秘：「我們不會吵起來的。」
話剛說完，伊萊納特走進這間會議室，他的目光在娜塔莉和阿爾克斯之間來回掃視，神情顯得不太開心。「娜塔莉，這傢伙為什麼在這？」
阿爾克斯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像刀鋒般射向伊萊。「這是我的組織總部，我在這裡，有什麼問題嗎？」他放下手中的文件，雙手抱胸，「伊萊，你來得正好，我想跟你談一談。」
伊萊皺了皺眉，眼神中透著抗拒。「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卻一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不過，算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阿爾克斯直接開門見山：「前些日子，我偶然在街上看到你跟赫拉德湊在一起，伊萊，我想知道你們聊了什麼？」
伊萊納特冷哼了一聲，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顯得有些不耐：「赫拉德大人是國內科研權威，我作為一個科技從業人員，偶然遇到，向他討教個幾句沒什麼大不了吧⋯⋯」
阿爾克斯不待伊萊納特說完，猛然一拍桌面，怒意毫不掩飾。他目光如刀，直射向對方，冰冷地低吼：「不要跟我說謊！伊萊，你知道你騙不了我！」
伊萊納特的嘴角微微抽搐，像是被這句話捅到痛處。他眼神裡掠過一絲恐懼，但很快又擺出一副不甘示弱的逞強：「我⋯⋯阿爾克斯，你不用這樣嚇人。是啊，我是知道你的那個能力，好嗎⋯⋯」伊萊納特頓了一頓，吞了吞口水，語氣轉為低沉：「好啦，赫拉德大人是有跟我問起你，你是要我說這件事，對吧？」
阿爾克斯的眼神還是一樣像冰一樣冷冽而銳利，他的語氣裡透著淡淡的嘲諷，「然後呢？看來你對這位王室顧問還挺尊敬的，怎麼？伊萊，你不是急著要推翻王室嗎？」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眼神毫無鬆懈：「我這麼問好了，你們是否談到了戴寇曼？」
此話一出，不只是伊萊納特，連娜塔莉也面露明顯的驚訝。伊萊納特面露苦笑、微微顫抖，苦澀中帶著一絲無奈：「看吧，你什麼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他眼中閃過一絲陰沉，「赫拉德大人雖然身在王室，卻是我們的助力，當初戴寇曼會找上我們，金援我們，就是赫拉德大人牽的線。好了好了，我什麼都說了，現在你滿意了吧。」
阿爾克斯猛然站起，一揮手將桌上的資料全部掃落，紙張如雪片般四散飛舞，有幾頁擦過伊萊納特的臉頰，迫使他連忙後退閃避。阿爾克斯的聲音夾雜著無法抑制的怒火，吼道：「滿意？你竟敢說滿意？」他的胸膛因情緒起伏而劇烈起伏，彷彿無法再壓抑內心的失控。「戴寇曼是何等狠角色，你還覺得會是我們的助力？伊萊，你到底跟赫拉德接觸多久了？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黎明之刃的身分？說啊！ 什麼時候，伊萊？你什麼時候出賣我的？」
伊萊納特愣住了。他從未見過阿爾克斯這麼憤怒過，心頭被一股無形的恐懼攫住。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辯解，但話語卡在喉間，最後只能垂下眼，聲音弱得幾乎聽不見：「……一開始，是在那場魔能博覽會的時候⋯⋯」
他抬起頭，目光閃爍著無奈與掙扎，「阿爾克斯，你既然能讀心，為什麼不直接用那能力？」
阿爾克斯聽了，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笑容中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滿足：「我沒必要。」他的聲音平靜，但那份平靜彷彿來自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
娜塔莉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開口：「你們在說什麼？讀心？ 阿爾，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有這種能力？」
「這是我無意間發現的聖魔能用法……」阿爾克斯嘆了一口氣，揉了揉額頭，彷彿是在舒解疲憊，又彷彿在用手遮掩飾娜塔莉的目光，不願直視。那目光既複雜又刺痛，如針一般讓他心煩意亂。「但跟你們想像的不一樣，不是那種方便的能力，限制很多。」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疲倦：「暴露這能力只會帶來麻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也只是偶爾用過幾次而已，不小心讓伊萊這小子知道，是我的失誤。」
娜塔莉皺起眉，彷彿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看著阿爾克斯，眼中浮現一絲複雜的情感——困惑、不解，甚至是隱隱的失望。
伊萊納特的聲音顫抖而低沉，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試探冰面的厚度，「那個……學長，抱歉啦，我以為幫黎明之刃找到一個有力的幫手，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忐忑地看向阿爾克斯，眼神裡帶著一絲希望，像是祈求著某種和解的可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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