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現實逼迫,我絕不會重新走進這個地方。
從公主到公關,繞了一大圈,我終究還是回到了起點。
當初的被迫,到如今的自願,這段過程,我不敢細想。
妹妹接了一間合作店的支援班,需要時才會打電話叫人,我跟著她去了一天。
一整夜下來,我靠在出租車的座椅上,反覆思考著,這樣的收入,根本無法支撐我的生活。
於是我做了個更直接的選擇——跟那位經濟見面。
我告訴自己,如果要投入,就要認真上班,盡快賺錢,然後離開。
與經濟見面的過程很快結束,幾句話後,他帶我去見了老闆。
簡單說明了我的情況後,老闆當場決定了我的去向。後來我才知道,這間酒店有他的股份。
一個不會撒嬌、不擅長哄人的人,能做的事情很少。
我只能用最笨的方式工作——喝酒。
不管多少,我都喝下去。
經濟和老闆提醒過很多次,說這樣的方法太笨,對身體也不好,但我學不會假裝戀愛。
一週六天的班,日子像機器運轉,每天喝到麻木,連醉都分不清是真麻痺,還是只是為了讓時間過得快一點。
兩個月後,我偶然聽到一個妹妹提起,才知道我的時薪很低。
我一直以為自己賺得不錯,結果發現,比起每週只上三天班的她,我的收入根本不值一提。
我試著溝通,而那時正有個熟客幾乎每天纏著我,已經接近騷擾的程度。
我的壓力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不想待下去。
那個妹妹看出了我的情緒,跟我說,她想換店,問我要不要一起去。
「那邊的環境更好,隱私更多,也能幫妳解決麻煩。」
我猶豫了一下。
最後,還是跟著她去了。
原本以為只是看看,沒想到那天填的資料,就是上班的資料。後來我才知道,妹妹帶我去新店,是為了拿一筆介紹費。
但我沒有生氣。
反而覺得,這樣也好。
新的店裡,客人更多是商務人士,收入比以前高了一些,讓我感覺到喘息。
帶我的老爸對我關注得更多,甚至,我的英文也派上了用場。
外國客人越來越多,酒桌上的談話開始變得不一樣,我慢慢找到一點自己的位置。
儘管如此,我還是用最笨的方式工作,還是無法假裝。
在這裡,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不管在哪個行業,人與人之間,終究是在利用彼此的價值。
經濟、幹部需要我拉客,妹妹靠我賺介紹費,而我呢?我也只是利用這個環境,賺錢離開。
這樣的選擇談不上高尚,也無需羞恥。
我只知道,這是我能活下去的方式。
燈光依舊亮得刺眼。
酒杯裡倒映出的自己,和以前一樣模糊。
這樣的日子,像重複播放的影片,沒有盡頭。
可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心變得清楚了。
這樣的生活方式或許不是我想要的,但它讓我看到了未來。
那未來是一片遠方的霧,深不見底。
可至少,它不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