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股火。
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可話一出口,卻總是傷人。即便很少回家,
每次回去前,總會反覆提醒自己——
他們沒有惡意,只要不在意,就不會受傷。
可是,無論做了多少準備,
回到家,不過五分鐘,
我就想離開。
也許只是隨口的一句話,
「怎麼還沒交男朋友?」
「工作這麼久,怎麼還這樣?」
「你就是脾氣不好,誰都受不了。」
語氣輕描淡寫,語速不疾不徐,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可心裡的某個地方,卻像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疼得想逃。
可是,逃不掉。
我知道他們愛我,
我也愛著他們。
可我真的不明白,
為什麼總是能說出最刺痛的話,
而無形之中,我也變成了這樣的人。
話一出口,
那個「被傷害的自己」和「正在傷害的自己」,
像是重疊了。
明知道不該生氣,卻壓不住。
話還沒經過大腦,就已經脫口而出。
對方愣了一下,沉默了,
我卻無法道歉。
改變不了他們,
我知道,能改變的只有自己。
這句話我說了很多次,
也試了很多次。
可為什麼,還是這麼難?
情緒總是輕易地包圍我,
怒氣一來,便無法控制。
委屈的話湧到喉嚨,
可我知道沒人會聽,
甚至連自己都不想再聽了。
看了許多書,好像都白看了。
做了許多內在療癒,似乎都白做了。
以為自己已經長大,已經釋懷了,
可只要回到這個家,
還是會變回那個無助又脆弱的小孩。
然後,在憤怒平息的某個瞬間,
我突然意識到——
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拿起手機,打開對話框,
輸入了幾個字,
又刪掉,重打了一遍。
最後還是按下了「傳送」。
我,仍然在原地。
我們的關係,也始終沒有改變。
但———
我真的,好希望,有所不同。
好希望,
我們不要總是如此,
傷害彼此。