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醒了過來,這次摸了下心口,空空如也。
窗戶是關上的,外面再沒有夜風的呼嘯。
爐中的火早已熄滅,室內的空氣涼得像清晨的湖水。
我突然笑了出來,
那笑聲不像是愉悅,而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像是從胸腔深處無法抑制地溢出的咆哮,
每一聲都帶著尖銳的刺痛,
刺得我喉嚨發緊,眼睛卻依然乾涸。
思緒像是暴風雨後破碎的殘骸,四散漂流,我無力去梳理它。
我晃晃悠悠地下了床,走到爐子旁,蹲下來開始清理那堆已經熄滅的木炭。
看著灰燼沾滿了我的指尖,我才想起應該戴手套,
手指上的灰和刺痛感讓我不知是該停下還是繼續。
我洗了洗手,趴在窗台上,
窗外正下著細雨,
雨點在路燈的光芒下織成一片閃爍的蠶絲。
我盯著那片雨幕,失了神。
然而,突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近。
那是一個婦人,她撐著一把舊傘,手上提著一袋東西,
她的步伐看似平穩,但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沉重。
雨水拍打著她的傘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像是輕聲的呼喚。
我緊緊地盯著她,腦中一片空白,直到敲門聲響起。
「希希。」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媽媽的臉。
她的眼中滿是疲憊與擔憂,臉上還掛著雨水,像是在哭泣。
我的眼淚終於決堤,乾涸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我跑過去緊緊抱住她,將臉埋進她的肩膀。
「希希!希希!媽媽擔心死妳了⋯⋯」
我們就這樣抱著,坐到了地上,地板冰冷,但她的懷抱卻讓我感到久違的溫暖。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哽咽地說:「我聽說了⋯⋯妳被學校的男生打了,是嗎?」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淚水濕透了她的外套。
她繼續問,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因為妳反抗了嗎?」
「……。」
我愣住了,眼淚在這一刻仿佛被凍住,
所有的情緒化為一股憤怒在胸口翻湧。
我猛地推開她,從她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她的雙手失落地垂在半空,滿臉錯愕地看著我。
而我瞪大眼睛,眼中滿是憤怒與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